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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大安宮皇上表孝心 高牆內頡利抒國恨

  虞世南說:“臣的這篇文章完全是因為臣耳聞目睹之後有感而發,幾經雕琢而成。陛下說它出現的有點早,是不是說臣的這篇文章不合時宜。”皇上笑著說:“朕當然知道愛卿的一番好意,隻是帝王的功過德行不能用一時的表現來衡量,而要用他整個的帝王生涯來評價,如果朕能夠善始善終,愛卿的這篇文章才算是描述了事實,若是朕到最後虎頭蛇尾,愛卿會因為這篇文章而為天下所笑。”皇上讓內侍把這篇文章收了起來說:“願我們君臣共勉,能夠有頭有尾,有始有終,把貞觀初年的好風氣一直延續下去。”轉眼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皇上下旨返回太極宮。一路之上大家歡歌笑語,皇上乘坐禦攆,大臣並馬而行。魏征坐在馬上一路之上有很多想法,他想自己的過去,想現在的處境,想自己的未來以及身後諸事。當人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在意自己百年之後人們會如何評價他。魏征覺得在目前這種情形之下,他似乎不太可能以一代賢相的身份為後代所知。他想以諫官的身份流芳千古。


  因為他在進諫這一項,取得了前人未曾取得的成就。來到大安宮附近,馬周上前說:“陛下,如果繞過大安宮,回到太極宮,天下一定會生出很多議論,會以為陛下與上皇父子不和。所以陛下應該率領文武百官去大安宮朝見上皇。”皇上聽了點點頭說:“那就這樣辦吧!”於是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朝大安宮開來,原本大安宮是一個非常冷清的地方,猛然間有大隊人馬趕來,讓上皇非常的擔憂。他身上穿著甲胄,外麵罩著一件圓領袍。親自來到宮外查看情況,不想被那事看見了,就以為上皇在宮門口等候皇帝。於是飛奔過去將此情況告訴了皇上,皇上一聽這個捋著胡須說:“停下吧!”然後他從禦攆上下來,文武百官也都紛紛下馬,跟著皇上步行來到大安宮的門口。太上皇一看眾人步行走了過來心中瞬間感到一陣驚慌,馬周看出了端倪,於是走上前去對皇上說:“陛下,此刻應該讓文武百官住腳,陛下一人走上前去向上皇行禮,不然這麽多人突然出現在大安宮一定會讓上皇感到驚慌。”


  皇上聽了示意讓文武百官一住腳,自己繼續往前走,等到距離上皇九尺遠的時候,開始想上皇行禮。一開始上皇是懵的,看見皇帝在那裏行三拜九叩之禮,趕緊走上前去將皇帝扶了起來。嘴裏說:“如今你已經是九五之尊,不可如此。”皇上說:“無論如何,父子之禮大過於天。”太上皇說:“皇帝此番來,不知道有何見教?”皇上說:“因為身上染了氣疾,不得已前去慶善宮休息了幾日。”上皇說:“你如今擔著天大的幹係,一定要保重身體。”這是客套話,可是聽在皇上的耳朵裏,卻感覺心裏暖暖的。皇上說:“父親放心,雖然有一個氣疾,但是並不嚴重,休養了一些日子就感覺好太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難題擺在了皇上的麵前。父子兩個就在大安宮的門口,到底要不要進去呢?如果要進去,是步行進去還是乘坐禦攆進去?因為太上皇出來的時候過於慌張,並沒有準備禦攆,所以要走進去的時候皇上主動將自己的禦攆給太上皇做,還陪著笑臉說:“我如今壯如牛馬願為太上皇扶禦攆。”一聽這話,上皇連連擺手,說:“若如此,我是萬萬不敢做這個禦攆的。”上皇不願意,皇上也不能強求,於是讓皇嗣代勞,大家一溜煙來到了大安宮裏麵。因為事先沒有準備,上皇寫的,很不好意思說:“因為你事先沒有告訴我,所以今天我隻能招待大家喝一點熱水了。”皇上說:“這一次我還打了不少獵物希望獻給上皇。”上皇說:“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


