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塵封之事將浮現
除了那在他蓄界中之物,一起浮現在他腦海之中的還有那本他未看完的《瀾海王朝史》的目錄上,一個鮮明的條目——沂淵淩家。
再回憶起金衣男子所說的話,淩墨非隻覺得一起真相都已經快要浮出水麵。一塊塊分開的線索,就等待著一根最關鍵的線來將它們串在一起。
隻要找到了這根最關鍵的線,真相就會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麵。隱藏在海麵之下的冰山,都將呈現在淩墨非眼前。
並且,這根最為關鍵的線,如何就掌握在淩墨非自己的手中。
此刻的淩墨非再顧不上這地上的男子究竟有什麽身份,又有著什麽樣的背景。此刻的他,隻想知道自己為何聽到“淩傲霄”三字時內心會如刀絞,他隻想知道自己究竟遺忘了怎樣重要的事!
淩墨非心力進入芥子器,就要取出那一本至關重要的書籍。而也就在此刻,一道怒喝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賊子,你是何人?居然敢混入我瀾海王宮之中,接近女王的住處,並且還抓住了同將軍之子,試圖當做人質!”
淩墨非在這種時候被打斷,本就心情不佳,再加之這說話人接連不斷扣過來的高帽,更是讓淩墨非不適到了極點。
淩墨非眉頭緊蹙,雙眼眯細,看向那說話之人。說話之人隻有一人,但來者卻有三人。三人年齡相仿,都與所謂同將軍之子一般十三四歲的年紀;且個個錦衣華服,想來也是紈絝子弟。
淩墨非好不容易按下自己心中的殺機,反問道:“一群孽畜,你們又是何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混入瀾海王宮之中,接近女王的住處,並且還賊喊捉賊。”
那些人啞口無言,但他們似乎也沒準備多言。隻見一人與淩墨非對峙,而另外兩人則是去替躺在地上的男子解除束縛,攙扶著他起身。
淩墨非看著這一幕提劍正要動手,一陣氣浪卻瞬間自空中飛來,將淩墨非打退數丈,死死地釘在牆壁之上,動彈不得。
淩墨非的嘴角溢出血絲,看著一道自空中落下的身形與那四人,就好似要將他們活剝生吞。
把淩墨非打到牆上之人便是那落地之人。此人衣著樸素卻腰間佩劍。神情穩重,不怒自威。雖隻是站在原地,卻比鬆柏還要筆直,一股淡淡地殺氣迎麵而來。
而那四人在見到這此人後,竟是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在那男子的身旁惡人先告狀,扭曲事實。
淩墨非被禁錮在牆上無法言語,隻能聽著四人不斷扭曲事實。
“同將軍,這一賊子混入皇宮,隱藏在女王陛下的住處附近,對女王殿下圖謀不軌!同健他發現了這一賊子的蹤跡,就要去詢問,卻被這一賊子束縛住,當作人質!不信您看,他的手腳出現在還有紅色的痕跡!”
“不僅如此,這一賊子還有要殺同健之心!若非是我們及時趕到,在千鈞一發之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同健救出,隻怕您此刻都看不見您的愛子了啊!”
“是啊,想必您也看到了,就在剛才,這賊子分明是要動手,要不是您救了我們……快看,這賊子到現在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半點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
被稱作同將軍的男子看了一眼同健手上的勒痕,再聽著眾人的言語,臉色逐漸陰沉。
隻見他大步行走,來到淩墨非的身前,二話不說就是對著淩墨非一掌揮下。這一掌的威勢可是沒有任何水分的第三大境之力,若是這一掌揮下,淩墨非必死無疑。
況且此刻的淩墨非根本無法動彈,更何況是捏碎玄霄道人給的玉符。淩墨非再沒有任何手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大手不斷貼近,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猶如天崩山鎮。
憤憤不平的淩墨非齜牙咧嘴,不斷掙紮,卻根本無法擺脫第三大境修士的束縛。隻見這一手掌與淩墨非越來越近,淩墨非危在旦夕。
而就在這一掌即將落到淩墨非身上的那一刻,空中忽然又是劃過一道金光,迅捷如雷,在空中劃過的殘影,就如一條金龍遨遊於天際。
在這金光出現的一刹那,這一手掌與淩墨非之間則是出現一柄金刀,雖受有摧天之力的一掌,卻沉穩如山,紋絲不動,甚至還以反震之力退散此掌。
“上官煙嵐,你為什麽阻止我?這可是威脅到我們瀾海的賊子!”被稱作同將軍之人憤憤開口。
而這柄金刀的主人,一身金衣的上官煙嵐,則同樣憤怒道:“威脅到瀾海的賊子?隻怕是威脅到你兒子的人罷了。居然盲目聽信這幾個混小子的話,不去印證,他們什麽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真是越活越廢物,我看你是腦袋進漿糊了,同藏哲!”
