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茅塞頓開
第109章 茅塞頓開
不一時,到了鮑綸房內。
鮑綸見問,毫不遲疑地回道:「他說的沒錯,大前日他和阿鵬確實是去王濤生家吃酒助興去了。噢,小人這裡有王家的住址,幾位可以派人過去核實。」
「這個不消說,我們自然會派人去的。」何義道。
須臾,三人問完鮑綸,又問了一遍其餘幾名小弟子,均未有太大收穫。
鐵勇和于飛他們也已將整座院落搜查完畢,仍未發現可疑之物。
此時天色已暮,眾人遂一起離開百戲班,回府衙去。
走出百戲班大門時,正好碰見一個貨郎挑著一大擔子菜蔬和豬肉在門口停下,欲去敲門。
何義叫住他,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擔子:「你是幹什麼的?」
貨郎一看眼前都是穿著公服的官差,怯怯地笑了笑:「小的來給他家送菜的,他們這兩日說是不方便出門,叫小的把菜都送上門來,多添點辛苦費給小的。」
何義狐疑地打量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大名馬善富,別人都喜歡叫我馬蹄金,嘿嘿……」
何義冷聲吩咐:「行了,你在這裡待著等他們出來交錢,不許進去!」
「是,是,不進去不進去。」
伏翎從旁問馬善富:「平日里他們家都在你家買肉么?」
「沒錯,他們好像是外地來的,在小人鋪子里買了有一個多月的肉了,買得多又從不賒賬,小的這才願意給他們送,不然哪有那工夫?」
伏翎看著馬善富的雙眼:「他們一般是幾個人去買?一次買這麼一個人恐怕拿不了吧?」
「多數時候是兩個人去。」
「哪兩個人?」
馬善富回想了一下:「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嬸,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像是她兒子,叫大郎的。那男的每次去都是幫那大嬸把肉背回去,大嬸只拿些輕的。」
大郎……蕭延興?伏翎不由得看了看曹靖、何義二人,又問:「前日下午,他們兩人也去你家買菜了?」
「那大嬸去了,男的沒去。」馬善富道,「後來那大嬸拎不動,少買了十斤肉呢。」
伏翎聽完默然不語。
何義見她沒再發問,便領著眾人一道回了府衙。
到了門口,下了馬,曹靖問伏翎道:「方才你問那貨郎的話,是不是懷疑蕭延興前日下午外出過?翠萍幫他隱瞞了?」
伏翎道:「我當時是這麼想的,不過,顯然是我想錯了。
「你們先走,我再去檢查一下那些麻繩。」
她一路上都在對著麻繩低眉深思,一到府衙便去證物箱里把那幾根從榆樹坡帶回來的細繩取出來擺在桌案上,又將剛在百戲班買的細麻繩拿出來放在旁邊作比較。
此刻已是酉時正刻,但刑房幾人卻無一人著急回家,都跟著站在一旁觀看。
「真的是一模一樣的!」何義驚道,「那說明兇手定是他們班子里的人無疑了!」
曹靖微微皺了一下眉:「可他們案發之時都在百戲班裡沒出去過。
「百戲班離榆樹坡有將近三里地遠,他們又不會飛檐走壁,如何能迅速趕去把人殺了又若無其事地趕回來而不被人發現呢?」
伏翎自問道:「是啊,兇手是如何做到的?」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麻繩,忽然,似乎看出了什麼異樣,忙把旁邊的燈燭移近了些,捏著榆樹坡那幾根細繩的線頭,湊到燭火旁細看。
「欸,小心!」曹靖低喊一聲,伸手想去拉開伏翎,很快又覺得不妥,悄然把手收了回去。
伏翎驚訝地回頭望他:「怎麼了?」
「你頭髮快燒著了!」曹靖指了指她鬢邊垂落的一綹青絲。
「哦,」伏翎瞥見了,抬手將髮絲別到耳後,低下頭去繼續察看。
這次,她看清了,這幾根細繩的一端都有些發黑,與繩子本身的顏色大不相同……
猛然間,一個念頭從伏翎腦中閃過。
「難道是這樣的……」她一面思忖,一面喃喃道。
「什麼這樣的?怎樣的?」鐵勇聽了不免有些心急。
何義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你急個什麼?別打斷人家。」
鐵勇悻悻地閉上了嘴。
眾人都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伏翎。
片刻后,伏翎忽地茅塞頓開一般,雙眸中躍動著星星點點的光:「我好像知道兇手是誰了!」
鐵勇努著嘴囁嚅地問道:「好像知道,那究竟知道還是不知道?」
「有九成九的把握。」伏翎道,「最後一點須得去百戲班當場問了才知道。」
「找到兇手了?」袁統從眾人身後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伏翎剛才那句話,「那還等什麼,趕緊叫許廣去拿人!」
「大人,」伏翎語氣堅定,「我還有一點沒找到依據,若是拿人,可否讓許捕頭把百戲班的人全都帶過來?」
「行啊。」袁統不管要提多少人來審,只巴望著早些破案,越快越好。
長公主那邊還在等著呢,他是生怕夜長夢多,憑空惹出些麻煩來。
麓國公府。
言軻不知第多少次往房門外看去,仍沒看見那個纖娜的身影進屋來。不由哼了一聲,袖子一甩,沖門外喊道:「風仞,更衣!」
風仞火速閃至他跟前:「您要出去?可是夫人叮囑過,讓您今日好好在家歇著,安心將養身子。」
「安心?你不看看什麼時辰了,我安得了心嗎我?」言軻瞥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天都黑成這樣了還不知道回家,她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成家了?」
風仞訕訕地笑:「剛才蒼明不是來稟報過了,夫人就在府衙等著審嫌犯呢,您又叫了四個人跟他過去,有他們在,夫人一定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言軻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府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里裡外外全是男人!除了看牢獄的便是蹲牢獄的,再不就是馬上進牢獄的。要是把你娘子放在那麼一群人堆里,黑燈瞎火的,你能安心?」
風仞低下頭不自覺颳了刮鼻子:您莫不是忘了,我還沒有娘子呢!
他不敢多嘴了,跟在主子身邊十多年,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心急如焚,魂不守舍又氣急敗壞的模樣,只好麻利地動手幫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