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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劉武周北上歸胡虜 房玄齡設卦解迷局

  裴寂說:“皇上,當此之時,計將安出?”皇上說:“朕是皇帝,你是謀臣,這話應該由朕來問你才對。”裴寂把腦袋低了下去,皇上坐若有所思狀,片刻之後點點頭說:“不要緊,世民既然能夠預計到這件事會發生,朕想他應該早有防備。”裴寂說:“他隻是想到殺掉前朝皇帝會有這樣的麻煩,並沒有想到我們真的會把他給做了。”一聽這話皇上變了臉色,說:“都是你幹的好事,如此重要的本章你都敢藏匿。”裴寂說:“臣可完全是為了皇上著想。”皇上說:“那你再給朕著想一次吧!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裴寂說:“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靜觀其變。”壞消息仍舊不斷的向長安湧來,建成來到了裴寂的府上,建成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可大唐真的要是因此而有什麽閃失的話,我該如何自安呢?”裴寂說:“請你放心,還到不了那一步。”


  話雖這麽說,可他的心裏卻虛的要命。聽說皇上殺掉了楊侑,世民剛要發作,旁邊房喬不斷的給他使眼色。於是他將火氣按住了,之後擯退左右,隻留房喬一人在帳中,說:“方才為何阻攔我?”房喬說:“殿下領兵在外,皇上怎麽可能不在殿下的身邊安插眼線呢?如果皇上知道殿下因為皇上的決策而動怒,皇上一定會動了猜忌之心,果真如此的話,對殿下大大不利,還望殿下深思。”世民笑著說:“眼下皇上殺掉了楊侑,如此失信於天下,以至於天下群雄紛紛討伐,我們該怎麽做才能度過這一場劫難呢?”房喬捋著胡須說:“現如今最關鍵的就是王世充的態度,如果此人效仿,當年的魏武帝一心隻做周文王,那麽天下群雄將會紛紛歸附在他的帳下,我們麵對的將不再是群雄逐鹿的局麵,而是隋朝要平叛了。”世民低下頭說:“我們對這個王世充知道的不夠多,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此不了解自己的對手,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局勢會很艱難。”


  房喬笑著說:“如果王世充真的是魏武帝一樣的人物,如今魏公李密應該還在隋朝的帳下效力。”世民擺了擺手說:“不然,如果魏公李密加入進去,王世聰隻是洛陽朝廷的輔臣之一,現如今他可是洛陽城中說一不二的人。”房喬說:“竇建德雖然歸順了大隋,但他卻頂著一個夏王的封號,要知道王世充都沒有這樣的封號。”總而言之,房喬的意思就是雖然天下群雄結集在隋朝的旗幟之下,但他們並非一條心,隻要稍微的施加一些謀略,這個聯盟很可能就會土崩瓦解、蕩然無存。房喬說:“當年六國聯軍要進攻秦國,秦國大軍從容迎敵,最終六國聯軍大敗。建安年間,袁紹統領天下諸侯形成聯軍,誓言要討伐董卓,結果這些聯軍的首領們夜夜笙歌、不思進取,最終聯軍解散,而董卓一手遮天,由此看來憑借聯軍而奪取天下,古之未有也。”


  聽了房喬的話,世民原本慌亂的心變得平靜下來。一日深夜,從洛陽城裏出來兩員大將,各自領著一隻兵馬朝著世民率領的大軍襲來。被哨兵發現之後,立刻報道了中軍大帳,世民穿的好盔甲,拿好兵器騎上戰馬,來到轅門之外,看見對方的兩員戰將跪在哪裏,世民坐在馬上說:“二位將軍深夜造訪,不知道有何貴幹?”其中一位將軍回答說:“隋朝將軍秦瓊。”另外一位將軍說:“程咬金。”然後倆人齊聲說:“前來投誠。”一聽這話世民大喜過望,立刻從馬上跳下來,就要往前走,長孫無忌攔住了他,說:“殿下,小心有詐。”世民笑著說:“二位將軍誠心來投,我怎麽能懷疑他們呢?”順手將長孫無忌撥開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將秦瓊和程咬金扶了起來,說:“二位將軍來頭對我來說真是雪中送炭。”


