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回憶
影子此時不能對洛參香說出她與顧步真正的關係，如果一旦說出，她很有可能就忍不下心。
“曾經，我認識一個女子。”影子徐徐開口，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心中隱藏的事情，說給另一個人聽。
“那個女子也是如同你一般的堅強，不記得有多久了，反正她始終都待在我的身邊。”影子說道，眼神之中，有著一絲悲涼。這是洛參香第一次見到影子露出這樣的神色，知道這個女子定然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影子的麵上已經十分悲戚，他此時就那樣看著洛參香，似乎有一種寒冷在他心中蔓延，他又一次的想起了她，想起了那個單純簡單的女子。
“她的名字與她的人一樣，既簡單幹淨，又單純善良。”這個時候，洛參香竟然發現，影子的眼神是如此的溫柔，如同在談論一個永遠的愛人一般。
“最終，是她用性命換回了我的性命，她也的的確確履行了守護者的職責。”影子說道這裏，洛參香似乎明白，這個女子，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疼痛。
關於這一族的職責，洛參香知道的太少，根本不知道什麽守護者，對自己如今的身份知道的也很少。
洛參香依舊沒有說話，她在等他說完。她看得出，他已經許久沒有發泄過，這一次，似乎是他第一次將心中的痛苦發泄出來。
“其實，我或許是有名字的，或許吧。”
難怪他一直不願意提起名字，如今的這個，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他早已經不記得了。
影子隻說到了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洛參香看出來他的疲倦和痛苦，她走上前去。
不知為何，她是那樣的想要救贖這個男子，他的一切一切，都有一種悲傷的神色在裏麵。洛參香捧起了影子的頭，看著他的眼睛，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麽。
她不知道，這樣長遠的悲傷要用什麽才能撫平。她不知道自己安慰的話在他聽來會不會很諷刺，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影子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他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硬要聽她說完，而是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腰身，把頭靠在了她的腹部。
洛參香隻覺得現在的影子，如同一個孩子尋找依靠一般，沒有其他感想，因此也沒有推開他。二人就這樣抱著，影子也似乎尋到了一個溫柔的避風港。
他遲遲不願意抬頭，隻是將頭靠在她柔軟的腹部。今天，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眼前的女子說出一切，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在她這裏，可以尋找到那個女子的影子。
影子的心，如同一個千瘡百孔的蜂巢，他想要保護好自己的心，因此一直不曾對誰說過。可是如今對洛參香說出，心裏也多少好受一些。
洛參香感受到了他的顫抖，她隻是默默的將他抱緊，沒有多餘的情欲，二人之間，似乎是相識已久的朋友一般。
過了許久，影子這才鬆開了她，他的麵色已經好轉，沒有了之前的悲哀神色。洛參香自然看出了他的變化，心裏也放心了些。
二人相視片刻，便起身想要離開冰窟。可是方才二人是背對著石門的，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已經在此立了許久。
顧步不知道究竟待了多久，他的肩頭已經落霜，而他的麵色，比這滿室的冰淩還要顯得冰冷。洛參香有些不知所措，但影子卻隻是坦然的走到了他的麵前。
“不要為了這些無謂的事，再去讓她痛苦。”
影子在顧步的耳邊，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顧步的身子一顫，隨即又恢複下來。
他剛剛已經聽到了二人的對話，過往的回憶回歸腦海。
顧步也知道他們二人並沒有什麽，但方才見到他們相擁，他的心中就如同針刺一般。他是知道影子野心的，他接近洛參香，定然沒有什麽好的想法。
可是此時，看著石台上洛參香的不知所措，他竟然一句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微微歎氣。
而洛參香也一直在等著他先說話，這一次被顧步當場見到，她的心中有點難堪。
她知道這樣的事情在顧步眼中是何等嚴重，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顧步走上前來，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了洛參香的心上，讓她不禁有些顫抖。她就這樣看著他走到了她的麵前，洛參香有些害怕。
可是顧步隻是走上前來，沒有說話，等待著她抬起頭。
