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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眼見為實

  腳下的老舊的木地板,發出咯吱的雜亂而又有節奏的聲音,一下一下刺激著兩人緊繃的神經。


  黑暗帶給人的不僅僅是視覺上的失靈,還有精神上的壓力,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前麵有什麽在等著你,也許是怪物,也許什麽都沒有。


  蘭諾耳朵仔細聽了聽,身後的喘息聲,微微有些雜亂,蘭諾疑惑的停下腳步,轉身去看墨雲肆,她輕輕的問道,“怎麽了?墨雲肆。”


  等了許久,墨雲肆才會答,“我沒事。繼續走吧。”


  蘭諾一怔,墨雲肆有些怪異,短短的一句話,墨雲肆說的很是吃力,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蘭諾打開火折子,用火光照了過去,墨雲肆的臉色煞白,嘴唇微微有些發紫,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身子不住的顫抖,沒走一步,老舊的木地步便會發出,劇烈的聲響。


  蘭諾臉色一沉,捉住墨雲肆的手臂,問道,“你究竟是怎麽了?”


  墨雲肆搖了搖頭,眼神掃到了蘭諾手裏的火折子,一驚,一下子奪了過來。


  火光消失了,墨雲肆鬆了口氣,“我沒事,不要多說,一直往前走。”


  蘭諾有些疑惑,但是墨雲肆不說,她是問不出來的,而且目前的情況也不容許她刨根問底。


  蘭諾還在驚疑著,身子已經被墨雲肆推了過去,墨雲肆的力氣很大,看來除了臉色難看,墨雲肆並沒有大礙。


  蘭諾隻好在黑暗中繼續前行,然而兩個人走了近半個時辰,還沒有到,這才發現了不同尋常。


  從外麵看,這鍾樓不過隻有兩層樓的高度,怎麽會走了這麽久都沒有到二樓。


  墨雲肆苦笑道,“師父他老人家心思縝密,我早該想到樓梯上也應該是布了陣法的。”


  墨雲肆歎了口氣,拉著蘭諾席地而坐,蘭諾訝然道,“你這是做什麽?自暴自棄?”


  墨雲肆低沉的笑,“你不想知道外麵整個村子裏的人為何變成了那副鬼模樣?”


  聽到墨雲肆的話,蘭諾一怔,她的確是想知道不假,然而現在更重要的事是將越天和鬼穀師尊的事弄清楚不是麽?


  墨雲肆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咱們走進來,“怕是已經發現了這個村子建立起來的時間不長,確切的說它並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個用來造傀儡的地獄。”


  蘭諾一驚,“你說外麵的那些喪屍是人為的?”甚至在蘭諾的心裏,已經將那幕後的黑手定在了鬼穀師尊的身上。


  雖然處於黑暗,蘭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墨雲肆閉上了眼睛,是無奈的現實在墨雲肆的肩頭壓下了重擔。


  無法相信卻不得不相信,這就是現實。


  蘭諾坐在了墨雲肆的身邊,隱隱知道了墨雲肆的用意,兩人隨意的聊了起來,甚至都忘記了用意。


  此時,外麵的喪屍已經被北慕寒殺了一大片,四處被喪屍的鮮血染紅了。


  鬼穀師尊見到自己精心製作的蠱人被北慕寒毀傷了無數,勃然大怒,不留意,手邊的椅背已經捏的粉碎。


  鬼穀師尊的眼眸中跳躍著怒火,北慕寒,定要你有去無回。


  北慕寒四處看了一眼,不大的村落裏,除了那個鍾樓以外,任何一個角落都被鮮血清洗過了。卻仍然沒有找到蘭諾。


  靳斷粗魯的將四處遊手好閑張望著的尉遲繇,一把拉了過來,尉遲繇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瞬間,尉遲繇臉色陰沉,白色的眸子冷冷的看著靳斷,靳斷一怔,她身上的煞氣宛若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然而這吃驚也隻是片刻,旋即移開了眸子,心底不禁對自己冷嘲起來,自己幾乎是已死之人,縱使是地獄爬上來的厲鬼又有什麽可怕的?


  “說,蘭諾在哪裏?”


  尉遲繇渾身的煞氣散去,恢複了平日裏無所謂的樣子,沒好氣的冷哼,“這麻雀般大小的地方,除了那個鍾樓,還有別的地方麽?”


  北慕寒望向那鍾樓,通體黝黑的牆麵,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除了土黃色的大鍾反射著些許光芒,這座樓冰冷而又壓抑。


  “越天就在這個地方?”


  見尉遲繇不回答,靳斷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腳踢在了尉遲繇的胸口,清脆的骨裂聲,引得尉遲繇嬌哼連連。


  靳斷黑眸冰冷的俯視著,地麵上匍匐著的女人,“回答。”


  尉遲繇咬著牙,猛地抬頭,白眼惡狠狠的瞪著靳斷,“你踢斷了我兩根肋骨,叫我怎麽回答?不然你自廢兩根肋骨試試?”


