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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李世民獻陵祭太武 房玄齡相府拜高陽

  白肥兒握著刀笑著說:“隻怕你沒這個本事。”對方發出一陣浪笑,說:“凡是老娘要殺的人,沒有哪一個可以活著從老娘的掌心逃走。”一聽老娘兒子,我和白肥兒心中瞬間一動,我也把配刀抻了出來,說:“既然你是指一個悍婦,我也送你一程。”三個人拚殺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不知道打了有多久,三個人打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把刀插在地上,不住的吐著粗氣,白肥兒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於是我強打精神衝過去與對方拚鬥,白肥兒尋找機會接近對方,用袖箭擊中了對方的胸口,一開始對方隻是感覺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樣,打眼一瞧才發現身上中了袖箭,仔細一瞧才發現箭頭上抹了毒,這婦人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沒過多久,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死,隻是沒有辦法動彈了,白肥兒說:“如果把她獻給朝廷,你覺得會得到什麽樣的封賞呢?”我說:“依著我的意思,幹脆將她宰了一了百了。”


  白肥兒說:“殺傷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我們明明可以不殺她為什麽一定要她的命呢?”為了防止她對我們不利,就從地上挖了一個大坑,把她放了進去填上土。她脖子以下全在土裏,隻留一顆腦袋在地麵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終於恢複了體力,對著我們大聲叫罵。白肥兒說:“你這個人真是無可救藥,都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麽囂張。”我們兩個收起兵器走了,留下他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在之後的日子裏,我們更加感覺到家國興亡有時候隻是一瞬間的事,上一個瞬間還不可一世,下一個瞬間就已經衰落的不成樣子。再說已經到了年底了,長安城到處都彌漫著過節的氣氛。在大內也是如此,皇上一方麵接受朝臣的拜賀,另一方麵又感到空前的寂寞。自從皇後離開人世之後,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孤家寡人。兒女並不貼心,因為他們都希望通過皇帝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一天房喬來到禦前,皇上說:“有兩件事朕需要跟你商議。”房喬拱手說:“不知道陛下說的是哪兩件事。”


  皇上說:“朕先告訴你,你回去可以跟你的夫人商議,朕打算聘令愛為韓王妃,同時又打算把羔羊公主許配給令郎房遺愛為妻。”一聽這話房喬趕緊拜謝,皇上說:“不急,你先去跟夫人商議,商量好了就把這兩件事定下來吧!”房喬回到府裏,眉頭緊鎖,一看這情形,盧氏就知道一定又出了什麽事,不過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打聽,因為讓房喬煩惱的大多數都是國事。正要離開的時候,房喬說:“先等一等,有兩件事我要跟你商議。”盧氏說:“有什麽事你說吧!”房喬說:“別瞎說了,打算聘咱們的女兒為韓王妃,同時又打算讓房遺愛尚公主。”盧氏愣了很長一段時間說:“這是還有什麽可商議的呢?你應該當場回絕。”房喬說:“你以為我不想嗎?”


  盧氏說:“你也不想想普天之下有哪戶人家願意跟皇室結親的呢?”房喬說:“我知道,高陽公主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他要是成了房遺愛的妻子,也一定是咱們房家的祖宗。”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真是一臉的無奈,盧氏說:“做皇帝這麽閑嗎?怎麽想一出是一出?”房喬示意她壓低聲音說:“要知道隔牆有耳,這樣的話要是讓陛下聽到了,對咱們家大為不利。”這廂裏為這些事愁的,不知道如何才好,在皇宮,皇上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在這一瞬間心裏樂開了花,難掩興奮之情,說:“陛下此舉,一定讓房先生感激涕零。”皇上說:“這朕倒是沒看出來,隻是覺得這件事好像挺讓他發愁的。”長孫無忌說:“房先生向來謹小慎微,想必他這是擔心自己榮寵過盛吧!”