洛參香自然感受到了顧步的視線，她硬著頭皮忍住了心中的恐懼和心虛，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的顧步。
“走吧，我來接你回去。”顧步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的看著洛參香，而洛參香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已經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外麵走去。
洛參香此時沒有拒絕，就任由他抱著她。她的腳方才已經凍的發麻，此時如果要走，怕也是需要緩一陣子的。
況且，顧步的懷抱十分溫暖，她一時之間也不想鬆開。
“我，還是沒有找到殺害方淩肅的真凶。”一路之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顧步先開了口。
原來，方淩肅不是他殺的。
那日，他之所以能夠發現洛參香與方淩肅偷情，也是因為在外麵發現了方淩肅的屍體。
“我知道。“洛參香簡短的回答讓顧步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是知道自己沒有找到，還是知道真凶。
其實洛參香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馮月兒和月牙的所做，隻是如今沒有證據，她更加不能說什麽。
可是這一次的代價，卻是方淩肅的性命，這是洛參香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這幾日洛參香沒有理會顧步，不是因為責怪他，而是因為對現狀的無奈。
如今她沒有能力給方淩肅報仇，找馮月兒，月牙，顧老夫人報仇。
她甚至都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又何談保護方淩肅。洛參香的眼底有著一絲哀傷，顧步知道，她定然是又想起了方淩肅。
顧步緩緩將她放下，此時洛參香的腳也已經不麻，但她本以為顧步會將自己一路抱回顧家，但他卻在這裏停了下來，洛參香不解的看著他。
“離影子遠些，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顧步說完這句話，就大步離開了。
此時已經到了顧家的街道上，洛參香知道已經很近，但此時卻愣住，呆在原地。
顧步知道自己與影子的密謀嗎，他知道自己與影子的關係嗎。洛參香的心中十分不確定，但是顧步卻沒有為難她，他已經走遠。
洛參香的心中還有許多不解，她不明白，如果顧步是有怪罪，那為何他沒有絲毫的憤怒，又或者這隻是對自己的一個警告。
洛參香懷著這樣的疑問走進自己的院子，一時之間卻在推門的時候愣住。
門口倒著的，正是月牙，洛參香的心顫抖了一下，然後急忙蹲下身去探她的鼻息。
還好，還好。洛參香感受這她平穩的鼻息，又探了探她的脈搏，她似乎隻是有些虛弱，並沒有其他。
沒過許久，顧步便去而複返了，洛參香遣人告訴了他月牙的事情，他便匆匆趕來。月牙此時躺在洛參香的床榻之上，一旁的大夫正在為她看脈。
沒過多久，那大夫似乎麵露喜色，回過頭尷尬的看了一眼洛參香，然後欠下了身，向顧步匯報著。
洛參香就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況且，在顧家這麽多年，那大夫方才的喜色，就說明了一切。月牙，有身孕了。
而月牙也是一愣，她不知道為什麽，就心虛的看了一眼洛參香，發覺洛參香沒有看她，這才轉過頭去。
顧步麵上也有著深沉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沉思。
洛參香見二人神色各異，也就沒有留下來，而是徑直走了出去，讓二人獨自聊天。
可是洛參香出去之後才想起來，自己除了這裏，也沒有何處可以去了。她便在走廊之中徘徊，等待顧步出來。
洞內的二人此時誰也沒有先開口，月牙已經看出來顧步的表情複雜，知道他心中定然不是多麽開心。方才她心中的那點喜悅，如今也已經消散了。
顧步看著月牙，麵色有著一絲不忍，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開口，最後留下一句好生休息，就離開了。
洛參香見顧步離開，二人對視一眼之後，誰也沒有說什麽。洛參香先行走進了院內，而顧步見她如此，也離開了。月牙失神的躺在床上，半身倚靠在床欄之上。
洛參香看著她，心知是方才顧步的反應讓她有些心涼。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抬起手，想為她擦去麵上發汗水，但月牙卻閃開了。
其實洛參香也有些記著今日的仇恨，想毀掉方淩肅冰棺的，畢竟是月牙。
可是看到這個伺候了自己這麽久的丫鬟委屈，洛參香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月牙穿上了鞋襪，沒有說什麽，便離開了洛參香的院內。
看著這樣的月牙，洛參香搖了搖頭，她知道月牙定然是將心中的怨氣都發泄在了自己身上。不過洛參香也沒有想什麽，畢竟她現在心情不好，也許過幾天就會好。
看著月牙離開，洛參香打掃了床鋪，重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