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初入鶴仙界
地壁虎躥延異本是五毒散人之中保命能力最強的一位,因其修煉的“壁虎術”中有一式“壁虎斷尾”,可以修煉“尾”數,每條尾巴都可以來代替自己承受一次致命的攻擊。而躥延異如今已經修煉了九尾,即使是先前以一尾受了風雪三歸劍,也還有八尾之多。
可那被喚作鶴白仙之人竟是隨手一擊便將其八尾連帶性命一同抹殺,這絕不是這片世界中可以存在的修為!既如此,此人若不是古籍上五百年前誅滅叱吒風雲的鶴白仙又能是誰?
昂奇、蔣子前與澹台芳此刻隻是在原地手腳顫抖不已,唯有嚴元修最先回過神來,見那白袍少年還沒有動靜時傳音給另外三人道:“趁現在,快走!現在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三人聞言後,如夢方醒,趕忙各展神通,須臾之間便已遁入地下不知所蹤。而墨梓見狀焦急萬分,加重聲音道:“鶴白仙大人!請速速出手誅滅惡黨,不要放虎歸山啊!”
也正是此刻,那白袍少年似乎才意識到有人在叫他,轉過頭來懵懵地詢問道:“啊?鶴白仙?是在叫我嗎?我是淩墨非啊,不叫鶴白仙。”
直至淩墨非轉過身來,墨梓才得以仔細看見他的模樣,確實並非千年前離去時自己所見的鶴白仙相貌。雖說二者皆是相貌堂堂,但仔細看去卻又是不同的風采。
原來方才那一顆砸下來的流星便是傳送陣法的力量所包裹著的淩墨非,至於為何會在背後出現那一隻劍氣白鶴,淩墨非本人也並不知曉。或許與方才那倏忽傳來的暖氣還有心神中的鶴仙七絕劍有些聯係吧。但那鶴仙七絕劍的來曆,自己卻又是不知曉了。
方才他還沉浸在那一片暖洋洋的光暈之中,即使是對躥延異的到來也沒有發覺,直到稍微有些意識後墨梓的叫聲才使其清醒。
發現自己認錯人且還磕了那麽多頭後墨梓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淩墨非的話語。
好在淩墨非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這位前輩,鶴白仙是誰啊?你幹嘛叫我鶴白仙。”
提到鶴白仙,墨梓立即便浮現出了一副仰慕的神色,下意識地便回答道:“鶴白仙大人啊,那可是整片世界的救世主!是他拯救了鶴仙界於危難之中,不僅擊敗了試圖操縱世界的咒輪,還將三大禁地裏的惡徒盡數封印……”
說到此處,墨梓這才反應過來,疑惑道:“既然你不是鶴白仙大人,那你又怎麽會有他的白鶴劍氣?”
“啊?什麽是白鶴劍氣?”淩墨非撓了撓腦袋,一臉疑惑道。
“就是方才你背後那絞殺了敵人的白鶴啊!”
“啊?我剛剛在發呆啊,我啥都沒看見啊。”
此時場麵又是恢複了沉默,顯然二者都已經不知該說什麽了。淩墨非思索了片刻,想著既然墨梓提到了劍氣,那麽是否與自己先前氣府中出現的兩道劍氣有關呢?
於是他便伸出左右手,使兩道白紫劍氣各自顯現於右手與左手之上。向著墨梓開口道:“你說的劍氣是它們嗎?”
見到了這兩道劍氣,墨梓臉色劇變,隻感覺自身氣府中的靈氣在見到這兩道劍氣的一瞬便如沸水一般炸開,好似遇見了尋找已久帝王一般激動不已。
淩墨非聲音顫抖道:“這……這莫非是……鶴白仙大人的劍氣!你……你怎麽會有這個!”顯然是難以相信,墨梓一把握住了淩墨非的手,感受著體內靈氣的活躍,隨後神色激動的看向淩墨非。
“你這兩道劍氣是怎麽來的!你有和它們相對應的術法嗎!”
淩墨非先是掙脫了墨梓的雙手,畢竟他覺得兩男的這麽握著有些奇怪。隨後想了想,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咋來的,反正就突然有了。至於那啥術法,是叫鶴仙七絕劍嗎?”
忽然一串洪亮的笑聲嚇了淩墨非一個踉蹌,趕忙向後跳了兩步,一臉莫名其妙的神色看著眼前發出這笑聲的墨梓。
“前輩,你沒事吧?是我這劍你不喜歡?那你早說我收起來啊。”隨即這白袍少年便收起了兩道劍氣,接著詫異的看著笑完後自言自語的墨梓。
而墨梓此刻卻根本沒有聽見淩墨非所說的話,隻是自顧自的大笑道:“天不亡我鶴仙界啊!鶴白仙大人顯靈,此人莫非就是鶴白仙大人再世或者弟子嗎了?這次魔教禁地的惡徒定然在劫難逃了!哈哈哈哈!”