  皇上說:“這些人想的就是有點多,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隻要自己不做犯法的事,誰也不會拿他怎麽樣。”長孫無忌說:“他是不會想這些的,他想的是許許多多,因為功高震主而被誅殺的人。”皇上說:“你的意思這件事真的還是收回成命比較好?”長孫無忌說:“現在隻是把這件事透露給了房先生,並沒有向外公布,所以收回成名的說法是不存在的。”皇上說:“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辦?”長孫無忌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回到家中夫人已經聽到了關於皇帝要與皇家結親的說法,長孫無忌並不感到震驚,因為他們家有很多線人在皇宮,隻是表情嚴肅的說:“不要什麽事情都想通過線人去打聽,好奇害死貓,知道嗎?”夫人說:“我也是擔心咱們家的命運才這麽做的,房先生本來就已經位極人臣如果再與皇室結親,那豈不是天下再沒有哪一個臣子敢跟他抗衡了?”長孫無忌說:“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要是與皇家賢能之士結親,自然是非常吉祥的,若是反過來那就難說了。”


  夫人說:“韓王不是什麽安分之人,高陽公主名聲極壞,說不定這兩個人不但幫不到房家,反而有可能推倒房家。”長孫無忌白了她一眼說:“有些話留在肚子裏最好,一旦說出來就會招災惹禍。”不出所料,房家與皇室之間的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一切都按照古禮進行,過程非常的順利。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才發現好戲才剛剛開始,高陽公主在婚禮之上就已經對房遺愛的兄長房遺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對此房遺直非常的緊張,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也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兄弟。高陽公主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屢屢釋放善意。房遺直隻好避而遠之,羔羊公主很快就發現了房遺直的用心,她非常的憤怒,心想從來都是老娘看不上人,還沒有人敢看不上姥娘。老娘向你釋放善意,你居然敢不接茬,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當然這是後話。


  皇上和房喬做了親家之後,兩個人的關係自然是近了一步。皇上是這麽想的,他不知道的是,在這件事情上,房喬其實受了很大的委屈。以他現在的條件和身份,完全可以為子女聘到品行上佳的配偶,隻因為皇帝突然插這麽一杠子,使得他原本的想法被打碎了。房家很可能因為這個緣故走向衰敗,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但他又無計可施。盧氏說:“都怪你,要是當初聽我的拒絕了的話,何至於有今天的煩惱。”房喬說:“你以為咱們家是什麽好人家嗎?”一聽這話,盧氏當然不樂意,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說:“你不就是想說我不夠賢良淑德嗎?”房喬說:“行了,反正已經就這樣了,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房喬說的沒有錯,因為他的夫人盧氏惡名在外,但凡要是說的過去的,人家都不願意與房家結親,皇上說:“朕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跟那些舊士族結親嗎?人家的閨女都是淑女,一旦到了你家,還不被你那個如狼似虎的夫人欺負死了,羔羊公主雖然潑辣,但心地是好的,她到了你家不至於受欺負?”房喬眼睛睜的特別大,說:“事已至此,就這樣吧!”之後皇上跟魏征提起了這件事,魏征說:“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人,有話從來都是說在當麵。”皇上紅著臉說:“朕知錯了。”魏征說:“陛下,房家日後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高陽公主,如果高陽公主能夠克製自己,守著身為人婦的本分,房家自然能夠一直得以延續,若是高陽公主放縱自己,必定能夠使房家有滅門之禍。”一聽這話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你的意思占的女兒會毀了房家。”魏征毫不畏懼說:“陛下對子女一向都非常的溺愛,以至於他們大多都不知道守禮,高陽公主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皇上說:“魏夫子,朕知道你喜歡那些舊士族的女兒,可人家未見得喜歡你,朕聽說你曾經想要為令郎聘一位舊士族的女兒做妻子,隻因為沒有辦法湊齊彩禮,不得不放棄。”魏征臉一紅說:“陛下應該知道與舊士族結親不是臣一個人的想法,很多人都有這樣的願望,陛下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就是因為這些舊士族家學淵源,這些人家教出來的女兒往往知道手裏知道孝順公婆,知道和睦妯娌。”皇上說:“朕是不知道該如何教導子女,可皇後在這方麵……”他正要把話說下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皇後了。魏征說:“陛下……”魏征也愣住了,他到底應不應該勸皇帝重新立一位皇後呢?要是這麽做了,新皇後的兒子也是嫡出。那麽新皇後的兒子會不會與現在的皇嗣發生爭執呢?畢竟新歡永遠勝舊人。


