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風蕭蕭兮易水寒
當然也並非全部人都在懷疑賈文,仍舊有些人對賈餘深信不疑,譬如他的兒子——賈餘。
本鎮守陣法的賈餘聽到有人在說賈文通敵後,氣的直接便衝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那人的脖子將他提起質問道:“你說什麽?我爹他為人做事坦坦蕩蕩,怎麽會去通敵,你再敢胡說,我殺了你!”
那修士的修為根本比不上賈餘,被抓住後再不敢多言半句。見到這幅此人這副模樣,賈餘這才放下他,大喝道一句,“滾!”
那修士走遠之後,對於賈餘抓住自己一事懷恨在心,便開始大肆傳播“賈文與賈文這對父子一同通敵,賈餘要殺人”一事。
眾人聽到這消息後紛紛去尋找賈餘,恰巧賈餘當時又在質問另一名說賈文通敵的修士,這條荒謬的傳聞立即便傳遍了白鶴山上下。
甚至有不少修為不弱的修士聚集到一起去逼問賈餘,說就算沒有證據,也要先把賈餘關起來防止他禍害後方。
戇直的賈餘如何能忍下這口氣,二話不說便衝上前去要和那些人打上一架。而賈餘這番動作,卻更讓眾人握住了把柄,一個“叛徒”的名號很快就被安置再來他的頭上,眾人群起而攻之。
在這時,還是風蕭寒及時出現,這才替賈餘解圍。如若不然,真讓賈餘與這些人打起來,等到賈餘將這些小人全部殺死,那麽“叛徒”這一名號,也就將一直掛在賈餘的身上,再無法洗去。不僅如此,賈餘賈文二人是父子,到時人們甚至會以此為突破口,來冤枉賈文通敵。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白鶴山之中定然大亂,甚至都無需咒輪動手,不攻自破!
眼見著人群越聚越多,風蕭寒趕忙帶著賈餘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而後認真囑咐道:“賈餘,等會要是有人說你或者你爹的壞話,你都不要在意,好好地待在這裏好嘛?”
“那些人憑什麽說我和我爹的壞話?就算我沒有什麽貢獻,但我爹一直為整個後天庭做了那麽多,現在又在這裏一直掌控者陣法,觀察全局,我爹的作用難道就比墨長老還有血劍子長老小嗎?那些人真是該死,自己沒用還愛誣陷好人,我一定要叫他們好看!”
“別別別,賈餘你先冷靜點,”風蕭寒趕忙攔著賈餘,“現在的情況不一樣,隻有你好好待在這裏,才算是幫賈宗主,你要是真和他們打起來,就相當於坐實了叛徒的名號,到那時你就坑爹了啊!”
賈餘氣的一拳打在牆壁之上,風蕭寒剛要開口,便被一陣碎石聲遮蓋。
若是從外界看去,便可以很清晰地看見那間屋舍的牆壁先是破了個洞,探出了一隻手,而後便有無數如蜘蛛網般的裂痕擴散開來,最後布滿整間屋子。再過了片刻,這間屋子便“砰”的一聲炸開,碎石散落而下,屋舍崩塌。
沒過多久,一塊塊碎石被頂起,從中走出兩個灰頭土臉的人來——風蕭寒與賈餘。
風蕭寒滿臉無奈,而賈餘則是低頭不語,一副犯了錯孩童的模樣。
風蕭寒操縱易水為二人稍加清洗,這才領著賈餘向山腰走去。
在這途中,賈餘小心翼翼地問道:“阿風啊,你不會生氣了吧?我知道錯了……”
風蕭寒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沒生氣。倒是你要是知道錯了的話,等會就能不能聽話一點啊?就算不為了你和你爹,也為了我那苦命的小破房子好嘛。”
這次的賈餘再無任何不滿與怨氣,隻是若小雞啄米般不住點頭稱是,還拍著胸脯保證道,一定要給風蕭寒再建一個更大的房子。
風蕭寒翻了個白眼,說道:“房子不在大,在牢靠。你就算給我建一個山一樣大的房子,被風一吹就倒也沒用啊。”
“那應該建怎麽樣的啊?”賈餘小聲試探。
“建個一般大小的,你一拳打不碎的就好啦!”
