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手段殘忍
待從地上撈起來時，那丫鬟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最後被隨隨便便的丟到了亂葬崗去。
鈴木亭芳在顧家內壓抑已久的怨氣似乎得到了發泄，心中也滿意了些。
清晨，老夫人那邊依舊健康雍容，鈴木亭芳銀牙早已咬碎咽進腹中，卻還是要千依百順的麵對。
“亭芳小主。”老夫人胭脂唇色宛如丹霞，眉目端莊，笑顏和睦。
“老夫人，”鈴木亭芳起身拜禮，恭敬萬分：“夫人有何吩咐？”
老夫人抬眼往她身後掃了一眼，笑問：“前些日子一直跟著你過來的那個丫鬟怎麽換了？”
曾經，老夫人想要利用鈴木亭芳的心思已經沒有了，這個女人，太蠢了。
鈴木亭芳垂著頭，眼簾下的神色一凝，遲滯了一秒忙應到：“回母親的話，那小丫鬟手腳不幹淨，妾身便將她處置了。”
“妹妹那有什麽好整頓的，手腳不幹淨的丫鬟也就那麽一個兩個豬油蒙心想借機攀上高枝的，你也是老人了，你院子裏的人如何自己還不清楚？”坐在一旁的鈴木琉璃皮笑肉不笑的瞧了瞧鈴木亭芳，接了一句。
“瞧姐姐說的，妹妹不過是防範於未然，可別說，也就亭芳小主敢自個兒處置了丫鬟，但凡丫鬟裏出了這事兒也該先請示了老夫人才行，如今夫人不掌事，老夫人自然做主。”淩玉寧那邊不依不饒叨咕了一句。
這廂一席話多能聽出酸銳的氣味，淩玉寧也是氣不過自己被攪入了他們姐妹紛爭裏罷了。
洛參香得了顧步的特赦，不必來給老夫人請安，因此也樂得清閑，至於其他人，就隻能在這裏瞎鬧騰了。
“亭芳年紀小，你們多多謙讓。”老夫人適時開口截住了話題，轉頭對著鈴木亭芳笑道：“亭芳莫要覺得大家不待見你，她們不過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千萬別因此傷了姐妹和氣。”
老夫人其實早已將鈴木琉璃暫時放在一旁，她知曉鈴木亭芳這次目的未達到自己所預料必然會有後招，但最後隻查到一盒並不害命的胭脂上。
老夫人不傻，發現這盒胭脂除了味道與以前不太一樣外並無其他不妥，對著胭脂盒思忖一夜始終不知其中關竅。
直至看到鈴木亭芳換了婢女，才隱隱覺得抓住了什麽。
“妾身怎麽會怪母親呢，各位姐姐悉心照料妾身，妾身感懷在心，往後定然一一回報各位姐姐。”
鈴木亭芳麵上恭維，心底卻是另一番心情，她強壓下怒氣一語雙關。
“亭芳小主知曉我們的苦心便好，婢女犯了什麽錯，都別輕傷了他們的性命，平白給自己損了德行。”
老夫人嘴上用心良苦，卻句句不在刺激鈴木亭芳，鈴木亭芳也隻能暫且在賬上默默記下老夫人一筆將此刻憋屈按下不提。
不過一會，老夫人道了一聲乏了便遣散了妾室們回去歇了。
次日老夫人借口身子不適免了眾妃請安，鈴木琉璃卻並未收到這個消息，所以此刻……
鈴木琉璃正站在老夫人宮門前等候召見，而這一等已經等了一個小時才等來奴才一句： “老夫人請姨娘進去。”
待進了院內跪地請安，老夫人卻斜斜倚在美人榻上，衣裳華貴奪目，輕扶著頭閉目養神，也不曾叫她起來，仿佛已經睡死過去。
又過了半個小時，老夫人適才幽幽睜了眼，將目光移向殿下跪著的鈴木琉璃。
“起來說話吧。”老夫人起身，接過丫鬟端來的茶盞，麵上無半絲笑色，她啜了一口溫茶，才問身邊的婢女：“怎麽沒喚醒我？叫夫人在那兒久等了。”
芳橘聞言忙跪下地去道：“老夫人日夜操勞，昨夜夫人身子不爽，奴婢擔心夫人貴體，所以不敢叫醒夫人。”
鈴木琉璃本就等得窩火，這話更叫她添了滿腹怨怒，卻隻敢斜眸狠狠盯了芳橘一眼。
然而無用，她也隻能咬咬牙道：“老夫人身體欠安，妾身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琉璃真是溫柔體貼，也不怪先生待你不一般。”給個巴掌再送個棗：“去將的我那支碧玉銀簪拿來。”
芳橘應聲取來一個錦盒，老夫人示意她送到鈴木琉璃手中，笑道：“這簪子配你這身正合適，就賞給你吧。”
也不待鈴木琉璃多說句話，稱身子乏了便叫婢女將她送了出去。
另一邊，應警長之約，宴會之上，洛參香坐在顧步旁邊，挨著他低聲道：“阿步，我現在再把自己身上再戳個洞出來，你說來得及來不及？”
顧步正端著酒杯要飲，聞言眉峰一挑，斜眸往她身上一瞟，看她一臉懊悔不已楚楚可憐的模樣，知曉她不太願意來，卻因身子大好不能躲過，不由唇畔勾起一抹愉悅的笑來，顧步開口道：“遲了。”