  還有一節,本來魏征與長孫無忌的關係就不是很和睦,若是再勸皇上立後,勢必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加激化。所以魏征絕不能越雷池一步,房喬也因為考慮到這麽做,會影響與長孫無忌之間的關係,寧可把江山社稷放在一邊。當然這話要看怎麽說了,如果因為堅持主張立後,而導致於長孫無忌之間的關係惡化,也對江山社稷非常不利。沒有了太武皇帝和皇後,所以說在內皇上有不少妃嬪和子女,在外有不少大臣和千千萬萬的子民,他的這個年仍舊過得非常的寡淡,甚至有一些淒涼。初一一大早,文武百官前王大內朝賀,皇上穿袞冕登太極殿,群臣拜舞之後皇上說:“諸位愛卿,一元複始,萬象更新,願與諸公同心協力、調和陰陽,以至於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府庫充盈、百姓殷富!”


  說完之後,房喬出班奏道:“陛下,臣已經居端揆十有五年,在這十五年裏,所以說做出了一點成績,也犯下了諸多的過錯,耽誤了朝廷大事,破壞了百姓生計,臣希望退出機務,讓朝中之賢士有機會彌補臣的過失,請陛下允準。”皇上說:“房先生,你請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現在是正月初一,朕不希望朕的股肱之臣在這一天撂挑子。”一聽這話房喬害怕了,不再提請辭之事。回到家裏,思前想後、坐臥不寧,盧氏說:“你知是何苦呢?既然皇上信任你,你就踏踏實實辦差就是了。”房喬一臉憂愁地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讓高陽公主嫁到咱們家,所以說是皇上的意思,說不定裏邊還有長孫無忌的謀略,高陽公主向來不必禁忌,為所欲為,房遺愛做了她的駙馬,怕是抬不起頭來了。關鍵是隻要關上門,咱們一家老小都抬不起頭,長孫無忌之所以這麽算計,我就是因為我長期位居端揆擋了人家的道,我應該知所進退,保全家人。”一聽這話盧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兩個人正在這裏說著,高陽公主忽然推門而入。見到房喬站得筆直,兩眼瞪得溜圓,厲聲說道:“房玄齡,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進房間的門沒有幾天,你就要辭去端揆之位?”房玄齡拱手說:“大禹曾經說過,滿招損謙受益。現如今我位居端揆之位,兒子尚公主,女兒嫁親王,這讓人不安。”公主找個位置坐下來說:“你這是迂腐,父親那麽相信你,皇後在臨終之間還舉薦過你,難道你就不顧念皇後的知遇之恩?隻想著自己的私利嗎?”房喬說:“朝廷大事不能太倚重一個人,長孫無忌頗有才幹,陛下可以讓他取我之位而代之。”公主說:“像你這種情況,即便是離開了端揆之位,皇上也不可能讓你退出機務,你想想連李靖都做不到的事,你怎麽能做得到呢?李靖隻是在戰場上取得了軍功,而你是一直追隨陛下經營天下的人。”


  盧氏說:“公主說的對,以現在這種情形,就算是你想退也退不下來的。”房喬說:“退不下來咱們家一定會惹上麻煩的。”公主說:“事在人為,有件事我可以透露給你,陛下有意把皇嗣拜托給你,不久之後就會頒布上諭,冊封你為少師,由此可見,陛下是非常相信你的,不僅讓你輔佐他,還希望你能夠輔佐皇嗣。”一聽這個盧氏緊張的站了起來,說:“皇上真的打算這麽安排嗎?”房喬說:“我的年紀要比陛下大好多,皇嗣應該拜托給年輕的大臣,而不是像我這樣的老臣。”公主說:“你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沒有人能代替得了。”公主走了之後沒多久,盧氏壓低聲音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房喬說:“說吧!”盧氏說:“公主殿下似乎對房遺直頗有興趣。”一聽這話房喬被嚇了一大跳,說:“你的消息可靠嗎?”盧氏說:“我也一把年紀了,許多事情不用聽風言風語看一眼就什麽都清楚了。”房喬歎口氣說:“要真的是這樣,咱們房家就全毀了。”盧氏說:“隻要房遺直不要搭理她不就行了?”房喬說:“隻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你不搭理人家,人家不高興,不高興就可能想辦法折騰你,高陽公主我從第一眼就知道她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到了正月初六這一天,皇上親自來到獻陵,按照古禮祭祀太武皇帝。禮成之後,原本陰的非常重的天空,忽然雲開霧散,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皇上說:“看來人還是要盡孝心。”魏征說:“陛下以後應該少去昭陵,多來獻陵,每次去昭陵之後,陛下就打不起精神,整個人看起來越來越憔悴,每次去獻陵,感覺陛下像是換了一個人,元氣滿滿、生龍活虎。”皇上說:“ 魏夫子說的是這以後少去招領,多來獻陵。”這個時候長孫無忌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他其實願意皇上更懷念皇後的,隻要懷念皇後,就會善待長孫家,隻要有這樣的心思,他長孫無忌就能夠得利。如果皇上不信積鬱成疾,對於他長孫無忌未必是一件壞事,他一向懷著周公過光的誌向,如果皇上遭遇不幸反而讓他迎來施展拳腳的機會。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大內舉行新年以來第二場朝會,太監宣讀了冊封房喬為少師的上諭,本來房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職務,他覺得一朝天子一朝臣。假如有一天新天子繼位,他自當知所進退。他還是一個非常知足的人,平生的願望已經實現,隻希望後半生能夠平安度過,房家的孩子能夠無災無難直到衰老。可上諭一發,他不能抗旨,於是說:“陛下,臣如果做了太子,少師再位居端揆,請陛下準許臣不再參與機務。”