  兩個人聊了沒幾句,就感覺索然無味,上皇忍不住說:“頡利可汗現在過得如何,絕對不能讓他過得痛快。”一聽這話,皇上隻得點頭,終於走完了這個過程,父子兩個人都感覺如釋重負。望著皇帝等人離去的背影,上皇常常出了一口氣說:“隻要唐朝能夠興旺,我是不是能夠為後世的人所記住並不重要。”隨善,雖然這麽說,心中卻是格外的重視這一點,但這個時候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皇上坐在禦攆之上,心想曾幾何時父子之間並沒有芥蒂,兄弟之間也親密無間。如今時過境遷,兄弟已經化為塵土。父子之間也有了無法抹平的芥蒂,這個時候他讓內侍把房喬叫到跟前,房喬催馬來到禦前,皇上說:“不要騎馬了,到禦攆上來吧!這樣說話方便。”房喬說:“臣何德何能怎麽敢跟陛下同乘一輛車呢?”皇上說:“這是旨意,你上來吧!”房喬隻好遵旨登上了禦攆,皇上說:“今日朕與上皇說話的情形你也看見了,你覺得如何?”


  房喬說:“回避一下的話,臣沒有覺得這其中有什麽不妥。”皇上歎口氣說:“你難道沒有覺察出來,上皇其實對朕還是有很多怨恨的嗎?”房喬笑著說:“相對於在玄武門發生的那一幕,今天上皇的臉色已經不能再好看了。”一聽這話,皇上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房喬說:“陛下,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陛下有機會成為被後世人們所歌頌的明君聖主,卻沒有機會以孝子的名聲傳之後世。”皇上一聽這話心中不悅,瞪圓了雙眼說:“這件事都怪你。”一看皇上的眼神,房喬瞬間被嚇得魂不附體,隻見他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嘴裏不停的說:“臣有罪,臣惶恐。”一看這個情形,皇上趕緊說:“朕隻是隨口那麽一說,並沒有真的怪你,怎麽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了呢?”房喬說:“臣不敢。”轉眼進了城,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回到了太極宮。


  傍晚皇上坐在那裏,房喬、長孫無忌、魏征、李靖陪在身邊。皇上說:“今天你們就不要回家吃晚飯了,朕替你們管了。”魏征說:“陛下,這是有什麽事要商議嗎?”皇上說:“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就是看有沒有辦法能夠盡可能的緩和朕與太上皇之間的關係。”一聽這話,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魏征說:“陛下想要緩和與上皇之間的關係,最關鍵的就是要治理好大唐,若說陛下與上皇之間有什麽心結的話,這個是唯一能解開心結的方法。皇上越是表現的賢能,就越能夠證明上皇當初做的選擇是錯的,這樣導致玄武門之役發生的就不是陛下,而是上皇,由陛下繼承大統乃是天意,上皇逆天而行,以至於釀成大禍。”長孫無忌一邊聽著一邊捋著胡須一邊點頭,說:“魏夫子所言深合我意。”


  皇上撫掌笑著說:“真是難得,想不到你們二人還能夠有這樣的默契。”長孫無忌說:“陛下,事實擺在這裏,陛下表現的越是賢明上皇,就越是後悔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陛下如果表現的非常的昏聵,上皇就會感歎天不佑大唐。”長孫無忌完全把話說到了皇上的心坎兒裏,隻見皇上沉默片刻,又把目光落在了房喬的身上,說:“房先生,對此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房喬說:“陛下臣的想法早就已經說過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如果一個人能夠時常看到自己的不足之處,他就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這一方麵,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才能做得更好。”房喬的這一番話讓大家一頭霧水,皇上說:“你說話永遠是這麽不清不楚的嗎?真是讓朕太失望了,在這一方麵你比魏征差的太遠了。”這話當然讓魏征有一點得意,同時他也知道皇上故意說這樣的話,就是要敲打房喬。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皇上回到了後宮,大家也各自回府。對於皇上故意敲打房喬,長孫無忌的想法和魏征一樣複雜。一方麵二人都希望自己才是那個協助皇上治理天下的人,實際上他們又有一點兔死狐悲之感。今天皇帝能敲打房喬,明天就能用同樣的方法敲打你。所以他們每逢這樣的時候,都還是站在房喬這一邊替他辯解。而回到家裏房橋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了。夫人說:“我有點想不明白,別人做這樣的官都是作威作福,為什麽你去把他當的如此的窩囊呢?”房喬說:“你說這樣的話,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夫人一聽這話,不禁目露凶光,惡狠狠的說:“現在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竟然動不動就敢跟我呲牙,我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外麵非常的風光,我就不敢收拾你。”聞聽此言,房喬感到非常的害怕,就如同在禦前被訓誡一樣,這情形反而讓夫人感到有一些難過。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怎麽就欠了你這麽一個窩囊廢呢?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房喬原本以為它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一時興起,竟然往房喬的臉上甩了兩記耳光,這一幕恰巧被房家的大公子房遺直看到了,趕緊走上前來護住了自己的父親,說:“母親父親,乃是當朝相國,被天下百姓所敬重,你怎麽可以動不動就打他呢?”一聽這話,夫人不由得大怒,說:“你這小東西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居然敢管父母的事?”房遺直還要跟母親爭辯下去,房喬卻把他推開了,說:“這裏沒你的事,趕緊走吧!”就在這個時候,次子房遺愛也闖了進來,他是向著母親的衝上來,不由分說往黃橋的臉上甩了兩記耳光,甚至還不忘發出一聲怒吼。說:“母親是大戶人家出生,嫁了你這個破落戶。給了你這麽大的恩典,你居然不思報效,居然還敢對母親不恭敬。”


