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倪清跌逢司馬青鋒
自稱小道的小光頭看著三人疑惑的眼神,幹咳一聲。略微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後,這才緩緩開口。
“既然三位兄台都各自問了小道一個問題,那麽小道就問三位兄台一個問題如何啊?”
還不等淩墨非、阿財與阿寶三人回答是否,小光頭便已經拋出了他的問題:“三位兄台尊姓大名啊?”
阿財也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看向阿寶問道:“阿寶啊,我怎麽覺得這有些問題呢?”
“當然有問題了,”阿寶翻了個白眼,說道,“他說自己隻提出一個問題,好像自己虧了一樣,但這一個問題其實是三個問題,因為他問的是我們三個人的名字。”
而淩墨非則沒有計較這些口舌之利,直截了當地便回答道:“青鋒。青山綠水的‘青’,鋒刃的‘鋒’。”
阿寶忽然抬頭,看向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淩墨非,剛要開口詢問,就被一條大尾巴堵住了嘴巴。
“嗚嗚嗚嗚”阿財掙紮著想要開口,但阿寶卻死死地塞住了阿財的嘴巴,笑著開口道:“我叫阿寶,這是我的哥哥阿財,我們從小就跟著主人青鋒長大。”
阿財聞言後眼睛瞪得更大,小小的腦袋裏裝著大大的疑惑,正要動用魅氣辯解,卻又被一道靈氣束縛住,再難開口。
淩墨非對阿寶投以讚許的目光,阿寶微微點頭,還順帶拍了一下阿財的腦袋。將阿財拖入了袖口,不再現身。
小光頭看著這一幕也露出笑容,伸出右手,對著淩墨非說道:“既然沒有和那些家夥在一起,又能夠在這裏,相必兄台就是司馬家的人了吧。司馬青鋒兄,幸會幸會。”
淩墨非聽著他的言語,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故作鎮定地與之握了握手,神色淡然道:“這位兄台,這次可是我們回答了三個問題了。用三個問題的答案來換取兄台你的姓名,相必不算過分吧。”
小光頭樂嗬嗬地答應,笑嘻嘻地說出了讓淩墨非差點動手的言語。
“小道道號‘清跌道人’,本名倪清跌。司馬青鋒兄可以直呼小道的道號,或是喊小道的小名‘清跌’或‘跌跌’皆可。”
淩墨非強忍住動手的一途,緊緊握住了倪清跌的手掌,笑著說道:“倪清跌我可記住你了。”
在說到“我”這個字時,淩墨非特地加重了語氣,而倪清跌則是迅速縮手,搖頭道:“青鋒兄,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又互知姓名,本該是皆大歡喜之事,何必暗中較勁,在手上下功夫呢。咱兩都是靈修,不能與魄修一般作這等見麵禮。”
淩墨非微微一笑,“輕輕”一拍倪清跌的肩膀,說道:“這位兄台的名字確實是與眾不同,讓人記憶深刻啊!”
倪清跌聽到淩墨非的話後滿臉無辜道:“青鋒兄,你別誤會啊。小道的名字呢可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這種東西是爹娘取的,小道也沒有辦法是吧。”
淩墨非聞言後嘴角抽搐,心想:原來你還知道你的名字挺能占便宜呢?你爹娘取名字確實沒辦法,那道號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你一出生就是個道士,你爹娘帶著你的道號和名字一起取了?還挺方便,一模一樣的。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倪清跌屁顛屁顛地跟上了淩墨非,挽著淩墨非的袖角,匆忙開口。
“青鋒兄青鋒兄,我的‘倪’是‘端倪’的‘倪’,‘清’是你的‘青’再加個三點水,‘跌’是‘跌倒’的‘跌’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給我個證明的機會,我可以證明自己,我真的沒想占你便宜啊!”
淩墨非雙臂環胸,看著倪清跌說道:“來吧,你證明吧。名字這種東西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證明。是個人都覺得你在占便宜。”
見到淩墨非回頭後,倪清跌連忙開口道:“青鋒兄,你看看仔細了。接下來我會以我的名字寫一道誓言,若是這道誓言有效,也就說明我寫下的是我的真名。怎麽樣,這足以證明我的名字了吧!”
