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完事皆休戰事休
咒輪看著這一人一戰靈,皮笑肉不笑道:“真是感人至深的師徒情,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嗎。既然如此,我今天就送你們二人一程!”
說罷,咒輪便手撫咒盤,將咒盤分成兩道虛幻的光輪,向嚴元修與戰靈擲去。光輪刹那間撕裂空間,便到了墨梓與嚴元修的麵前。
眼見以二人的修為都無法阻擋這一光輪,本為淩墨非準備的底牌也終究還是提前上場。隻見戰靈的甲胄驀然分離,而後化作一份份鎧甲歸附上嚴元修的身體。鎧甲關節未縫合之處,有墨梓的靈氣做紐帶連接,使整副鎧甲渾然一體,不存破綻。
當整副鎧甲成形之後,頭盔上本該是雙眼露出之處,卻覆上了一層淡淡地藍暈。藍暈之中透出睿智的目光,如同墨梓的眼神。
隨後,一柄血劍淩空飛來,自行落到嚴元修的左手之上。此時的嚴元修,左手執劍,右手執杖,如手握兩柄長劍的將軍巍然矗立。
在這之後,更有八十麵天照副鏡化作六麵巨大的銅鏡以主鏡為中心一齊旋轉,懸浮在鎧甲之後。
此時的天照陣所化的“天照六翼”作用已經不再是以攻擊為主,而是能夠不斷吸收外界之氣以加持鎧甲穿戴者,就如八十麵副鏡匯聚能量入主鏡以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一般。
隻見“天照六翼”正在不斷發光,若是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鏡麵之中還不斷有著氣的流淌。這些氣被六翼濃縮,最後匯入主鏡,再由主鏡轉化,連接到鎧甲之上。
在這般加持之下,本就實力堪比尋道中期,此時已經可以發揮出堪比尋道後期的實力!但這尋道後期的實力不能夠長久保持,因為“天照六翼”的吸收轉化能力還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戰鬥。
雖說如此,嚴元修的心中也還是鬥誌昂揚。隻有真正經曆過絕望之人,才會更加珍視那來之不易的曙光。
嚴元修同時提起拐杖與血劍,化成兩道劍氣飛出。隻見左有血鶴馳騁,右有墨蟾奔騰。兩道顏色不同的劍氣虛影交相輝映之下,似乎還隱約可見如灼輝般的日光。
咒輪見到這一幕臉色終於變化,不再隻是站在原地,而是手握咒盤,手臂向後。咒盤在咒輪的手中轉速越來越快,到最後就好似純色的光輪,再不見上方的花紋,就連周圍的空間都開始不斷扭曲。
看著兩道劍氣越來越近,咒輪終於揮出了手中的咒盤。咒盤與地麵平行,就如切割薄紙般恣意撕裂著沿途之中的空間,遇見兩道劍氣之時,更是頃刻間便將血鶴與墨蟾撕成碎片。
嚴元修在遠處見到這一幕,鎧甲之下的幹癟皮膚上露出一絲微笑,好似早已料到且就在等此時。
嚴元修心念微動,血鶴與墨蟾兩道劍氣被撕裂後的餘波竟是開始如烈焰般湧動,充斥滿扭曲的空間。
此時的空間扭曲,外圍劍氣處的空間就如一個袋子套住了咒盤所在的空間。本憑借咒盤之力可以輕易撕裂空間,但嚴元修的劍氣卻如一把鎖,將咒盤牢牢困在其中,使它再無法撕裂空間逃脫,畫地為牢。
咒輪操縱咒盤,卻發現咒盤難以掌控,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字,“嚴元修!”
