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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移心性西域迷幻術 守中道東土取經僧

  一聽這話那個人勃然大怒,掄起雙拳在我的頭上反複砸了很多次,之後從我的麵前啐了一口說:“什麽釋迦牟尼?什麽佛陀。實話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叫喬達摩·西達多,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沙門,並不是什麽釋迦牟尼。”我說:“那麽到底閣下是誰呢?”對方說:“我的名字你不配問。”一聽這話我趕緊閉緊嘴巴,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對方看我不說話了,不由得又發起了火,抬腳踹在了我的肩上說:“雖然你不配問我的姓名,但我還是願意告訴你,我叫做提婆達多,我是所有沙門當中修為最高的人。”說到這個的時候,他一臉得意忍不住把頭揚的很高,右手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我一臉困惑的說:“對不住了,尊駕的姓名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對方一聽這話,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有無數顆苦果正在形成,這意味著你絕對不可能善終。”


  我說:“我不是故意這麽說的,我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如果閣下不吝賜教,我很願意聽一聽閣下的見解和經曆。”雖然他非常的鄙視我,但一聽這話。他似乎變得空前的熱情起來,找了一個高處盤腿坐下,說:“論起來,我與喬達摩·悉達多是本家,他是我的一位堂兄。有一個基本的道理你應該是知道的,一個人在世間的禍福是有定數的,吃苦越多,持戒越嚴,就意味著越多的福報,如果你不接受世俗的福報,你就有可能收獲大智慧大覺悟。喬達摩·悉達多顯然不是這樣說的,他的主張是隨遇而安,如果一個人動不動就能放棄之前定下的戒律,他還怎麽可能覺悟呢?”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在潛意識裏又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菩提達多的話是不可信的,隻是這個人就在我的麵前,我也不好直截了當的駁他的麵子。菩提達多說:“如果你有意修行,切記不要投到喬達摩·悉達多的門下,而應該皈依在菩提達多的門下。”


  當我正準備回應他的時候卻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漆黑一片,原來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因為這個夢做的太過於真實,此刻的我呈現出一種靈魂被抽離的狀態。我一個人端坐在那裏努力的希望自己能夠平靜下來,然後想一想這個夢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呢?為什麽我在夢中會見到一個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是我和這個人之間有什麽特別的緣分嗎?天上的星光仍舊在閃爍,其實任何東西都是有壽命的,隻是東西不同,壽命也長短不一,在之後的日子裏,菩提達多又在我的夢中多次出現,這讓我感到非常的焦慮。終於我找到了我的師父圓融法師,把我的這一番遭遇說給他聽,他說:“菩提達多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屍首都爛了,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記清楚他的長相,而你居然能見到他,這隻能說明你夢到的不是菩提達多,而是你自己的心魔在作祟。”


  我說:“一開始我確實看不清菩提達多的臉,可後來我還是看清了,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圓融法師說:“其實那不是似曾相識,而是你看到的那個菩提大多跟你長得很像,因為他本身就是你自己。”師父的話我理解不了,但當著他的麵,我又不好說什麽,我若是說我不相信師父的話,對師父是不尊重的,我如果相信了師父的話,又似乎覺得自己太過於愚蠢。但我從師父的禪房裏走出來,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清洗過一樣,微風吹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像要飛起來了一樣。我一邊走著,一邊心裏琢磨著,雖然心還在動,可我仍然能夠感受到一份難得的寂靜,我能夠聽到耳邊空氣流動的聲音,甚至感覺自己可以聽到蒂蒂下諸多生物在準備破土而出時的聲音。


  那我回到自己幹活的地方,我忽然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如果是一個正常的人,怎麽可能聽到耳邊空氣流動的聲音呢?如果是一個正常的人,怎麽能夠聽的到地下生物準備破土而出時的聲音呢?如果這些人在正常情況下根本聽不到,那就說明我很不正常。一個人可以聽到本不該聽到的聲音,我懷疑自己得了心疾,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恐懼,以至於在幹活的時候心神不寧出現眾多的失誤,很快這些失誤就讓我收獲了大量的斥責,一位官差來到我的麵前,惡狠狠的說:“我之前之所以對你容忍那麽多,是因為我覺得你的手藝還不錯,一來可以積累功德,二來也可以為我們賺取利潤。在描繪佛像的時候,你居然敢出現失誤,這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把佛放在心裏,要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損了我等的陰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說:“你放心,我這個人做事敢作敢當,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得罪了佛陀,他要是怪罪下來,我願意一肩扛起所有的責任。”


