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新宮落成顯主孝心 上皇染疾不能入住
前文書說到因為慕容伏允在撤兵之後，又一次襲擊了涼州。皇上大為震怒，命令李大亮、李道宗、李道彥、執失思力、契苾何力。各自率領所部李靖敬節製，有意發起一次大規模的進攻，一舉蕩平吐穀渾。在命令發出去不久？皇上又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幾位心腹之臣被叫到禦前，皇上說：“你們聽說過黔驢技窮的典故嗎？”眾人沒有說話，皇上接著說：“現如今慕容伏允就好比是一隻猛虎，他現在一步一步的挑釁我們，其實就是在試探我們會給出什麽樣的反應，如果我們的反應不足以震懾到它，它可能就要一口吞掉我們了。把講究的就是虛虛實實、以退為進，如果打算跟他談，那就對他要表示強硬。如果打算給他打到底，那就應該用比較柔和的方式來麻痹對方，所以正打算再次派人去談判，要不厭其煩的談用把我們的軟弱展示的淋漓盡致，為李靖他們爭取時間。”房喬說：“陛下打算派誰去承擔這一次談判的任務呢？”
皇上說：“這一次一定不能派重臣去，因為去了一定會被扣押，我們派的是一位看起來無足輕重的人，最好是一位胡人。”房喬陷入了沉思，長孫無忌說：“陛下，我認識一個人，此人雖然沒有什麽學識，但是伶牙俐齒、思維敏捷，非常善於隨機應變。”皇上說：“說一下這個人是什麽背景？”長孫無忌說：“此人原本生活在大漠，後來長期在西域經商，後發現長安對他而言有巨大的商機，如果他能夠接受朝廷委派的任務，對於他以後在唐朝經商大有裨益。”皇上說：“這個人在西域那邊是不是也有人脈呢？”長孫無忌說：“當然了，他在西域經商多年，認識不少王公貴胄，這些人所需要的一些生活物品仍舊是他在提供。”皇上說：“房先生，哪一天你見見這個人吧！如果確實非常合適，可以考慮把這個人派去。”房喬說：“如果真的如長孫太尉所描述的那樣，這個人的確是不二人選。”
皇上說：“何以見得呢？”房喬說：“這個人既然認識西域的王公貴胄，一個平民能夠與這些人搭上線，自然少不了各種金錢饋贈，可見這些大人物也都是非常愛財的，人錢財替人消災，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麽問題，也可以拿手裏的錢消災免禍。”皇上說：“好吧！這件事就拜托給你了，如果你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麽問題，就馬上讓他到大內來見朕。”散會之後，長孫無忌悄悄的把房喬拉在一邊說：“看來在關鍵時候，皇上還是更信任你。”房喬說：“太尉此言不對，皇上對你的信任遠多於對我的信任，在皇上最危難的時候，是你和尉遲敬德陪在皇上的身邊，這是皇上永遠抹不掉的記憶。”長孫無忌說：“既然如此，皇上為什麽還要推薦的人去見你呢？”房喬說：“太尉，誤會了，之所以讓那個人來見我，不是因為我更受皇上的重視，而是因為尚書省是執行各種政令的地方。”
一聽這話長孫無忌釋然了，說：“是房先生識時務，看得明白。”今天那個人拿著名帖來到了尚書省，見到房喬之後直截了當的說：“長孫太尉讓我來見你，你看我有機會嗎？”房喬說：“作為使者有一點非常重要，在對方麵前要體現天子的威儀，但也不要讓人家這樣一種印象，好像大唐非常的自大，不尊重人家。”對方說：“當然。”房喬說：“平常地方官進京麵聖，一般都要在禮部演禮需要十五天，如今我隻能給你五天的時間，如果你能夠過關的話，你將會得到陛下的任命，成為大唐的製史。”於是對方。拿著房喬簽發的介紹信去了禮部。禮部官員很快安排他進行演禮，整個過程非常的順利，三天之後，竟然非常順利的通過了考核，秘密就在於，在長孫無忌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意圖之後，他就已經在。想著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製史了，且為此做了相當的準備。
