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論戰局宗主天降
待淩墨非與亡說完後,轉頭發現墨梓正在不遠處笑著等待自己。
至於更遠處則是在血劍子帶領下撤退的血劍宗眾弟子們。畢竟一共就隻有兩個時辰,時間分秒不可浪費。
既然淩墨非也已經將該說的告訴了亡,那麽淩墨非也就完成了賭約,可以離去了。淩墨非看見站在遠處的墨梓飛奔而去,在快要到的時候向前一躍。
墨梓看著向自己撲來的淩墨非,樂嗬嗬地將他接住,抱在懷裏。就在二人準備離去之時,淩墨非忽然轉身,對著遠處的亡擺了擺手,大喊道:“亡大人,再見了!”
亡並沒有回應,但以淩墨非的修為還是可以看清,在遠處的亡也擺了擺手,不過幅度不大而已。同時在他的臉上,還有著笑意。
和亡告別之後,淩墨非對著墨梓問道:“老墨,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啊?”
墨梓對於這個問題,似是猶豫不決,最後竟是反問道:“墨非,你覺得我們如今是該去前往白鶴宗前線支援,還是去往後天庭處?其實我比較擔心的是敵人想要逐個擊破,也就是說先擊破血劍宗與後天庭,最後再對我們白鶴宗發動決戰。”
淩墨非對此則有些奇怪,詢問道:“為什麽要先進攻血劍宗和後天庭,最後才對我們白鶴宗發起決戰,先攻打我們白鶴宗難道不一樣嗎?”
墨梓搖了搖頭說道:“確實是有區別的。因為我們白鶴宗有著鶴白仙大人留下來的護宗大陣,所以相對於血劍宗還有後天庭來說,我們白鶴宗絕對要難打數十倍。”
”也就是說如果要先攻打我們白鶴宗,短時間攻打不下來的話,後天庭就可以在外幹擾,這絕對不是三大禁地的人願意看見的。這才有了白鶴宗是決戰之所的猜測。”
淩墨非聽完後眉頭緊蹙,說道:“那麽萬一敵人也猜到了我們會這麽想,趁你去支援後天庭之時攻打白鶴宗,那麽說不定我們會直接失去最後的倚仗。”
墨梓喟然而歎,說道:“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可如果我不親自前往後天庭的話,那些魅士都是一根筋,根本沒有人能勸得動他們,到時候真的全部都戰死在後天庭也不是沒有可能。”
淩墨非沉默不語,墨梓便又接著說道:“而我一旦前往了後天庭,那麽白鶴宗就有淪陷的危機。從大局上來看,白鶴宗的重要性顯然是遠超後天庭。唉,看來隻能期望三大禁地的人聰明一些猜到我們能想到那一茬然後直接攻打白鶴宗吧,這樣我們按兵不動到能夠獲得些優勢。”
然而墨梓萬萬沒想到的是,早在這場戰爭之前,當時還未曾離開鶴仙界的“亡靈天籌”陳成灰就曾對亡說過這麽一番話。
“如今兵力以及巔峰戰力兩大方麵,都是我方占優,所以戰爭的主動權掌握在我們的手裏。而且對方的巔峰戰力極為分散,也就是說我們完全可以逐個擊破。”
“首先我們可以突襲白鶴宗的邊境,這樣就可以讓白鶴宗的巔峰戰力墨梓來到白鶴宗邊境,這樣相比於他待在白鶴山上,距離血劍宗的距離就要短上許多。”
“在這時,我們再突襲血劍宗,因為哪怕血劍宗收到了消息,舉宗撤退也沒有那麽快,我們完全可以在墨梓趕來支援之前就吃掉血劍宗,哪怕血劍子逃了也沒有關係,我們已經吃掉了對方將近五分之一的兵力。”
“而到了這時,對方首先想到的一定就是我們要逐個擊破,所以猜測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後天庭。而根據我的調查,後天庭之主性情怪異,不是實力比他強的人當麵與他交流他絕不會聽從,所以除非墨梓或血劍子親自到達後天庭,後天庭的魅士們絕不會撤退,這也是為什麽我們要先攻打血劍宗的原因,因為血劍子是會聽勸的。”
“但是真到了要支援後天庭之時,他們又會想到我們的行蹤詭異,於是便會開始猜測我們會不會直接攻打白鶴宗。在這時擺在他們麵前的就有兩個選擇,但說是兩個,其實隻有一個。因為他們賭不起。”
“戰爭的主動權把握在我們手裏,一旦血劍子或者墨梓有其中一個前往支援後天庭,那麽隻要我們攻打白鶴宗,白鶴宗就必然淪陷。所以為了大局著想,他們隻能守在白鶴宗,希冀將計就計,他們根本就不敢賭,賭錯了就滿盤皆輸。”
“但我們偏不遂他們意,他們賭不起,可是我們玩得起。我們大可直接攻打後天庭,到時候吃下了後天庭,孤立無援的白鶴宗哪怕再難啃,也終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攻打白鶴宗,而是要繞那麽大彎,原因有二:一是為了減少我們的兵力消耗,每個冥士都是鮮活的生命,這也有助於你收攬人心,凝聚軍心;其二便是這場戰爭真正的目的,那些主顧花那麽多錢可不是讓晚輩們出來遊山玩水的,多安排點這樣的環節才能招徠回頭客。”
這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亡靈天籌”名不虛傳。但陳成灰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淩墨非的罪眼。
那些奸細是陳成灰特地安排在各處,目的是為了在大戰結束之後方便收攏人心用的,但淩墨非的罪眼卻是直接將他們揪出,同時把墨梓引出了邊境戰場。
這就使得墨梓趕來血劍宗的時間要比陳成灰預料的短,如果隻是這樣,倒還無妨,最多是多花些時間而已,但後來亡心血來潮與淩墨非賭約,卻是毀壞整個計劃。
這便是陳成灰計劃之中的第一個關鍵的變故,而第二個關鍵的變故,也就在此刻,即將到來。
淩墨非突然開口問道:“老墨,為什麽一定要你去才能勸得動後天庭之人?”
