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不認識我了
蘭諾怔怔的看著台上冷傲的男子,大腦中一片空白,他不認識我了,他不記得我了。
蘭諾不敢相信,掙脫了蕭不思的鉗製,腳下一蹬,飛上了高台,姎鈴看著突然出現的蘭諾,微不可見的皺了眉頭,北慕寒冰冷的掃視著蘭諾,“你是什麽人?滾下去。”
蘭諾震驚的看著北慕寒,他是如此的冰冷,不帶著絲毫的感情。
蘭諾自嘲的笑了起來,“北慕寒,你當真不認得我了?”
北慕寒冷笑起來,“天下間認得我北慕寒地人多不勝數,若是人人我都記得,豈不是要累死?”
北慕寒看著蘭諾仿佛在看一出笑話,姎鈴走上前來,冷漠的對著蘭諾下逐客令,“蘭諾,離開這裏。”
蘭諾怒視著姎鈴,這個女人搶了自己的男人,如今卻理直氣壯的逼迫自己離開。
蘭諾突然出手,劍飛快地向著姎鈴的門麵疾馳而去,姎鈴腰身一彎躲過了劍,卻想不到真龍之氣凶猛的擊中了自己的胸口。
姎鈴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北慕寒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姎鈴,狠狠的盯著蘭諾,徑直的打出一掌。
蘭諾根本沒有防備北慕寒,身體無力的被打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被蕭不思接住。
蘭諾咬牙忍住了即將噴出嘴的鮮血,“放開我。”
蕭不思一狠心,手刀一砍,蘭諾掙紮了幾下,昏了過去。
北慕寒冷冷的看著,“來人,將這幾個人搗亂的人捉起來。”
姎鈴身後的靳斷眼眸一轉,“是。”
蕭不思帶著蘭諾和墨雲肆飛快地逃出,兩道人影隱沒在林間,躲過了身後數不勝數的追兵,墨雲肆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那些是什麽東西?”
蕭不思將蘭諾輕輕地放在了草地上,看著蘭諾睡著了仍然悲戚的容顏,不住的歎氣。
“是魔兵。”靳斷緩緩的走了出來。
墨雲肆持劍對著靳斷,警惕的防備著,“你是那妖女的侍衛?”墨雲肆清楚的記得,高台之上站在姎鈴身後的修為深不可測的侍衛。
靳斷臉上帶著苦笑,“姎鈴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她以前很天真很快樂。”
蕭不思打斷了靳斷的回憶,“閣下來這裏不是為了抓住我們?”靳斷的實力怕是在自己之上,蕭不思不得不小心的戒守。
靳斷的臉色恢複了麵無表情,“我,我不想讓姎鈴再錯下去了,如今能阻止她的隻有你們了。”
“姎鈴郡主便是給各國君主下魔氣的幕後黑手,她是魔族中人?”
蘭諾突然醒了過來,字字句句的在質問著靳斷。
靳斷一愣,搖了搖頭,“郡主,她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突然靳斷狼狽的被空氣中一個無形的大手拖走了。
蘭諾想要拉住靳斷,靳斷已經消失在了麵前,就像沒出現過一樣。
蕭不思沉重的看著靳斷消失的地方,“他身上被下了禁術,他剛才很可能是想要吐露那幕後黑手的真相,這才被拖了回去。”
墨雲肆歎了口氣,“他這趟被抓回去,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蘭諾白了墨雲肆一眼,將懷裏睡得香甜的小寶給拽了出來,這東西不是自詡可以壓抑世間任何一種魔氣麽?剛剛幹嘛去了?
然而任憑蘭諾如何招呼小寶,小寶都沒有睜開雙眼。
蕭不思看了一眼小寶,“它的實力應該沒有恢複全部的十分之一,根本不能支撐著它時刻保持清醒。”
蘭諾一怔,“那……”
蕭不思沉吟片刻,“這小家夥怕是需要真龍泉水才行。”
蘭諾眼眸一轉,“如此說來,我們需要跨過大洋彼岸,去找紅玉才行。”
蕭不思搖搖頭,“這倒是不必,在這裏也有一個龍墓,你身上有真龍之氣,進去並不是困難。”
蘭諾拍了拍小寶肉嘟嘟的小肚子,“師父可知道確切的位置在何處?”
蕭不思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羊皮地圖,“這是地圖,此行怕是需要徒兒一人前往了。”
墨雲肆驚訝地看著蕭不思,“蕭公子,我可以跟著蘭諾一起去的。”
蕭不思笑了笑,“你是進不去龍墓的。”
墨雲肆一滯,“那……我……”
蕭不思拍了拍墨雲肆的肩膀,“你需要跟著我去臥龍穀。”
蘭諾錯愕的看著蕭不思,“師父可是想去臥龍穀找紅玉商談那魔族的幕後黑手之事?”