  本來說這樣一番話是為了取悅於他和減輕自己的愧疚感,沒想到對方說:“你不過是一個罪犯,有什麽責任可言,你若是做的滿意,我就不為難你,允許你可以過安生日子,要是你讓我不得安生,你就休想過的安穩。”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思緒非常的紛亂,說:“每次描繪佛像的時候,我都是懷著一種贖罪的心情,可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夢到了菩提達多,大家都知道這個人曾經想要把佛陀給害了……”不等我說完,那個家夥就一腳踹到了我的胸口,麵對氣急敗壞的他,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隻見他衝過來,一把拎著我的頭發,將我拉了出去,然後衝我吐了一口唾沫說:“髒東西,上麵也是瞎了眼,怎麽就沒有把你判死刑呢?”這個時候我也急了,說:“也許你猜的沒錯,我夢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也變得不幹淨,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我做的這些事情讓佛陀臉上有光,從而得罪了他的仇人,以至於他在夢中找我的麻煩。”


  在當時看來,這是非常荒誕的一種說法。而且之後我厄運連連,但我卻沒有氣餒,實際上人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有了退路,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也就沒有了氣餒的資本。雖然從那之後,我沒有資格再去描繪佛像,但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願望,就是描繪最美的佛像貢獻給需要它的人。我被驅逐出那個隊伍之後,新出來的佛像變得呆板,變得僵硬,當人見過了好東西之後,再去見差一些的,他最不好的東西就會變得更加沒有耐心,於是他們想要在不公開的情況下讓我回去幹活。


  我說:“有一點你們不用懷疑,我真的非常喜歡繪畫,尤其是對於描繪佛像,我具有非凡的熱情,因為我畫的不僅是佛像,我畫的是人間的願望,希望清靜,希望歡喜。但有一件事我不能不向你們坦白……”我把那個夢說了出來,很多人聽到這個夢的內容就像是聽到了瘟疫一般,生怕自己沾上了抖不掉。我說:“有一點我是不回避的,我是有罪之人,在眾人的眼裏,我不過是一堆爛泥而已,也許事實上也就是如此。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麽一個問題,蓮花是佛門當中的聖物,它生長在爛泥之中,看上去卻無比的純淨。我就好比爛泥,我畫的佛像就好比蓮花,我希望大家不要因為我就去擔心佛像。”我好像說服了大家,流言很快就停止了。我又一次來到了工地上,沉浸在藝術的海洋裏。展開想象的翅膀,以佛像的形式描繪人間的悲喜。在非常悲慘的人生境遇當中保持微笑,保持一顆歡喜的心,體現了極高的修為。


  按說敦煌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城市,在這裏每天都能發生大規模的頻繁的交易。這裏活躍著很多資產俱萬的人,然而更多的是那些貧苦之人。在很多故事裏,富人幾乎等同於外人,窮人幾乎等同於好人。其實貧富不能證明一個人的好壞,同樣是富人有的樂善好施,有的為富不仁。同樣是貧窮,有的是因為災病,有的是因為懶惰。如果任由自己的家人浸泡在貧苦之中,而沒有奮發向上的心,很難說這是一個好人。當然,如果貧富分為兩級,而且懸殊越來越大,就意味著這世道存在非常大的問題,因為極其勤奮和極其懶惰的人是少數,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大多數人的財富應該處於相近的水平。少數人富的流油,多數人處於赤貧狀態。這是一個非常悲慘的人世。當然反過來,富裕的人多如牛毛,貧窮的人鳳毛麟角。這種情況是永遠不會出現的,因為人的本性是好逸惡勞,大多數人沒有那麽上進。