就在墨梓自言自語之際,淩墨非已是躡手躡腳地小步後踱,心中想著這位前輩顯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他修為卻那麽高,自己恐怕接不住他幾式,待會他若是發起瘋來,還是早些走為妙。
但就在他剛溜幾步之時,便被墨梓一把拉住。“少年不要急著走,你有師門嗎?要不要來我們白鶴宗,鶴仙七絕劍便是我們宗的絕技,你注定就是白鶴宗的人啊!”
淩墨非起初覺得有些道理,但仔細一想便覺得有些不對,辯駁道:“那我反正都會你們宗的絕技了,我幹嘛還去啊,去別的宗門多學點不一樣的豈不是更好嗎?”
對於這樣的說法墨梓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辯駁,畢竟這話似乎確實在理。但若要墨梓隻是因為這一個理由便放棄淩墨非這是決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功法無用,那麽便隻能在角度上另辟蹊徑了。
“我們宗門有近乎完美的修行環境!”
“別的宗門也有啊。”
“我們宗門有眾多的術法典籍!”
“別的宗門也有啊。”
“我們宗門有眾多的強者!”
“別的宗門也有啊。”
“我們宗門在正派這些都是最好的!”
“可我已經會你們宗的絕技了啊。”
在這之後,無論墨梓如何勸說,淩墨非不過都是一句“可我已經會你們宗的絕技了啊。”
隻是這一句讓墨梓抓狂不已,甚至都想直接出手將這小崽子直接抓回宗門,強製性收徒了。最後想到他是鶴白仙大人的傳人甚至是轉世,這才按下了這樣的想法,最後咬著牙齒對淩墨非道:“小子你說吧,你要怎樣才答應來我們宗門。”
其實淩墨非被墨梓勸說了那麽久早已心動,隻是覺得一直這麽回答墨梓,看他一副著急不得的樣子十分有趣這才一直如此。現在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淩墨非捧腹大笑道:“我去我去,前輩你別著急,我這就去。”
見淩墨非答應後,墨梓這才語氣舒緩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如今才乞天中期,先前一道劍氣又是如何做到的?”
不等淩墨非回答,墨梓便轉身對幸存的白鶴宗弟子們開口道:“受傷較輕者處理戰場,重傷者優先養傷,整理後立刻回宗!”
此刻的天遺坪上屍橫遍野,血流滿地,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此時還活著的白鶴宗修士僅有寥寥三百餘人,這還是咒輪教在見五毒散人一死四亡匆忙逃離的情況下才得以幸存。
淩墨非對於這般場景卻沒有覺得如何恐懼,好似他曾經就已見過一般,此刻還有閑情雅致摘了一朵地上的血紅花朵,輕輕吹散。
“生命便是這般渺小,如這花一般被人一吹就散。”此刻墨梓已回過頭來,看見這一幕不禁感慨。
隨即他便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你知道修行是為了什麽嗎?”
少年沉默不語,好像確實一直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自己開始修行隻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靈魄決而已,最初修行的動力也不過是仰慕那些可以抬手間呼風喚雨的修士,覺得有趣罷了。
墨梓接著開口道:“生命是如此渺小,那麽讓自己渺小的生命稍微能有些壯麗,這是其一,也是絕大多數人所修行的原因。但我覺得最為重要的卻是另外一點,那就是為了別人而修行。你一定也有親人吧。”
淩墨非有些傷感。“我不記得我的親人了,我隻有最近三年的記憶,要不是謝掌櫃救了我,我可能現在也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墨梓摸了摸他的腦袋,先說了聲“抱歉”,隨後接著開口道:“那麽你一定也有在意重要的人了,譬如那個你口中的謝掌櫃,想必對你而言便如長輩一般了吧。”
“嗯,謝掌櫃對我可好了,他們一家都不把我當做外人。”淩墨非趕忙點頭若小雞啄米。
“那麽你願意他們因為一些無妄之災而死去嗎。”墨梓又道。
淩墨非急忙搖頭,“不願意不願意!”
“那麽你再看眼前這些死去的修士,他們一定也有著自己的家人與朋友,有著關心他們的人,一定也有不願意他們逝去的人。但結果又是如何呢,他們慘死於此處,甚至都不能再尋見他們的屍骨。或許有些人覺得弱者本該如此,但我卻從來不這麽覺得。每個人都曾是弱者,每個人都是被愛之人。你想要聽聽我修行的故事嗎。”
淩墨非看著他的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