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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悲催唱《二進宮》

  第六十九章:悲催唱《二進宮》


  這一日的清晨,曙光初現,薄霧尚未散去,紀家橋街尾的小院,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屋正打著哈欠往出邁步,忽覺前麵有東西擋著,仔細一看,一個女人竟然吊在了他家院門的橫梁上!


  正驚疑間,就聽得有人喊道:“不得了啦,死人啦!”隨即高屋就看到一個人沒命地朝錢塘縣衙方向跑去。


  這時東鄰的院門也開了,郭蟈兒和八寶前後腳走了出來,見這情景也嚇了一跳:“這是咋回事?”


  高屋神色凝重:“二位,我有麻煩了,平白無故門口吊了個人!”


  郭蟈兒看見吊著的女人腳下有個破竹筐歪倒在一邊,連忙搬過來倒扣好了,踩上去探了探她鼻息,又摸了摸她脈門,對高屋道:“沒救了,死透了!”


  高屋眉頭緊鎖:“方才已有人見到這情景,應該是去報官了,現在把她解下搬走也來不及了!”


  八寶仰頭看了看死者的臉,驚道:“她,她不就是況盛的娘子梅氏嗎?”


  郭蟈兒趕忙也仔細一瞅:“我去,果然是她,這青黑可怖的麵色還真不易認出來。建瓴,保安鏢局的當家主母吊死在了你門前,你可是攤上大事兒了!”


  錢塘縣衙中,因本縣近半年來都沒有發生重大刑案了,童統對自己的“治理有方”一直沾沾自喜,不料這一大早就有人報案說死了人,自古人命關天,他立刻緊張起來,迅速帶著衙中一幹人等直奔紀家橋!


  來到高家小院外,童統先聽高屋講述了案發經過,又被郭蟈兒和八寶告知了死者身份。


  在勘察完院子內外後,他讓武威手下的捕快封鎖保護好現場,又吩咐差役把屍首和一幹涉案人員都帶回縣衙,並派人去保安鏢局通知況盛來認屍!

  一行人剛回到衙門口,就見有人在急促地擊打著鳴冤鼓,童統心裏煩躁:咋案子都趕一塊兒了?他嗬斥道:“宮長章,你又來湊什麽熱鬧!”


  郭蟈兒、八寶和高屋搭眼一瞧,這擊鼓人,正是他們的老熟人——丐幫團頭宮長章。


  宮長章哭喪著臉,擼起左衣袖,露出一片淤青傷痕:“縣大老爺,我要狀告烈火幫的尚九霄,他,他打我!”


  事關烈火幫和丐幫的糾紛爭鬥,童統也不能置之不理,隻得也讓宮長章進了公堂,令其在堂下等候,他要先審一樁人命案。


  公堂之上,高屋先把發現女屍時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仵作老田經過初檢,稟告說女屍項上勒痕八字不交,的確是上吊死的,不過她頸上……竟然有兩道吊痕!一條是致命的,另一條是死後吊上去的!


  站在堂下的宮長章聽了這話,也不顧會觸怒童統,快走兩步到況梅氏的屍首旁看了看,眼珠一轉,就開口道:“大老爺,小人將這案情也聽了個大概,現鬥膽插句嘴:這女子原本應是吊死在他家鄰居門口的!”


  郭蟈兒其實是心虛的,因為他趁著衙門來人之前耍了個小聰明:把屍首解下來又重新掛上去,這樣對方頸上就會呈現兩條吊痕。他的用意就是要讓官方得出一個結論:沒有人會吊死兩回,肯定是移屍嫁禍!


  此時聽了宮長章這話,他惱怒道:“宮團頭,沒憑沒據你可不能信口胡言說!”


  童統也問道:“對啊,你有何依據說此事乃高家鄰居所為?”


  宮長章略帶得意地一笑:“女屍頸上有兩條吊痕,哪有人吊死了以後,再上吊第二回的?定是在別處身亡後被人移掛到高家門梁上的!方才仵作說這女子死了還不到半個時辰,那時候天已然亮了,誰敢抱著個屍首在大街上走?隻有鄰居家是緊挨著,移屍過去最為方便!”