  一看眼前情形,房遺直勃然大落,竟然撲過去和自己的弟弟打了起來。老夫婦倆個趕緊上前勸解,但夫人的做法非常的不同,衝過去一把揪住了防移植的頭發,不由分說往他的臉上甩了七八個耳光。一開始並沒有從臉上發現什麽異樣,但是沒多一會兒。人們就發現房遺直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開了染房。放放,房喬一陣心疼,房喬這個人非常的知道好歹,他知道自己得了這個婦人是高攀了人家。所以他時時刻刻都注意伏低做小,在夫人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夫人隻要信之所至,無論打他罵他,他都不在意。外界流傳一些流言蜚語,他不但不去正視,反而替她辟謠。以至於外麵很多人堅持認為盧氏是一個非常賢惠的女人。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難題擺在了他們家的麵前。按照眾人的預測,房家很可能到最後會被賜予一個公主。到底誰應該娶這個公主呢?按道理來說房遺直儀表堂堂、才華出眾。外人都說他有乃父之風。


  但是盧氏卻更願意讓自己的二兒子來娶公主,並且希望事先跟房喬把這件事情商量好。房喬說:“這件事還是看機緣吧!也許皇上不打算把公主嫁到我們家。我倒不想著攀龍附鳳,隻要孩子們平安就好。”盧氏說:“你這話完全是飽漢不知餓漢的饑,你現在是功成名就位極人臣,我這小兒子還什麽都不是呢?房遺直將來會繼承你的爵位,我的小兒子能得到什麽呢?如果能夠討個公主封一個駙馬都尉,我就心滿意足、含笑九泉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房喬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忍不住歎口氣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但願他們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擁有一份生計和榮譽。”雖然房喬本人才華出眾,但是他的孩子看上去卻資質平庸。雖然房遺直的風評很好,可相對於其他勳貴的長子處境就大不相同了。


  夜半時分,皇上難以入眠。忽然有內侍來報,說有事讓皇上知道,皇上隻好來到燈前,在燈光的照耀之下,皇上的臉有些蒼白。內侍卻想不了這麽多,說:“陛下,我得到消息說,頡利可汗非常懷念故土,整天和妻兒在一起哭泣,說明他賊心不死,整天想著光複祖宗的基業,希望陛下能夠早做決斷。”皇上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非常的同情頡利可汗。即刻傳旨召見頡利,欽差急如星火,要求頡利可汗馬上進宮麵聖。當時頡利非常的狼狽,見到皇上之後,發現皇上和顏悅色的坐在那裏,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袍服,看見頡利,說:“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今天跟你好好聊一聊。”入座之後頡利非常的不自在,卻礙於各種原因,不敢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皇上說:“你的事情真考慮了很久,你常年生活在草原,突然來到長安一定會很不習慣。我有一個主意讓你去虢州當刺史,虢州這個地方水草豐美,據說那裏盛產麋鹿,在那裏你可以盡情打獵,不用像在長安一樣懷念自己的家鄉。”本以為這樣說會讓頡利可汗感到欣慰,沒想到對方並不領情執意推卻,不肯奉旨。皇上說:“你這是嫌棄朕給你的地方不夠好嗎?”頡利可汗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本是待罪之身,在長安能夠與王宮大臣並列,這就已經非常難得了。如今在去地方上。我沒有治理地方的能耐,卻要去禍害當地的麋鹿,當地百姓能不恨我嗎?皇上如果真的同情我的話,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一聽這話,皇上沒有再堅持。回去之後,頡利可汗又與妻子相擁而泣,夫人說:“你為什麽就不願意接受皇上提議呢?虢州這個地方據說與北方的草原非常的相似。”