墨梓歎氣道:“那後天庭之主賈文的本體是頭牛,強得很,不是打得過他的人啊,根本就別想勸得動他,而現在這形勢,不管是我還是血劍子,都離開不得白鶴宗。一旦我們兩離開任何一個,真要是三大禁地聯軍直接攻打白鶴宗,那麽白鶴宗一定是守不住的啊。”
“那要不讓我去後天庭試試?”淩墨非問道。
墨梓搖搖頭說:“不行啊,雖說你在黃昏時能發揮那麽強的實力,但畢竟還是達不到尋道,那頭牛再怎麽強,也是一名實打實的尋道境。”
淩墨非說道:“我可以讓他和我壓境一戰。哪怕是壓在雲蕩大圓滿也沒有問題。”
墨梓白了一眼,一拍淩墨非的腦袋,“還不明白我為什麽不讓你去?不知道外麵多危險?哪怕你保命能力不弱,但經過在血劍宗的賭局,幾乎所有三大禁地的人都認識你了。在他們的比啥名單裏,你說不定都可以和我相提並論了,你得待在我身邊我才放心。”
墨梓這麽小心謹慎也不是沒有原因,委實是先前淩墨非與騫晏一戰給墨梓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那一次是有亡救了淩墨非,但下一次呢?怎麽可能次次都有人相救。還是在自己的身邊最讓墨梓放心。
淩墨非摸了摸自己無辜的小腦瓜,反駁道:“我留在你身邊也沒用啊,打得過的打不過的都被你打了,我才不當小跟屁蟲。再說了如果不派人去後天庭,難道後天庭就不要了嗎?現在這情況之下,不派我去還能派誰去,難道整個後天庭之人還比不上我一人重要嗎,何況我也不一定有危險,就這還氣運之子,我呸呸呸!”
墨梓被淩墨非丟來的一連串問題問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呸”回去了幾聲,而後無可奈何地準許淩墨非前往後天庭。
當然在淩墨非出發之前,他先是不厭其煩的將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如何前往後天庭的方法都告訴了淩墨非,而後又是從蓄界中掏出一塊最高級別的白鶴令,交到了淩墨非的手中。
淩墨非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老墨你沒開玩笑吧,這可是白鶴令,不是什麽墨鶴令、赤鶴令、黃鶴令啊,你就這麽給我了?”
墨梓又是一拍淩墨非的腦袋,說道:“磨磨唧唧,嘰嘰歪歪,給你就給你了,我現在宣布你就是白鶴宗的新宗主,太上長老繼承人。等到我死了,下一個宗主就要由你來挑選,記得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看錯了人。”
淩墨非聞言後確實不住後退,嘴中念著“要不起要不起……”
墨梓二話不說便又是一巴掌過去,先是低聲感歎了一句“手感不錯”,而後對著淩墨非說道:“怎麽,白鶴宗宗主還要不起一塊白鶴令了?一定要我這太上長老趕緊死,你這才肯拿白鶴令是吧?”
淩墨非聽後後退依舊,不過嘴裏卻是換了說辭,從“要不起”變做了“當不起”。
“老墨你別開玩笑,我連白鶴宗的弟子都不認識幾個,你就讓我當什麽宗主,我肯定要被他們趕下台的;再說我也沒什麽貢獻,當不起當不起啊……”
墨梓撚著不存在的長須,笑道:“你如今可是血劍宗的大英雄,整個血劍宗都支持你,而且你的修為也達到了基本要求,能夠有著天鳴中期的實力,依我看啊,現在這宗主非你莫屬。”
“好了,別糾結了,我說你是你就是,你要是不當我也沒有辦法,你自己看著辦吧,再見。”
說罷,墨梓便踏上墨鶴仙,逍遙而去,隻留下淩墨非一人,如根柱子般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