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蘭諾看著一波又一波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心頭沉了又沉,這計征瘋魔了,行動越發的詭異,越發的瘋狂,“計征,你的弟弟被你逼死了,如今你要將自己也逼死麽?”
計征看了一眼蘭諾,沒有回話,也許在已經魔化的計征眼裏,她現在不過是個不重要的螻蟻。
蘭諾推開擋在身前的士兵,心裏的擔憂久久不能平息,她想要衝到計征的身旁,阻止計征這般瘋狂的舉動。
北慕寒同樣心有憂慮,若是再往後退,便是黎城,城中有上千戶的百姓,依照計征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城中百姓難免會被殃及池魚,這才是北慕寒心中真正的擔憂所在。
計征的殺戮引起了士兵的恐慌,北慕寒咬了咬牙,心中氣焰更盛,這計征果然是欺人太甚。
計征雙手被鮮血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麵目猙獰,周身的氣息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那鋪天蓋地的戾氣令人毛骨悚然,周圍的士兵紛紛丟盔棄甲,轉身逃跑。
計征自以為抓到了北慕寒的弱點,嘲諷道,“北慕寒,這就是你帶的兵,竟然全都是些懦夫,逃兵。哈哈哈。”
北慕寒看了看逃兵的背影,計征手指微動,幾個逃兵毫無預警的倒在了地上。
然而計征殺了這麽多的人並不過癮,身影一晃,出現在了蘭諾的身後,蕭不思一心二用時刻注意著計征的舉動,與計征步伐一致,迅猛的擋住了計征對蘭諾的攻擊。
計征的手被燒焦了,散發著烤肉的香味,心有餘悸的看著被蕭不思拿在手裏的金色鈴鐺,輕盈的後躍了幾步,躲開了蕭不思。“撤。”
計征竟然突然叫手下的士兵撤退。敵軍的傷亡並不在少數,隻是計征一人殺了蘭諾軍隊不少的士兵,甚至損失了三名副將。
而撤退了的計征並沒有走遠,僅僅是與天翎國不遠處的一處密林中安營紮寨。
北慕寒看在眼裏,臉上的擔憂不言而喻,蘭諾拉住了北慕寒的手,兩人十指交握,彼此是彼此的支撐和依靠。
蕭不思伸手一抓,天空中竟然有一隻大拇指大小的黑色鳥兒,若不是蕭不思仔細,根本看不出鳥兒的存在。
隻聽鳥兒嘰嘰喳喳的對著蕭不思雜亂的鳴叫著,蕭不思臉色甚是凝重,“徒兒,為師走了,你們保重。”
蕭不思將金色的小鈴鐺放到了蘭諾的手心,根本沒有給蘭諾的說話機會,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蘭諾一愣,捏緊了手裏的鈴鐺,蕭不思就算再匆忙,每次也會對自己反複交代幾句才離去。
這次神色匆忙,刻不容緩的樣子,想必星術宮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蕭不思不得不匆匆趕來,匆匆的離開。
墨雲肆幫助軍醫將傷員包紮好,天色大亮,墨雲肆遠眺敵軍陣營竟是沒有一絲動靜,收起了瓶瓶罐罐的藥,起身走向了主帳,“主帥。”
在聽聞北慕寒的許可之後,墨雲肆走進帳篷一看,全部的將領都聚集在一起,墨雲肆一愣,北慕寒看到了墨雲肆手裏的托盤,擺了擺手,“雲肆,你等一下。”
說完,北慕寒又轉過頭,認真的和將領們研討戰術。北慕寒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身上的血跡斑斑,然而墨雲肆清晰地嗅到了北慕寒身上又有新的血腥味,那是北慕寒的傷口又裂開了。
墨雲肆歎了口氣,不禁勸慰道,“陛下,身體要緊,還請顧惜。”
北慕寒似乎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和將領們商談著。墨雲肆眼眸一沉,端了托盤過去,“陛下還請以身體為重,先上藥。”
墨雲肆這是在以一個大夫的身份命令北慕寒。北慕寒冷冷的抬起頭,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球充斥著怒氣,惡狠狠的盯著墨雲肆,墨雲肆仍然堅持。
蘭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人劍拔弩張的詭異情景,蘭諾清了清嗓子,北慕寒轉過眼眸,收斂了眼底的冷冽,“諾兒,你來了。”
蘭諾一眼便注意到了墨雲肆手裏的藥瓶,從墨雲肆的手裏接過了藥瓶道,“我來吧,你也辛苦了一夜,去休息吧。”
墨雲肆淡淡的看了蘭諾一眼,“今日我必須趕回鬼穀,師父急昭。”
墨雲肆對著北慕寒行了禮,轉身出去了,帶走了一股冷風。
蘭諾歎了口氣對著幾位將領說道,“你們下去吧。”幾位將領遲疑的看著北慕寒,畢竟北慕寒已經發過話了找不出對策,誰也別想休息。
蘭諾沉了眼眸,再次吩咐道,“下去。”張炎眼眸一轉,推了推身旁的幾人,“走走走。”
幾人有些不情不願的出了門去,蘭諾見人走了幹淨,拉開了北慕寒的眼睛,北慕寒麵無表情,身上散發著能凍死人人的冰冷。
然而蘭諾根本就不怕,刻意粗魯的扯開了北慕寒簡易包紮的傷口,因為繃帶的時間較長,竟然與皮肉長在了一起。
蘭諾粗魯的扯開,連皮帶肉,痛的北慕寒微微皺了眉頭,蘭諾觀察細微自是看出了北慕寒的忍耐。
到底是不舍得,蘭諾放緩了動作,輕輕地在北慕寒猙獰的傷口處輕呼,北慕寒心頭一暖,一臉的僵硬也隨之融化了。
蘭諾有些無奈的問道,“若是想讓他離開,直說便是,何必用處這種兩敗俱傷的法子,傷了他的心?”
