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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倚衙役觀狗咬狗

  淩墨非聽到葛子逸與上官煙嵐居然都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後,立即便又向二人詢問淩家之事。


  而上官嵐煙顯然是不願回答,直接閉目養神;葛子逸則是說道:“小子,我都說過了,把這件事處理好後,我再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淩墨非聞言後略微猶豫,終究是沒有接著開口。


  而上官煙嵐聞言後卻是驀然睜眼,看向了葛子逸,以靈氣傳音。葛子逸收到傳音後也已靈氣傳音回複。


  短短片刻,雖說二人表麵都沒有任何變化,但實際上卻已經傳音了數十句之多。二人結束交談後,上官煙嵐便起身向外走去,說道:

  “我去把那幾個小子找過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給他們這麽大的膽!”


  “順便把同藏哲也叫過來旁聽吧。我們得讓他知道他兒子到底幹了什麽,不然到時候他又偏袒著他兒子不認賬。”


  上官嵐煙此刻已經走出了閻王殿在地道之中,不知有沒有聽到葛子逸的言語。


  等到上官煙嵐走後,葛子逸又瞥了那些什麽都不知情的侍衛們,說道:“都走吧,趁著現在門開了。我要你們也沒什麽作用。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敢跟我一起過來。”


  眾人聽到葛子逸的言語,簡直就像聽到了天諭一般,感激涕零,二話不說便向外衝去,如學塾歸家的孩童們一般興奮。


  等到這些人都走後,葛子逸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德貴,淡然開口。


  “說吧,那四個小子到底出了什麽樣的條件,居然能夠打動我們的王德貴王大人。”


  王德貴聽到最後六子身體顫抖不已,就連聲音都是顫抖。


  “葛大人莫要嘲笑小人,小人之所以如此,實在是被逼無奈啊!就如張忠天自殺,也同樣是如此。那四個小子怙恃著家族實力,以我們乃至家人的性命威脅我們替他們做事!”


  葛子逸微微一笑,揶揄道:“王大人可不要欺騙我啊。據我所知,王大人在王都可是孑然一身。還是說居然背著眾人偷偷納了妾,藏了私生子不成?”


  王德貴趕忙搖頭解釋道:“不是小人,不是小人,是張忠天!是張忠天被以家屬威脅了啊!”


  “那王大人?”


  “小人則是自身難保啊!”


  葛子逸搖了搖頭,歎氣道:“那可真是為難王大人了。這等被威脅之事,為何不早些說呢?”


  “小人,小人不敢說,怕遭到他們的報複啊!”


  “嗯,這也確實是人之常情。倘若真的如王大人所說,那麽王大人大不必擔心,等到真相水落石出,我定會保你性命。不過要是——”


  還未等葛子逸說完,王德貴便再次磕頭不止,連聲道謝,打斷了葛子逸的言語。葛子逸也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翹著二郎腿等待著上官煙嵐帶人返回。


  淩墨非則是在重新回憶此次之事,認真反思,找出自己在各處所犯的錯誤或是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然後牢牢記住,並告訴自己下次絕對不能再犯。


  他甚至還總結出了行事的一要一不要:要仔細觀察處處留意;不要感情用事,因情感而誤事。


  等到淩墨非覺得他已經完全吸取了此次的教訓後,看到葛子逸晃蕩著二郎腿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想要開口詢問關於淩家之事。


  而就在淩墨非正要詢問之時,葛子逸卻是忽然端正了坐姿,目光看向大門之上。


  淩墨非順著葛子逸的視線看去,目光所及卻不過是牆壁而已。故此淩墨非有些疑惑葛子逸究竟在看些什麽。


  再觀察了片刻,淩墨非發現葛子逸的視線並非聚集在一處,而是自上而下緩緩移動。不知在看些什麽。


  淩墨非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就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地道之中傳來,其中還摻雜著訓斥之聲。


  淩墨非才聽到這聲音便已知來者,定然是同藏哲與同健等人。而葛子逸的視線之所以如此奇怪,則或許是其目光能夠穿透牆壁的緣故。


  果不其然,不一會便有一道熟悉的金色身影出現在大門之前,其後緊跟著的便是一高大魁梧的身形與四位少年。


  一行人走入閻王殿中,即便是到了閻王殿內,同藏哲仍是在不斷訓斥著同健。


  葛子逸在此時已經重新覆上了鬼麵,緩緩開口道:“同將軍,已至公堂,無需多言。我,是判官。”


  同藏哲聞言後抱拳道:“葛兄,犬子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我,此事確實是我們的不是。”


  “快向這孩子道歉,”同藏哲一把抓住同健,使他朝向正靠著衙役的淩墨非,厲聲開口道,“快說你錯了,隻要這孩子願意原諒你,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同健就這麽被同藏哲抓著,低頭不語,不知是什麽表情。而一旁的同藏哲則仍是在厲聲訓斥,要同健向淩墨非道歉。


  葛子逸幽幽開口道:“同將軍,即便是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同健的身份,莫非是要比王子還要尊貴不成?”