  郭蟈兒目瞪口呆,他本是一片好心要幫朋友,誰知竟然把自己擱進去了。不過宮長章的話也不無道理,一時竟反駁不得!


  高家小院在長街的盡頭,隻有東邊一家鄰居,就是郭蟈兒和八寶。宮長章的話頗為有理,又是繃在台麵上,童統也不好徇私,隻得吩咐先將他倆暫押大牢,擇日再審!


  郭蟈兒忽然道:“大人,況梅氏的屍首是小人搬弄的,跟我師哥無關,懇請您切莫要牽扯無辜啊!”


  他這麽一承認,再加上高屋簽押作保,總算保住了八寶,沒一起“故地重遊”進大牢了。


  郭蟈兒換了囚衣,在牢頭的親自“引領”下又來到了當初他和八寶“生活戰鬥”過的那間牢房。


  曾經的獄友們一見郭蟈兒又回來了,不禁又驚又喜,紛紛上前招呼。


  元天黑咧著大嘴笑道:“好兄弟,想死我們了。自從你和八寶出去以後,這牢裏的日子實在是太沒意思啦!”


  郭蟈兒苦笑道:“沒想到大家還這麽惦念我.……的節目。行啊,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先唱上一段,當是‘回門禮’了。”


  眾犯人俱都是精神一振,拍掌熱烈歡迎。


  郭蟈兒歎口氣,心說:我坐牢還真挺頻繁,這麽短時間內又來了個“二進宮”,那就唱段《二進宮》應應景吧!

  於是他滿懷感慨地唱了起來:“昔日裏楚漢兩爭強,鴻門設宴要害漢王。張子房背寶劍把韓信來訪,九裏山前擺下戰場。逼得個楚項羽烏江命喪,到後來封韓信三齊王。他朝中有一位蕭何丞相,後宮院有一位呂後娘娘。君臣們擺下了天羅地網,三宣韓信命喪未央。九月十三雪霜降,蓋世忠良不能久長.……”


  “不錯不錯,”元天黑拍掌叫好,又很感興趣地問道,“這是啥戲?聽著很有滋味啊!”


  郭蟈兒剛要說是京劇,一轉念覺得不妥,北京(燕京)在金宣宗遷都汴梁之前,那可是金朝的京城中都,他若直接說出來怕惹麻煩,就說了個京劇的別稱:“平劇,也是我老家那邊的。”


  元天黑又讓他講講劇情,郭蟈兒心想《二進宮》是明朝背景,這可不能說,於是眼珠一轉岔開了話頭:“這出戲其實也沒啥大意思,不如我給你們來一段《發四喜·大西廂》吧,才子佳人的愛情佳話!”


  《崔鶯鶯待月西廂記》的故事來自於唐代元稹《鶯鶯傳》,在這個時代已經存在了,瓦子裏的戲班還經常演出由金朝章宗時董解元編寫的《西廂記諸宮調》,很受看客歡迎。


  此時犯人們一聽這《西廂記》還有別的唱法,紛紛拍掌歡迎,郭蟈兒就用手打著拍子,聲情並茂地唱了起來:“姐兒在房中繡香袋,繡出了西廂各色人兒來,這一邊繡的是崔小姐啊,那一邊繡的是張秀才。


  “張秀才來你好呆,為何不跳粉皮牆兒來?前門無有那姐兒打水呀,後門無有姐兒抱柴呀。


  “你是誰家的俏郎才,白布的襪子蝴蝶兒蒙的鞋(xiái)。舉目抬頭來觀望呀,姐兒把樓門兒大敞開呀……”


  就在大家聽得津津有味,連獄卒都被吸引來了之時,忽聽得牢門外的通道上靴聲橐橐,有人嚴厲嗬斥道:“這錢塘縣的大牢,什麽時候變成瓦舍勾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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