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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契苾何力顧全大局 臨洮縣主下嫁將軍

  接到奏報之後,房喬立刻拿著這一份奏報,在政事堂與諸位庭審進行了討論。長孫無忌直截了當的說:“我以為這樣的鄒寶應該直接呈報給陛下,具體應該如何決斷,也應該由陛下負責。”房喬說:“之所以要設立政事堂,就是要在關鍵時候,關鍵問題上提供給皇上必要的建議,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陛下一人處置,那麽宰相的存在還有意義嗎?”長孫無忌說:“一直有人說房先生不善言辭,我覺得這是一派胡言,方才房先生所說的話,足以掩蓋自己的真是用心,難怪陛下對你如此的信任。”房喬說:“承蒙陛下信任,從貞觀四年到現在我一直居於首輔之位,如果你覺得我辜負了陛下對我的信任,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來替代我,完全可以想陛下建議。”長孫無忌冷笑著說:“我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房先生方才所說的話,讓人真正知道了什麽才是宰相的胸襟。”魏征說:“這份奏報我仔細的讀過了,我用四個字來概括他所承保的內容。”


  眾人目不轉睛地望著魏征,魏征捋著胡須說:“證據不足。”房喬說:“假如是薛萬鈞蓄意詆毀,那他總有一個前因後果,不然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仇怨呢?要知道不久之前契苾何力還救了他們兄弟兩個人的命。”魏征說:“所以應該讓皇上派一個人去調查。”討論結束之後,房喬帶著大家的意見和奏本去見皇上,如此這般一說,皇上說:“你說的沒有錯,應該派致使去調查此事。不知道為什麽,朕覺得今年還是有些不太對勁,之前打了勝仗,樹立了大唐的威名,卻因為李道彥、樊興二位將軍不恰當的作為使得大唐君威受挫,更讓唐朝信義損失不小。寫如今大亂方平,前線諸將之間又發生這樣的衝突,實在是讓人心痛不已。”房喬說:“陛下放心,禍福是不斷轉化的,隻要我們時刻秉持周易的教導,瞬時因勢而動,一定可以把損失減到最小,利益做到最大。”


  不久之後舉行大朝會,晚上早早的坐在金殿之上,文武大臣列立兩廂,群臣拜舞之後,皇上說:“目前有一件大事擺在我們的麵前,沙場之上的戰事現在已經平息,而心中的戰事卻始終未能平息,你們議一議吧!如何才能讓人們心中的戰事停止。”魏征說:“陛下是武將出身,所以格外崇尚武功,現如今大唐所取得的武功更無所謂有,然而武功隻能開拓版圖,卻不一定能夠讓社稷綿延持久。隻有文治才能夠真正讓天下得以太平,陛下應該率先垂範,努力去掉心中的戾氣,讓百姓安於生產,相信不久之後,整個天下就會是另外一幅樣子。”皇上說:“房先生反複的叮囑過朕,當年的夏桀和商紂都是以武功見長的天子,可他們的威風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一個蕞爾小邦獻上他們的美人,時間一長天子的意誌就被磨練的極為消沉,整日忙於享樂,而沒有空閑去關注天下百姓的生死。”


  眾人都為魏征所說的話感到驚訝,皇上說:“魏夫子的話就像是鏡子一樣,朕常常根據他所描述的東西來對照自己的言行……”不久之後,苗山風被任命為製史,他從太監的手中接過節賬和印信,皇上說:“你的兄弟曾經多次在戰場上活動,也許你可以找他了解一下情況,看薛萬鈞和契苾何力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用律法來約束他們這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還是要盡量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果把袍澤視為仇酋,這無疑就是把自己的武裝撕開一道口子,敵人隨時可以挑撥離間,讓大唐出現極為嚴重的邊患。”苗山風說:“臣一定不忘記陛下的囑咐,爭取能夠順利完成使命。”苗山風從大內出來,遠遠的看見長孫無忌等在那裏。苗山風說:“太尉有何指教?”