  頡利可汗笑著說:“以後少說北方的草原,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每天都在懷念草原,每天都在為失去祖宗的基業而感到難過。他們會做什麽呢?他們一定會要了我們的命。”自從我跟隨使團前往焉耆所在之地之後回到長安沒過多久,就因為被唐儉揭發而做了監獄。在這期間,我的家人沒有任何動作,全當是家裏沒有過我這樣一好人。如此一來趙鐵錘也興奮起來,這個時候我麵對趙鐵錘毫無還手之力。每天被打的鼻青臉腫,每天都被玉友們各種找茬,這日子其苦萬狀卻有無可奈何。當時我心裏想著自己活著著實沒有什麽意思了,竟然不顧性命之優不斷的去挑釁那些人。以此了結自己的性命,然而這些人雖然非常的暴虐。卻不想在獄中沾上人命官司,從而讓自己永遠出不了獄。當他們知道我是一個找死的人,就再沒有人跟我起衝突了。不久之後,一位新的縣令上任,這位仁兄姓孔年方40歲。


  孔子曾經說過,人一旦過了四十,也沒有什麽值得觀察的了。這位孔縣令本是行伍出身,並且在軍中立過不小的戰功。後來因為作戰時負了傷,便被送回家裏休養。在這期間他讀了不少書,於是朝廷征辟讓他做了長安縣令。到人之後的第一天他就開始調閱卷宗,希望通過審一些案子來確立自己的威信。我的案子因為疑點重重,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上麵屢次關照,不許動這個案子。可他就是不信邪。竟然真的將這個案子翻了過來,我順利的離開了監獄。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傷到唐儉,因為到了這個段位的人做壞事從不會親自動手,他會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不直接介入到這些事情當中。就算是有一天東窗事發,經過重重調查,到最後依然奈何他不得。


  不過唐儉算是恨透了這位孔縣令,同時又在想各種辦法試圖將我重新送回監獄。這一天天色漸晚,虞世南和苗山風走進了一家酒店,夥計非常的客氣,熱情的招待他們。虞世南說:“把這裏的招牌菜端上來,還有上好的酒。”苗山風拱手說:“年兄,你這是遇到什麽得意的事了嗎?”虞世南笑著說:“如果沒有遇到什麽得意的事情,就不能吃好東西喝好酒嗎?”苗山風點點頭說:“你說的極對,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時候,我虞世南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用顫抖的聲音說:“我真的非常開心,前不久我做了一篇《聖德論》,陛下很是讚賞,隻是他非常的謙虛,覺得這樣的文章應該用在他能夠善始善終之後。”苗山風說:“相信閣下的這一篇文章一定會千古流傳。”虞世南一臉焦慮,說:“這件事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你想想看什麽叫善始善終,所謂善終就是事情已經到了最後,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皇上再喜歡我的文章,也幫不了我了。”


  苗山風說:“是啊!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多少文采好的,想要去湊這個熱鬧,到時候在眾多的錦繡文章當中。你的文章是不是還能這麽出眾,就沒有人知道了。所以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好好的去練習文法,到那個時候,萬一這一篇文章沉了低,你還可以借助一篇新的文章讓大家心服口服。”虞世南說:“你說的話對我很有啟發,也許我應該廣交朋友,到處走動,或許這些最終能夠幫助我完成心願。”這個時候天空降下了雨,雨越下越大。街上密集的行人,到如今已經一個都不見了。麵對著空曠的街道,密集的雨水。苗山風陷入了沉思。他對自己的認知是很有意思的,在外麵的人看來他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恕他日後得了官職,必定是一位循吏,可他自己卻更願意被形容為一代文宗。事實上他的文章也很被人推崇,隻有一個人在嘴上和心裏都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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