  當即命人備下酒宴款待二位將軍,入帳之後沒多久,好酒好肉就擺了上來。世民說:“昔日我在晉陽時,就聽聞二位將軍的名聲,真是如雷貫耳,今日與二位將軍相會於此,真是三生有幸。日後馳騁疆場,還望二位將軍多多相助,希望能夠早日結束這亂世,讓天下子民過上平靜的生活。”秦瓊說:“我與程賢弟在山東時就聽說涇陽有一位少年英雄,16歲在雁門一戰成名,之後策劃騎兵,18歲就幫助皇上定鼎關中,相信不久之後,殿下的威名將傳遍四海,我與程賢弟誓死追隨殿下,希望可以建立萬世不朽之功勳,為後來人所敬仰。”大家大塊兒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哉!在酒宴之上,世民給他們安排了新的職位,酒局散了之後,世民與長孫無忌、劉文靜、房喬、杜如晦聚集在昏暗的燭火之下,世民說:“我已經接到了消息,薛萬徹已經歸順了大唐,他已經被大哥收買了。據說徐世勣也要歸順大唐,如果猜的沒錯的話父親也會把他支派給大哥,所以就算我得了秦瓊、程咬金二位將軍,形式對我仍舊非常不利。”


  長孫無忌說:“魏公李密與殿下交情不錯,而徐世勣又是他的舊部,隻要魏公李密肯出馬,或許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世民搖搖頭說:“李密不插手這件事情還好,一旦摻和進來,他將自身難保。”長孫無忌一臉不解,世民笑著說:“當年威武帝率領80萬大軍南下,並且修書一封送到江東,江東震驚不已,張昭等人極力勸降,唯獨魯肅堅決反對,知道為什麽嗎?”房喬笑著說:“李密的手下若來投降,猶不失公候各位,而李密來投降,則隻有死路一條。”長孫無忌恍然大悟,劉文靜說:“如此一來,形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真真急死人也!”房喬說:“時事如同棋局,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當中,董卓、袁紹、曹操都曾經橫行一時,可到最後得天下的居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司馬家族。”


  劉文靜捋著胡須,目不轉睛的看著房喬,房喬接著說:“殿下相對於建成,建成就是當年的大都督曹真,而殿下就是司馬懿,我們一定要含斂光耀、韜光養晦,不追求壓製建成於一時,而要在最重要的時刻一舉擊潰對手。裴寂把殿下比作是項羽,把建成比作是漢高帝,實際上這種比法大錯特錯……”房喬一邊說著,長孫無忌一邊在那裏點頭。劉文靜說:“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掃平群雄,還宇內清靜。”房喬說:“現如今群雄並立,這些人可都是殿下的貴人,因為這些人將成就殿下的不世之功。不過功勞倒是其次,點下一定要再一次一次的交鋒之中不斷擴大自己的實力,到那時就是皇上也奈何不了殿下。”長孫無忌說:“方先生所言極是。”從那之後,世民就奉旨屯兵洛陽遠郊,然後讓人到處散布消息,誇大群雄的實力,從而對長安方麵形成了巨大的壓力。


  皇上皺著眉頭,一連數日無法入眠,裴寂半夜被宣進宮,皇上穿著睡衣,頭上不戴冠冕,光著雙腳,坐在書案後麵,在昏暗的燭火之下,他的臉顯得蒼老了許多。裴寂說:“朕想再一次授予世民調兵之權,你覺得如何?”裴寂說:“皇上萬萬不可,現如今他又是秦王,又是尚書令,若是再次立下軍功,陛下拿什麽獎賞他呢?”聞聽此言,皇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詐的笑容,說:“朕沒有讓你做尚書令,你是不是仍舊在怨恨朕呢?現在你與做尚書令完全沒有任何分別,世民常年領兵在外,他那個尚書令就是個空名頭而已。真想好了,若是世民再次立功,朕就繼續封賞給他很多榮譽稱號與財富。”裴寂說:“皇上授予他很多的榮譽稱號,這使得他的威望會更高,如此一來必定會威脅到皇嗣。”


  皇上不耐煩的說:“照你的意思就讓天下群雄打進關中,把朕滅了好了。朕要做的是掃平天下群雄,做一個被後世人們所敬仰的開國皇帝,而不是做一個偏安一隅不得善終的昏君。”裴寂還要說什麽,卻被皇上嚇得轟了出去。對於這件事情建成的心裏也非常的矛盾,若想與天下豪傑爭雄,則必定要重用世民。而世民一旦被重用,自己皇嗣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他甚至聽皇上這樣說過,與其因為保護建成而失去與天下豪傑爭雄的機會,他寧願改立世民為皇嗣。這樣的傳言到了世民的賬中,長孫無忌非常的興奮,劉文靜笑著說:“果真如此皇上就太英明了。”世民卻沒有那麽樂觀,說:“皇上的身邊很多迂腐的儒臣,這些東西一定不會支持廢長立又的。”一聽這話大家都蔫兒了,房喬說:“殿下的命運不應該掌握在皇上的手裏,而應該掌握在殿下自己的手裏。”


