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逼婚
突然,車廂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蘭諾一怔,隻見莫含墨打開了車底的木板,從中拿出了一張紙條。
莫含墨讀完,臉色一變,“蘭姑娘,家師臨時有事,所以將引泉之日推後了數日,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住在莫某家中暫等數日。”莫含墨看著蘭諾的眼神很是真誠。
蘭諾點頭,“叨擾公子了。”
莫含墨搖頭,“我那院子冷清的很,怕到時姑娘不會寂寞才對。”
蘭諾一愣,感覺莫含墨說話的語氣怪怪的,然再一看莫含墨的麵色無異,稍稍安下心,“全聽公子安排就好。”
小諾掀開了木板,端上了一碗藥,蘭諾吸了吸鼻子,那藥沒有半分嗆鼻的氣味,反而清香的很,讓蘭諾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一轉頭,撞上莫含墨似笑非笑的眼睛,蘭諾尷尬的轉過了頭,盯著爐子上的火苗怔怔出神。
馬車行進的很穩,蘭諾漸漸的沉入夢鄉,似睡似醒間,蘭諾隻覺得周圍吵鬧的頭痛欲裂,揉了揉微微有些酸脹的眼睛。
蘭諾隻聽身邊傳來尖銳的女聲,“哎呦,我的姑奶奶,剛畫好的桃花妝可不能抓花了。”
蘭諾看著那肥胖的婆子有片刻的迷茫,周圍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儼然已經被布置成了喜堂。
蘭諾茫然的站起了身,是誰成親呢?
那婆子又開始叫了,“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吉時馬上就到了。”
蘭諾看著婆子那急迫的眼神,打量著周身,原來這婆子口中的姑奶奶竟是自己,自己竟然是那新嫁娘。
蘭諾沉了眸子,一把將那鮮紅欲滴的大紅喜袍扯了下來,婆子連忙喚了丫鬟進來,“我的新娘子,您這是做什麽?吉時快到了,怎麽能將喜服脫掉?”
那人兩隻粗壯的大手死死的按住了蘭諾的雙臂,蘭諾咬了咬牙,身子竟然掙不來這個看似半分修為都沒有的婆子,突然蘭諾心頭一動,身體裏的真龍之氣蠢蠢欲動,是魔氣?
蘭諾怔愣的看著婆子,身體裏的真龍之氣又安穩了下來,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你是誰?我為何在這裏?”蘭諾冷冷的看著婆子。
婆子看著被四個丫鬟壓的一動不能動的蘭諾,滿意的笑了起來,“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嫁給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可是風靡大江南北的清風公子,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家公子呢。”
蘭諾被迫站了起來,被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擁著來到了喜堂,高堂之位空蕩蕩的,蘭諾掃了一圈,酒席已經布置好了,除了沒有人以外,這個婚禮布置的很齊全。
“吉時已到,新人拜堂。”一個深厚的男聲從空中傳了出來。
蘭諾隻感覺背後有隻手重重地推了自己一把,蘭諾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出來,蘭諾皺了眉頭,這個就是自己即將嫁的男人?
然那人走近一看,蘭諾怔住了,這個孩子竟是莫含墨身邊的那個小童小諾。
小諾白了蘭諾一眼,“你是我家公子的妻子,我家公子身體有恙,我替公子拜堂。”
蘭諾冷冽的看著小諾,“你家公子要我衝喜?”
小諾瞪了蘭諾一眼,對著空中高喊了一句,“可以開始了。”
那身後的男音又響了起來,“一拜高堂。”
那婆子大掌按到了蘭諾的後腦勺拚命的往下壓,蘭諾咬著牙,死也不低頭,小諾眨了眨眼,“你老老實實拜完堂,就給你準備真龍泉水。”
蘭諾冷哼一聲,就算不用你們她也可以進到雪寒山腹地拿到真龍泉水,拚命的掙紮起來,“放開我。”
“吉時快過了。”空中的男聲帶著急迫催促道。
小諾對著婆子點點頭,蘭諾隻覺得身上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了,身子一軟,和小諾行了禮。
“住手。”莫含墨在侍者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過來,莫含墨的臉色比之前看難看了許多,莫含墨拚命的咳嗽著,甚至蘭諾遠遠的可以看到他掩嘴的帕子上血跡斑斑。
“放了她。”莫含墨冷聲吩咐著一眾的仆從丫鬟。婆子皺著眉,“公子,請回去休息吧,這裏有老奴。”
莫含墨皺起了眉,“放了她。”
婆子遲疑了片刻,鬆開了對蘭諾的鉗製,蘭諾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和手腕,“多謝。”
說完,蘭諾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喜堂。小諾衝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著蘭諾,一下子跪了下來,“蘭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若是你離開了我家公子定是活不成的了。”
莫含墨匆匆追了出來,“小諾胡說八道什麽?去將小諾拉走。”侍從拉走了哭喪著臉的小諾,莫含墨平緩了咳嗽,“抱歉,蘭姑娘請離開吧。”蘭諾審視的看了莫含墨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蘭諾看了看四周,原來這墨家的院子就在雪寒山上,好在離得不太遠,沒有耽誤太多的世間。
蘭諾摸了摸胸口,然撲了空,本來睡著的小寶竟然不見了蹤影。蘭諾驚慌的原路返回,怎麽也看不到小寶的聲音,難道是掉在了莫含墨的院子?
