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金刀銀鞭會殿中
“葛大人,我的經曆與王德貴所述完全一致。但這小子居然汙蔑我欺騙他,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我為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這麽汙蔑,葛大人你一定要證明我的清白!”
葛子逸臉上的鬼麵露出怖人的笑容,“既然你們三人說法出現這麽大的分歧,那我就先給你們機會互相質問一番。王德貴你先提問。”
王德貴聞言後立即上前,指著淩墨非大聲喝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淩家的嫡子,那你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眾所周知淩家早已滅族,你之所以說是淩家的嫡子,恐怕就是因為淩家滅族了所以沒人可以指認你是吧!”
淩墨非聞言後臉色驀然陰沉,並未回答王德貴的問題,而是死死地盯著王德貴,匆忙開口。
“你說什麽?淩家滅族了?快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王德貴嗤笑道:“你竊取‘瀾海天澤令’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而淩家滅族之事也是眾所周知,何必在這裏裝出這副假惺惺的模樣博取同情?”
淩墨非眯細雙眼,手中倏忽出現一柄靈氣所化長劍。而就在淩墨非提劍之時,這劍氣卻是忽然消散,淩墨非驀然回首,盯著葛子逸。此刻他臉上的神情,要比葛子逸臉上的鬼麵還要恐怖。
“淩墨非,你先回答王德貴的問題。關於淩家滅族一事,在此事結束後我自然會告訴你。”葛子逸開口道。
得到了承諾的淩墨非這才緩緩鬆開握緊的雙拳,冷聲道:“我說過了,能夠證明我身份的瀾海嫡子令已經被你們騙去。現在倘若不在你們身上,就定然在同健那些人的手中。他們才是這件事的主謀!”
“同健他們又和此事有什麽關係?”王德貴說道,“你不要因為自己找不到借口,就胡扯到他人來轉移視線,我可不會被你這雕蟲小技所迷惑。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也就說明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快點承認吧!”
淩墨非皮笑肉不笑,轉頭看向葛子逸,問道:“關於我身份一事,我可以尋找人證嗎?”
鬼麵微微點頭道:“隻要你找的人證的身份能夠讓我認可,那麽自然可以。”
“慕心,上官煙嵐。”
此言一出,眾人皆駭然,這兩個名字在瀾海王都中可謂是如雷貫耳,無人不曉。前者是瀾海王朝乃至整個樂洲有記載史上的第一位女帝,後者更是與此刻坐在主座之上的葛子逸同稱為“金刀銀鞭”中的“金刀”,皇宮第一大禦前侍衛。
葛子逸聽到這兩個名字,揶揄道:“小子,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這兩個人我可一個都請不到。”
王德貴更是趁機說道:“小子,你不要以為隨便扯兩張虎皮就能夠唬住我們。女帝大人與上官禦前大侍衛豈是你這種竊賊能夠認識的?倘若你認識他們,又怎麽會連天澤樓都不認識,還誤拿了‘瀾海天澤令’呢!”
淩墨非根本就沒有理會王德貴的言語,仍舊是看著葛子逸說道:“我已經回答了他們的問題,也說了證明我身份的方法了。請不請和怎麽請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去問他們了。”
“我會去請的。女帝大人不太好說,但把禦前大侍衛給請過來,倒還可以嚐試。現在該你問他們了。”
淩墨非終於回頭,看著因被無視而麵色難看的王德貴以及滿臉憤懣的張忠天,冷笑著開口。
“我也不問你們什麽很刁鑽的問題,就先問個最簡單的。既然你們說了你們開始在聊天,那麽究竟聊了些什麽,想必不至於什麽都不記得了吧?你們隻要說出聊了些什麽就好了。不要一起說,我要讓你們自己說自己的,沒有溝通。”
王德貴與張忠天剛要說話,便被扯入了一片外界能看見裏麵、裏麵卻看不見外麵的單向性透明小世界之中,他們的耳畔同時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聊天之時聊了些什麽。”
王德貴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讓我思索片刻。”
張忠天也是類似的反應,拖延時間。
過了許久,二人這才一前一後的開口。而二人所給出的答案,卻是大相徑庭。淩墨非在公堂之上看著二人滑稽的表演,一絲絲冷笑泛上嘴角。
等到王德貴與張忠天離開了小世界,回到了閻王殿之中後,第一眼便看到了淩墨非的冷笑。而當他們看到這冷笑的那一刻,便已知曉大事不妙。
淩墨非與葛子逸都沒有急著拆穿,而一旁的侍衛們則是看著剛回來的二人,臉上開始出現鄙夷的神色,紛紛議論,喁喁私語。
葛子逸聽著閻王殿內逐漸嘈雜的聲音,猛一拍一塊雕有骷髏,狀若棺材的驚堂木,大喝了一聲“肅靜”。
眾人聽到葛子逸開口,趕忙閉上嘴巴,公堂中頃刻間便安靜。但眾人雖說閉上了嘴,臉上鄙夷的神色卻是沒有半點減退。
淩墨非已是勝券在握,冷哼一聲,說道:“我就問這麽一個問題。接下來隨你們怎麽問。當然如果你們真的有自知之明,最好還是趕緊自首;把‘瀾海嫡子令’歸還與我;供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王德貴與張忠天已經關注到了眾侍衛看向他們的神情。他們已經知道,也早在淩墨非問出那一問題時便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局。他們根本沒有了任何狡辯的心思,也再說不出任何言語。
王德貴歎氣一聲,正準備自首之時,張忠天卻忽然向前衝出,指著淩墨非咆哮道:“我們絕對沒有撒謊,騙人的是他,是這個小子!他才說謊了!他根本就沒法證明他的身份,他就是炙焱王朝的賊子!”