這一天他終於來到了大內見到了皇帝，隻見皇上穿著一件赭黃圓領袍，腰中係著一條八寶攢珠玉帶，大紅絲絛係著一塊九龍玉佩，腳上一雙粉底朝靴，頭上戴著一頂襆頭紗帽。看見有人來了，他放下手裏的奏本，那人行禮之後，皇上說：“起來吧！你能夠來到這裏，說明你的確不是等閑之輩，希望你能夠順利的完成使命。”說著就讓人把製史的節杖和印信交給他，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地方，平民是沒有機會被委以這樣的重任的。因此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激動，在他的內心深處，這一刻已經認定了大唐就是他的祖國。隻見他匍匐在地哭著說：“陛下如此的信任我，我一定幹擾徒弟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皇上說：“朕要的不是你肝腦塗地，而是能夠順利的完成使命，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對方出行的這一天，長孫無忌親自送行。按照規矩，房喬也會送行，既然長孫無忌去了，他就不去了。很顯然，長孫無忌非常的看重這個人，房喬不想跟長孫無忌比賽拉攏手底下的人。皇上已經看出了這個苗頭，但他無動於衷。皇上看來長孫無忌是對他最忠心的人，而房喬是他手底下最能幹的人，最忠心的人來製衡最能幹的人，似乎非常的完美，但皇上又非常的清楚，如果在這一條路上走的太遠，會導致。那個最能幹的人，沒辦法施展自己的才華，而最忠心的人。又會因為自己在才華方麵的不足，而誤了朝廷大事。書上把更多的榮譽給了忠誠，而把更多的實際權力給了賢臣。對於這種情況，長孫皇後始終是非常擔憂的，他非常的欣賞房喬，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房喬很有可能能夠陪著皇上一直走到最後，但是他的子孫很有可能被長孫無忌報複。
每當皇後表現出這樣的擔憂，是長孫無忌總是表現出一種極為無辜的樣子，攤開雙手委屈的說：“為什麽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皇後說：“因為你不甘心，在你的心裏，自己不光是忠臣更是賢臣，房先生擋了你的路，你能不恨他嗎？”長孫無忌說：“當初皇上要任命我為尚書左仆射，可是你極力反對，因為你不希望外戚在朝中權寵過甚而危及社稷，我怎麽會把這件事情怪到房先生頭上呢？”話雖這麽說，心裏他卻不是這麽想的。讓皇後擋了長孫無忌的仕途，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榮寵，除了自己本身與皇上有交情之外，更多其實是因為皇後的關係。隻要你是一個成熟的人就應該知道交情在利益麵前不堪一擊。
製史走了之後，你對關於吐穀渾的事情隻剩一個字等。皇上說：“不知道慕容伏允會不會上當？如果他識破了我們的計謀，等待我們的就是一場硬仗了。”長孫無忌說：“如果慕容伏允真的非常的清醒，他怎麽會選擇跟唐朝做對呢？他沒有理由不上當，因為人都是如此，把這些事情離譜到什麽地步，隻要對他有利他就會相信的。”這時上路之後，一路上馬不停蹄，一路上走，一路上都在釋放消息。不久之後消息就傳到了慕容伏允的大帳之中，他說：“前些日子情報說了，皇帝有一糾集大軍討伐吐穀渾，現如今又派了製史來與我們談判，可見他在內心深處是非常忌憚我們的。”站在他對麵的一位手下說：“可汗，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阻止多謀，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應該提前撤到大幕，讓他們連個背影都看不到。皇帝最後出於無奈，一定會命令手底下的人強攻沙漠。在這黃沙之中，他們並不是很熟悉地形，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唐朝軍隊埋葬在沙漠。”
此言一出，慕容伏允非常的興奮，說：“這是我們保底的做法，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應該聯絡西域諸國，讓他們幫助我們把唐朝軍隊徹底的趕出西域，這樣我們就可以坐收絲綢之利以充實國庫。”說到這裏慕容伏允似乎要飛起來了，那位手下說：“從古至今，有一支聯軍來擊潰大國從來都沒有成功過。”慕容伏允說：“這你可就錯了，打仗不能太過於仰仗過去的經驗，是要研究具體的情況，想出合適的方法。而且越是打破常規，越有可能取得大勝。”拉攏西域諸國的行動開始之後，一時間很多國家紛紛轉而投靠吐穀渾，因為吐穀渾給了他們很多美好的承諾，甚至答應他們隻要西域諸國強大之後，組織一支聯軍深入中原，把那裏大量的財物和男女擄掠到北方來。如此一來，整個西域都動蕩起來，製史麵對的將是極為凶險的環境。