  世民說:“如何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呢?”房喬說:“有兩個條件,一是永遠有敵人威脅大唐,而這個敵人必須強大到隻有殿下這樣的人才能夠應付,此為天時。二是殿下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籠絡人才,秘密招兵買馬。隻要手裏有兵,以殿下這樣的雄才偉略,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世民點點頭說:“如果要是這二者都不具備,我將會如何呢?”房喬說:“當年魏武帝在位的時候,圍繞著繼承人的問題,他始終在曹丕與曹植之間猶豫不決。但他最終決定選擇曹植之後,就殺掉了曹植的心腹楊修,沒有了智囊,曹植再沒有還手之力,可即便如此,等到曹丕做了魏王之後,仍就想要殺掉曹植,如果殿下遇到相似的情況,到時候可沒有人替殿下求情。退一步講,就算皇嗣宅心仁厚,殿下也會被幽靜起來嚴加看管,死期不至不能獲釋。”


  不久之後,長安又傳來了消息。說李密已經叛唐,率領著他的舊部一路南下,結果被人劫殺了。世民等人又歎息了一回,房喬說:“可惜皇上不是殿下,否則李密一定能夠善終。”而這個時候,劉武周等人縱橫整個北方,並且威脅觀眾。世民非常的緊張,特意把秦瓊、程咬金叫到中軍大帳,世民笑著說:“能猜到我請二位過來是為了什麽嗎?”秦瓊拱手說:“殿下一定是想打聽王世充的為人。”世民說:“關於王世充的情報,我已經搜集了不少,但我還是想聽聽二位的高見。”秦瓊說:“來殿下的帳中效力的第1天我就已經回答過了這個問題,今天殿下若是再問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王世聰沐猴而冠絕不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他也絕不會甘心隻做周文王。”世民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問題是他為什麽遲遲沒有稱帝呢?”


  然而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興衝衝的跑過來說:“殿下,我們的線人送來了情報,其實王世充早就稱帝了,楊侗已經被幽靜起來了,隻是一直沒有對外宣布消息而已。”世民歎口氣說:“真是太好了,想辦法把這個消息讓竇建德知道。”秦瓊說:“不必了,殿下與洛陽是對手,如今洛陽城中都有殿下的線人,竇建德與洛陽是盟友,怎麽可能在洛陽沒有線人呢?我想用不了多久竇建德與王世充就會鬧翻。”世民說:“鬧翻倒未必,雖然那一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可兩個人之間互為依存的現狀並沒有改變,所以我覺得兩個人會從明著交好變成暗通款曲。”不久之後,得知消息之後的竇建德開始使用天子的儀仗,但他仍然與洛陽方麵保持往來。因為現實告訴他們二者隻有互相合作,才能夠在這個紛亂的年月生存下去,這對於世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而此時劉武周因為有胡虜的支持,在北方更加肆虐,特別是在晉陽親自帶人拆毀了李家的祠堂,並且當著晉陽子民的麵痛斥大唐的皇上是亂臣賊子。這是皇上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於是下令讓世民北上迎擊劉武周,此舉遭到了裴寂等一幹重臣的反對,說:“世民領兵平定了劉武周之亂,又不知道有多少降將投靠在他的賬下,長此以往大唐的軍隊都要聽他的指揮了。”麵對裴寂等人的威脅,皇上冷冷的說:“建成,你聽到了嗎?這些人都是為你說話,為了讓你日後能夠順利的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不惜讓晉陽子民飽受塗炭之苦,你所有仁厚之名,你告訴朕該怎麽做?”元吉說:“皇上,你這不是為難大哥嗎?”皇上說:“我任命你做了定州的守將,你居然還沒有看見敵人就棄城逃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我已經是格外仁慈了,你居然還敢出頭排擠我大唐的有用之臣。”


  元吉還要爭辯,建成攔住了他,說:“皇上,臣讚成有市民領兵迎擊劉武周,而且願意為二弟負責糧草供應。”一聽這話,皇上哈哈大笑,說:“這才是我李家的兒郎該有的樣子,倘若隻顧一己之私,不顧設計安危,這樣的人不但不配做皇嗣,也不配做我李家的兒子。”此言一出建成立刻捏了一把汗,散朝之後,元吉跟了上來,說:“大哥把接應糧草這件事情應下來,真是太好了,隻要我們在供應糧草的問題上稍作手腳,那個李世民就必死無疑。”建成嚴肅的說:“且不說世民死在我的手上父親會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一旦我大唐的軍隊在前線潰敗,劉武周的軍隊就會尋著晉陽起兵時的老路,一路打到長安,到時候我們這些人都會是劉武周的俘虜,也許我們會被五花大綁見到莫北可汗的王庭。”