賈餘沉默了片刻,開始仔細思索他記憶之中是否有遇見過他一拳擊碎不了的房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似乎有這麽點難度。
沒過多久,二人便來到了淩墨非的洞府之前。根本就沒有鎖之類的東西,稍微用點力一推,門就自然而然的打開了。
風蕭寒曾問過淩墨非為什麽不加個鎖,淩墨非是這麽回答的:“反正旁邊就是老墨的洞府,他洞府裏有陣法的,我這怕個啥。再說就算真有人來我這偷東西,偷我張石凳啥的也無所謂啊,我這就隻有這種玩意。”
到了淩墨非的洞府之中後,風蕭寒便對著賈餘說道:“賈餘,你就暫且待在這吧。墨非旁邊就是墨長老的洞府,應該還沒有人敢輕易來這裏。等事情都解決了,我會來找你的。”
“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啊?那多無聊啊。”賈餘說道。
風蕭寒思索了片刻,說道:“不會無聊的,你可以在這裏好好想一想如何建造出一棟你一拳打不碎的房子。”
“對,我要開始認真了!”賈餘比了比肱二頭肌,鬥誌昂揚道,“不過能不能把青牛妹妹也先找過來啊,我怕她擔心我的行蹤。”
風蕭寒剛要答應,便想起了一件事說道:“你不是有塊通訊令牌嗎,在令牌裏告訴青牛就好了。”
賈餘撓了撓腦袋,“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告訴她路線。”
“你找到發送訊息的地方,裏麵有一個共享實時位置,隻要相距的不遠,都是可以共享的。”在手把手教導了賈餘,順便還幫賈餘發掘了許多令牌中的小功能後,風蕭寒這才放心的離開淩墨非的洞府,準備回到山下。
至於放心的緣由很簡單,那就是賈餘發現了令牌之中的一項俗稱“歡樂飛行棋”的小程序,如今已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想著出洞府了。
然而就在風蕭寒經過墨梓洞府前之時,作為氣運之子的他卻是忽然感應到墨梓的洞府之中有著極為龐大的世界氣運,甚至比他和淩墨非二人在鶴仙境得到的還要多!
風蕭寒更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隻要將自己身上的氣運和洞府之中的氣運合在一起,估計就是整個鶴仙界的氣運了。
風蕭寒不知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也不願去探究,或是說沒時間去探究了。既然是墨梓的洞府,而且還擁有世界氣運,那麽想必對白鶴山來說也不會是壞事。風蕭寒隻是稍加留意,便大步離去。
當風蕭寒到了山腳之時,便看見有弟子們聚在一起,分成兩派,正吵的麵紅耳赤。吵的事情無非是關於賈文,關於宗門一直沒將殳轅、萬書覽、萬寶攬之事告訴他們。
刑法堂早已工作起來,正在極力鎮壓這些流言。但越是鎮壓,似乎就越顯得宗門的心虛,使得這些流言更加肆虐;而若是不鎮壓,仍由流言傳播,似乎又在表示著宗門的默認,傳播更甚。
倘若咒輪在此時發起進攻,說不定為了生存下去,人們隻是會士氣稍減而後接著奮戰;而偏偏咒輪在此時沒有進攻,隻是放出來三尊傀儡說了些話,便悠哉悠哉地在外翹著二郎腿休憩。
再加上賈文此時的表現,讓眾人不禁開始懷疑宗門是否通敵。咒輪的行為給了眾人相互猜忌的機會。
這一所謂“小遊戲”,安排的著實巧妙。若是當真仍由這樣發展下去,五天之後,不僅陣法破碎,三大宗門更是分崩離析。咒輪完全可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那些村落之中的出現過的事情在這白鶴山再次發生。
此時的白鶴山,群龍無首,無人可壓製流言。就算是化作戰靈的墨梓,也被眾人懷疑再無信服力。
而也就在此時,有一人以靈氣加持聲音,對著所有人大喊。
“三大宗的弟子們,不要被敵人的手段蒙蔽了雙眼!倘若賈宗主真的與咒輪勾結,陣法由他一人掌控,那麽在此時,他直接解除陣法豈不是更方便嗎?”
“咒輪之前的行為與言語大家也都看見了,隻要能夠在短時間內攻破我們白鶴山,他無所不為。那麽為什麽他為什麽要站在陣法之外?這是因為他現在拿不下我們白鶴山,他隻能使用這種肮髒卑鄙的方法啊!”
“那麽他為什麽拿不下白鶴山,又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呢?因為有賈文宗主、墨梓大長老、血劍子大長老守護著我們,因為咒輪想要用這種方法來讓我們離開他們的庇護!我們怎麽能這樣就辜負了墨長老血劍子的犧牲,怎麽能就這樣否定了賈宗主一直以來的努力!倘若這樣,我們和那卑劣的混沌獸咒輪,又有什麽區別!”
“我是風蕭寒,我一直以來與大家都在同一戰線戰鬥,大家還有不少人曾救過我的性命,難道連我也不願相信了嗎?”
“請大家一定要明白,一定要知道,一定要相信,賈宗主為我們的鞠躬盡瘁,墨大長老與血劍子大長老為了我們而付出的生命!我們不該就在這這裏內鬥,我們不該就在這裏屈服!我們應當去把前人的屍骸奪回,不讓他們受這樣的屈辱!”
說罷,風蕭寒腳踏易水長浪,化長浪為仙鶴,衣袖獵獵寒風起,一人趕赴咒輪處。
“眾師兄弟,吾等修士,不該屈服於此地!”
這一日,大風起兮,颯颯若高歌,歌曰。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