小寶陷入了沉眠,沒有意識,有沒有人被人踩到?
蘭諾焦急的趕回了莫含墨的院子,卻想不到剛剛走出的喜堂在一夕間竟然變成了白色的靈堂。
蘭諾大吃了一驚,隻見小諾對著一具漆黑的棺材哭的悲痛欲絕,蘭諾看著淒涼的荒無人煙地院子,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的悲涼,難到莫含墨真的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喪了命?
“小諾,這棺材裏……”
小諾看到蘭諾惡狠狠的說道,“你滾出去,我家公子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卻不想被你害死了,你滾出去。”
蘭諾一怔,“被我害死的?”蘭諾看了看四周,“那墨公子的大夫沒有趕來麽?”
小諾冷笑起來,“我家公子都死了,還在惦記著你的真龍泉水,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小諾聲嘶力竭起來,“請你滾出去。”
隨著小諾的喊聲引來了無數的仆從,將蘭諾趕了出去,然而在這些人中並沒有見到那個詭異的婆子。
蘭諾還想和小諾問些問題,就已經被人家趕出了門外。並且門被重重地落了鎖,蘭諾不可思議起來,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沒有給莫含墨衝喜,莫含墨便英年早逝了麽?
蘭諾絕不會讓自己平白的蒙受不白之冤,歎了口氣,換了身黑衣,趁著天色黑沉沉下來,翻身躍過了牆頭。
偷偷的潛入了莫含墨的院子,順著昨晚的記憶,返回了喜房,然而房間的門上已經被落了鎖,蘭諾摸了摸沉重的鐵鎖,心裏更是疑惑不解。
突然,蘭諾一閃身躲到了一棵大樹上,那個身材魁梧的婆子鬼鬼祟祟的走了回來,手裏捧著什麽東西,蘭諾定睛一看,竟是睡著了的小寶,蘭諾一個虎撲飛撲下來。
婆子雖然塊頭大,動作卻是異常的敏捷,婆子陰狠的看著蘭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
蘭諾冷哼,“笑話。”
婆子獰笑著,“那就來看看誰是笑話。”婆子隨手將小寶甩了出去,蘭諾一驚,飛撲過去接住了小寶,婆子一愣,“膽小鬼,哪裏跑?”
蘭諾身體裏的真龍之氣擋住了婆子的攻擊,蘭諾冷眸審視著婆子,“魔氣?”
婆子露出被人發現了的驚駭,轉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中。
“誰在那裏?”大批的仆人打著火把趕了過來,火光漫天,蘭諾一閃身躲回了樹上。
而手心裏的小寶情況很不好,通身發紅發燙,眼睛睜了一條縫,看到蘭諾想要露出笑容,奈何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昏了過去。
蘭諾在腦海裏呼喚著小寶,然而小寶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回應,忽的,小寶變成了一塊七彩斑斕的石頭,蘭諾一愣,這難道就是小寶的原型?
底下的侍從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一個人,嘀嘀咕咕的離開了,“真奇怪,咱家的公子明明是不見了,為何對外宣稱是死了,弄的我這背後天天冒著寒氣。”
旁邊的侍衛打了旁邊的人一下,“少胡言亂語,小心腦袋保不住。”侍衛對著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那人瑟縮著脖子悻悻地離開了。
蘭諾從樹上跳下來,若有所思,那莫含墨沒有死?去哪了?看了看露出亮光的天邊,向著那寒雪山趕去。
蘭諾將所有的衣衫都穿在了身上,仍然抵擋不住那凜凜的寒風,冰天雪地,逼人的寒氣從鞋底如針刺一般衝擊上來,蘭諾摸了摸懷裏的小寶。
蘭諾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山峰,眼神堅定的向上爬去,這座山峰挺而筆直,每一步都是蘭諾將劍插進了山體之中才攀爬上去的。
越往高處走,山風越是凜冽。蘭諾的手上是一道一道的血痕,氣溫太低,蘭諾的手剛被割破就被冰封住,若是在割傷,蘭諾的手幾乎全被冰覆蓋住了。
許是些許血腥氣味被山頂的禿鷲問道,怒吼著在半空中盤旋,狡猾的鷹眼緊緊的盯著蘭諾,它認為蘭諾很可能成為它的飽腹之餐。
突然,禿鷲找準了時機,猛地俯衝下來,蘭諾一驚,手一鬆,整個人落了下來,蘭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顆從懸崖峭壁之上長出來的勁鬆。
禿鷲已經不見了蹤影,蘭諾剛剛鬆了一口氣,隻聽咯吱一聲響,勁鬆應聲而裂,蘭諾摔向了穀底。
然而蘭諾並沒有落到冰冷的地上,睜開眼,自己正被莫含墨抱在了懷裏。蘭諾從莫含墨的懷裏跳了出去,“你為何在這裏?”
莫含墨似笑非笑的看著蘭諾,“很奇怪我沒有死對麽?”蘭諾眼眸閃了閃,點頭。
莫含墨笑了起來,“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