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抓住蘇向陽
我不斷地思考,卻沒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足夠支撐起易知難那番話的理由。
而這時,車子也到了厲公館跟前。
我們回到客廳裏,甘露被阮棠押著去吃飯。
而我坐在沙發上,還在思考著易知難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現在回想起那番話來,居然還覺得他可能是帶著善意的。
善意嗎?
想著,我又自顧自的搖頭,否認了這種可能性。
一定是我糊塗了,易知難是站在蘇向陽那邊的呀。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倘若說蘇向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他就站在旁邊遞上鐮刀的死神。
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人,我絕對不應該抱有任何希望的。
最後又告誡自己,還是不要再想這些,等明天見了蘇向陽再從長計議。
隻是一個人躺在臥室的床上時,摸著身側冰冷的被單,心髒還是忍不住的皺縮。
疼得厲害。
現在霍停歸在看守所裏,一定過得很難吧?
他養尊處優了那麽多年,現在卻因為我冤枉入獄。
可他卻還跟我說,絕對不會後悔。
這個傻子。
霍停歸,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在心中想著,不自覺的抓緊了枕頭,攥得真絲的料子成為了皺巴巴一團、
而眼淚掉下去,又將褶皺給浸潤開,暈染出奇怪的圖案。
這一晚,我沒有睡著。
因為隻要一閉眼,眼前看見的,就是霍停歸。
我承受不住這樣的難過,隻能強迫自己一直睜眼,這樣不入夢,就能好得多。
可這樣的結果,是我第二天早上起床,就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下樓的時候,把甘露和阮棠都嚇了一跳。
“幹什麽了你,搞成這個樣子,我去,你不會沒睡覺吧?”甘露拍著胸口問道。
我很誠實的點頭。“這件事情還沒解決之前,恐怕我都沒辦法睡個踏實覺了。”
“今天不就能解決了嗎?我都聽阮棠說了,沈安,吃一塹長一智,你也算是成長了。”甘露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知道她沒有諷刺我的意思,就擠出微笑來回應,“行了,不要再吹捧我了,我拿點粉底蓋蓋吧,這樣看上去太憔悴了。”
“不行,”阮棠一口就回絕,“孕婦不能化妝,你難道不知道嗎?”
聞言我才愣住,“差點忘記了,但偶爾一次,應該沒問題吧?”
“每次都應該很謹慎才對,再說了,你憔悴一點,看上去更真實啊。”阮棠說道。
我被後麵那句話所打動,於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簡單的吃了早飯,我們三個人就奔著和蘇向陽約好的咖啡館去了。
顯然蘇向陽並不知道我會帶著兩個人一起,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愣怔住了。
甘露就冷哼一聲,自顧自坐下來,“怎麽?和我解除婚約之後,就不認識我了啊?要不然,我重新給你自我介紹一下?”
“甘小姐,我隻是詫異你怎麽會來而已,如果我沒記錯,甘家在京市的生意也受了不少影響,你應該忙於處理才對。”蘇向陽說道。
我驚住了。
轉頭看向甘露,“你怎麽沒有跟我說過,你們家的公司有事情?”
“有什麽好說的?”甘露不屑一顧,“又不是什麽大事情,其實壓根都不用我出馬,我的秘書就能妥善處理了,難得蘇總這麽愛八卦,還有什麽好奇的,一塊兒問了吧。”
聽出甘露是在譏諷,蘇向陽也不急不躁。
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隻是關心你而已,就算成不了夫妻,也可以成為朋友的,不是嗎?”
“免了,我這個人呢,很現實,要是成不了夫妻,就一定是敵人,而你是個例外,哪怕你成為我的老公,那你也是我的敵人。”甘露回絕得十分幹脆。
蘇向陽就聳肩,“看樣子我在你心裏,還真是始終如一啊。”
不等甘露反駁,又轉頭看向我,“沈安,坐吧。”
我選了甘露和阮棠中間的位置。
在蘇向陽麵前,我總能想起那天在森林裏麵,他陰森森在後麵和我說話,差點將我給逼入絕境時候的樣子。
很可怕,光是想起來就膽顫。
如果兩邊都有熟悉的人,就能稍微的輕鬆一點。
“你想怎麽樣,才能把霍停歸給放出來?”我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蘇向陽卻很無辜的攤手,“跟我沒關係啊,沈安,是他自己去認罪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警察。”
說到這裏,阮棠忍不住拍桌。
臉頰上抹開因為氣氛而暈開的紅暈,對著蘇向陽破口大罵,“你說謊,你這個騙子,我明明聽到你和霍少打電話,當晚他就說答應你的條件,你裝什麽無辜,我們不會相信的。”
蘇向陽就無奈的攤手,“信不信由你們,總之我是真的不知道,沈安,我找你,是擔心你,你腿上的傷,好點了嗎?”
“托你的福,從你手裏逃走之後,我隻是踩到了獸夾而已,沒死!”我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時間差不多了。
念頭剛落,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穿著製服的警察走進來,向我們出示證據。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之中,哪一位是蘇向陽,蘇先生?”
蘇向陽就緩緩站起來,舉了舉手,“我是。”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現在懷疑你和一起綁架案有關。”
蘇向陽被客氣的請走了。
而我心中應該鬆的那口氣,卻遲遲沒有鬆下來。
沒錯,警察是我叫來的。
我本來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先誘導蘇向陽說出什麽,這樣等警察來的時候,我也算是有點證據。
可蘇向陽八麵玲瓏,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攻破點。
沒有輔助的證據,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把他給關起來。
看出我心中的擔憂,邊上的阮棠就伸手過來,將我攬入懷中。
“放心吧安姐,就算是他什麽都不說,我們對比一下他腿上的傷,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嗎,反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他猝不及防的被關起來,這樣就沒辦法去準備那些偽證了。”
我點頭,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