  長孫無忌說:“我了解契苾何力的為人,他一定不會做那種事情,如果你敢冤枉他,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苗山風拱手說:“太尉這話說錯了,不管我侮辱誰,皇上都不會饒了我,這一次我一定會秉公辦事,絕不會偏向於任何一方。”長孫無忌說:“秉公辦事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問題在於你真的能做得到嗎?”苗山風說:“太尉放心,如果我順利的完成使命,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沒有那麽順利,我就想朝廷坦白自己能力方麵的欠缺,並且承擔相應的責任。”長孫無忌說:“我把話再說一遍,契苾何力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如果你敢冤枉他,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苗山風的臉上洋溢著春天般溫暖的笑容,說:“太尉,我鬥膽請你收回此言,這樣的話如果傳到陛下的耳朵裏,對太尉好嗎?”長孫無忌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冷笑著說:“連你都敢威脅我?”我說:“太尉此言差矣!如果我是太尉,在這件事情上一定不要介入太深,而是要慢慢觀察陛下的態度,從而在心中有一個尺度。”


  苗山風離開之後,長孫無忌越想覺得這番話有道理。不出所料,房喬也見了他。隻是在這次見麵當中沒有提及任何公示,大家一邊品茶,一邊說著閑話。房喬說:“你打算怎麽完成這一趟差事呢?”苗山風說:“房先生放心,我一定按照朝廷的律法行事。”一聽這話房喬一臉不以為然,說:“這次事件,不光是契苾何力和薛萬鈞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皇上對這件事情如何處置會影響到胡漢之間的關係。所以裁覺這件事情必須足夠的謹慎,而你根本不具有麵對這件事情進行裁決的權力,身為製史你要記住,你的職責就是多看多聽,然後如實的告訴陛下,你隻是帶著一雙耳朵去,帶著一張嘴巴回,不要在兩個人之間選邊站,也無需對兩個人所做出的陳述做判斷。”這話對於苗山風而言,簡直是醍醐灌頂。


  送走了苗山風,房喬趕緊去了大內,如此這般對皇上說了,皇上說:“你辦事我從來都放心,隻是眼下有一個麻煩擺在我們的麵前。”房喬說:“我知道,長孫太尉其實沒有那麽喜歡中土的人,他對於六鎮永遠有一份特殊的情感。”皇上說:“你放心吧!天下人視朕如父母,朕絕不能辜負他們。”房喬出了大內的門,回到家裏。盧氏看見他悵然,若有所失,說:“你這個人真是,怎麽去了一趟大內跟丟了魂兒一樣?”房喬說:“天下百姓像愛戴自己的父母一樣愛在陛下,陛下小愛帶自己的兒女,一樣愛在天下百姓。你覺得這樣的話可信嗎?”盧氏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當你非常明顯的知道自己置身於一幕大劇當中,你又何必那麽較真呢?你永遠要計較的是自己的表演是不是足夠真實,而不要去計較表演是不是反映演員內心真實的想法。”


  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麵對天空的一彎殘月。房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和孤獨,他沒有辦法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即便是他說出來,如是也是聽不懂的。就在這個時候,皇上來到後宮。雖然兩個人都居住在大內,但是真正彼此相處的時間都不多,因為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皇後讓丫鬟端了一杯熱馬奶給皇帝,皇上接過來一飲而盡。這個時候皇上注意到皇後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眼角眉梢充滿了焦慮。皇上說:“你這是怎麽了?有誰敢給你氣受嗎?”皇後說:“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普天之下有誰敢給我氣受呢?我隻是自己覺得有些難過。”皇上說:“你不會是為承乾的事在焦慮吧?”皇後說:“知我莫過君!”皇上說:“孩子到了這個年紀,就會逐漸變得有些叛逆,過了這個年齡段,一切都會變好的。”


  看著皇上似乎非常的樂觀皇後心中的焦慮也有所緩解,然而皇上所表現出來的樂觀並不是真實的,對於這一點皇後也心知肚明,於是兩個人都在表演放鬆,目的是不讓對方過於焦慮。為了了解心中的疑惑,皇上曾經找袁天罡給承乾算命,袁天罡說:“陛下有些話臣敢說,有些話臣不敢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天機是不可以泄露的。就算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泄露了上天的秘密,也未必能夠化解其中的煞氣,理由很簡單,人隻能轉運,不能轉命。”而這個時候的承乾表現的越來越像是一位合格的皇嗣了,每天按時讀書,舉止不失禮節,當有事情需要他處理的時候,他也頗能決斷。外界對他的表現越來越滿意,皇上和皇後也感到非常的欣慰,唯獨袁天罡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喜色。皇上又一次把他請到到底,說:“勞駕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應該知道得罪天子的後果比得罪上天還要嚴重百倍千倍。”


