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食劍果劍氣開山
然而洞府之中的場景卻與淩墨非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本以為墨梓作為白鶴宗的太上長老，洞府中定然是雕梁畫棟，再不濟也該有獸葉王宮中那些小殿的氣派，哪知入目所見不過一廳一木二石室而已。
整間洞府中牆壁皆是白鶴山天然的石壁，不過是鏤空了部分便製成這間洞府。大廳中的設置也很是簡陋，同為石質的圓桌，桌邊有石凳五條，再過去些栽有株仙樹。
樹上生有四顆狀若短劍的果實，其中最大的兩枚流光溢彩，而稍小的則是顯得有些青澀。樹旁雲煙嫋嫋，還有三四朵七彩祥雲縈繞，也唯有這株仙樹，才為這簡陋洞府添了些許仙氣，使人覺得符合太上長老的身份。
墨梓喚淩墨非至石凳上坐下，隨後到了那顆果樹前摘了兩枚正熠熠生輝的劍果，遞給淩墨非。
“我這也沒什麽吃的，既然你餓了就先拿它們充饑吧，等你吃飽喝足後，我再帶你去一旁開辟間洞府。”
淩墨非見到墨梓手中這兩枚晶瑩剔透的果實便食欲大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墨梓給自己的想來應不是什麽害人之物。再加之肚子早已咕咕抗議，淩墨非道謝之後便狼吞虎咽的將它們送入肚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兩枚隻是拳頭大小的果實竟讓淩墨非不再感到饑餓，甚至覺得渾身都充滿活力。
與此同時，氣府中的兩道劍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緩慢成長，連帶著氣府中的靈氣魄氣亦一齊以素時數十倍的速度汲取外界之氣。因其汲取速度之快，以至於其體外都出現了天地之氣所化的氣旋，而這氣旋的中心，便是此時盤坐在地通體發紅的淩墨非。
在一旁的墨梓則是翹起二郎腿，抿了口茶後嘖嘖稱奇：“這小子果然是天縱奇才啊，居然隻是吃了兩枚育劍果便能夠如此吸收靈氣，看來他體內的劍氣屬實不容小覷。”
在這麽一瞬，墨梓驀然有些感慨，想著當年自己也是被譽為鶴仙界儕輩的翹楚，哪知今日竟會在這天資一方麵自歎不如，甚至有些羨慕。但隨即他便釋然，畢竟是鶴白仙大人的弟子，若是沒有這等資質恐怕才屬奇怪。況且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換舊人啊，將來宗門乃至鶴仙界的未來，都要倚望這些年輕人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淩墨非的身體這才漸漸恢複正常的膚色，同時那道氣旋亦是緩緩消散。
在一切恢複如初後，淩墨非猛的睜眼，左眼中映出一柄白色仙劍模樣，而右眼則是呈紫色有紫劍顯化。但這般異象隻是如閃電劃過天際般轉瞬即逝，以至於連墨梓也未曾察覺。
“哎呦，你這是啥玩意，咋一吃就渾身發熱逼著我修行呢。你這是不對的啊，你都說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怎的還強迫我修行呢？”才剛能行動說話的淩墨非立即便開口聲討墨梓，一副“今天你不給我個解釋我就不罷休了”的模樣。
而墨梓卻不過提起茶壺倒了杯茶，輕輕吹了口氣，目光都未落在少年身上，緩緩開口道：“與其一起身就和我討說法，倒不如先看看自己的修為如何了，再想想要不要怪我。”
淩墨非聞言後將信將疑的看了眼氣府，隨後便態度一轉，屁顛屁顛地跑到墨梓身後為他敲起了背，口中還不斷說道：“哎呀哎呀，我就知道咱墨長老人最好了，怎麽可能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以後若是還有這種強迫我修行的事情，請務必讓我來，我最愛修行了！”
墨梓“嗬嗬”冷笑一聲，遞了杯茶給那正為自己捶背總算看著有些舒服的小子，說喝杯茶後再帶他去開辟洞府。
此次無需多言，淩墨非便搶在前頭打開了洞府大門，隨後便如個小狗腿一般跟在墨梓身後。當然還順手帶上了茶壺與杯子，說是怕我們敬愛偉大的墨長老口渴，時刻準備著為墨長老服務。
見到墨梓稍加緩和的目光後，淩墨非內心暗道：“不愧是謝掌櫃教我的法子，果然好用，謝掌櫃真乃神人也！”
