第127章 主仆,再遇采花賊
三皇子是誰?那可是皇上僅有的兩個成器的兒子中的一個,保不準就是未來的儲君人選。
且不說他身後有成妃與戶部尚書,單說他個人,聰慧卓越擅長拉攏人心,朝中好些人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反觀他們,勢單力薄人微言輕的,唯一可以依傍的昭王爺也不知跟她家主子發生了什麽,鬧得現在也不知還能靠不靠得住。
今兒個倒是新結識了個熱情似火的世子爺,結果不到半天的功夫就鬧掰了。
想來想去,白茯就隻能想到永壽宮的雯萱姑姑跟晏揚,然後越想越覺著卑微。
就他們這幾號人物,還意圖跟三皇子鬥?鬥地主老財都鬥不過的好吧。
雪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有些無奈,戳了戳她的額頭,說:“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好歹她也是重生回來的人,有些事情可是比他們先知道的。
白茯揉揉被戳的地方,撇嘴說:“本來就是事實麽,現在你跟王爺和世子爺都鬧掰了,除了雯萱姑姑跟晏太醫,咱們就孤立無援了。”
王爺跟世子爺……
一提起這兩個人雪姝就笑不出來了,抿了抿唇,說:“這回不需得他們,就咱倆。”
再過十幾天就過年了,就她所知,每年的臘月十五這天都是勤學院年末考的時間,而這一天夙承勳都會前往勤學院親自坐鎮監考。
為的便是在有他在的情況下,觀察皇子們及將來有可能成為棟梁之才的世子們的表現。
有他看上的,即使年末考成績平平,他也會著重點名讓勤學院的先生們著重培養,而兩位皇子的表現則直接關乎他對未來儲君的選擇。
夙承勳因為子嗣少,所以極其重視夙睿璽跟夙睿興。
上輩子,也正是這一天,夙睿璽會被夙睿興陰,導致從十五這天開始到除夕這天都會禁足在他的興慶宮。
而就是在除夕這天,夙睿璽被永久剝奪了皇子稱號貶為庶民。
她是不在乎他們倆狗咬狗,不管是夙睿璽被貶還是夙睿興被夙承勳重視,對她來說都沒多大幹係。
但現在既然關係到她自身的利益,她當然不可能再坐山觀虎鬥。
白茯看她冷下來的神色,比起方才的害怕,這會兒更多的是心疼。
“好,”她應下,握住了雪姝的手,“奴婢說過,這輩子都站在公主你這邊,凡是能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絕不推辭,隻是……”
頓了頓,白茯有些紅眼,抓著雪姝的手緊了緊。
“在這宮裏,萬事都艱難,不管怎麽樣,咱們都得謹言慎行,奴婢生死無懼,就隻是擔心公主你……”
說到這,白茯有些說不下去,吸著鼻子,抬手就開始擦眼睛。
雪姝原就因為想起昭王府的事心裏不好受,再見她這樣兒,喉嚨頓時也有些堵。
“好好的,說這些幹什麽?”
她很是不讚成地看著白茯,“什麽死啊活啊的,你我這麽多年過來的,早就情同姐妹,你擔心我,我又何嚐不擔心你?以後切莫再說這樣的話了。”
她不敢做出兩個人都活下去的承諾,她這輩子本就是向老天爺借來的,哪裏又能貪心奢求好好活著,甚至長命百歲。
但她絕對要保證的是,白茯活著。
就她現在跟那人的關係,就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沒準兒明兒個就真死在他手上了。
“公主……”
白茯哪裏知道麵前的人早已把生死看淡,一時情緒起來了,忍不住撲過去抱著人哭。
她之所以會在這時候提起這些事,就是因為她真的見不得這麽好的姑娘這麽早就卷入這皇宮裏的爭鬥。
明麵上瞧著她去了一趟昭王府,雞犬得道的,又是宮殿又是好吃好穿,可實際呢?