  袁天罡說:“如果皇上因此而殺了我,我一定會因此而留給兒孫很多福報,如果陛下滅了我的滿門,由此而造下的業一定會影響江山社稷。”一聽這話皇上仿佛被雷擊了一樣,一下子感覺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袁天罡沒有被進一步逼問,而皇上卻陷入了苦惱之中,不久之後,李淳風被請到大內,皇上特意設酒宴招待他。酒足飯飽之後,皇上提出希望給承乾算一卦,李淳風說:“陛下是天子,如果世事能夠順應天意,自然能夠百事順遂。至於給皇嗣算卦,我是不敢做的。”皇上說:“朕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忠臣,你就不能為朕盡一次力嗎?”李淳風說:“不能,陛下,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應該踐行天意。”皇上非常不高興,但也沒有再為難李淳風。


  苗山風在趕往事發地的過程當中,一路上都非常的焦慮。他生怕自己沒有辦法完成使命,又怕完成使命,得罪朝廷裏的重臣。不知不覺看見前麵有一家酒店,他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跟隨從一起走進了酒店。店家趕緊迎了上來,說:“幾位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呢?”苗山風說:“我們急著趕路。”店家說:“幾位想吃點什麽呢?”苗山風說:“來一盤羊肉,再來一壺酒,再來一打胡餅。”店家一邊答應著一邊去準備了,就在大家等著要吃飯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琵琶聲傳入了耳朵,再一瞧看到一位小女孩兒牽著一位瞎眼的老翁走了進來,這老翁手裏抱著一個琵琶。旁邊有客人給老翁拿過去一個座位,老翁坐下來之後,小女孩兒就開始唱了起來。因為他們注意到店內有關人道了,所以小女孩唱得格外賣力。苗山風從口袋裏摸出一罐銅錢,讓手底下的人送了過去。


  小女孩兒千恩萬謝,沒過一會兒。店家把冒著熱氣的羊肉胡餅和酒都送了上來,苗山風說:“多謝店家。”店家笑著說:“犯不上謝我,如果不是為了錢,我也不用這麽忙活。”苗山風說:“我之所以謝你,不是因為這件事,我要謝你,是你能夠允許他們在這裏賣藝。”店家說:“那就更用不著謝我了,他們來這裏賣藝,讓我的生意比過去更好了,我們也算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到了這個時候,苗山風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了很長時間,忽然說:“你們這個地方治安如何?覺得跟周圍的人以及來往的旅客相處的融洽嗎?”店家說:“是不是相處的融洽取決於自己,如果你讓大家覺得有利可圖,自然相處起來就非常的容易,如果反過來,如果你讓大家覺得蒙受損失,那一定是相處不來的。”苗山風說:“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們之間其實相處的很不錯。”店家說:“應該說我們所有人跟錢相處的很不錯。”


  從酒店出來翻身上馬繼續西行,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荒灘隔壁。一路之上非常的荒涼,夜幕降臨的時候還要自己搭帳篷。苗山風和手底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無聊的時候聊天,如果聊天不能夠靜心,他們就開始擺弄樂器。如此一來,周邊的動物都被他們驚動了。夜半時分,天空掛著一輪皓月。帳篷裏有的人在吹笛子,有的人在彈琵琶。有的人在扯著嗓子唱歌,就在此時一大群狼悄悄的逼近了帳篷。但他們一直到天亮都沒有衝進帳篷,而是等到音樂聲停之後四散而去。苗山峰是在拆帳篷的時候,看到地上有狼留下的腳印。不由得冒出一頭冷汗,手底下一個人說:“使君不必為此事焦慮,狼這種畜生雖然可怕,但也不是不能交流,人也是可以跟狼結成朋友的。”


  苗山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也沒有懷疑這位仁兄的話。隨著距離事發地越來越近,苗山風也寫得越來越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怎麽樣一幅場景。與此同時皇上也顯得有些焦慮,他把房喬和魏征都叫到禦前,說:“契苾何力與薛萬鈞之間的衝突是苗山風能夠料理得了的嗎?”房喬說:“不管是不是他能料理得了,這件事已經交給他了。如果他能夠完成使命,他就有近身的機會,如果他不能夠完成使命,他就有丟官的危險。”皇上說:“早知道朕應該派一個老成持重的人去,比如唐儉。”房喬說:“事情總要交給晚一輩的人去做,我們這一代人是會老去的。”房喬的話,讓皇上頗有感慨,說:“朕覺得自己龍體還不錯,應該可以再幹幾年,不至於現在就把事情都交給晚一輩的人去做。”房喬說:“如果我們能夠比他們做的好,那當然可以由我們來做,如果我們始終都比他們做的好,我們又如何能夠放心的走呢?”


