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月下安靜不安靜
“墨梓,你剛才給他喂的是那顆我們先前曆練在那山洞裏得到的丹藥?”血劍子一臉震驚的問道。
墨梓也不作言語,隻是微微頷首。
血劍子雙眼翻白,一副肉疼的模樣,隨後猛地一拍墨梓的肩膀。
“墨梓,你知不知道這顆丹藥應該是留給你在重傷之際服用的,到現在這是最後一顆了,這小子雲蕩初期的修為難道在戰場上比你尋道境的作用還要大嗎?”
墨梓沉默了許久,任由血劍子在一旁滔滔不絕,隨後忽然說道:“程蕭,這就是你目光短淺了,你想,如果現在不把淩墨非治好,那麽這場賭局如果輸了的話,那麽我就要把命賠上了,而如果我們違約,亡就會出手,等到了那時候,我們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但要是現在先把淩墨非治好,讓他贏得了這場賭局,那麽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足以讓血劍宗全宗弟子都安全撤退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顆丹藥用在淩墨非的身上可比留著的作用大多了!”
血劍子敷衍地點頭道:“是是是,有道理有道理,從來這東西就沒講過你過,你接著救,我煉血劍去了。”
墨梓見血劍子不再嘮叨後,算了算時間,想著淩墨非也該醒來了,同時查看了他的傷勢,確實已經全部痊愈,這才放心地將淩墨非放到一旁岩石之上。
沒過多久,淩墨非便睜開了眼,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突然大叫起來:“老墨老墨!我遇鬼了!”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墨梓別這麽一聲大叫嚇得一激靈,無奈到:“遇見鬼就遇見鬼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看看對麵,那三大禁地幽冥澗,可不就全是鬼。”
淩墨非皺起眉頭略加思索,不自覺的呢喃道:“好像確實是這麽一回事……”
隨後他便又搖著腦袋大叫道:“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這次連血劍子都饒有興趣起來,揶揄道:“咋的,遇到鬼壓床了?漂亮的仙子女鬼?”
墨梓聞言後立即用身子撞了一下血劍子,小聲提醒。
“為老不尊的老色鬼,瞎說什麽呢,趕緊閉嘴吧你。他才十二歲,你別給他教壞了,他要是和你一樣老色鬼,我就給你……了……”
血劍子翻了個白眼,小聲還話。
“我再怎麽老色鬼也比你這兩百多年老光棍好,起碼我還知道點異樣風情。”
墨梓一聽後立即就擼起袖子瞪著血劍子。
血劍子也絲毫不怯,邊說話邊瞪了回去。
“咋的老光棍,說你老光棍還不服氣呢?”
“老色鬼,你就看我今天讓不讓你以後都隻能當老光棍!”
“嗯?誰怕誰啊,老光棍咱走著瞧。”
……
在一旁剛醒來的淩墨非就這樣一直沒插得進去話,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看著兩個老家夥一口一個“老光棍”、“老色鬼”的吹胡子瞪眼。
從眼前的形勢來看,應該是沒有人關注淩墨非到底遇到什麽鬼了,淩墨非也不再多言,既然傷勢已經全部痊愈,那麽就不能浪費時間,應當趕快開始下一場才是。
待淩墨非來到亡的視線之中時,連亡都有些震驚,要知道方才淩墨非可是重傷離去,而如今不過隻是過了盞茶功夫而已,居然就沒有半點受傷的氣息回來了?
其實別說是亡了,就連淩墨非自己都難以置信,在先前他施展“日月琉璃盤”之時,天上便已撥雲見月,所以根據月的位置還有形狀,他判斷出自己昏迷根本就沒有多久,且還在同一天之中。
如若不然,月相絲毫沒有變化隻有可能是經過了起碼一個月,但賭約絕不會允許他昏迷那麽久,所以隻有還在同一天的可能。適才淩墨非喊道“遇鬼”的原因,便是在此。
不過後來他觀察墨梓與血劍子的深情,卻發現他們絲毫沒有覺得奇怪,那麽自己能夠痊愈自然就是他們二人或者其中一人的功勞了。故此淩墨非也不再多言,徑直來到了戰場之中。
雖說亡已經感應出了淩墨非完全痊愈,但還是難以相信地問了一句。
“這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淩墨非你當真準備好了?確定不再休息休息?”