便是她這主子不說,她也是看著的,時不時地就哭,前幾天更是天天早上都腫著眼睛。
昭王爺對她家主子做了什麽她不清楚,可她是長了眼睛的,知道她實際過得並不如意。
今兒個在街上看端王世子對她家公主那麽溫柔細心,她還當那世子爺是真把她家姑娘當妹子的,可惜……
“好了,”雪姝憋著淚強顏歡笑,拍著白茯的肩說:“明明比我大,還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話。”
白茯狠狠吸了一下鼻子,鬆開了她,說:“哭鼻子怎麽了?那人多大了不都得哭啊?也不知道誰今兒個眼睛跟開了閘似的。”
這是在說她呢。
雪姝輕哼,不算溫柔地在她臉上擦了兩把,“你就埋汰我吧,我不在乎,反正以後誰哭誰就孫子。”
白茯不屑撇嘴,給她掖了掖被子後說:“得,不說這了,方才的事你還沒跟奴婢說仔細呢,就咱倆該怎麽做?”
說起這個,雪姝亦正了色,隻想想後道:“這個暫時不及,夙錦兒還有五天才出得來,到時候看她是不是會跟夙睿興去懷陽宮。”
她這回想守攻齊用。
現在離十五就兩天天,夙睿興這兩天裏肯定會更在意陰夙睿璽的事,她不覺得在儲君之位跟夙錦兒之間他會優先選擇後者。
等夙睿璽著了道被禁足,夙睿興就該為夙錦兒報仇了,屆時她定然要見招拆招,此時就得防。
而進攻,她打算留在除夕之夜。
白茯還不知她的打算,隻想想她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暫時也騰不開手來管別的,於是就順著雪姝的意思把這事兒應下。
白茯出去後,雪姝就開始針對夙錦兒會如何讓夙睿興為她報仇而做了各種猜測。
一番心思計較下來都快子時了,最後實在撐不住,腦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邊才剛睡著,本在白茯屋中的鶯歌就察覺到了異常。
幾個利落得閃身自白茯屋中出來躍上屋頂,便見得一襲道黑色人影方落至雪姝寢屋上方。
鶯歌雙眸一眯,在那人彎腰欲揭開瓦片時一記淩厲的掌風襲去。
聽得“刷刷”兩聲,被卷起的風帶動旁邊的樹枝,原本寂靜的屋頂就這樣被打破了。
黑衣人察覺到來自背後的襲擊後先是怔了怔,當即幾個後空翻躲開鶯歌的襲擊。
鶯歌眸光淩冽,不打算給此人喘息的機會,右手朝那人猛地一旋,幾個回旋鏢從其袖間泛著寒光而出。
黑衣人顯然也顧忌著會把底下的人吵醒,一時有些躲避不及,被飛來的一記鏢削去了一縷發絲。
鶯歌趁此飛身上前,欲將其就此拿下,不料方才躲閃踉蹌的人忽然雙臂一展直衝夜空。
屋頂沒有其他可以踩腳的地方,鶯歌輕功雖厲害,卻也不能平白飛起來,更不可能就這麽保持著飛空的姿態。
她追到黑衣人方才站立的地方,仰頭看著懸浮在上空的人,壓著聲音,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先前公主讓她歇息,她也覺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沒想到……
才想著,那蒙著麵的人突然低頭就這麽把他的麵罩給拉開了。
定睛一看,在看清來人那張臉時鶯歌怔住了,“世……世子爺?”
那張臉,可不就是端王世子爺麽。
“噓,”夙嘉抬起食指朝鶯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緩緩落下來。
鶯歌要行禮,也被他以無聲的動作製止了。
白日裏雪姝同夙嘉在長禧宮鬧,鶯歌知道這事。
但因她知道端王世子跟他們家王爺親,不會傷害雪姝,所以並未出麵製止。
後來夙嘉帶雪姝出宮,也因為知道他們要去昭王府,鶯歌就沒跟著去。
對於夙嘉為什麽會把人氣回宮這事鶯歌這會兒差不多跟白茯一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件事肯定跟他們家那位爺有關。
既是跟那位爺有關的事,目前那位爺沒有回府,她也沒得到什麽指示,便隻有候著。
就是不清楚,這堂堂端王世子,為何就做起了這采花賊才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