  聽建成這麽說,元吉也不敢多嘴了。接到命令之後,世民率領大軍一路北上,很快就與劉武周的軍隊遭遇了。在這一路上世民都非常的緊張,但他看起來卻非常的平靜。隻有父親知道,這些日子世民睡眠很少,食量也較從前減少很多。每次謀士和將軍本來議事,世民都談笑自如,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敵軍之中有一員虎將叫做尉遲恭,此人非常的英勇,官軍沒少吃他的苦頭。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世民謀士們湊在燈下,房喬說:“殿下,如果我們想要擊潰劉武周的軍隊,就一定要想辦法繞過這個尉遲恭。”程咬金說:“為什麽要繞過他?把他交給我,比我老程的三板斧,一定可以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獻給殿下。”世民說:“這個尉遲恭可是個人才呀!人才我要活的,要他的腦袋做甚。”秦瓊說:“如果劉武周一直把尉遲恭留在身邊,我們豈不是很難取勝了?”房喬笑著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圍起來,然後斷掉他的糧草,用不了多久他們自己就垮掉了。”


  世民說:“這種情況不大可能出現,劉武周要想拒敵,就一定會尉遲恭派到前線,隻要我們繞過了他,劉武周將不堪一擊,而失去依靠的尉遲恭也將走投無路。”製定計劃之後僅供開始,大家屏住呼吸,繞過了尉遲恭的尉遲恭,之後大量的官軍突然出現在後方,因為沒有足夠的準備,英勇無敵的劉武周居然帶著手下的親兵瘋狂逃竄,如同風馳電掣一般逃到了漠北。而這個時候的尉遲恭聽聞官軍斷掉了後方,頓時亂了方寸。懷著無比憤怒的情緒,率領手底下的兵馬不斷地向官軍衝刺,給官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世民說:“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有用計。”劉文靜說:“我聽說這個尉遲恭是一個非常重義氣的人,凡是這樣的人一定是孝子,如果我們將他的母親接過來好好招待,尉遲恭沒有不歸順的道理。”


  世民搖搖頭說:“這個辦法雖然能把尉遲恭納入我的帳下,卻沒有辦法讓他誠心歸順大唐,當年魏武帝就因為徐庶是一個孝子而把徐庶弄到了曹營,可結果怎麽樣呢?多少年如一日卻沒有貢獻給魏武帝一條計策,我不希望自己的帳下有這麽一號人。”劉文靜說:“那就隻能殺了他。”世民說:“立刻派人送給尉遲恭的母親百金,保護她的安全,記住千萬不能讓她察覺,我們也絕不能打攪她的生活。”與此同時,盡管已陷入重圍,尉遲恭仍舊在那裏堅守。盡管損失慘重,可他就是咬著牙不願意投降。一次在陣前,世民都好言相勸,可他就是無動於衷。終於世民忍不住了,坐在馬上大聲說:“尉遲將軍,久聞將軍威名,有心與將軍一道拯救萬民與水火。為此我已經派人送給令堂百金。隻要將軍棄暗投明,無數跟將軍母親一樣的人就可以跟自己的兒子團聚,過上太平的生活。”


  尉遲恭揚起頭說:“想讓我投降也可以,但你必須給我下跪。”一聽這話,長孫無忌勃然大怒,說:“你不要欺人太甚。”尉遲恭冷笑著說:“如果不願意,我們就打到最後一個人,然後我自盡。”世民沒有多想立刻翻身下馬大聲說:“此言當真?”城樓上有一個士兵立刻拉弓搭箭,準備一箭射死世民,卻被尉遲恭一腳踢開,然後驚訝的看見世民真的跪倒在地。城樓上的士兵也驚呆了,尉遲恭立刻下令打開城門,解下鎧甲和頭盔,光著膀子跪到世民麵前,說:“殿下,莫將萬死。”他完全沒有想到世民會真的這麽幹,而此時世民完全沒有把自己下跪受辱這件事放在心上,而隻為自己得了一員虎將興奮不已。又是一個深夜,劉文靜一臉憂愁的說:“殿下又立功了,不知道長安那群人又會怎麽算計殿下?”房喬取出銅錢和龜甲補了一卦,在場的人都眼巴巴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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