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防守,說好的愛呢?
“哼!”
夙承曄摸著他那本沒有胡子的下巴,冷冷一哼,俯視著地上的小兔崽子。
“你哪回不是跟你老子玩兒陰的?就隻許你玩不許你老子玩?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回把蛇放他跟愛妻被窩裏的賬他還沒跟他算呢!
夙嘉抬眸看著上方泛著寒光的,足有小孩胳膊粗的繩網,心裏著實惦記宮裏的人。
於是,在忿忿地瞪了他老子一眼後,他左手在地上重重一拍,打算從網下麵滑出來。
夙承曄早看穿了他的意圖,一個手勢,繃著網的人立馬將網往下壓。
眼看著就要被這帶針的網給罩住,夙嘉條件反射地又是一聲慘叫,換來他爹輕蔑的一聲嗤笑。
“出息,真不知道就你這副德行,怎麽還能惹那些姑娘喜歡,那些小丫頭們眼睛莫不是瞎了?”
話說完,端王妃上前,不甚讚同地看他一眼,道:“你訓兒子就訓兒子,哪裏就把人家姑娘也扯上了?”
愛妻發話,夙承曄立馬換了副麵孔,笑著攬著其肩頭道:“棠兒說的是,是為夫失言了。”
端王妃,閨名方棠。
與曆代親王妃不同的是,方棠並非官家女子,不僅不是官宦之女,甚至還是被人們視為最低等的商賈之女。
隻是,她雖身為商賈千金,卻絲毫沒有市井之氣。
樣貌且不說,單論性子,端莊大度通情達理,初次相識,夙承曄便是被她這一身通透端莊之氣所吸引。
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當初的婚事鬧得整個大賢沸沸揚揚。
如今整個大賢都道端王懼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端王妃是隻母老虎,加上她的出身,至今都有人背地裏看不起她。
然而這些對這夫妻倆而言全都當耳旁風過了。
用夙承曄的話說就是:凡是疼愛妻子的男人都懼內,他不介意當個懼內的男人,而他的女人,有他寵就行了,哪需別人看得起看不起的。
夙嘉看著當著他的麵也不知收斂的兩個人,很鄙夷地“嘁”了一聲,剛想說話,他老子就衝他板著臉。
“你給老子說清楚,你跟六丫頭是怎麽回事?夙嘉,老子是不是跟你說過,同姓……”
“天,父王,你想到哪去了?”
夙嘉扶額,強行打斷他老子的話,“我拿她當妹子,你們怎麽都往這方麵想啊?我看起來像那種玩弄少女心的人嗎?”
夙承曄,端王妃,趙嬤嬤,甚至包括攥著網四角的四個護衛都不約而同地點頭表示:“像。”
夙嘉頭疼,懶得跟他們多說,看向夙承曄,道:“趕緊,把我放了,我還有事。”
在茶樓傷他的心原不是他本意,迫於無奈才不得不那樣做,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他自然得當麵給她賠禮道歉。
何況她都被皇後訓哭了,他這個時候不去何時去,安慰妹妹不就是當哥哥的的職責麽?
“你跟誰發號施令?”夙承曄完全不把他家小兔崽子的話放在眼裏,“老子今兒個就不放你了你能把老子如何?”
“注意你的言辭,”端王妃蹙眉,實在聽不下去他這一口一個“老子”的。
夙承曄當即賠笑,然後不等夙嘉開口,一擺手,直接道:“把世子爺帶到丁香苑,本王稍後給世子上課。”
話落,繃著網的四人中氣十足地應下,“是!”
夙嘉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狼狽地翻身意圖從網下爬出去。
可惜他這才轉身,繩子上的根根銀針就紮到他身上,痛得他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隻見那四人手上猛地一抖。
瞬間繞開幾根拇指粗沒有針的繩子,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把夙嘉給捆了個紮紮實實。
“啊!”夙嘉手腳並用地掙紮,可憐都是徒勞,那四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世子爺當場被包成了粽子,然後極其沒有形象地被人抗了起來。
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把手裏的麵具鬆開,緊接著扯著嗓子衝端王妃喊:“母妃!母妃救我!救我!”