  皇上說:“朕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滿朝文武最熟悉天下大事的隻有你,皇嗣長在深宮,不知百姓疾苦,也不知邊關的將士有多難,希望房先生能夠多多教導他,若是皇嗣成器的話,我離家子子孫孫都感激你房先生的恩德。”皇上話說到這個份上,房喬自然是沒有辦法推辭了,正月十六上午他來到東宮,在東宮門口看見皇嗣擺好了,儀仗要迎接他,甚至聽說當皇子見到他的時候,要行拜師之禮。房喬給裏邊傳話說不敢接受這樣的大禮,然後就走了。這件事情傳出大家都在稱讚房喬的謙讓,皇上卻有不同的看法,把房喬請過去,直截了當的說:“你擔心什麽?朕心知肚明,請你相信,卿不負朕,朕不負卿!不但朕不會辜負你,朕的子孫也不會辜負你。”


  房喬說:“魏王對王圭行拜師之禮,這是因為,親王在三公之下,就算行拜師之禮也沒有不妥,皇嗣地位崇高,萬一有一天他做了天子,我們之間應該以哪一種禮數來論呢?”皇上說:“你說的也對,不過這樣的話,你在皇嗣的麵前就沒有威嚴可言,你又如何能夠教導他呢?”房喬說:“陛下,要臣輔佐一個人為他出謀劃策,或許能夠略盡綿薄,若是要臣作為人師去教導他,這真的不是臣所擅長的。”皇上點點頭說:“其實你這話說的實在,那你就好好輔佐他吧!”房喬說:“既然如此,那就請把臣少師的頭銜去掉吧!”皇上說:“絕對不行。”明日房喬來到東宮,門口的儀仗不見了,進去之後發現皇嗣站立在門外等候著他。房喬過去趕緊行禮,皇嗣立刻攔住他,說:“先生萬萬不可!先生是追隨陛下,經營四海的老臣,我怎麽能受你這一拜呢?”房喬說:“有君臣的名分在不拜也不妥。”皇嗣說:“房先生,寡人才疏學淺,魏王虎視眈眈,如果先生能夠指點我度過難關,我將感激不盡。”房喬說:“殿下向我求計,臣有四個字贈予殿下,克己複禮。”


  皇嗣說:“這怎麽解呢?”房喬說:“朝廷重禮,則皇嗣必然繼承大統,朝廷如果輕禮而種實務,則殿下繼承大統的機會會大大降低。殿下應該守禮重孝,如果自感才華不夠,就禮賢下士,集眾人之力處置朝中大事,隻要能夠做到這些,殿下就不會有什麽危險。”皇嗣說:“別的都還好,一定要守禮嗎?”房喬說:“皇上寄希望天下人守禮,才能夠穩穩的坐在皇位之上,要是天下人都棄禮於不顧,對皇上的愛戴之心也就大打折扣。”皇嗣耐心求教,房喬一一作答,回到府中之後,嚐出一口氣,推開書房的門,發現公主端坐在那裏。房喬被嚇了一大跳,公主嚴厲的說:“不要以為你位居端揆十五年就自以為了不起就算是二十年一百年也是我李家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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