  皇上聽懂了他的意思,魏征說:“苗山風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我覺得他可以完成使命。”盡管如此,皇上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了。索性三個人喝起了酒,皇上舉著酒杯說:“有多少人因酒誤事?朕一生也沒少喝酒,卻沒有事耽誤事,最關鍵的原因就在於點到為止。”魏征說:“點到為止四個字雖然聽起來非常的簡單,能做到的卻非常少。陛下今天能夠做得到,以後卻不一定。”皇上臉色鐵青說:“你竟敢如此小瞧朕?”魏征說:“這不是小瞧,而是人人都是如此,古代多少英明的君主都不能夠善始善終,陛下即使到最後做到了,也是要費很大的氣力。如果陛下自以為不需費吹灰之力就能始終保持貞觀初年的勤儉用心,臣以為到最後一定會事與願違。”皇上說:“魏夫子所言極是,真應該小心應對此事。”


  就在皇上的焦慮快到極限的時候,苗山風終於到達了大力拔穀,當他以朝廷的製史出現在軍營的時候,契苾何力與薛萬鈞一起出來迎接,苗山風當著他們的麵宣讀了皇上的詔令,然後分別約見了他們。契苾何力說:“使君切勿聽信道路之言,我與薛將軍雖然有一些不合,但不至於影響大局。”苗山風說:“是不是影響大局先放在一邊,你們是因為什麽產生了不和?”契苾何力說:“這就一言難盡了,在打吐穀渾的時候,薛氏兄弟輕敵冒進,最後損失慘重,甚至連性命都差一點賠進去,我率領百餘騎在萬軍之中,把他們救了出去。”苗山風說:“這件事我在長安就聽說了,按說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為什麽他們反而跟你有了矛盾呢?”契苾何力說:“也許是我讓他們覺得臉上無光吧!”


  苗山風說:“救他們的命,就讓他們臉上無光了,難道看著他們被敵人消滅,就讓他們臉上有光嗎?”契苾何力說:“前麵說的隻是原因之一,後麵我們發現了慕容伏允的蹤跡,就想要帶兵追擊,他們因為懼怕之前的失敗重演,就堅決反對這麽做,我堅持己見帶兵追擊,薛萬鈞帶著兵馬跟著我一起行動,結果大獲全勝。”苗山風說:“將軍額上能跑馬,宰相肚裏能撐船。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薛萬鈞可就太不稱職了。”契苾何力說:“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沒有多怪罪他。”之後苗山風又去見薛萬鈞,在薛萬鈞的口中,聽不到任何關於契苾何力的好話,苗山風說:“契苾何力將軍再怎麽不好,畢竟人家救過你們兄弟的命,正所謂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還有一節,如果不是契苾何力將軍果斷決定追擊,也許現在慕容伏允還能逍遙法外。”一聽這話薛萬鈞馬上跳了起來,說:“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苗山風說:“你有什麽要說的?盡管說。”薛萬鈞不發一言拂袖而去,明日一早苗山風出現在大帳之中,還沒有等朝廷製史開口,薛萬鈞就說:“如今流言在長安盛行,事實上並不是那個樣子,契苾何力因為輕敵冒進陷入重圍,是我們兄弟不顧危險,冒死相救。之後發現慕容伏允的蹤跡,也是我在第一時間下令追擊,契苾何力因為害怕再次被圍,不敢向前進發,是在我的嚴厲督促和鼓勵之下,他才跟著我一起去執行這一次任務。想不到此人在戰場上一塌糊塗,在事後卻能夠製造流言粉飾自己……”一聽這話,契苾何力再也忍耐不住了,拔出配刀衝上去要殺薛萬鈞。當著朝廷至始的麵拔出配刀反正要殺另一位將軍,這是非常嚴重的事件,於是契苾何力被當場逮捕。而此時皇上正因為介於契苾何力的戰場上的卓越表現打算予以褒獎,讓他升任什麽樣的職位還沒有確定,隻是已經決定將臨洮縣主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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