蕭不思笑的深不可測,“這裏並沒有幕後黑手,姎鈴郡主和北慕寒一樣,是受到了魔氣的控製。”
墨雲肆冷哼,“我倒是覺得那姎鈴郡主不像是受人控製的。”
蕭不思斜睨了墨雲肆一眼,“事不宜遲,咱們師徒就此別過。”話音未落,蕭不思一把抓起了墨雲肆離開了這個地方。
蘭諾看著蕭不思兩人剛剛站著的空蕩蕩的位置,歎了口氣,本來是想仔細問問師父北慕寒為何會被魔氣控製了的,不想話還未問出口,蕭不思連同墨雲肆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蘭諾打開地圖,順著地圖上的說明,一路向北。
越往北,氣候越是嚴寒,幸好蘭諾早已經備好了狐狸毛的大麾,但是那冷冽的寒風仍然是無孔不鑽,蘭諾露出來的臉和手都被凍傷了,一個被冰封住的細小的口子令人膽戰心驚。
一個馬車緩緩的停在了蘭諾的身邊,從車廂裏探出了一個稚童的腦袋,對著蘭諾說道,“姑娘要去何處?這裏是漠北極度的嚴寒,若是姑娘再徒步走下去,怕是腿和腳日後都不能用了。”
本來不覺得,聽聞小童的話,蘭諾這才驚覺腿腳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對著小童抱拳道,“多謝提醒。”
說完,蘭諾又大步往前走,若是不快點找到真龍泉水就沒有辦法盡快喚醒小寶,那北慕寒的情況她就更不能了解了。
小童從沒有看到過如此頑強的女人,對著兩隻小手不住的吹著哈氣,遲疑了片刻,跳下了馬車,“姑娘,我家公子請您上馬車同行。”
蘭諾一怔,“你家公子是何人?”
“我家公子不過是一個路人,看姑娘一人行走與冰天雪地於心不忍。”
蘭諾遲疑了片刻,一轉身跳上了馬車,輕輕地走進了車廂,“多謝公子善心。”
然而在看到那男人的臉的時候,蘭諾怔住了,“慕寒,你為何在這裏?”
那男人斂眉摸了摸自己的臉,“在下和姑娘的舊識很像麽?”
聽到男子清亮的聲音,蘭諾眼眸暗了下來,不過是一個和北慕寒長的相像的人罷了。
看到蘭諾臉上的苦笑,那男人眼眸一轉,“在下莫含墨。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蘭諾抬起眼眸,笑了笑,“蘭諾。”
馬車上很是暖和,地上不僅鋪著厚厚一層的地毯,更是將火爐子烤的火熱,蘭諾恍然的烤火,一抬頭,便看到了和北慕寒一模一樣的臉湊到了麵前。
蘭諾不爭氣的臉紅了,猛地後退,後腦勺磕到了車廂上,沉重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裏很是響亮。
蘭諾臉紅的發燙,冰涼的纖細的手指觸碰到蘭諾的臉上,蘭諾臉上的傷口疼了起來,看著莫含墨專注的神情,蘭諾有片刻的恍惚,突然蘭諾推開了莫含墨,“你做什麽?”
“你做什麽?”小童尖叫起來,那尖銳的聲音讓蘭諾的頭愈加的疼痛起來。
莫含墨劇烈的咳嗽起來,那劇烈起伏的胸口向蘭諾訴說著麵前的男人是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
小童一臉埋怨的瞪著蘭諾,“你這人好生的無禮,我家公子好心好意的邀您上馬車,好心好意的為你上藥,你……”
莫含墨微微皺了眉頭,“小諾。”
小童不甘心的閉了嘴,眼神卻仍是埋怨著蘭諾。蘭諾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光滑的愈合了,“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身有重疾對吧?”蘭諾一愣,緩緩的點頭,耳邊是莫含墨低沉的笑聲。
“我這個病秧子最高興的事情便是別人看不出我身上有病。”也許是笑聲太大,莫含墨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童拍著莫含墨的後背,“公子,注意你的情緒,你這樣,師尊……”
莫含墨瞪了小諾一眼,“行了,大管家,你去看看後廂溫著的藥好了沒有?”
小諾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蘭諾,語氣生硬,“還望姑娘幫我照看一下我家公子。”
蘭諾微微頷首,小諾掀開了莫含墨身後的車板走了過去,蘭諾一驚,想不到這馬車竟然有這麽大的機關。
莫含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姑娘要去何處?”
蘭諾眼眸閃了閃,“前麵的雪寒山。”莫含墨低低的笑了起來,“姑娘可與我們同行了。”
“不知公子去寒雪山所謂何事呢?”
“我身體有疾,不得不去雪寒山上的真龍泉水浸泡。”
蘭諾一喜,“公子去過真龍泉水?我聽聞那裏是龍族的墓地,一般人不能進去。”
莫含墨搖了搖頭,“那裏我怎麽進去,不過是給我醫治的大夫,特意準備了一池泉水專給我用了。”
蘭諾想了想,“公子的大夫難道是龍族之人?”莫含墨笑著點了點頭。
“公子,藥都溫幹了,都是你一直拖著不用。”
莫含墨眉眼含笑的瞧了小童一眼,“小諾,藥熬幹了,再去熬便是。”小童嘟著嘴又走了回去。
“姑娘千裏迢迢來這寒雪山,也是為了真龍泉水?”
蘭諾遲疑著點了點頭,“不錯,家中有一小兒患有重病。”
莫含墨點頭,“那姑娘隻需跟著我去那清泉洞便可,我叫小諾給姑娘勻一點便是。”
蘭諾臉上一喜,“那便謝謝墨公子了,在下感激不盡。”莫含墨笑的溫潤,將一杯茶倒給了蘭諾,“姑娘請用。”
蘭諾情緒酣暢,將茶一仰而盡,莫含墨禁不住調侃道,“姑娘海量。”蘭諾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