製史來到敦煌之後，就已經充分的感受到了這份威脅。在敦煌做了短暫的停留之後，他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根據自己知道的情況，不斷的調整自己的說法，一個抵達的國家是相對來說更偏向大唐的，是與吐穀渾結盟最不堅定的，那該國國王，製史說：“我帶著皇帝陛下的誠意來到了這裏，目的就是告訴大家，大唐非常的富友，也有非常大的誠意與西域諸國做朋友，在諸國國王的支持之下，唐與西域之間的商路現在非常的暢通，是真的，大唐出了什麽狀況？請問還存在大規模的絲綢出口嗎？沒有了大規模絲綢的出口，有哪有什麽絲綢之利呢？也許你們想的是局勢動蕩，絲綢會變得更加的昂貴，你們想一想李靖將軍率領重兵屯在邊界，當年打擊頡利不費吹灰之力，你們自以為慕容伏允的才能超得過頡利嗎？”
該國國王聽的一頭霧水，製史說：“如果我們切斷了絲綢的供應，西域諸國很多王公的生活都會受到影響。難道你們真的忍心看著你們喜愛的女人，沒有辦法得到自己喜歡的衣服和珠寶嗎？”言之一路之上，遊說了不少國王。高昌王鞠文泰是慕容伏允非常好的朋友，見到製史之後，他顯得非常的傲慢，說：“你知道嗎？我們西域中國都非常的懷念隋朝，特別是隋朝大業年間，我們在與隋朝交往的過程當中，得到了很多實惠。由此可見隋明帝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聖主。”製史說：“對於隋朝，特別是楊廣的看法中原與西域有所不同，大業年間，百姓有吃不完的苦頭，使大部分的男子都被征去打仗，或者服徭役了。而這些苦頭你們生活在西域的人是感受不到的，說句不那個的話，大業年間，皇帝是用中原百姓的血來喂養西域諸國。可到頭來又怎麽樣呢？隋朝麵臨危機的時候，你們西域中國有考慮過來舊隋朝嗎？有你的那位朋友吐穀渾可汗慕容伏允，不是已經反叛隋朝了嗎？我隋朝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好，他為什麽那麽做呢？”
鞠文泰皺著眉頭說：“朋友不見得想法得一樣。”製史點點頭說：“所以我說句實話，如果我們在討伐吐穀渾的時候，高昌按耐不住寂寞，前去支援，我保證高昌會得到很多驚喜。”一聽這話鞠文泰臉色鐵青，說：“趙德楷至今被滯留在吐穀渾，難道你就不害怕我也那麽做嗎？”製史冷笑著說：“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我本身就是胡人，皇上根本不在意我的生死，一旦我被扣留，李靖將軍所率領的大軍立刻就會打過來，以你高昌一國之力自比當年的頡利如何？當時那是貞觀四年，今年已經是貞觀八年了，如今大唐的國力和儲備不是四年前所能比的，就憑你高昌也敢這樣挑釁大唐嗎？”鞠文泰冷笑著說：“既然你們唐朝這麽了不起，為什麽要去吐穀渾求和呢？”
製史說：“這有什麽可疑問的呢？因為陛下像愛惜中原百姓一樣愛惜西域的百姓，如果西域的國王們愛惜自己的百姓，那就應該與唐朝皇帝站在一起，反對吐穀渾挑起戰爭，應該一起為西域的太平盡心盡力。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唐朝大軍就會打進西域，正所謂刀槍無眼，如果真的有誰被誤傷，我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製史軟中帶硬，這是鞠文泰沒有想到的，之後他終於來到了吐穀渾，慕容伏允在見麵之後，直截了當的說：“唐朝皇帝想要太平，其實我又何嚐不想，但我們西域百姓被唐朝欺負的時間太久了，我們希望唐朝皇帝把西域還給生活在西域的人。”製史說：“你的說法與事實不符，大唐從來沒有欺負過西域，相反因為大唐開拓了商路，沿著山路出現了很多城市，許多人因此而擁有了生計，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人如此不知道感恩與禽獸有什麽區別？”
一聽這話慕容伏允大怒，說：“來之前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趙德楷嗎？”製史說：“老實說，我這次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皇上覺得現如今打吐穀渾的理由還不夠，如果你能夠再扣留一位製史，皇上我沒辦法不打吐穀渾了，因為唐朝的百姓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慕容浮雲在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和唐朝打仗的，已經待在沙漠遠不如待在城市來的舒服。是換了一副麵孔笑著說：“剛才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而已，論年紀我應該算是唐朝皇帝的大哥，回去了你告訴他，隻要他答應和親，把一位公主嫁給我的兒子，帶上豐厚的嫁妝，我們就絕不會為難大唐，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製史說：“可汗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想娶唐朝的公主，卻扣留唐朝的製史，親可還想一想，唐朝皇帝憑什麽相信你會對公主好呢？”