垂死掙紮的洛參香內心高喊了一聲悲慘，終於垂頭不再言語，警長的宴會總不能哭喪著臉叫人覺得她洛參香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顧步突然放下酒杯，手伸到桌下輕輕握了握洛參香的左手，洛參香扭頭疑惑看他，卻見他眸中流轉著他自己也沒發覺的溫柔湊了過來，輕道：“待你吃飽了我們就回去。”
他的輕語低沉如在耳窩中撓癢的羽毛，又酥又癢。
洛參香的半邊臉連著耳根突然飛起紅暈，側身拉遠了跟顧步的距離，然後瞪了他一眼，飛快的扭過頭去看到身旁不遠有一株盛開的芍藥，便起身朝那兒走去：“那株花好漂亮，我去瞧瞧。”
她的動作在顧步眼中可以稱做逃，隻見她小心翼翼的盯著芍藥，這廂洛參香雖看著花兒，可思緒早已飛出九霄。
突然一隻秀手伸來撚住花枝輕輕一折，將她嚇回魂來。她抬頭看去，隔著花叢立在身前的女人不正是那囂張跋扈的鈴木琉璃？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方才顧步與洛參香打情罵俏的情形怎會不惹鈴木琉璃關注？
洛參香一回來，顧家裏百花失色。
想到這些，鈴木琉璃就覺得怒從心頭起，壓抑不住想去找洛參香茬的念頭。
鈴木琉璃撚著芍藥枝湊到鼻下輕嗅，與蹲著的洛參香模樣成了鮮明對比，洛參香此刻在院子內不願招惹麻煩，起身便想離開。
“夫人莫不是這麽久不見我，不認得我了？”鈴木琉璃把玩著手中的花枝，問道：“莫不是覺得我這個姨娘攀不上你誓顧夫人的身份？”
洛參香還未說話，身後靠上來一個人，熟悉的氣息不用猜便知道是顧步，隻見他俊臉冷逸，眸中藏著危險，他一手負背而立，渾身冒著寒氣。
“小小的妾室而已，敢與我的夫人相提並論？”顧步摟住洛參香纖腰往自己懷中一帶，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先生！”鈴木琉璃本以為方才花前與洛參香相較量，自己至少能在姿態上更勝她一籌，如此便能將洛參香比下去，結果一次次失算，這一次也沒有什麽新鮮的突破。
鈴木琉璃心有不甘，可顧步的出現讓她沒有辦法繼續追究，她捏著白芍花的手指隱隱用力掐著花枝，她按下心中不快轉身離去：“哼！”
不遠處芳橘將他三人的情形盡收眼底，她雖說看不見顧步與洛參香的表情，卻無法錯過鈴木琉璃的一舉一動甚至那雙變換溫柔如絲的眼神轉而又充滿惡毒與嫉妒，最後轉身之時亦惡狠狠的揉爛了手中盛開的花朵。
芳橘甚覺蹊蹺，踩上了鈴木琉璃隨意丟在地上殘敗的白芍花，回頭看向顧步與洛參香離去的背影，隨後跟著鈴木琉璃的方向踱步而去。
芳橘徐步上了六角亭，似若偶遇一般朝亭中獨坐的鈴木琉璃行了禮：“亭芳小主好雅興，獨自在此地賞景。”
“老夫人身邊的紅人您不也來了？”鈴木琉璃心中的不愉不敢在芳橘麵前表露，所以她含笑應答，卻難掩心中那分沒落。
“怎麽亭芳小主的興致好像不高？”芳橘長眸微眯看著鈴木琉璃每一個表情動作：“莫不是方才與夫人鬧了口舌？”
鈴木琉璃聞言一震，眼簾一掀看向芳橘，察覺她嗅到什麽信息一般，便道：“不過一朵白芍花罷了，先生竟覺得我仗著身份欺負夫人。”
“唉，顧先生寵愛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即便是老夫人那等身份之人也讓那洛參香三分……”芳橘不動聲色接話道，方才鈴木琉璃一席話看似清白倒讓人更覺得欲蓋彌彰。
“我有些乏了，您請自便。”未等她說完，鈴木琉璃便更不悅起來，尋了個借口離去。
畢竟芳橘隻是個奴婢出身。
芳橘側首看著她緩緩離去的身影思忖著。
得知今日老夫人也在因為洛參香的事情而傷神，芳橘笑安慰道：“夫人先別急，莫要生氣傷了身體。”
老夫人麵上風雨欲來，胸前起伏跌宕——好你個鈴木琉璃，好一個洛參香！
“去好好查清楚，這個鈴木琉璃，暗地裏還做過什麽！”
芳橘得令，但是卻知道鈴木琉璃過於警惕，從她身上問不出什麽，便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洛參香身上，若要說了解，洛參香肯定是最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