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放縱之後
第83章 放縱之後
伏翎心裡一窘，沒有回答，只是取耳墜的動作稍快了些。
又覺得自己默不做聲會讓氣氛變僵，便不著痕迹地問起了旁的事：「客人都走了么？」
言軻道：「有的走了，有的還在行酒令。」
「那你不用再去陪陪他們？」
「還讓我陪他們喝？」言軻起身走到伏翎背後，望著銅鏡里的嬌顏，嘴角滑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笑，「你是不是想讓我喝醉？想讓我醉得……不省人事？」
「不是。」伏翎低低反駁道。
她只是沒話找話，隨口一問。不過，他若真醉得不省人事，倒還好了。
言軻抬手幫她卸下雲鬢間的一支紅瑪瑙珠釵，明知故問道：「那你還在這磨蹭什麼，嗯？」
伏翎暗暗白了他一眼，利落地卸去珠花釵環，起身走到一旁背對著他，低頭去解自己婚袍上的絲絛。
言軻目光追隨著她，見她一層層脫下喜服，不由得心頭一熱，一股熱潮驟然襲遍四肢百骸。
伏翎將喜袍搭在衣桁上，旁若無人地爬上了榻，在里側睡下，拉過錦被來蓋好。
言軻唇角勾了勾，上了榻側著身子躺在伏翎旁邊。見伏翎安然地閉著雙眼裝睡，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
伏翎雖是閉著眼，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言軻正在盯著自己。
他怎麼也不熄燈，也不睡，只這般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做什麼？
一時間，伏翎的心又亂跳了起來。
「就這樣睡了？」言軻低柔的聲音似一縷潮濕的暖風鑽入耳內，刺撓得她渾身發酥，「不知道新婚之夜要伺候夫君就寢么？」
「不知道。」伏翎驀地睜開雙眼，一對烏亮的眸子直直瞪著面前一臉傲然的男人，紅唇一噘，「你愛睡不睡，我要睡了。」
如此嬌嗔模樣，言軻還是頭一次見，目光凝在她那一點櫻唇上，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未作多想，他一低頭，牢牢啜住了那兩片令他心旌搖蕩的唇。
伏翎頓時屏住了呼吸，閉上雙眸，兩手揪緊了身下的錦褥。
不知過了多久，言軻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了異樣，好似全身的氣血都在五臟六腑間狂竄。
他想到了孟楠思先前說過的話。
不能……不能在繼續了。
他神智仍然清醒，從心底默默提醒自己。
可眼前嬌花一般的人兒直教他難以自持。
今晚是他新婚之喜，如此良宵，他不想辜負。
一向無比自律的他，今夜想放縱一回，不計後果。
於是，他復又吻上了伏翎的臉頰，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的衣襟。
伏翎靜靜地躺著，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夾著淡淡的酒香縈繞在自己臉際，全然不知所措。
她努力去回想綉姑教過自己的話，可不知怎的，還沒等她多想，言軻忽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便聽見他翻身下榻，大步走出了卧房。
伏翎驚詫地張開眼，坐起來探著身子往外瞧。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出去了？
難道是怪自己沒有伺候他？可是自己……真的不會啊！
伏翎輕輕抿著嫣唇，一時百般滋味雜糅在心頭。
而她不知，言軻出了房門后，便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他用衣袖揩去血漬，一手捂著胸口疾步奔向後院門外。
守門的護衛見了，驚道：「家主……」
言軻強忍著不斷往上翻湧的血腥氣，低聲吩咐：「去找孟大夫，讓她速去玉梨苑。順便叫人給我備車，在東側門等著，不要驚動別人。」
「是！」護衛應諾，飛身離開。
言軻此時血氣狂涌，不宜使用輕功，只好大步走向側門。
且說姜眉因無法進來後院，又沒能尋到單獨與言軻見面之機，不甘心就此罷休，便趁著有客人離席人來人往忙亂之時悄悄地往別的庭院去了。
夜深人靜，國公府樓宇幢幢庭院深深，走了好半天也不知哪裡可以通往新房。
正當她準備掉頭往回走時，忽然瞥見前方不遠處的廊廡下有個高大的白色人影匆匆行過。
借著廊檐下的燈光，她清楚了那道側影：是他！
姜眉心下暗喜：看來是上天要給自己這個機會！
她提著裙子快步追了上去。
馬車已在東側門外候著了，車夫等言軻登車坐穩后，便快馬加鞭馳向玉梨苑。
姜眉見了，急忙跑至停放車馬之處，坐上自家馬車，命車夫不遠不近地跟著言軻。
言軻趕到玉梨苑時，孟楠思還沒過來。
他自己便先脫了衣裳，下到水池中，閉目凝神，靜心坐著調理氣息。
夜裡，園中很靜，只能聽見清泉流入池中的泠泠水聲和草木間此起彼伏的蛐蛐聲。
新房裡，伏翎沉吟良久，心裡漸漸有些不安起來。
他到底為何突然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照理，無論為何也應該跟自己說一聲才是啊。
莫不是生自己的氣了吧？就因為自己不懂伺候他？
伏翎想來想去也沒弄明白，乾脆穿上外衣也出門去了。
她要看看言軻到底做什麼去了。
她一路走出後院，沒見著人，又穿過一個天井，出了月亮門，碰見了正在練功的奚嵐。
「嫂嫂，你怎麼出來了？」奚嵐看見一身喜袍的伏翎走過來不由大吃了一驚。
伏翎還不太認識奚嵐，聽了她對自己的稱呼和她的年貌，大約猜出了她的身份，見四周無旁人，便直言問道：「我來找你師兄。」
奚嵐一聽，更是一臉驚訝：「師兄？他不是早就去洞房了嗎？」
伏翎低了低頭，掩去心裡的尷尬：「他剛才有事出來了，你沒碰見他么？」
「沒啊，他若是要去前院，定會路過這裡的，可我一直在這裡練功，沒看見他過來。」
伏翎聞言，往左右看了看：「我去找人問問。」
奚嵐忙道：「嫂嫂，前面廳堂里還有客人，你穿著喜服去叫他們看到了不好，我去找人問。」
說著轉身便要去尋人。
恰在此時，一護衛從一側的屋檐飛身下來，對伏翎抱拳：「夫人，家主去玉梨苑了，讓我等不要驚動別人。」
「這麼晚了去玉梨苑有何事？」伏翎疑道。
護衛稟道：「家主讓人去請孟大夫了，應該是身上有些不適。」
身子不適？伏翎翠眉一顰：他哪裡不舒服么？
「我去看看他。」伏翎說罷，便面朝玉梨苑的方向走了幾步，欲要使出輕功。
奚嵐急忙上前道：「我和嫂嫂一起去。」
「你會輕功嗎？」伏翎側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