丁香苑,那破院子也就名字聽著好,實際就是為懲罰他專門建造的小黑屋。
小時候他在那裏頭吃盡了苦頭,他現在都快及冠了,哪能再去那地方,回頭定要被勤學院的那群人笑話的!
端王妃麵上不忍,看了看身邊高大的男人後開口道:“等等。”
夙嘉雙眸一亮,當即衝走過來的端王妃撒嬌,“母妃,孩兒痛死了。”
夙承曄以為愛妻這是真要救這逆子,忙跟了上去,邊說:“棠兒,這回你便不要為這小子說話了,現今宮裏人都在說這事,還有說這臭小子有違人倫,所以……”
當然,後麵半句是他編的。
就這小子對待感情的態度,京城人估計沒人會把他跟哪家姑娘湊到一塊兒。
兩個男人,一個朝她撒嬌,一個跟她說好話,然而端王妃卻是無動於衷。
緩步來到夙嘉麵前後,她莞爾一笑,伸手去拿夙嘉手中的麵具。
因為是她碰,所以夙嘉放鬆了警惕,鬆了鬆手,讓她將麵具拿了過去,“母妃……”
夙承曄見狀別提有多嫌棄了,就在他想著要怎麽樣說服愛妻不要為這逆子說話時,愛妻開口了:“沒什麽事了,帶下去吧,記得輕些。”
“母妃?!”夙嘉瞪大眼,不敢相信向來疼他護他的母妃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夙承曄頓時得意了,衝著夙嘉齜牙,“不要想著萬事都找你母妃,你母妃乃通情達理之人,如何會由你這兔崽子繼續亂來?”
說罷,扭頭衝端王妃笑得無比狗腿,“棠兒,為夫這就去教訓這混小子了,你歇著去吧。”
端王妃頷首,將麵具交給趙嬤嬤,對自己男人說:“辛苦夫君了。”
夙承曄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誰讓他是我們倆愛的結晶呢。”
說罷,很瀟灑地做了個手勢讓人把夙嘉往丁香苑帶。
夙嘉欲哭無淚,“母妃!說好的愛呢?!母妃!你不愛孩兒了嗎?!”
端王妃一臉悲憫不忍,抬手拭了拭眼角,朝那越走越遠的人說:“嘉兒,這次之後,你就改了吧。”
夙嘉要瘋了,通紅著眼嚷嚷,可惜不管他怎麽嚷,丁香苑不吵不鬧,就在前麵候著他。
目送父子倆走遠,端王妃恢複正常神色,轉而看了一眼趙嬤嬤手裏的麵具,沉思了片刻,卻是什麽也沒說回了屋。
王爺雖尊敬且欣賞昭王,但皇上對雪姝那丫頭本就有偏見。
這個時候若走得太近,隻怕是……
……
晚上,白茯在回了一趟漱葉院後將雪姝要的消息帶了回來。
雪姝已經由陳嬤嬤伺候著洗漱完了,看白茯回來後便將陳嬤嬤給支了出去,“怎麽說?”
外間的門已經關上,白茯收回視線說道:“跟公主你想的一樣。”
說著,便將自己打聽到的事細細地給雪姝說了一遍。
聽完後,雪姝忍不住笑,掀開被子爬上床,邊說:“我就說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
白茯坐在床邊,問:“那咱們現在要怎麽做?錦兒公主肯定跟三皇子告咱們的狀了。”
她這段時間都格外警惕著景萃宮的人,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讓人給抓著把柄了。
雪姝將她的擔憂看在眼裏,想想後問:“你知道,最好的防守是什麽嗎?”
“最好的防守?”白茯歪頭,不是很明白她的話。
雪姝為其解惑,“最好的防守是進攻,反之,最好的進攻,則是防守。”
對夙馨玉鬧出來的安平門事件,她用的是後者。
識破敵人奸計,將計就計以牙還牙,這個進攻毫無疑問是最令人爽快的,但風險也是最高的,隻要消息不夠靈通,就有失策的可能。
而對於雯萱的事,她用的則是前者,先下手為強,讓敵人措手不及。
白茯還是不太明白,“那依公主的意思,我們這回是進攻好,還是防守好?對方可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