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典
“我們淩家在瀾海王朝也是個大族了，但倘若和整片世界相比較，當真是微不足道，甚至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至於我和你們講這些的緣由，不是要你們自卑，而是要你們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份就目中無人！”
“修行最忌諱的就是自負，說不定你路上隨意遇到的一個老人都有可能是可以彈指滅國的大能，這一點你們記明白了嗎？”
下方的孩童們大多迷迷糊糊，但還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陸陸續續的回答道：“明白了！”
聽到答複後長老撚著頦下長須接著介紹外邊廣袤的天地。“如今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在最初是不存在的，初始之時天地間隻有一片混沌，唯有混沌獸這一種生命。而混沌獸則是那些在混沌中孕育出的生靈，他們各自有著與眾不同的天賦，一誕生便有著一些人一輩子也修煉不到境界。”
“我們人族的起源，更是與他們息息相關：度過了無窮無盡的歲月，終於有一天，混沌中出現了三位至高神明！靈魄、魅以及冥。他們分別代表著混沌中的四條至高大道，可以掌控靈氣的靈道、主修體魄的魄道、代表靈物的魅道以及執掌生死輪回的冥道。靈魄一人獨占兩條大道，至今仍是我們的神明。”
“而修行到後來，不論修行何等術法體內都會自成一方世界，隻有體內出現了生命，才能被稱作大道有成。他們三位自然亦是如此。如今被稱作三主界的靈魄界、精魅界、與鬼冥界便是於他們所生。而界中的生命皆是其主的大道顯化，故此便誕生了可以同時修行靈力與體魄的人族，化作萬物的妖族，唯有冥沒有自己的族群。”
“隨後又經曆了什麽各個世界議論紛紛，隻知最後所有的世界中都有了人族與妖族，就算是一株青草也是未修煉成精的妖族，至於死後的輪回則都由冥界掌控，如今已成為定則。其中經曆了什麽我們也早已不得而知，甚至這些事情也是從古一直流傳至今，早已難以辨別真假。”
淩墨非本是聚精會神的聽著這些，似是興趣甚濃，可長老的最後一句卻如一盆冷水澆滅他種種的遐想。不禁嘟噥道：“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講什麽，果然故事就是故事，都是假的。”
長老不知是否聽到這話，隻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淩墨非一眼，幹咳一聲，不再談論此事，而是開始說起了境界一事。
“無論是什麽種族，境界的劃分都大致相同，先是分為四個大境界，在這之下還有各個小境，現在我們主要說的便是第一大境之下的小境，其他的離你們還太過遙遠，且一下子教太多想必你們也記不太清。”
“第一個大境便是要先使自己不受身處世界的束縛，這樣才能為後麵建立自己的世界做好準備。否則在圜土裏再畫一個圈，鑽進其中便不在這圜土中了嗎？豈不是可笑至極。”
“首先要學會轉化靈氣，將世界中的靈氣化為自己所有，但修行者初出茅廬，轉化靈氣如向上天乞討一般，所以被戲稱為‘乞天境’，也就是第一小境。”
“等到有了一定實力後，便如一乞丐得到了一把兵器，如此一來就無需乞討，有了強取豪奪的資格，汲取靈氣的速度自然也是‘乞天境’數十倍之多，故此境被稱作‘奪靈境’。”
“待其成盜奪得了一定的財富，就可以組織他人，一齊行事，如此更是事半功倍，也就是進入了下一境‘雲蕩境’，取的是這群亡命之徒所過，連雲都能蕩空之意。”
說到此處，長老笑著問孩子們倘若他們是這盜賊下一步會如何，孩子們的回答五花八門，天馬行空，但卻是沒人說得出答案。
長老見此笑的更是開懷，開口道：“錯咯錯咯，當這群盜賊有了一定的勢力後，就會想方設法去使自己的身份合法化，勢力仍在自己掌控，但身份卻是合法，也就是說靈力能夠契合天地，但這股靈力卻仍是屬於自己。和掩耳盜鈴是不同的概念。而能夠與天地互通後，最大的意義就是能夠使用一些可以與天地共鳴的神通，故此這一境可謂是第一大境的分水嶺。”
“跨入‘天鳴境’的修士打殺尋常的前三境說是如碾死一隻螞蟻般輕鬆都不足為過。第一大境的最後一小境‘尋道境’，更是至關重要的一境，一個盜賊如果找不清自己的定位，那麽就算身份合法了最後也難逃一死，隻有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才能再繼續向上攀爬，也就是為下一大境做準備。”