墨梓一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知為何便又想起了萬寶攬、萬書覽還有花曼莎三人，搖了搖頭歎氣道：“我白鶴宗分明是名門正派，為何弟子執事們一個個都如此——畫風清奇呢？莫非是我帶的宗風還不夠好嗎？可我分明是個正麵的楷模啊。”然而這注定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墨梓百思不得其解後也隻能無奈歎息。
帶著淩墨非出了洞府之後，墨梓便站在洞府門口顧盼，似是在確認什麽目標。片刻後看著自己洞府旁的岩壁點了點頭，祭出墨色長劍，口中低聲道：“墨鶴仙，去！”
隨後那柄被喚作墨鶴仙的墨色長劍便向岩壁一掠而出，如切豆腐般輕而易舉地切出一塊同一旁洞府大門相同規格的半丈深空缺來。接著墨梓又憑空變出兩扇與鄰旁大門款式相同的大門，不過是嶄新的而已。
“我們作為白鶴宗的弟子，理當節約勤儉，墨非，你記住了嗎？”墨梓倏忽臉色嚴肅的向淩墨非問道。
見到墨梓這般嚴肅的神情，淩墨非也是收起了謝掌櫃教的“做人三術”中的“便辟術”，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記住了。”
“很好！”墨梓以讚許的目光看向淩墨非，隨後便右指轉圈，將自己洞府上的大門卸下安置於適才開辟的岩壁空缺處，而使那對嶄新大門替補了舊門的位置。
淩墨非在一旁看著百思不得其解，出聲問道這是作甚。墨梓莞爾而笑，“墨非啊，從今天起，這大門之後便是你的洞府了，我隻是為你鑿了半丈深，其後你的洞府大小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當然這對大門就無需還給我了，就當做我這個鄰居送給你的禮物好了，同時也算秉承了節儉的風氣，一舉兩得。”
淩墨非聽到這番話後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墨梓，嘴唇稍動，似要說些什麽卻又沒有說出口。見到他這副模樣，墨梓笑意更盛，又掏出一塊赤色的令牌塞到他的手中，解釋道若是肚子餓了就可以憑借這塊令牌去尋些吃的。隨後便拍了拍淩墨非的肩頭，大搖大擺地轉身離去進入自己的洞府之中。
隨著“咣”一聲響，繪著“黑白雙鶴比翼飛，南海扶桑鮫人淚”的嶄新大門掩住了那一襲墨袍，惟留白衣一人在風中掉漆木門前。
回過神的少年先是環顧四周，待確認沒有他人之後便跳腳大罵。當然具體罵的是些什麽連少年自己也不大清楚，畢竟都是從謝掌櫃那學來的，自己隻是文化的腳夫罷了。
正在少年覺得酣暢淋漓之時，門上所繪地墨鶴驀然回頭，嚇得淩墨非一個激靈。待看這眼神似是與墨長老有些相似後，淩墨非趕忙改口道墨長老英明神勇、國士無雙、英俊瀟灑……
如此一段時間，約莫是墨梓滿意之後，這墨鶴才回過頭去，接著與那白鶴比翼雙飛。而淩墨非卻是擦了一把汗，學聰明了些，將那些嘴上的話放到了心裏，雖然沒有那麽痛快，但效果好歹還是有的不是。
淩墨非一邊在心中“複習”從謝掌櫃那學到的“知識”，一邊祭出了如今已有胳膊大小的白紫雙劍氣。按照“鶴仙七絕劍”上所傳授的法門，開始以心念操縱兩道劍氣。
雖然書上有特別注明以心念操縱劍氣對心力有著極高的要求，若是無法成功莫要灰心喪氣，勤加練習既可。而淩墨非卻覺得書上所言隻是為了提升修行者的自信心罷了，畢竟連他這種資質愚鈍之人都隻是稍加操縱便覺得如臂使指，想來這件事屬實是簡單至極。
操縱著兩道劍氣，淩墨非便興致勃勃地開始了他的“開山”之途。兩道劍氣確實削石如泥，但隻是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氣府中的氣便已枯竭殆盡。好在恢複這些消耗掉的氣隻需打坐片刻即可，不像擴充氣府時所吸收之氣般相對緩慢許多。
修行中所謂吸收氣的快慢，其實便是與氣的契合度，也就是所謂天賦。血脈濃度越純，與氣的契合度越高，那麽與資質差之人相比，吸收相同的氣，能夠利用的效率也就越高。氣府就如裝水的器皿，若是其中未滿，那麽則無需擴充器皿，故此已修行入氣府的氣是不能起到擴充氣府的作用的；而一旦器皿中已滿，那麽還想要容納新的氣，則需要擴充器皿，此時就需要自外界來吸收氣來幫助擴充。這也就是第一大境修行的本質。
而恢複氣的快慢同樣也與資質有關，資質越高氣的利用效率越高，相同時間內恢複的氣自然也就越多了。當然無論資質如何，恢複氣的速度都要比素時修煉要快上極多的，畢竟前者早有容身之處，而後者還需自己開辟一方“屋舍”才能入駐，二者高下立判。
而淩墨非恢複氣的速度也是極快，同是一刻鍾的時間氣府內便已盈滿如初，待此時便再次操縱劍氣開山，氣竭後又接著打坐休憩。就這般周而複始，一宿的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