淩墨非看著歇斯底裏的張忠天,隻是冷笑不止。
而也就在此時,大門外忽然傳來陣陣疊在了一起石壁碎裂之聲。此後轉瞬,便見門縫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金芒,門外無數小鬼化作靈氣之石散落在地,逐漸消散。
而如斷頭台般的“鬼麵獠牙”更是被一道一閃而逝的刀光直接斬的缺牙漏洞,刀光如金龍現世,橫亙閻王殿中。
在這條金龍的金光照耀之下,一道看不清麵目的身影震開灰塵,緩緩收刀入鞘,向殿中走來。他緩緩開口。
“他不是騙子。我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不隻是我,葛子逸自己也可以。”
葛子逸摩挲著猙獰的鬼麵,搖了搖頭道:“上官兄何必說得如此直白,讓本官連斷案都樂趣都少了幾分。”
“早就知道了答案,去嚇唬一群被蒙在鼓裏的傻子,然後偏袒著這小子,這麽玩很有意思嗎?”
葛子逸摘下鬼臉,搖著頭道:“無趣無趣。”
“知道無趣就好。”
“事不無趣人無趣,無趣人還不離去。”
上官煙嵐眯細雙眼,手握金刀,說道:“怎麽,是要打一架嗎?”
葛子逸挑眉說道:“大可不必,你有這氣力還是留著和那些炙焱王朝的家夥們拚命去吧。”
說罷,葛子逸還給上官煙嵐以靈氣幻化出了一條椅子,讓上官煙嵐落座。
上官煙嵐這才鬆開握住金刀的手,也不客氣,就這麽坐在椅子上,雙臂環胸。
張忠天聽著“金刀”與“銀鞭”的對話,再也不抱有任何希望。他沒有自首,而是選擇了自殺,“撲通”一聲倒在了原地。
上官煙嵐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什麽動作,隻是微微轉頭,看向了王德貴。
本就準備自首的王德貴感受到了眾人的注視,二話不說便跪倒在地,再不複最初的囂張模樣。一把鼻涕一把淚,連連磕頭,道歉不止。
葛子逸就看著王德貴這麽一直磕頭,也不阻攔。直到王德貴磕地頭破血流,這才淡然開口。
“不要和我整這些沒有用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要知道是否還有幕後主使。如果有,這幕後主使又是誰。”
王德貴聽到葛子逸開口後,終於不再磕頭,卻仍是跪著,甚至不敢抬手去擦額頭上流淌下來的獻血,隻是滿臉懇求地看向葛子逸,把他所知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幕後主使正是同健一夥人。而同健一夥人之所以出如此陰謀,則是因為同健覺得自己在皇宮之中被淩墨非所羞辱,想要利用此計害死淩墨非,報仇雪恨。
誰知這件事竟是牽扯到了葛子逸的頭上。而葛子逸又是早早便認出了淩墨非,於是也就有了之後這些事情的發生。
至於葛子逸是如何認出淩墨非的,則很簡單:因為他的武器。
葛子逸的武器“銀鬼鞭”雖說叫做“鬼鞭”,實則是由數節極品銀雷竹製成,受天雷洗禮,秉天地之正氣,對妖魔邪祟乃至惡人都有著天然壓勝的作用。
而這些極品銀雷竹的來曆,則是十年前葛子逸的好友淩傲霄相贈,即淩傲霄發現淩墨非之處的那幾根銀雷竹。
本就是因淩墨非的出現才進階的銀雷竹,對淩墨非天生親近。故此葛子逸才看見淩墨非之時,便已經感受到了“銀鬼鞭”的躁動。
當葛子逸確認了讓“銀鬼鞭”歡喜之人是淩墨非後,自然也就知曉了淩墨非的身份——淩家嫡子。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