  同藏哲一把放開同健,轉身向葛子逸抱拳道:“葛兄,餘妻已死,獨留一子,亡妻的唯一遺願更是要我把這孩子好好撫養長大,就請你,放過這孩子一次吧!我保證,在回去以後,我會好好管教他,絕不會再讓他犯任何之事!”


  “同將軍,並非我不通融,而是同健犯的錯實在是太大了。若他隻是偷了誰家雞豚,你賠償一番再讓他道個歉,這事也不是不能了解,但你知道他這次究竟幹了什麽嗎?”


  “葛兄,他已經全部和我坦白了,他說他就偷了一塊‘瀾海嫡子令’。這塊瀾海嫡子令我也已經拿來了,我現在就把‘瀾海嫡子令’歸還。”


  說罷,隻見同藏哲手上戒指一閃,便有一塊金色的令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雙手捧著這塊令牌,遞到淩墨非的麵前。


  他咬著牙開口:“淩……將軍,先前之事,是……是我做得不對!這塊令牌……請……你收下……之前與現在之事,我都向你……道歉!我會讓同健也向你道歉的!”


  淩墨非一把將令牌奪過,放入芥子器中,沒有言語,隻是冷哼一聲。他不想刁難這曾多次對瀾海王朝有大功的武將。錯的不是同藏哲,是同健。


  孩子犯的錯誤,不該由父母來承擔。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淩墨非沒有開口,但葛子逸卻開口了。


  “同將軍,同健他還是沒有和你說實話。他那一塊‘瀾海嫡子令’不是偷的,而是騙的。甚至還威脅人來演戲。倘若隻是這樣就罷了,我還可以幫你,但他又涉及到了另一樣東西。有那樣東西,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保住他。”


  “是什麽?”


  “一樣由同老將軍還有吳老將軍兩個人花了大半輩子才替我們打出來的東西。”


  “天澤令……”


  “沒錯,正是天澤令。”


  同藏哲忽然沉默,不再言語。旁人也沒有再開口。閻王殿在此刻竟是陷入了沉寂。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之時,同健卻忽然開口。


  “不是我,我沒有做這樣的事,你們不要冤枉我!”


  鬼麵詭異一笑,對著王德貴說道:“現在是你和他對質的時間了。等會能不能保住你,我可就得看你現在的言語。”


  王德貴聽到葛子逸的話後,一改垂頭耷腦的模樣,竟是鬥誌昂揚地開口。


  “同健,你不要再狡辯了,我可以證明,就是你讓我和張忠天做設計淩墨非之事!不僅如此,你還威脅我們,若是不替你做事,就要殺掉我們和我們的家人!”


  同藏哲聞言後怒目圓視,抓住同健大喝道:“同健,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麽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同健聲嘶力竭道:“不是我,不是我!這個卑賤的小人在冤枉我!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沒有!”


  在同健一陣咆哮後,終於輪到了始終在吃癟的王德貴冷笑。


  “自己做的事情,現在卻不敢承認嗎?若非是以你的身份潛入皇宮,我又怎麽可能得到這樣的東西?”


  說罷,王德貴便掏出一份玉簡,正是他起初給淩墨非看的封淩家世襲鎮國大將軍一職的詔書。


  此詔令一出,就連上官煙嵐都開始皺起眉頭。要知道偷竊詔書一事的嚴重性,可不比偷竊“瀾海天澤令”輕上多少。


  同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解釋與辯駁,他也根本無法解釋辯駁。他隻能在原地歇斯底裏的咆哮,嘴中始終重複著一句話:“我沒有,小人冤枉我!”


  同藏哲終於再也看不下去,狠狠地給了同健一巴掌,將同健直接打倒在地,憤怒道:“逆子,你究竟做了多少違法之事?真以為我們同家在瀾海王都已經可以隻手遮天,你做什麽都可以肆無忌憚了嗎!逆子!逆子!”


  同健倒在地上,半張臉龐都已紅腫,可見同藏哲下手之重。他捂著自己的左臉,徹底癲狂,齜牙咧嘴地指著王德貴道:


  “小人,你把我告發了,你也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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