淩墨非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可以,你來吧。我也很好奇這世上居然還真有叫這種名字之人。”
淩墨非說完之後,倪清跌擼起大袖,以靈氣作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淩墨非不認得的大字,應該就是所謂誓言。在這誓言的最後,倪清跌又寫上了“倪清跌”三字,這一道誓言立即就如活了一般漂浮在空中,直到倪清跌以靈氣將其劃掉才消失。
做完這一切後,倪清跌滿臉得意地看著淩墨非,說道:“怎麽樣青鋒兄,這下還相信我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了吧。”
淩墨非沒有回答,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言語。
直到最後,淩墨非絞盡腦汁才憋出了一句:“好家夥。”
隻見倪清跌又是一拍淩墨非的肩膀,看著那些衣袍眩耀之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柄扇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閉目沉吟。
“小道曾經也愛身著黼黻,也愛那芥子器配腰,愛那名/器名靴,愛那法寶陣符。小道曾也有被眾星拱月,是那人群中最耀眼的少主。但有一日,當小道將這些都卸下之後,卻發現這些身外之物可有可無。愛我者仍愛我至深,恨我者仍恨我入骨。”
“摘下這些滿足虛榮之物,不僅使小道做人更加輕鬆,而且還少了許多欲設計搆陷小道之人。衣可蔽體即可,履能護足即成。攀比之風不可取,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淩墨非在一旁看得滿臉疑惑,他不知道為什麽倪清跌要突然如此言語。於是淩墨非也就沒有插嘴,就在原地準備看倪清跌接下來如何言語。
倪清跌說完這些話後仍是閉著雙眼,任由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之上,等待著淩墨非開口。
哪知等了許久,淩墨非都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這讓倪清跌不禁有些懷疑,將眼睛睜開一線,想知道淩墨非是不是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了。
誰知就在倪清跌剛睜開眼之時,便看見了淩墨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倪清跌撓了撓自己反光的腦袋,收起扇子尷尬一笑。
“青鋒兄,你這咋沒什麽反應呢。按照你這操守舉止,應該是對我的話深表認同的呀。”
淩墨非看著倪清跌,心中的一個想法越發被證實。但淩墨非並沒有拆穿倪清跌,而是笑著說道:
“道兄,我們還是去飛魚上再交談吧。此處風大太陽曬,不是個閑談的好地方啊。”
倪清跌投以尷尬的微笑,支支吾吾道:“那青鋒兄,我們這就上飛魚?”
淩墨非一聽倪清跌對這飛魚的稱呼,心中又是竊笑,上前拍著倪清跌的肩膀說道:“道兄,相識一場,不如你主我客,我們二人去你的住處再攀談。”
說罷,淩墨非便對著倪清跌展臂向飛魚之處,微微點頭,眉毛略挑,一副要倪清跌帶路的姿態。
倪清跌又是尷尬一笑,語氣帶著詢問,不自信地開口。
“這個……青鋒兄啊,小道呢是一個不喜歡顯擺自己的人,方才我也說了,嗯……也就是不喜歡當主的意思。小道這人啊喜歡去別人那做客,要不還是讓小道當客人,去青鋒兄的住處攀談吧。”
說罷,倪清跌便學著淩墨非的姿態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不過相比之下有些賊眉鼠眼罷了。
淩墨非見到倪清跌這副模樣,眼神中露出一絲笑意,但稍縱即逝。隨後又是一番推辭,要讓倪清跌去給他帶路。
倪清跌自然是不肯,把淩墨非的話又套了一遍,而後身段放得更低,臉上就差寫著“你快帶路吧”了。
根本就沒有住處一直在胡編亂造的淩墨非自然是不肯帶路,又是一番“義正嚴詞”的推辭。倪清跌也就和淩墨非杠上了,你推辭一句,我套你一言。
到了最後,二人都已幹脆放棄了言語,你擠左眉,你弄右眼。二人愈發犀利的眼神就如兩把利刃在空中交鋒,似乎已經暗中說定,這一場“戰爭”的失敗者,就會成為那“主”去帶路。
然而二人不僅唇槍與舌劍難分勝負,就連眼神的交鋒也不堪伯仲,對峙了許久仍未分出勝負。
到了最後,淩墨非感覺擠眉弄眼的都快要把皺紋給擠出來了,他決定出絕招了。
隻見淩墨非故意作出一副疑惑的姿態,對著倪清跌說道:“道兄,不過是去個住處而已,為何你如此推辭呢?難道你在這飛魚之上沒有……”
“誰說我沒有住處是想混上去的!簡直是一派胡言!不過是小小住處罷了。青鋒兄,隨我一起,我帶你去我的住處。”倪清跌匆忙開口解釋,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自己。
為了防止淩墨非看出端倪,倪清跌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分明隻是走段路,卻走出了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氣勢。
淩墨非走在倪清跌的後頭捂住嘴巴,使勁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如此色厲內荏的姿態,估計就連傻子也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