“而這準備，便是感悟自己的大道了，隻有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大道，才能夠為自己的世界定下天道。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身的大道便是他人的天道！這些就是第一大境‘離天境’的仔細劃分了。此後三境對你們來說還比較遙遠，於此我便不再多說。”
隻見長老大袖一揮，仿佛拉開了一條見不到的簾子，身後憑空出現了黑白兩根石柱矗立於大殿之上，兩柱上分別有黑白兩靈龍盤繞而遊，騰雲駕霧。
孩子們見得此景，議論紛紛，大典終於要迎來高潮了！而淩墨非的身旁此時正圍繞著三個同齡人，他們口中不斷地捧高淩墨非，溢美之詞層出不窮，到最後已是“少主的資質定是高的能將這兩塊破石頭撐破！”此類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
待大家安靜了些許後，台上的長老按了按手示意他要開口。“方才我與大家提到修行的初期便是乞兒向上天討口飯吃，那麽大家知不知道其實乞兒也有招人喜歡與不招喜歡之分啊？”
長老說到此處時，淩墨非身畔又有人雙手插袖，笑嘻嘻開口道：“老天在我們少主麵前，那才叫乞兒！少主英俊瀟灑，法破萬物，那老天見著了豈不是磕著頭送靈氣求我們少主收下嗎？收不收還看我們少主願不願意嘞！”淩墨非聽後斜睨著那開口的小胖點了點頭，眾人見過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了起來。
而長老沒有在意下麵的小插曲，仍是開口道：“那些招人喜愛的乞兒，老天一次施舍的就會多些，比起那些不受待見的乞兒，可謂是一日千裏。在除了需要自身感悟各個境界都是如此，招人喜歡總是一件妙事，當然如果老天不喜歡你，你也不要氣餒，至少長老我肯定不會嫌棄你們。”
“現在我身後就是靈魄檢資石，討不討老天爺的歡喜等會把手掌按在上麵就可以知曉了！靈龍飛的越高，就代表著老天越喜歡你，每個人都有著“靈”與“魄”其中一種天賦，“靈”代表有術法的天賦，而“魄“則代表了肉身體魄。當然也不是說這天賦代表了一切，但這決定著你們修行各階段的快慢在何處。”
“其中若要細究又是一長串囉裏囉嗦，我在此就不再多言。為了節省時間，有一根石柱亮起就無需再去嚐試另一根了，因為除了傳說中的世界之主靈魄，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同時擁有兩種衝突的力量。廢話也不在多說，否則你們就要抱怨老頭子我嘮嘮叨叨了。現在，測資開始！”
“第一個，淩墨非。”
聽到長老點到自己，淩墨非神色傲然昂首走向高台，儼然一副成竹在胸之勢。在他走上前時，下方還有一群人在喧嘩造勢，呼喊聲不絕。
淩墨非似是有意顯擺，一路不緊不慢，走到白色的靈檢資石前，還拍了拍自己的衣物，抖了抖袖子，最後又是搓搓手哈了口氣才將手緩緩按上。
淩墨非的手掌剛觸碰到靈檢資石時，盤踞在柱上的白龍眼中便綻放出了一道白芒，見此異象，那些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立即便出聲喊叫道：“少主靈主！少主天眷！”“界中人百萬，少主世無雙！”“少主資質曠古爍今！少主！”
聽到這些奉承，淩墨非更是得意忘形，閉上雙眼搖頭晃腦，如享受至極。哪知過了許久，眾人吹捧聲竟漸漸消散，淩墨非詫異的睜眼，眼前的一幕更是讓其難以置信。
靈檢資石上的白龍仍是待在原地，絲毫沒有向上攀爬的欲望，先前的白芒一閃，也就真的隻是曇花一現，一閃後再無動靜。淩墨非一時之間難以置信，不住將手摁在檢資石上，哪知這些次連白芒也不再出現，他的所作所為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想象與現實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淩墨非一時難以接受，正在他將要惱羞成怒時，台下又是傳來了一聲聲呼喊：“少主魄主非靈主！少主莫要與靈較勁！”“少主天眷！少主魄主！少主加油！”
聽到這些呼喊，本浮躁萬分的淩墨非竟忽然平靜下來，提了提領口，幹咳一聲，隨後又是大搖大擺的走向了魄檢資石前，重複了遍先前在靈檢資石前的動作，再次一掌摁下。
此次與方才有所用亦有所不同。不同在此次是黑龍眼中綻出黑芒；同則是黑龍亦是紋絲不動。此刻，大殿上真正的再無一絲聲響，唯有呼吸聲充斥在空曠的大殿之上。
本以淩墨非的身份及淩傲霄夫婦的疼愛，哪怕他有那麽一絲靈魄的血脈，即便是用天材地寶堆，也能堆出資質一般的人達不到的修為來。可偏偏他沒有哪怕這一絲絲的血脈，無論吃再多的天材地寶也無法吸收，一切盡是徒勞無功了。同樣是萬裏挑一的幾率，他不是萬裏挑一的天才，卻是萬裏挑一的徹徹底底的廢人。
人們的表情也逐漸微妙，逐漸肆無忌憚了起來。隻有極少數人是惋惜的神情，絕大多數都是幸災樂禍之情溢滿臉龐。
最惡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