被喚作同藏哲之人以魄氣將同健帶到他的身旁,而後指著他身上的勒痕怒道:“我兒子身上的傷痕還能作假嗎?而且這小子先前的行為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個戾氣極重之人。如此之人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嗎?我瀾海王都先前何時出現過這號人物?”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沒見過的人就都是惡人了?這還真是我這段日子裏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你同藏哲何德何能?”上官煙嵐冷笑道。
同藏哲正要開口,上官煙嵐卻又是說道:“醒醒吧同藏哲,同老將軍要是當年也這麽寵溺你,你能夠有今天?”
同藏哲聽到這句話後終於冷靜下來,他還是能夠分得清哪些話是對的,哪些話是錯的。所以他知道上官煙嵐說的沒錯。於是他放開了對淩墨非的束縛,開口道:
“來吧小子,說說你所知道的。我確實不該那麽武斷。”
淩墨非滑下牆壁,支撐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著同藏哲啐了一口血水,隨後隻是冷笑。
同藏哲看著這一幕,微微皺起眉頭,而淩墨非卻毫不理會,置若罔聞,隻是自顧自地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
淩墨非沒有回答同藏哲的話,甚至都沒有看同藏哲一眼,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同藏哲說的話一樣。他隻是盯著上官煙嵐,開口詢問。
“誰是淩傲霄。你一定認識他,而且你還認識我,對吧?不然你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告訴我,我是誰,淩傲霄又是誰。”
上官煙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先告訴我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
“不,你得先告訴我。”淩墨非說道,“如果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並且你不願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那麽當我告訴你後,你就會離去。”
被晾在一旁的同藏哲勃然大怒,大喝道:“小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淩墨非仍舊沒有理會同藏哲,而是從蓄界之中取出來一塊同為金色的令牌,聲音顫抖著詢問。
“就算你不願意告訴我那些,但起碼你告訴我,這塊令牌是什麽?擁有這塊令牌的人又是什麽?我看到過類似的令牌了。那塊令牌的持有者是家族嫡子。所以,我是誰?”
上官煙嵐徹底沉默。而本震怒的同藏哲在看到這塊通體金色,一麵刻著“瀾海”,一麵刻著一個大大的“淩”字的令牌後,震怒的神情也開始消散,化作與上官煙嵐一樣的沉默。
同健看著這一幕,握緊了腰間與此刻淩墨非手中那僅有一字之差的令牌。他的爺爺曾告訴他:這塊令牌是在他出生時去向瀾海朝廷申請的,隻有每個家族的嫡子才能夠擁有。且這塊令牌一旦離開了他的主人三日,便會自行化作靈氣消散,是證明身份的最佳之物。整個瀾海王朝能夠擁有此物者,不超過五十人,因為瀾海隻有四十八大族。
而此刻的淩墨非既然能夠持有此物,也就意味著他是毋庸置疑的瀾海王朝之人,並且完全有著進入瀾海王宮的資格。
最為重要的是,整個瀾海王朝的四十八大姓之中,姓“淩”的隻有一家——沂淵城淩家。已經被滅族了的沂淵城淩家。
淩家在滅族前的反撲,是瀾海王都迄今沒被攻破的基礎,上一任的瀾海帝王更是因此封了淩家世傳鎮國大將軍一職。眾人本都以為這不過是虛職,因為淩家滅族一事眾所周知。
但此刻淩墨非的出現,當他帶著這塊令牌出現之時,也就意味著一件事——又一位鎮國大將軍,出現了。此刻的淩墨非,身份甚至於同藏哲並駕齊驅!
場麵徹底陷入了死寂。上官煙嵐不知該如何向淩墨非解釋,他也不願告訴淩墨非真相;同藏哲則是不知該如何收局,不論如何,他之前都錯了,大錯特錯。
趁著淩墨非沒有理會,同藏哲匆忙帶著四人離去。他一刻也不願意再待在這是非之地。上官煙嵐也欲離去。
同藏哲走得沒有半點阻礙,但上官煙嵐的衣角卻是被淩墨非牢牢地攥住。
淩墨非始終在重複著一句話。
“告訴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