淩墨非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亡大人關心,已經沒事了,請趕快開始下一場吧。”
既然淩墨非已經那麽說了,那麽亡也不再多言,畢竟淩墨非才是參戰者。
但隨後亡的行為卻與以往都不同,他親自對著一位冥士吩咐,讓他把那參戰者抓過來,而且還是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要讓那參戰者有開口的機會,直接抓過來就好。
那傳令的冥士聽到自己要去找的人後,臉上一黑,最後硬著頭皮拉上許多臉也黑了的冥士一起去軍帳之中找人。
這便讓淩墨非感到有些奇怪,究竟是什麽人,會讓亡還有那麽多冥士都感到頭疼,而且根據他們所說,這一次的對手好像是在語言方麵有所不同。
這讓淩墨非不禁浮想聯翩,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說不定對方就能夠憑借一些聲波之類的攻擊來蠱惑人心或什麽。
連雲蕩後期的陳成灰都能夠輕鬆碾壓自己,那麽這一戰再不拿出些壓箱底的手段恐怕難以取勝。
就在淩墨非神遊四方之時,一個嘴裏被塞了塊布而後五花大綁在一根柱子上的麻衣男子正在掙紮著“嗚嗚”作聲。
亡見到這情形,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那些冥士投去了讚賞的目光,而後對淩墨非說道:“我幫他自我介紹,他叫做‘安靜’,沒錯就是意思是不吵鬧的那個安靜,然後等會他一被鬆開,你們就直接開戰,不需要再聽他自我介紹或者和他介紹了,你聽明白了嗎?”
淩墨非看了眼那如一直蟲子般在柱子上不斷扭動的安靜,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眼神奇怪地點了點頭。
亡隨即便打了個響指,“鬆綁,放安靜!”
那叫做安靜的男子一被鬆綁,便立即扯下了塞在口中的布塊,而後便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你們幾個怎麽回事?怎麽一到我軍帳裏就直接給我打暈?講道理講道理,你們這是不厚道的,首先啊你們不該闖進我軍帳裏,進別人家得敲門的時候,然後第二……”
就在安靜剛開口之時,亡便立即又打了個響指,隨後一層淡白的透明屏障便出現在了淩墨非安靜二人與外界之間。
這一層屏障一出現後,淩墨非便再也聽不到半點外界的聲音,倒是從一些冥士的口中隱隱看出了幾個字:“世界安靜了。”
安靜顯然也發現了這一屏障的作用,不能和人們說話都他顯得沒精打采,好似對生活鬥提機失去了希望。
淩墨非也不好意思偷襲他,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安靜?咱可以開戰了嗎?”
聽到淩墨非的聲音後,安靜本是黯淡無光的雙目之中刹那間便如爆竹被點燃一般綻放出光彩。
隻見安靜跳起一個轉身,而後麵向淩墨非露出了一絲微笑。
“別急著打架啊,打架什麽最沒意思了。首先你看,如果兩個人開始不打架,那他們說不定能成為朋友,這自然是頂好的啊,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家多堵牆’嗎;哎,說到這裏,就要說這仇家怎麽來的了。而要說要這仇家怎麽來,就又要說到我們剛剛說到的打架一事了,打架就會成為仇家啊……”
淩墨非到了此時,終於明白亡為何一定要千叮嚀萬囑咐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一說到要去叫安靜,那些冥士就一個個都黑著臉了,因為這叫做安靜的家夥,實在是太能嘮了!
別人就算能嘮,那也得有話題,但這家夥最厲害的一點就是,他根本就不需要話題就能和你滔滔不絕。
淩墨非為了阻止安靜接著這麽念叨下去,隻能抱著以毒攻毒的想法試著抬杠了一句。
“別人都說不打不相識,怎麽到你這就變成打一架就是仇人了?”
淩墨非本以為這樣能夠讓安靜稍微安靜一會,哪知安靜竟是聽了後更加不安靜了。淩墨非根本沒有想到的是,這“不打不相識”就是安靜特地為淩墨非下的套。
一個能說那麽多話的人,怎麽可能會連“不打不相識”這句話都不知曉,就是因為由於現在安靜在冥士中太過有名,所以一般冥士都不願意和他搭話,這便讓安靜在迫不得已之下,掌握了一個新的技能,那就是故意給對方留下說話的機會,從而讓二人達到交流的目的。不然總是一個人說話,那多沒意思啊。
一見淩墨非中了自己的套,安靜立即便搭起話來。
“哎哎哎,你這話說的也有點道理,要不這樣,我也還和你不太熟,你也和我不大熟,那我們就先自我介紹,然後再關於這學術問題,秉燭夜談?”
說罷,安靜大手一揮,便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根蠟燭來,而後他以冥氣點起蠟燭,對著淩墨非挑了挑眉。
“小兄弟,讓我們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