此時的嚴元修恰巧需要讓“天照六翼”為他積蓄靈氣,也就不介意與咒輪多廢話幾句,爭取一些時間。
“怎麽了,我親愛的臨危不懼、坐懷不亂、智勇雙全的咒輪——大人,您怎麽現在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咒輪冷笑一聲,右手成掌,匯聚魅氣於其上,化作一道掌狀氣罡,足足有十人之高,五人之寬,其上掌紋清晰可見,氣勢萎蕤。
而此時的嚴元修則是暫時交出了身體的操縱權,讓墨梓遞劍。墨梓先是向賈文傳音,要賈文將那咒盤帶走,隨後便是連揮十八劍,使十八天天河宣泄而下,劍氣大澤直向咒輪而去。這一式,正是“雲澤大瀑流”。
咒輪在使出這一式大手印後,便向咒盤所在飛去,哪知在十八道劍氣長河宣泄之下,這大手印刹那便被攪碎,而一道劍氣大澤更是飛流直下。
對於這堪比尋道後期的一式,咒輪不能夠忽視,不得已之下隻能以手作刃,斜劈而下,化作一道刀罡飛去。
但這一道隨手揮出的刀罡根本無法媲美鶴“仙七絕劍”的玄妙,根本無法阻擋劍氣大澤。墨梓抓住機會,借此蓄力,一道琉璃盤在他背後成形,顏色不斷增添,直至到了八色才停下,開始流轉。
就在咒輪終於一拳打穿了劍氣大澤之時,一隻琉璃仙鶴開始帶著流光飛來。在這仙鶴之後,更有八條靈龍咆哮飛舞,在空中劃過九條彩絹,目標直指咒輪。這一式,正是“八寶映琉璃”。
咒輪一時之間無法破除此式,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後退。而遠處的賈文抓住時機,將一道可以禁錮空間的陣法布置在咒盤之下,而後便帶著咒盤離去,不知所蹤。
咒輪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卻無力阻攔,在他的身後還有一隻琉璃仙鶴與八條靈龍正在窮追不舍。
而也就在此時,嚴元修眼睛一亮,提起拐杖猛然敲地,一隻漆黑的蟾蜍虛影便破土而出,張開大嘴,似要一口吞下咒輪。
咒輪下意識地狠狠一跺腳,腳下便浮現出巨象的模樣,踏碎蟾蜍。但也就是因為這短暫的耽擱,使得琉璃仙鶴追上來咒輪,二者近在咫尺。
琉璃仙鶴沒有半刻遲疑,果斷自爆帶給咒輪創傷。咒輪雖然反應極快,立即操縱一麵魅氣盾牌在麵前,卻終究是距離太近,難以抵禦全部的威勢,橫飛出數十丈才穩住身形。
而這琉璃仙鶴在爆炸後仍未消失,那些琉璃殘渣如同一塊塊冰碴不斷向咒輪靠攏,最終將咒輪包裹在其中,凝聚成一塊大琉璃水晶。
八條靈龍各自撞向這一琉璃水晶,在其中的咒輪隻覺得渾身都有被拉扯撕裂的痛楚。就在這塊琉璃水晶快要被撞碎之時,八條靈龍一齊盤踞在布滿裂痕的琉璃水晶之上,如一條條繩子捆住物體,不留一絲縫隙。
而後在短暫的安靜後,八條靈龍與琉璃碎片開始氣息猛漲,綻放出一道道光芒,最終驀然炸裂。
嚴元修以心力探查爆炸的中心,咒輪的氣息越來越弱,最終幾近於無,奄奄一息。即便如此,嚴元修也還是擔心咒輪使詐,拐杖稍轉,操縱兩隻蟾蜍向咒輪所在趕去。一隻不斷撞擊咒輪,而另一隻則是不斷噴出毒霧。
如此過後,嚴元修見咒輪還是沒有動靜,且氣息也已消失,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
看著眼前咒輪的屍體,感受著身上鎧甲傳來的溫馨,嚴元修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心中百感交集,感慨萬分。
沉默了片刻之後,嚴元修仍是身著鎧甲,抬頭望向天空,緩緩開口。
“自從在一百年多前我們“五毒散人”被逐出了白鶴宗之後,我和昂奇他們就四處流浪,想要尋找一個不被白鶴宗管轄且人煙稀少的地方。因為我們的功法注定不能夠在人群之中修行,除非我們不顧他人死活。”
“誰知這一走啊,就走了好遠,好遠。走過了不知多少個山頭,途經了不知多少條河流。終於,我們離開了白鶴宗的邊境,越過了惡魂山脈,找到了一處原始的叢林。”
“然而就當我們到了這叢林開始修行之後,耳畔竟是傳來一陣聲音。這聲音問我們,想不想要變強,想不想要得到能夠複仇的實力。他說隻要我們成為他的信徒,就能夠讓我們的修為在十年裏從奪靈境飆升到尋道。”
“當時的我們還年輕氣盛,且不明白您的一片苦心。我們還滿腔熱血,心中憤懣,埋怨您將我們逐出宗門。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些,尋道的修為對當時的我們來說也同樣擁有著無窮大的吸引力,畢竟當時整個白鶴宗修為最高者,也不過天鳴而已。”
“於是我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而我們的修為也在這十年裏突飛猛進,真的到達了尋道初期。在這十年之中,這聲音的主人從來沒對我們有過什麽要求,好像就真的是上天派來幫助我們的人,我們也因此對他信任萬分。”
“有一天,在我們的麵前忽然出現一張契約,上麵都是我們看不懂的符文。那道聲音告訴我們,這道契約是為了我們好,能夠幫助我們修行。我們當時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毫不猶豫地便找他的指示完成了契約。”
“誰知就在我們真的都突破到了尋道境之後,想要離開叢林去往外界洗清恥辱之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那道契約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助我們修行,而是讓我們成為他的奴隸。除非我們幫他複活,否則我們五人都不能離開他的方圓千裏。如若不然,就唯有死亡這一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