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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生死局使節又往矣 悲喜事可汗顯威風

  房喬說:“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趙德楷,這件事並不取決於我,也不是取決於陛下,而是取決於你,還有吐穀渾的可汗,如果你表現的跟趙德楷一樣,或者說你表現的不如趙德楷,那麽你一定會步趙德楷的後塵,如果你表現的比他聰明,自然就可以避免有跟他一樣的命運。”王神機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房喬接著說:“當一個人接到這樣的使命,你應該知道人生在世有兩條大法是沒有辦法逃避的,一個叫做命,一個叫做義,不要去考慮,因為事情失敗而遭遇厄運,也不要強求事情的成功,隻需要盡心盡力的做就可以了。”王神機說:“看來這一項使命是注定要落在我肩上了嗎?”房喬說:“食君之祿,解君之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如今陛下遇到難處需要你了,你要逃避嗎?”王神機低頭不語,房喬說:“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後事吧!”當天回去之後,王神機與妻子抱頭痛哭。明日一早,皇上直接把他請到大內,授予他節杖和印信,說:“不要讓朕失望。”


  回到家王神機又痛哭了一場,明日一早帶著使團成員出發了,一路上提心吊膽,憂心忡忡。不知不覺又到了敦煌,沙洲此刺史又一次接待了他們,在宴會上,氣氛顯得十分悲涼,每位使團成員都顯得非常沮喪,周敦說:“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慕容伏允對你們不利,你們打算如何應對呢?”使團成員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王輝說:“諸位的背景我仔細的研究過,與上一次趙德楷所率領的使團有明顯的不同,上次那個使團主要由文官組成,而這一次的使團成員幾乎都是武職,可見陛下已經考慮到了意外情況發生的可能性,為什麽諸位是如此的悲觀呢?”王神機說:“這一點我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我們深入虎穴,就算是武藝高強,又怎麽能衝得破重重圍困呢?”周敦說:“上次趙德楷來到沙洲,一位姓苗的居士給補了一卦,情況非常的不妙,去了吐穀渾果然遭遇了不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算一卦?”聞聽此言,王神機一下子來了興致,王輝卻在旁邊澆了一盆冷水,說:“占卜是道家擅長的事,苗山幽是一名居士,說他擅長占卜是不可信的。”王神機說:“先不說靈不靈,可以去試試,橫豎可以當個參考。”王輝說:“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不顯露自己的身份。”王神機捋著胡須笑著說:“我正有此意。”於是,他換上了便裝,隻身一人來到了我居住的地方,見麵之後表現的非常恭敬。他一邊施禮,我一邊還禮。落座之後,對方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我說:“我輕易不給人占卜的,你還是請回吧!”對方說:“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希望你能夠開示。”我說:“我的卦向來是不準的,我擔心誤人子弟。”對方說:“準或者不準,我自有判斷,你隻要算就行了。”實在拗不過我,隻好掏出揣在兜裏的三枚銅錢一邊擲錢一邊畫卦。


  不一會兒卦象就畫出來了,我說:“這次你沒有辦法完成使命,但是可以全身而退。”一聽這話對方興奮的手舞足蹈,說:“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可以指點的嗎?”我說:“到了吐穀渾,見了慕容伏允可汗,禮數一定要周到,不要給人傲慢無禮的感覺。這一次一定記得要多帶一些財物,到了那裏見了當地的達官顯貴要多多打點,特別是慕容伏允的寵臣天柱王,隻要你能把他打點通了,就可以保證全身而退。如果你還覺得不放心,你就可以在那裏大談娶唐朝公主的好處,一旦他真的這麽想了,自然是要把你放回來的。”對方說:“話雖這麽說,陛下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怪罪我?”我說:“現在想娶唐朝公主的人多了,慕容伏允有這個想法又有什麽稀奇的呢?所以我判斷皇上根本不會想到這件事情與你有關。”


