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定計求援
第二六四章：定計求援
八寶和海棠兒跟著小頭目卜四，又到了小樹林，他們上次所住那間平屋中，剛一推門進去，便看見胡岩獨坐在桌旁，對著桌子上華美的大紅禮服發呆。
“小胡，我們回來啦。”八寶大聲招呼。
胡岩回過神來，驚喜不已：“範公子，你……”他瞟了一眼卜四，欲言又止。
“您辛苦了，小小心意，敬請笑納。”八寶從懷裏摸出一小塊碎銀，含笑塞給卜四。
銀子雖不太重，但成色極好，卜四臉上有了笑摸樣，說了句：“三位先聊著，回頭我再來。”
卜四出屋關上門，很放心地就走了：這裏是自家地盤，還怕他們翻天不成？
確定外麵沒人監聽，八寶才詢問道：“小胡，到底咋回事？”
“哢嚓”一聲，後窗下木地板被自下推開，況盛和丁淩相繼由洞口鑽了出來。
八寶手撫心口：“好家夥，你倆嚇我一大跳。”
丁淩嘴角微撇，冷笑道：“當初冷麵虎扣留他，就沒安好心！”
八寶最擅長察言觀色，搖搖頭：“你這情緒不對呀。”
“其實‘人質’是冷麵虎的女兒選定的，人家沒相中他。”況盛都不禁好笑，“這些天他一直耿耿於懷呢。”
“海棠，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丁淩趕緊表明“心跡”，深怕她誤會。
丁淩不解釋大家也都明白：論相貌、身形、氣質、武功，他確實要比胡岩強許多，誰知竟會“落選”，心裏自然不得勁。
原來如此啊，八寶忍住笑意，“安慰”道：“別在意啦，那位冷姑娘不是也沒看上我嗎？”
丁淩長舒一口氣：“也是哈，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受多了。”
海棠兒秀眉微蹙：“你們也太無聊了吧，還說不說正事兒啦？”
“說到正事，範兄弟，你們遠赴汴京救回郭班主沒？”況盛問道，他還是個CP粉，同樣很關心郭蟈兒。
八寶點點頭：“況大哥，勞您掛念，我師弟平安無恙，現今身在湖州城。方才我騙冷麵虎，說他受傷了，暫留城內養傷。”
“範公子，我是化裝後跟隨況總鏢頭回山潛伏的，一直無人認出，冷麵虎就沒問問我哪兒去了？”丁淩想起他也算“失蹤人口”。
八寶搖了搖頭：“沒問。”
此二字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丁淩又鬱悶了：我這存在感也太低啦！
海棠兒怕話題再跑偏，趕緊詢問：“小胡，婚禮啥時候舉行？”
“大後天，曆書上說是黃道吉日，諸事皆宜。”胡岩滿麵愁容。
八寶沉吟道：“蟈兒原本打算返京後，奏請官方派兵支援，誰知會冒出‘招贅’這檔子事，等他肯定來不及了，咱們得自己想辦法。”
丁淩略一思忖：“無名山距離湖州挺近，郭班主既然還在那裏，讓他以皇城司的名義調軍剿匪，應該可行吧？”
八寶邊琢磨邊問：“現今湖州守軍統帥是誰？”
“保寧軍節度使李全。”況盛答道。
八寶聽了一激靈，脫口而出：“那不行！”
丁淩不解道：“為什麽？”
八寶當然不能實說這個李全，在翌年初的“霅川之變”中，將濟王趙貴和害得有多慘，唯有言道：“素聞此人驕矜自負，蟈兒隻是個正六品的幹辦官，恐怕調派不動他。”
“那就隻能速往臨安求援了，”海棠兒為難道，“可咱找啥借口下山呢？”
八寶想了想，問胡岩：“冷麵虎招贅你，定會先調查一下你的身份和家世吧？”
“我跟他說過家裏情況，開了一間雜貨鋪子，父母都是平民百姓，不怕查。”胡岩說道。
八寶疑惑道：“但你畢竟是縣衙裏的捕快……”
“所以況總鏢頭設法攬下了去臨安核實的任務，回來後向冷麵虎報告一切都沒問題。”胡岩解釋道。
“噢，是這樣子啊，”八寶沉思片刻，對丁淩道，“那這次換你回京，去搬救兵！”
次日一早，八寶便來到聚義廳求見冷麵虎，說要“談判”。
“什麽，你們還有條件？”高坐在大交椅之上的冷麵虎不滿道，“本寨主都沒提要彩禮呢。”
八寶微微一笑：“小胡是獨生子，父母還得靠他養老，現在被您招為贅婿，人家白養兒子了？”
冷麵虎沉下臉，半晌才道：“說吧，有啥要求？”
八寶清了清嗓子：“第一條……”
“等等，還不止一條？”冷麵虎更不悅了。
“您放心，不多，”八寶緩緩道來，“第一，舉行婚禮時，新人須得朝著臨安方向遙拜高堂，這是孝道，不能免；再則，小胡不改姓，今後若生下兒女，除了長子承繼他家香火，餘者可隨母姓；最後，請您派人去胡家送‘喜禮’，也算是結親的誠意。”
冷麵虎用足忍耐功夫，冷然道：“前兩條好說，去臨安送禮太麻煩了。”
八寶一撇嘴：“人家辛辛苦苦養大兒子，不麻煩？”
冷麵虎思慮好一會兒，才勉強同意，讓八寶先回林中平屋，然後命人叫來況盛：“你到臨安查過胡岩身世，對他家比較熟悉，這次送喜禮仍由你去吧。”
況盛自然推辭，說自己協管“後勤”，籌辦喜事太忙，脫不開身，不如讓小丁前往，他是我在湖州城采買日用品時“撿”來的，雖然上山不久，但一直表現良好，也值得信任。
冷麵虎“嗯”了一聲：“行，這差事就交給他了！”
夜色深沉，臨安的北橋長街拐角，老釘頭湯餅鋪。
過了子時，客人漸少，最後隻剩下蘇炳一個人，邊吃夜宵邊跟老釘頭聊天。
“丁大叔，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丁護衛不會有事的。”蘇炳喝完一大碗墨魚湯，抬頭看見老釘頭坐在灶台前，就著火苗點燃了煙袋嘴，滿懷憂慮的樣子，便勸慰道。
“他早已不是護衛嘍，”老釘頭狠狠地吸了口煙，“這孩子功利心太重，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倆正說話間，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走到油氈布篷子下，往蘇炳對麵一坐，敲了敲桌麵。
蘇炳不快道：“這麽多空座，你幹嘛非跟我湊一塊兒？”
“因為我是‘吉人’。”男子的語氣很古怪。
蘇炳感覺這聲音挺耳熟，猶在困惑，老釘頭卻臉色驟變，起身過來，緊握煙杆照著男子的腦袋掄去，對方急忙側頭避開，“委屈”道：“下手這樣狠，不怕把我打傻了？”
老釘頭氣呼呼道：“你已經夠傻了，好容易才逃脫，還回來幹啥，不要命啦？”
這時蘇炳也認出了他，驚訝道：“丁護衛，你不是早跟著範公子離開臨安了？”
易容改妝混進城的丁淩，得意一笑：“天無絕人之路，我要東山再起，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