  靳斷一凜,單膝跪地,骨節分明的手凶狠的抓住了尉遲繇的下巴,用力的向上掰。


  尉遲繇痛苦的泛著白眼,脖子上的疼痛讓尉遲繇終於意識到死亡距離自己原來是那麽近。


  麵前的男人對自己,不,是對所有帶著魔氣的人甚至是物,都帶有滔天的恨意,他恨她,恨她們。


  尉遲繇艱難的吞咽口水,若是靳斷在稍稍用力,自己脖子的軟骨立刻會猶如那兩根肋骨一般,寸斷。


  “放,放,開我,好,麽?”尉遲繇眼神無力的看向靳斷祈求著,她在賭,賭自己剩餘的價值,值不值得讓靳斷放自己一條生路。


  靳斷仿佛是沒有聽到,那嗜血的神情片刻都沒有從尉遲繇的脖子上移開。


  僵持了片刻,北慕寒拉開了靳斷的手。


  尉遲繇身子沒有一絲力氣,軟軟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尉遲繇還在慶幸,一雙腳邁到了眼前,順著修長的大腿向上看去,是北慕寒冰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黑白分明的眼珠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卻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冷意。


  尉遲繇打了個寒顫,翻了個身,避開了北慕寒的視線,強迫自己忽略北慕寒身上散發的強大的冷氣。


  “你打算賴在這兒什麽時候,起來。”


  這一路上,尉遲繇就是在用這種極其無賴的方式插科打諢,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完全與以前的尉遲繇判若兩人。


  若是尉遲靳昭見了,也不會相信這是重生的尉遲繇。


  北慕寒一路上摸清了尉遲繇的套路,轉頭看向了靳斷,“她不想活了,你來幫她。”


  說完,北慕寒冷漠無情的轉身,尉遲繇想到那個死神,急的手腳並用要從地上爬起來。


  奈何折了的肋骨十分的不給麵子,那極度的刺痛,讓尉遲繇一瞬間滿頭大汗,到底是沒有起來。


  “可不是我不想起,那個混蛋踢折了我兩根肋骨,我站不起來了。”


  北慕寒腳下一頓,那座鍾樓太過詭異,讓北慕寒絲毫不敢大意,若是沒了尉遲繇,找到蘭諾的時間也會慢了一分。


  歎了口氣,北慕寒回過身,一把抓著尉遲繇的衣領,就要將尉遲繇拖進鍾樓。


  尉遲繇在北慕寒的手伸過來的那一刻,開始大叫起來,“疼,疼死了,你抱我。”


  北慕寒一頓,看了看鍾樓,又看了看在哇哇大叫的尉遲繇,遲疑了片刻,指著靳斷,“你來抱。”


  尉遲繇心肝一顫,“不,不行,就是他踢折了我得肋骨,我,我害怕,我一害怕,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尉遲繇的聲音顫抖著。北慕寒臉色在一瞬間,黑沉到了極點,一把將尉遲繇抱在了懷裏,一步步向鍾樓走去。


  尉遲繇陰暗處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也許北慕寒以為捉到了自己軟肋,卻殊不知他的軟肋早已經捏在了自己的手中,一擊即中。


  因為他的軟肋,就是蘭諾。


  靳斷看著故作小鳥依人的尉遲繇,眼眸閃了閃,看了看不遠處陰沉下來的高空,一步邁進了鍾樓,沒有絲毫的猶豫。


  鍾樓裏燈火通明,兩麵牆壁上的燭火更像是指引人前去的路標,北慕寒低頭問尉遲繇,“除了這條路,還有別的路可走?”


  尉遲繇趁北慕寒低頭的片刻,使勁的一抬頭,唇迫不及待的擦過了北慕寒的臉頰。


  北慕寒的臉黑了下來,周圍的氣壓頓時降低了不少,作勢就要把尉遲繇扔下去。


  而尉遲繇仿佛早就看穿了北慕寒的動作,死死的糾纏著北慕寒的腰身,猶如一塊強硬的橡皮膠,怎麽拉也拉不開。


  蘭諾與墨雲肆陷在黑夜裏,突然,燈火通明,讓兩人警鈴大作,站起身,不遠處出現了北慕寒,靳斷,尉遲繇三個人。


  尤其是北慕寒竟然抱著尉遲繇,從尉遲繇的偷吻,到兩人後來的拉扯,從蘭諾的角度看過去,都像是北慕寒和尉遲繇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擁吻。


  蘭諾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從裏到外的冒著寒氣,這個男人真的值得自己相信麽?

  兩行清淚滑落,打濕了衣襟上淺粉色的梅花,變成了妖冶的紅色,而蘭諾愈漸的沉默,冰冷。


  她一直以為那天早上是巧合,是誤會,隻是北慕寒的謊話讓自己難以接受,自己逃了出來,想要緩解自己心中忍不住的多疑。


  那麽誰來告訴她,這次所見到的又算是什麽?

  一路走來,從懷疑到相信,從無所謂到不能割舍,他們走到今天,蘭諾深知北慕寒值得自己信任。


  可是親眼所見的慘烈事實,殘忍的揭穿了蘭諾認知裏的美好,這些不得不讓蘭諾承認心痛,刀絞一般的痛著。


  墨雲肆眼眸閃了閃,拍了拍蘭諾的肩,他是不會相信北慕寒會為了尉遲繇放棄蘭諾的,“蘭諾,慕寒他……”


  “別說了。”蘭諾搖了搖頭,頭好痛,她現在不想聽關於北慕寒的任何話,她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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