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白鶴宗論事五擘
墨梓先是對堂內四人說道:“這孩子就是先前我在鶴仙令上與你們所說的鶴白仙大人的傳人了。他的名字叫做淩墨非。”
“真不愧是鶴白仙大人的傳人呢,長得和鶴白仙大人一般俊俏,以後要不要考慮來姐姐這當姐姐這一脈的人呢?”適才開口的女子此時又是笑著說話。
哪知她這挖牆腳的話剛說出去,便立即有人反駁道:“淩墨非,不要聽她的話,她那一脈整日事務繁忙,最是耽誤修行,還是來我們藏寶閣吧!我們藏寶閣修行資源最多……”
此言未畢,一位儒生模樣的老者便唾沫星子飛濺,“嗬忒,拉倒吧你,就你們藏寶閣那一個個小氣摳搜的,還能給出什麽好東西?淩墨非聽我的,來我們藏經閣,我們藏經閣裏典籍眾多,想學什麽學什麽!”
“萬書覽你什麽意思?就你們藏經閣大氣是吧?你們那有什麽典籍比得上鶴白仙大人的鶴仙七絕劍?還不如來我這多拿些修行資源與法寶,天天看那些沒用的書,看成和你一樣的書呆子?”那位被打斷說話的老者猛的一拍桌子,立即便開始辯駁。
而那女子也不甘示弱,隨即便說道:“怎麽,就你們萬寶攬與萬書覽二兄弟的藏寶閣藏經閣有資源,我刑法堂一脈沒有不成?”
坐在墨梓左邊的男子勸道:“別吵了,別吵了,這件事等會再商量也不遲……”
“小家夥要你管?閉嘴!”三人異口同聲斥道。
被嗬斥閉嘴的男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顯然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既然已經勸過,就是盡了職責了。於是接下來這男子就當真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看著眼前三人吹胡子瞪眼,甚至還有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眼見萬寶攬已經擼起袖子右手握拳,而萬書覽的一隻腳更是已踩在了凳子上,二人怒目相視,儼然一副即將動手的模樣。
在這種情況之下,墨梓在中間操縱靈氣將他們各自摁回自己的座位上,無奈開口道:“都別爭了,都別爭了,淩墨非我已經決定將他收為我的關門弟子了。你們要是真對他好到時候多關照著他些,別一個個像市井無賴一樣在白鶴殿裏撒潑打滾,這是論事堂不是你們打嗝放屁比拚不要臉本事的地方。”
聞言後二人卻還不罷休,雙手雙腳在椅子上如離水的魚尾胡亂拍動,口中還叫嚷不停:“老東西,要不是今天墨長老攔著我,你看我打不打得死你!”
“我早就沒使靈氣了,你們兩別折騰了,要打就打外邊去,我不攔著你們。”墨梓捂著臉喟然而歎。
發現自己確實早就可以行動的萬寶攬與萬書覽二人又是各自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這才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待這論事堂中終於重歸寧靜,墨梓這才向淩墨非介紹這四人的身份。坐在在左側與最右側的便是方才咋咋呼呼的藏寶閣閣主萬寶攬與藏經閣閣主萬書覽了。二人雖然次次相逢都罵罵咧咧,但其實卻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而坐在墨梓右兩側的則是那最先開口的女子,刑法堂堂主——花曼莎;左側便是那被三人斥道閉嘴的卑微現任宗主——殳轅。
淩墨非一一問好,在晚輩麵前,三人一改先前那副潑皮無賴的模樣。二老皆是撚須而笑,儼然一副和藹老人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先前踩凳擼袖子的暴躁。而花曼莎更是嬌羞姿態,好似大家閨秀,窈窕淑女。
如此相比之下,倒是顯得殳轅有些仙氣不足,隻是愣愣坐著傻笑罷了。在經過萬書覽麵前時,萬書覽便抖了抖袖子,從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來,笑著對淩墨非說憑借此物可去藏經閣自選一部術法。
萬寶攬也同樣給出了一枚黑色令牌,說是同樣可以憑此去挑選一件法寶。不過一枚上寫著“萬寶難遁”,另一枚則寫著“萬書難藏”。
見此坐在一旁的花曼莎不禁腹誹:一群老家夥真是聰明,不用自己的身家反而濫用私權拿宗門的東西借花獻佛,真是難為了我的小金庫啊,今日又要空癟不少。
待淩墨非上前時,花曼莎忍著心痛遞出了一把法劍,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鼓勵淩墨非好好努力修行。
而殳轅卻是什麽也沒有給,解釋道:“我剛剛擔任宗主沒多久,身上物品都是於自身有用之物,不過怎麽說我也是一宗之主,以後你要是遇到了什麽不平之事就告訴我,我來幫你處理。”
花曼莎聞言後又是一陣心疼,內心暗道:我可是刑法堂主啊,這話不應該是我說的嗎?我當時咋就沒想到呢?可憐了我的法劍啊!