北慕寒苦笑著搖了搖頭,“別看墨雲肆表麵上雲淡風輕的什麽都好說,然而你卻不了解,他認定了主意,就是八頭牛也拉不走的。我若是不氣他,他怎會放得下?”
墨雲肆突然掀開門簾大步走了進來,帶著怒氣衝衝的冷氣,將一個青色的瓷瓶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餘光一掃,蘭諾剛剛上了藥的傷口,冷哼了一聲,“娘娘果然聰慧,包紮的很好,這是我新配的金創藥,有娘娘照看著,不出三日陛下的傷想必就可以大好了。”
墨雲肆麵無表情的交代完,轉身便走,走到門邊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般,停下了腳步。
背對著北慕寒,道,“其實不用你用這種方法我自會離開,師父下了鬼穀碟。”說完,墨雲肆腳下一登,在天邊化作了一道小黑點。
蘭諾一怔,“那鬼穀碟是?”
“是鬼穀師尊的最後通牒,若是墨雲肆再不回去,就會被鬼穀除名,從此和鬼穀師尊的師徒情分也算斷了。”
北慕寒眼眸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各大勢利紛紛緊張到如此的地步?
蘭諾打開了墨雲肆留下的金創藥,皺了眉頭,忙將那瓶子塞到了鼻子底下嗅了嗅,“這裏麵有毒?”
北慕寒一驚,“什麽?”
然而蘭諾還沒有聞出來是什麽毒,就聽到了帳篷外兵器相碰的聲音,北慕寒隨手將外袍套在了身上,提起了自己的佩劍便衝出去。
然而剛剛邁出了一步,北慕寒便退了回來。
帳篷外是漫天的毒箭,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蘭諾透過帳篷的縫隙,這些毒箭竟然是從四麵八方射來的,難道他們的陣營已經被人四麵八方的給包圍了。北慕寒和蘭諾相視一眼,兩人相對點頭,一同衝了出去,用劍擋開了身前的箭。
這時候大批的黑衣人從天而降,主要是圍攻蘭諾和北慕寒兩人,周圍的士兵根本幫不上忙。
這些人的實力高強,除了幾個副將可以稍稍的牽製,一時之間隻有蘭諾和北慕寒兩個人在戰鬥。
蘭諾看到幾人功法異常,尤其是其中一個人身上帶著似有似無的茶葉的清香,蘭諾給了北慕寒一個眼神示意,北慕寒兩人聲東擊西,蘭諾趁機將那人的麵巾拉了下來。
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天龍國國主,龍沐天。龍沐天笑的有些癡狂,蘭諾一愣,這個龍沐天的行為倒是和計征有些相似,癲狂嗜血暴戾。
龍沐天果然如同師父所說的那樣也被魔化了,北慕寒訝然的看著龍沐天,“龍沐天?”
龍沐天眯起了眼睛,手裏的匕首在掌心反轉著,那冷銳的鋒芒時不時的從北慕寒的眼前劃過。
龍沐天的嘴裏發出陰森的笑聲回應著北慕寒,現在的龍沐天在一襲黑衣中散發著黑暗致命的威脅,讓人無法和往昔裏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聯係在一起。
蘭諾靠向了北慕寒的背後,兩人相背而立,蘭諾冷冷的問,“龍沐天,這些人並不是你天龍國之人吧?”
蘭諾從這些人的手法推斷這些人怕是李成棟的人,如此一說不過是想在龍沐天的嘴裏炸出真話來罷了。
龍沐天挑了挑眉,身形移動的飛快,讓幾人根本看不清他真正位置究竟在何處?“桀桀桀。”蘭諾嘴角一抽,心道不會是這龍沐天魔化了以後,傷到了腦子?
龍沐天仿佛很享受這種繞圈的方法,北慕寒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一打,龍沐天暈乎乎的倒在了地上,北慕寒冷冷的打量著周圍遲疑著的高手,
高手麵麵相覷,竟然飛身離開了,隻留下了龍沐天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寒風蕭瑟中,地上的龍沐天更顯淒涼。
張炎上來帶著幾個兵將龍沐天給五花大綁了。“主帥,刺客如何處理?”
北慕寒緩緩勾起了嘴角,“嚴刑拷問,這個刺客很是狡猾,看守時要多加小心。”
張炎壓著人下去了,北慕寒看著漆黑的布滿了血跡的土地上心事重重。
蘭諾如何不懂得北慕寒的心,“談和未必不是一種方法。”
北慕寒深深的看了蘭諾一眼,他何嚐不知道和平才是立國之本,才能讓安穩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