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自為戰
“住手！”
天欣快似一道白色的閃電，她衝進主宅，拔劍出鞘，抬手就是一招穿雲連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五道劍氣直向蒙麵師妹打去。
那師妹的反應也足夠迅速，立馬停下中的動作，回身迎擊。
說是急那時快，蒙麵師妹右手舞劍飛快，重重劍影像是個圓形盾牌，擋在她身前。
“叮叮叮叮叮！”五聲，天欣打出的劍氣全部沒入那道道劍影中。
這是什麽招式？繞是天欣見多識廣，也沒見過。
將劍耍得像流星錘一樣，畫圈成盾？聞所未聞！
不知對方的底細又如何？天欣毫不慌張，她其實心境極佳，自信起來情緒很少波動。當然，在那個道士麵前除外！
天欣擺出個劍法的起勢。
“穿雲連刺？你是峨眉派的人？”
一旁站立的蒙麵師兄識出了天欣的套路，他問道。
“師兄，管她是什麽人，殺了再說！”
師妹停下旋轉的劍招，顧不得身後血泊裏的女人了，她持劍在右，叫囂道。本就一肚子怨氣難以宣泄，現在有個武功不錯的人找上門來，她歡喜得很。
“不錯，就算你是六大門派的人，遇到我們也難逃一死！”蒙麵師兄攥緊拳頭，緩步向天欣走來，意欲同師妹共同對敵。
這倒不是他忌憚天欣，他隻是想著速戰速決，以免層生變故。
被兩人前後圍住的天欣心境有些動搖，她有些氣惱，又靜候了片刻，可等來的隻是率先攻向她的蒙麵師妹。
天欣擺出個防禦招式：橫劍在前，仰身微側，腳下前後八字步。那模樣像在眺望遠方，正是峨眉禦劍式—金頂望月。
那師妹一聲冷笑，掄劍就砸，看似毫無章法的劍招勁道十足，這哪是在耍劍？分明是把劍當棍棒使。
天欣心中苦悶，這蒙麵女子的力道極大，一劍一劍直衝麵門而來，勢如破竹。
兩柄長劍硬碰硬下火花四濺，這麽下去不是誰先力竭就是兵刃斷裂。
幾劍下來，天欣注意到那女子起手皆為腕力旋劍，與先前的圓盤劍影的起手頗為相似。
此法當真微妙！
顧及握拳在後伺機待發的蒙麵師兄，天欣不敢大動作施展劍招，生怕被後者鑽了空子。
她又接了幾劍，虎口隱隱作痛，終是忍無可忍。尋到蒙麵師妹攻擊的間隙，她回頭爆發道：
“姓張的，你這個混蛋還想看到什麽時候？”
蒙麵師兄一愣懵，他有些遲疑：
“你說什麽？”
他話才問出，便覺身後一陣迅猛的拳風襲來。
“嘭！”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強硬的對撞，對向的內勁劃作氣波向外輻射。門窗受之搖擺，嗡嗡作響。
“你那麽凶做什麽，剛才不是說好的嘛！我聽你的，這不來了？”
那姓張的玩笑道，他表麵雲淡風輕，實則心中如臨大敵。
這一拳他蓄力了不短的時間，或許再過一小會兒還會更強，但再過一會兒就要喪失掉攻其不備的機會，所以他果斷出手。
這匯集天時地利人和於的一拳，至少打出了九成的實力，乃是他目前攻擊性最強的武學—純陽無極拳。
無極拳同太極拳不同，是武當武學中的異類。武當極大部分武學都重太極之道，講究製衡勝人，像無極拳這種攻勢猛烈的武學少之又少。
武當前任掌門，也就是如今眾弟子的太師叔張義全張真人另辟蹊徑，開創了武當武學的新支。他鑽研道教典籍二十年之久，終在“太極之道”中悟出“無極之道”！
幾近全力的一拳，竟然被這蒙麵人轉身一掌就化解了。他難以接受，痛恨自己練功還不夠勤奮，隻學到了無極之道的皮毛。
“武當派的正人君子，也會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蒙麵師兄傲然道，以此掩飾他心中的驚訝。他苦修玄寒心經多年，練就一身寒冰體質，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可就在剛才，他竟然感受到了危機，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不過好在戰鬥經驗豐富，他迅速使出一手化勁掌法躲過一劫。
“君子對君子君子，對小人自然也小人！”
大師兄微笑著辯解，本來以為能夠一拳撂倒這人，可即便沒有也不影響他呈口舌之利。
“那讓我看看你能有多小人。”
蒙麵人懶得和他爭辯，顯然不在意這些虛無的名號。熟知各派武學的他知曉武當絕學純陽無極拳的混沌一拳消耗極大，而且沒有合適的契機難有第二發。
蒙麵師兄自然想到：趁他虛要他命！
這兩人武功路數詭異得很，武當張少俠在心裏盤算，我們怕是要吃虧！