但淩墨非對於眾人的饋贈卻是不願收下的,因為他覺得這些東西本就不屬於自己況且自己又沒有什麽功勞,不勞而獲之物終究內心難安。故此一再推辭。
墨梓見此更是暗暗點頭,對眾人道無需如此,但見三人一副今日你不收也得收的架勢,便趕忙帶著淩墨非離開了論事堂。
到了大殿之外,淩墨非這才敢開口問道:“前輩,你不是說我隻是拜入宗門嗎?為什麽我就成了你的關門弟子啊?”
墨梓回答道:“拜入宗門難道不需要一位師傅嗎,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可不就是如此。”
淩墨非覺得這俗話有些耳熟,思索了片刻後翻了翻眼道:“不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嗎,和你說的沒啥關係啊,你這是明顯的斷章取義,想蒙騙我。”
墨梓一聽這話便有些樂嗬,想著這小子是不是和自己有什麽恩怨,怎麽在別人那都是謙遜有禮,在自己這就老和自己抬杠呢?
“你要入宗那麽一定得有師傅啊,我可是輩分最高的太上長老,我願意收你為徒難道不是最好嗎,還是你覺得有人比我還要合適?”墨梓問道。
其實淩墨非也知曉這個道理,但他不知為何就是不願意拜人為師,一種發自內心的抗拒,類似於自尊?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哪怕是死也絕不能拜他人為師。
但在如今局勢之下,若是說不會願拜師也說不過去,好在淩墨非驀然想起方才墨梓在論事堂中說自己是鶴白仙的傳人,如此一來倒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其實我已經有師傅了,所以我不能再拜你為師了。”淩墨非道。
“可你顯然學的是我白鶴宗的招式,怎麽會有別的師傅呢?”墨梓眉頭一皺有些疑惑,但隨即便一拍自己腦袋恍然大悟,“我真是糊塗了,我們宗修煉成鶴仙七絕劍的除了我再無他人,何況是能夠修煉出靈劍雛形的,那你的師傅便一定是,是……”
“沒錯,是鶴白仙。”淩墨非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反問道:“你還要收我為弟子不?”
此次便是墨梓急忙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你也無需叫我前輩,我也勉強是鶴白仙大人的弟子,你我同輩相稱即可。”
本隻是不願拜師的淩墨非見此感覺別扭不已,隻得繼續將謊撒下去,說道鶴白仙囑咐過要自己將自己當做一名普通弟子來看待,不能做一些特殊的舉動,這是作為他的傳人該有的品德。
一提到鶴白仙,墨梓便連聲附和道:“此言有理,此言有理。但若是真將你視若普通弟子還是太過委屈你了,且對外宣稱你是鶴白仙大人的弟子恐怕會有危險。不如你還是在明麵上裝作是我的弟子,這樣也方便在白鶴宗修行。”
一聽墨梓說話,淩墨非便不知為何想要去和他爭辯幾句,但想著自己已經欺騙了他,心有有些過意不去,便按捺下已上嘴邊的話語,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也正是此時,淩墨非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聲響。淩墨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墨梓。
墨梓同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變出墨劍拉著淩墨非一齊踏上,禦劍向山下而行,同時口中說道:“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的修為還隻是乞天境,不能辟穀。我先帶你到我的洞府中摘些果物暫時充饑吧。”
對於修為不足不得辟穀一事淩墨非還未曾聽聞,便詢問道如何能夠辟穀。墨梓如實相告。
吃食物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維持身體的機能與活動,而修行者獲取氣同樣是為了修身。故此吸收天地之氣其實能夠起到與攝食同樣的效果。但乞天境的吸收天地之氣的速度還不夠,跟不上身體消耗的速度,隻是能起到緩解饑餓的效果罷了,隨著乞天境修為的提高,緩解的效果也就越強。
等到奪靈境後吸收天地之氣的速度也就跟得上身體的消耗了,這時也就再無需進食。當然這些身體所獲得的氣並不會影響到修行,隻是吸收氣時畢竟需要通過身體這一媒介,極少的部分留在其中也屬於正常。
而吃那些蘊含氣的天材地寶能夠增長修為或是療傷,便是逆行此理,毫無不妥之處。
片刻之後,石鶴右翼之上有一條墨色的絲帶劃過,直至一座看上去普通至極的洞府之前這才停下。
墨梓率先走下,雙手一展,麵前大門便緩緩打開。
“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