  話說孫思邈在跟魏征一起編書之後,經曆了一段非常愉悅的時光,兩個人之間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在很多人的印象當中,魏征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他經常在皇帝麵前堅持己見,為此不惜與皇帝當麵爭執。一開始他對皇帝的權力沒有那麽大,直到他有一天做了門下侍中,專門負責審核詔令,於是皇帝發出的敕令,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駁回。起初但凡皇帝發出的詔令,門下省在審核的時候頂多是指出上麵的文字錯誤,指出詔令當中存在什麽其他瑕疵的也是有的,把整條詔令推翻在魏征之前從未出現過。我也真的存在對皇帝的權利形成了很大的製約,但皇帝並沒有因此而發怒,反而將魏征是做事股肱之臣。因為魏征限製皇帝的權力,極大的降低了皇帝犯錯的可能,同時維護了皇帝的威信。


  然而在私下裏魏征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在外人看來,魏征就是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實際上卻不是如此,魏征非常的健談,而且沒有什麽架子。因為跟別人進行交談,可以讓他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孫思邈在對著他講自己的經曆和見聞的時候,魏征總是不由的感歎世間的治亂,人生禍福,實在是難以預料。這一天清晨,兩個人無意間聊到了隋朝治亂,魏征說:“我們都是從隋朝走過來的人,我想聽一聽你對隋朝的看法。”孫思邈說:“隋朝有如秦朝,興旺的時候也能做到天下富庶、四夷賓服,到了衰落的時候天下的義軍就像摧枯拉朽一樣,隋朝似乎在一夜之間就不複存在了,當年威風凜凜的隋煬帝,死的時候算是落魄到了極點。他本來也是想要有一番作為的,可他壞就壞在作為兩個字上。”魏征說:“作為好像沒有什麽不妥,隻是他們個人的榮耀置於百姓生死之上。”


  孫思邈說:“我是一位道士,那就用我們道家的道理來闡述這件事。隋朝之所以不能保有社稷,病根其實還是在隋文帝那兒。第一、隋文帝這個人勤於政務,但是他對手底下的人非常的不信任。第二、隋文帝非常信任自己的皇後,而皇後也是一個非常賢惠的人,但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皇後隻重視個人的好惡,不在意社稷的安危。竟然與權臣楊素合謀詆毀東宮,在這件事情上,他哪裏有半點母儀天下的風範呢?所以到了最後關頭,隋文帝才會感歎‘獨孤誤我?’其實這哪裏是獨孤皇後耽誤他,而是他自己沒有在最關鍵的問題上保持清醒。”魏征說:“事情很難預料,東周的時候有一個衛武公,還有當今萬歲,幾乎用同樣的方式獲得大位,可他們並沒有讓天下百姓失望。”孫思邈說:“魏夫子覺得當今萬歲與前朝的隋煬帝到底有什麽區別呢?”


  魏征說:“我想區別就在於,隋煬帝之前沒有一個反麵教訓而已。”孫思邈說:“不然,當心萬歲與隋煬帝雖有幾分相似,但並不相同,就外貌而言,隋煬帝非常的聰明,容貌秀麗、舉止儒雅。當今萬歲則不然擁有非同一般的智謀,有天日之表,龍鳳之姿。還有一處根本的不同,當今萬歲,無論在什麽地方都特別注意網絡人才,因為他始終明白一個道理,有一天他要仰仗這些人才。隋煬帝雖然與人結盟,但他是為了得到眼前的利益,並沒有打算在日後繼續與他們共事。”總而言之,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聊了很久,魏征說:“我常常想如果建成在世得了皇位,他也不會傷了秦王性命,即使不能取得今天這樣的功業,也不會讓天下的百姓失望。”


  孫思邈說:“禍福自有定數,當今陛下是亂世當中的梟雄,怎麽可能在日後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藩王,且眾所周知,天命在秦王的身上,而不在建成。”這個時候魏征愣住了,孫思邈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人總是希望把治亂之要握在自己的手裏,有這種想法是好的,但人往往沒有辦法克服自己身上的缺點。”在他們聊的熱火朝天的同時,平康坊也同樣的熱鬧。姑娘雖然格外的忙碌,但總要抽出時間陪著蕭玉蓉,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從之前的好感到喜歡,再從喜歡到深愛著彼此。他們兩個人已經深度融合在了一起,關上臥室的門,沒有人知道她們兩個在做什麽,有很多人會下意識的往著那扇門,似乎那扇門的背後隱藏著什麽驚天的秘密。大家都在猜測,都在議論,但是永遠不會有人揭曉答案,蕭玉蓉越來越依賴姑娘了,她們經常依偎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的甜美。陽光照在窗戶上,姑娘的目光照進了蕭玉蓉的心房。