慕容伏允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荒唐的話，攤開雙手說：“我為什麽要對公主好？請你想一想，當年漢朝派去匈奴和親的公主們，有一個過得好的嗎？我知道中原的風俗，女人不可能再嫁給自己夫君的兒子。”製史說：“可汗這麽說真是讓人非常的欽佩，你的朋友非常懷念隋朝，想必你也這樣想吧！畢竟隋朝皇帝已經糊塗到，把公主嫁給可汗這樣的人。”慕容伏允把手放在刀把上咬著牙說：“你竟敢羞辱我？”聽這話製史放聲大笑，說：“我早就聽說可汗氣量狹小、一觸即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慕容伏允說：“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當年隋明帝那麽厲害不也沒把我怎麽樣嗎？告訴你，我並不害怕唐朝皇帝，因為他根本就奈何不了我。”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自信，製史說：“我知道可汗的意思，要唐朝軍隊一進攻，你就會帶著兵馬衝入沙漠，進了沙漠之後四處都是一樣，唐朝大軍根本找不到你們的下落，接下來他要麵對的就是上天了，要麽被渴死，要麽餓死。”
慕容伏允一臉吃驚地看著他，製史說：“段誌玄將軍雖然能征善戰但是與李靖將軍相比，他不過是一個嬰兒罷了。”與此同時，他四處宣揚這樣一種說法，隻要大家選擇與唐朝合作，皇上會考慮跟大家一起分享唐朝的財富。這麽一忽悠，很多人都在耐心的等待著皇上所贈予的財富，而沒有心思跟慕容伏允合作了，就連他的好朋友鞠文泰都是如此。一看形勢如此，慕容伏允與知識之間的談判也變得順利的多了。不久之後，製史去了了李靖的大營，把自己在沿途了解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李靖，李靖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花錢能把別人畫成朋友的，給別人花錢，別人隻會把你當傻子，隻有把別人徹底打服，他才會屈從在你的腳下。如果你打到他做鬼都不敢來找你，你就成了他心中的太陽。”
再說馮德遐穿越西域來到了吐蕃，那個傳說中的邏些城看起來殘破不堪，見了棄宗弄讚，馮德遐表現的很有禮貌，既彰顯了唐朝天子的威儀，又表達了對讚普的尊敬，說：“奉天子之命來見讚普閣下，我家天子非常欣賞閣下的才幹和勇氣，也非常期待在未來的日子裏，與閣下建立深厚友誼。我家天子曾經說過，天下本為一家，是因為子孫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形成了不同的風俗，人與人之間產生了隔閡，乃至於戰爭不斷。天知道愛人而不害人，正是憑借著這樣的美德，他才獲得了天可汗的稱號。”棄宗弄讚說：“難道不是因為唐朝軍隊英勇無敵為皇帝陛下取得這樣的榮譽嗎？”馮德遐說：“軍隊自然功不可沒，強大的軍隊可以讓人屈服，卻沒有辦法讓人親近，隻有美德才可以讓人親近。”
棄宗弄讚說：“沒有軍隊的威武，誰會在意天子的美德？”馮德遐說：“我是這樣認為的，一個天子，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還怎麽能夠把他稱作是有美德的天子呢？一個人軟弱可欺，不是美德，一個人非常強大，卻不自以為貴，這才是真正的美德，才能被天下人所敬重。”整個會談非常的愉悅，棄宗弄讚準備了大量的禮物，其中有拳頭一般大的紅珊瑚珠，大量的寶石，馮德遐睜大了雙眼，棄宗弄讚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土特產，希望你能夠帶回去，但是我那個皇帝陛下的一點心意。”馮德遐也帶來了美麗的絲綢和瓷器，邏些城如今充滿了一種歡樂的氣氛，此時的長安卻，彌漫著一股愁雲慘霧。大明宮剛剛落成，這座宮殿修得宏偉壯麗，皇上想讓天下人都看到自己的這份孝心。可偏偏上皇在這個時候染上了重病，以至於沒辦法搬到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