見那武當派的終於出手了，天欣心中的怒意下去了些，她暗自吟誦靜心咒調節自己的心境。
“嗬，你還有個幫手？”蒙麵師妹停止進攻，又開始怪笑起來，“咯咯咯咯，也好，就讓我們公平地打一場，讓你死而無憾！”
“大言不慚！”
天欣麵無表情，如星辰般的眸子冰冷異常，她轉換劍式。
收劍在側，直立凝神，蓄勢待發。
蒙麵女子收起怪笑，雙眼微眯，也是正經起來。
四人兩兩為戰，雖然相距極近，卻互不幹擾。
“接我一掌試試。”
蒙麵師兄向前一掌，想試試武當道士的虛實。
陰冷的氣勁撲麵而來，張少俠立即雙手打圓，迎上一擊太極圓盤。他練到家的還是太極功夫。
與那蒙麵女子的劍盤相似，太極圓盤也能化去內勁，可不一般的是，隻要不超過承受極限，太極圓盤就能在防禦的同時化他人內勁為己所用，借力打力，以守為攻。
張少俠右手接住那掌，利用雙手緩住陰寒內勁，左手接那內勁，出其不意，拍擊蒙麵師兄右臂。
蒙麵師兄一驚，已是落了下風，可玄寒體質豈會為玄寒內勁所傷，他不痛不癢。
張少俠見他輕敵，立即搶攻。
他轉體扣腳，邁步分手，向下弓步按掌擊打蒙麵師兄腰部，右攬雀尾。
接著在轉體左手前推後者胸部，收右手於自身身後，單鞭。
再提左手向上收，右手向前推其左胸，右手閃通臂。
再接雙峰貫耳接右蹬腳，穿梭雙手轉體，再轉體，進步搬攔捶。
幾個招式行雲流水，一套連招打得蒙麵師兄沒有還手之力。最後一捶甚至震得蒙麵人怒目圓瞪，連退數步。
可是，可是，好像並沒有造成什麽直接的傷害。
蒙麵師兄雖然被迫吃了一套連招，可他有神功護體，所以隻是感到被擊打的部位有些酸痛。他若無其事，又向張少俠攻來。
太極拳對他沒用麽？張少俠心裏那個憋屈啊，怎麽他，他會毫發未損？
其實太極拳的招式緩而有力，乃是傷人而人不知。隻是張少俠的這幾式所用的全是玄寒內勁。
因為使出的混沌一拳消耗掉了他近五成的內力，為防止力竭他隻能借力打力，以此明哲保身，這很明智！
隻他借力還不夠細，緩勁的消耗過多，加之玄寒內勁難以傷及蒙麵師兄，所以看似毫無用處！
若是他使用的是自己武當九陽功的內勁，以陽打陰，或許能夠打傷蒙麵師兄，可是他哪知道對手練得是什麽功！
“軟弱無力，我來教你拳該怎麽打！”
蒙麵師兄冷嘲，他才擔心自己落了下風，卻發現這武當派的的人竟然在借力打力，不禁有些好笑：要想用玄寒真氣打傷玄寒功體，除非你的玄寒真氣更加雄厚。借力打力隻有虧損，怎麽傷我？
他一拳打出，吃了借力打力的虧，他不敢使用自己最拿手的玄寒散功手，因為散功手要是被借力打了回來，玄寒無妨，散功就麻煩了！所以他隻是運用體內的玄寒真氣打拳，完全就是欺壓張少俠功力沒自己高。
太極圓盤！緩勁在手，借力打力！
張少俠仍未改變戰略。
理論上來說，隻要靈活完美地使用借力打力，你將立於不敗之地！可張少俠如今隻剩下不到四成的功力，持久戰是絕對打不了的。
關鍵自己的混沌一拳都傷不了那人，他實在想不出該怎麽製勝了！
張少俠化解那拳的勁力，又如法炮製地打回去。
蒙麵師兄立即再出一拳與他打個平手，深怕再被打上一套連招。師兄也有些頭疼：這武當派的太極拳真是無賴，一手借力打力簡直無法可解，自己功力明明高深不少，竟然奈何不了他，莫不是真要耗下去？
這邊兩人對拳打得旗鼓相當，另一邊兩人比劍正是難舍難分。
對付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殘忍之徒，天欣自然不會手軟，當即使出最高深的劍法。
起手先來一發穿雲連刺。
天欣的穿雲連刺比起絮月的可要高深得多，單從連續打出五道劍氣就能看出不凡。
穿雲連刺對施展者的速度，劍術，招式的理解，熟練度都有考究，傳聞大成者能連續打出十道劍氣，如此續航讓人避無可避。
由此可見，將武學研習得足夠透徹，未嚐會比高深的武學差。
蒙麵師妹立馬回手圓盤劍影，顯然用這招對付穿雲連刺很有效果。
搶到先機，天欣直接強攻，似乎有些先前被迫防禦的怨氣。
靈虛飄渺劍，靈字決！
靈虛飄渺劍乃峨眉派進階武學，深具峨眉劍法輕盈，飄渺，連擊的特點！
第一式，靈字決，重劍的靈巧揮舞，雖因輕盈而難有大的攻擊強度，卻因速擊而無處不入，不懼防禦，且可通過多次連擊彌補強度的不足。
果不其然，天欣這一手靈字決立即攻破了蒙麵師妹的防禦。長劍快速揮舞，幾次劃破後者的衣袖。。
蒙麵女子被迫後退，又驚又惱：
“混蛋，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