  在姑娘的麵前,蕭玉蓉始終都是非常卑微的,每一個耳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一腳踢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沒一滴雨滴到她的身上一樣,都像是羽毛在她的身上輕輕的劃過。姑娘永遠飽含深情的目光讓蕭玉蓉欲罷不能。時間在那一刻似乎已經靜止了,她們兩個似乎已經窒息了。然而這隻是一種幻覺,時間的車輪永遠不會停止,人的呼吸隻要不存在了,人的感覺也就消失了。無論這感覺是痛苦還是美好,就在這個時候,外邊想起了沙沙的聲音,姑娘忍不住說:“下雨了。”這一句話讓蕭玉蓉從幻覺當中清醒了過來,她依偎在姑娘的懷裏,淡淡的說:“如果我的一生結束在你的懷裏該有多好。”姑娘說:“在最絢爛的時候離開的確是一種美,但我永遠希望這絢爛的時光可以更長久一些,如果你丟下我,我會寂寞的。”蕭玉蓉說:“茫茫人海一定還會有人為你動心的。”姑娘說:“可能讓我動心的人並不多。”


  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這夜似乎格外的幽深,它像是一個黑洞顯得非常的深邃,又像是一個漩渦,能夠隨時將人吞沒。在我半睡半醒之間,我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拉進了一個未知的世界。當時我不敢睜開雙眼,隻是聽到耳邊有人吵得非常的厲害,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吵什麽。突然有人在我的麵前大吼一聲,我在不經意間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個長得非常怪異的人,頭發和胡子連成一片,亂的像荒草一樣。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白灰,眼睛渾濁而且泛著紅光。我想再次把眼睛閉上,突然有人從身後推了我一把,我立刻轉過身,看到有一個穿著非常得體,容貌非常**的僧人。此人一副天竺僧人的打扮,卻是一幅中原人的長相。不等我開口,他說:“這位兄台,貧僧也是從大唐來的。”


  我說:“看你長得就像大唐來的人,不知道你來自大唐什麽地方?”對方說:“我來自洛陽,你來自何處?”我說:“我來自晉陽。”正所謂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對方說:“你是什麽時候出發的?”我說:“我走的時候是貞觀八年。”對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我走的時候是貞觀二年,想不到已經有八年過去了。……”這麽一說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說:“今年就是貞觀八年,難道你在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大唐來到天竺了?”我說:“這個我不騙你,白天的時候我還在大堂,入夜之後不知道怎麽我就到了天主,簡直跟做夢一樣。”玄奘笑著說:“也許我們就是在做夢,我們做個約定怎麽樣,取經回來,我們見個麵。”我趕緊說:“難得你有這樣的興致,我真是求之不得。”於是我們約定在他取經回來之後,他會專程路過敦煌跟我見麵。


  當時我的心裏在打鼓,我能一直留在敦煌嗎?也許能也許不能。我真的能與夢中的這位僧人見麵嗎?也許能也許不能。想到這裏,心中不禁感到難過。這個時候,看見那個在臉上抹了灰的天竺人突然一個箭步跳到了玄奘的麵前,不停的揮舞著雙臂。一開始大家覺得他就是一個瘋子而已,但是沒過多一會兒他的雙臂就著了火,那個家夥卻絲毫不感到疼,反而扯著嗓子說:“怎麽樣?你這個來自大唐的比丘,這一下子傻眼了吧!我的法力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倍,你應該跪下來拜我為師。”玄奘淡淡的說:“你知道什麽是禪嗎?”對方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玄奘說:“禪是讓人覺悟的方便法門,這世上最高深的學問,往往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之處,越是這種熱衷於炫技的本事,人越沒有在實際生活當中用到它的機會,佛陀恪守中道,秘密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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