  對方說:“可如果真的這件事情連累了我大唐的公主,我於心何忍呢?”我笑著說:“皇上是何等聰明的人,他能把公主就這麽白白的送出去嗎?”有了這樣一番指點,王神機自然喜不自勝,我說:“請你切記千萬不能把我給你出的主意說出去。”對方點頭答應,回到館驛之後,王神機並沒有顯得很興奮,隻不過他沒有之前那麽慌張了。等到出發的時候,他的臉上甚至多了幾分自信。王輝忍不住說:“使君自從去拜訪了苗居士之後,感覺氣色好了不少,不知道那廝對你說了什麽?”王神機說:“天機不可泄露。”越是這樣,王輝越有興趣知道,於是告別之後馬上就來見我,我說:“我囑咐過他,我給他說的那些不要泄露到外麵去,我既然這麽囑咐了他,我自己也絕不能那麽做。”王輝說:“別人可以不給說,但我不是別人。”


  我說:“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假如有一天你向我問一件什麽事,我也不會對外提起,如果你今天硬是逼著我說出了那一番話,今後我也沒辦法,保證一定保守你的秘密。”王輝冷笑著說:“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我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我說:“我不能那麽做。”王輝實在是有些怒不可遏了,說:“你之所以敢對我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手段,實話告訴你,不要說你就算是一個泥人,我也能讓他招供。”我說:“大唐自有王法在,我不相信在這朗朗乾坤,你有辦法一手遮天。”王輝氣急敗壞的走了,當天我就被關起來了。之後開始了馬拉鬆式的審訊,不許我喝水,不許我睡覺,不許我吃東西。隻要看見我打瞌睡,就放狗咬我,那個時候我每時每刻都處在驚恐之中。這一天夜裏,燭光照亮了王輝的臉,在燭光之中傳了他非常陰森的聲音,他說:“說吧!你要是不說,我有辦法能把你折騰瘋了,你知道人要是瘋了,就會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說了。”


  我說:“亡羊補牢,未為晚也!要是你不能趁早懸崖勒馬,鑄成大錯,朝廷一定會追究你的罪責。”王輝說:“你知道嗎?在沙洲,周刺史九十天,而我就是撐起這片天的人,你敢不從於我,那就是跟天作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勸你少說,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禍從口出嗎?大唐無論是哪裏都隻有一片天,那便是大唐天子,至於撐起大唐這片天的人,也不止你一人,而是所有大唐的文臣武將。”王輝瞪圓了雙眼說:“我看你這是瘋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裏。”說著衝過來,用雙手勒著我的脖子。沒一會兒我就翻了白眼兒,在那一刹那,我感覺自己跌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


  對於那個黑色的旋渦,我並不陌生,但這一次我感覺出了明顯的不同。又過了一會兒。我發現黑白無常列於我的左右,黑無常搖了搖頭說:“又是一個冤魂,把他帶走吧!”白無常歎口氣說:“都說現在的天子聖名如鏡,想不到還是有冤案發生。”我說:“這件事還真怪不到陛下。”一聽這話白無常大吃一驚,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替你家皇帝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敦煌發生的這一切,而他難道隻是不知道敦煌發生的事情嗎?這天下不知道還有多少冤情。”我說:“二位放心吧!就算是我被拿去地腐成了冤死之鬼,不久之後,我的案子一定會得以昭雪。”當天夜裏皇上就做了一個夢,夢見閻羅王請他到地府赴宴,一番攀談之後就提到了我的案子。皇上聽著聽著冷汗下來了,說:“回去之後一定著手辦這個案子。”


  不久之後,皇上就派欽差前往沙洲。而這個時候,王輝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而周敦完全被蒙在鼓裏。欽差到了敦煌,沒有去見周敦,而是直接去見王輝。二話沒說就讓人把王輝給拿下了,接到消息之後,周敦馬上派人去見欽差,說:“到底因為什麽事要拿下王都尉?”欽差說:“刺史有什麽疑問應該親自來問?”於是周敦自己來了,按照周敦本來的意思,雙方解釋一番誤會消除,大家皆大歡喜,但是他忘了一個問題。朝廷怎麽會平白無故派一個欽差來沙洲呢?欽差說:“刺史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周敦說:“我希望你們能夠放了王都尉,我可以為他擔保,他是一個非常負責人的官員,自從他來到沙洲之後,治安被管理的井井有條,現如今敦煌街上夜不閉戶,這都是他勤於辦差帶來的。”欽差說:“看來周刺史對你的這位手下還不是很了解,或者說他有什麽情況你不方便告訴我們。”


  盡管欽差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周敦仍然沒有悟透其中的道理。竟然說:“請你們務必放了王都尉,否則我就要向皇上遞本章了。”欽差非但沒有被嚇倒,反而笑著說:“既然周刺史想這麽做,我們也不攔著。”周敦氣呼呼的走了。再說王輝被捕之後也經曆了非常密集的審訊,對於他來說,那是一段非常難熬的日子,不久之後,解除了對我的監禁,周敦竟然對欽差的這個做法表達了不滿。欽差冷笑著掏出了如朕親臨的牌子,周敦被嚇了一大跳,欽差說:“從一開始我就得給你機會,可是你並不領情,你非要往這個坑裏跳,我也沒有辦法,現在你既然這麽在意你的這位兄弟,我還能說什麽呢?隻能成全你們之間的兄弟情。”周敦被嚇得雙腿發抖,麵如土色。欽差說:“我會向皇上請旨派一位新的姿勢過來,你就留下給王輝做伴吧!”


  欽差一點也不擔心他和王輝串供,反而主動把他們關在了一起。兩個人在監獄裏麵麵相覷,誰瞧誰都覺得尷尬,都覺得難為情。特別是王輝此時此刻心裏非常的難過。周敦給了他前所未有的信任,很顯然他辜負了周敦。於是趁對方不注意雙膝跪地,周敦頤看他是如此的隆重,說:“你也不必如此,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王輝一五一十的說了,周敦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都怪我給了你太多的信任,要不然也不至於有今天。”王輝說:“這件事情還是都怪我,是我對不住你。”周敦說:“有一點我感到非常的奇怪,為什麽那個苗山幽還活著?”王輝笑著說:“你說這話可就糊塗了,按照規定一個人隻要犯的不是十惡不赦之罪需要上報五次才能處死,你覺得皇上能批準嗎?我看一次都不會,更不要說五次了。”周敦說:“但願我們能夠度過這個難關。”


  從那之後周敦每天都堅持祈禱,每天都期盼著奇跡能夠發生。不久之後皇上的上諭來了,周敦被免除了刺史一職,而王敦則被判在當地服苦役。不久之後兩個人到了離別的時刻。周敦顯得很難過,說:“當初為了得一份功名,我付出了巨大的辛勞,想不到今天如此輕而易舉就付諸東流了。”王輝流著眼淚說:“都是我的錯,我又不是鬼迷心竅,也不至於做出那樣無法無天的事。”周敦說:“你平常辦案得罪了很多人,如今你虎落平陽,一定會有人找你的麻煩,希望你能夠學會忍耐,守得雲開見月明。”不久之後,新來的刺史來到館驛拜訪欽差,說:“我的前任給了我非常好的借鑒,我一定汲取教訓恪守本分,守護好這一方百姓。”欽差說:“但願你能夠說到做到,如果你能夠給百姓施予很多恩惠,朝廷自然不會辜負你,你若是辜負了朝廷對你的信任,朝廷對你也絕不會寬待。”


  再說王神機來到吐穀渾之後處處都非常的謹慎,見到慕容伏允之後,禮數非常的周道,生怕自己在哪一方麵做的有問題,給了對方可乘之機。慕容伏允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之前扣押了唐朝的使者,如今像沒事人一樣,在王神機的麵前表現的非常的熱情,說:“王使君此番來有什麽利益帶給我國嗎?”王神機說:“可汗提到了利益,想必可汗一定知道,做生意隻有一方獲利是不能持久的,隻有雙方都得到好處,才能得以持久。”慕容伏允說:“你說的沒有錯,長期以來,我們與唐朝做生意,發現唐朝賣給我們的東西永遠很貴,而我們能賣給唐朝的東西,永遠非常的便宜,這對我們很不公平,我希望唐朝可以適當的補償我們損失。”


  王神機說:“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如果有東西因為價格昂貴,你覺得不合適,那麽你完全可以選擇不買。”一聽這話慕容伏允立刻變了臉色,王神機趕緊說:“可汗,你有什麽想法完全可以派使者跟陛下說,為什麽要扣押我們的使者呢?”慕容伏允說:“唐朝的皇帝到了我們這裏,不過是一介平民,不要說是一個使者,就是皇帝本人來了,我也敢扣押他。”王神機說:“可汗的勇氣無人能比,可汗的智慧也應該遠超過一般人。正所謂兩國相交,不斬來使。如果可汗有與大唐發展友好關係的誠意,就請從善待使者開始。”慕容伏允說:“若論善待使者,我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那位被扣押的趙使君,我都是好酒好肉伺候著,你帶了錢了嗎?把他的餐錢付了,否則我就給他斷炊。”到了這個時候王神機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天柱王於是向他拋去了求救的眼神,一邊給對方使眼色,一邊用手指著自己腰間的銀魚。


  天柱王果然是一位貪財之人,於是說:“可汗,死者旅途勞頓,還是讓他先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等到晚宴的時候再談?”很快,王神機就派人給天柱王送去了一筐銅錢,說:“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果此次能夠全身而退,另外還有一份重謝。”天柱王自然喜不自勝,高高興興的笑納了所有的饋贈。當天晚上,慕容伏允宴請王神機,一開始,吐穀渾君臣就瘋狂的向使團成員敬酒,王神機說:“我此番來得以瞻仰可汗的風采,又能夠見到像天柱王這樣的賢臣,實在是三生有幸,相信不久的將來,可汗一定會如同太陽一樣,光芒四射,而天柱王也會像擎天巨柱一樣支撐著吐穀渾國的江山社稷,請允許我以貴國的酒借花獻佛,向貴國的聖君賢臣表達無上敬意。”慕容伏允眉開眼笑,感覺腳底下輕飄飄的,似乎要飛起來了一般,天柱王與王神機四目相對,似乎十分投緣。


  不久之後,王神機就托人告訴天柱王,皇上有一個女兒,生得十分美麗待字閨中,很多國王都在為本國的王子求婚。如果天柱王能夠幫助可汗把這位公主娶來的話,一來可以得到唐朝很多的嫁妝,二來可以拉近與唐朝之間的關係,第三擁有了唐朝的人質。如此一舉三得的美事應該全力促成,天柱王說:“我們可汗年紀不小了,皇上能答應嗎?”對方說:“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先以王者的名義去求婚,等到新媳婦來了,可汗親自去入洞房,到時候木已成舟,皇上也無可奈何。”很快天柱王就把這些想法告訴了慕容伏允,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慕容伏允自然歡喜的花枝亂顫,說:“我早就聽說唐朝公主非常的美麗,如果能夠得到她,對我來說真的是一樁美事。”


  到了這個時候,整個計劃都進行了非常成功。王神機再也不用那麽慌張了,因為他明確的可以感覺到,至少自己安全的回去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在之後的日子裏,他在吐穀渾頻繁活動,如果自己可以把趙德楷帶走的話,那就算是立下了巨大的功勞,於是說:“可汗,能否允許我將趙德楷趙使君帶走呢?”慕容伏允說:“你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一生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除非唐朝把公主嫁給我兒子,否則趙德楷就要一直被留在這裏,而且我告訴你,如果貴國不能按照規定的時間把夥食錢送來,我就不能保證他能吃到下一頓飯。”王神機陪著笑臉說:“可汗,這又是何苦呢?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而想要維持一團和氣就應該拿出一點誠意。”慕容伏允說:“我能讓你坐在我的麵前跟我說話就已經很有誠意了。”王神機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看著王神機在那裏委曲求全,底下的人心裏實在不好受。有一個年輕人說:“作為一個唐朝使者,到了你這份上實在是讓人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大唐的使者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王神機說:“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正常情況下就不應該派使者來這個鬼地方,而是直接派兵攻打。”對方說:“當年班超可以帶著使團的人在西域建功立業,你又有什麽不行的呢?”王神機說:“趙德楷與我相比,你覺得哪個人的本事更大一些呢?”對方一下呆住了,王神機說:“其實趙德楷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也是一位非常驕傲的唐朝使者,可正因為如此,就被慕容伏允給拘禁起來了,我如果遭遇同樣的命運,你們也沒有辦法活著離開吐穀渾,如果注定要死了,那也要死在戰場上,如果我們就這麽被人給拿住了,然後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殺了,無論如何我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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