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他回來了
她心裏有幾分擔憂,眉宇見不自覺就籠罩了一層輕雲,偏偏她長得豔麗,便是麵帶愁容也隻叫人覺得賞心悅目。
柳家表哥的目光落在洛參香的身上,眼前的女子穿著杏黃緞麵底子,紅白花卉刺繡交領長襖,草綠色繡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容顏豔麗穿著素淡,全身上下隻戴了一對東珠木蘭紋飾耳墜,襯得那雙耳朵也玲瓏瑩白。
從前怎麽沒發覺洛參香長得這麽好看呢?
柳家表哥目光定定,眼裏流露出幾分垂涎之色。
不如帶回家做個妾?
等他玩膩了,就把人丟給自己的屬下,姨母和表妹也會同意他的做法。
柳家表哥這麽想著,看向洛參香的目光多了幾分放肆。
洛參香有所察覺,衝著這邊看過來,對上柳家表哥的目光,眉心皺的更緊。
不過這是在法官夫人家裏,她很快便鬆開眉,仿若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柳家表哥卻一直暗暗盯著洛參香,一直到法官夫人的宴席結束,他才趕緊跟在了洛參香的身後。
“香兒小姐留步。”
柳家表哥喊了一聲,洛參香置若罔聞,仍舊往前走著。
他心中一急,伸手就要去抓洛參香的手。
嶽明風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擋在柳家表哥的身前,“柳公子這是做什麽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難不成要非禮香兒小姐?”
眼看就要抓住洛參香了,嶽明風突然竄出來插了一腳,柳家表哥臉色陰沉,對這個隻會仁者厚道,之乎者也的嶽公子沒有一點敬意,“嶽公子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您不也一樣!”
二人不歡而散,但洛參香早已經找到機會開溜。
顧步此刻剛穿過了城門,從車上下來,動作幹脆利落,帶著些落拓瀟灑,俊逸的唇角微微揚起,桀驁不羈的模樣,引得街上不少女子回頭偷偷看他。
“你這小子怎麽回來了?”陸警長趁著臉站在顧步的麵前,他穿著一身便服,倒是不怎麽引人注意。
顧步苦了臉,一副受了苦難消瘦不少的樣子,“您先前怎麽不說,部隊那地方那麽苦啊!”
他長歎一聲,一改往日裏桀驁的樣子,反倒細細碎碎向陸警長抱怨了好一通,什麽部隊寒冷啊,部隊沒有醇香的酒,沒有唱詞彈曲兒的……
反正部隊這不好那不好,他受不了部隊苦寒,索性跑了回來。
說罷,顧步才看了一眼陸警長的眼色,“要不,陸警長您還是把香兒小姐嫁給我吧,我寧可結婚,都不願意去部隊!”
陸警長冷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的話是小孩子過家家,想怎麽改就怎麽改?”
“可是部隊那種地方,我根本就不喜歡,陸警長您隨便派個人過去守著好了。”顧步鳳眸裏帶著不知名的神色,一閃而過。
顧步這般樣子,像是那扶不起來的劉阿鬥一樣,陸警長當即就板起臉,目光銳利,低聲嗬斥他,“我讓你去部隊領兵,是為了鍛煉你,是你倒好,一路上接連給我遞了三封急電,全是抱怨路途辛苦的!”
他狠狠甩了甩袖子,一副惱怒至極的樣子,臉上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你當初是怎麽向我許諾的?”
“關鍵是那裏也不需要我啊。”顧步笑嘻嘻地恭維陸警長,渾身上下都是頑劣不堪的世家子弟的紈絝勁兒。
陸警長似乎是被他給氣到了,隻扯了扯嘴角,眉眼間仍舊帶著怒氣,“若不是擔心你丟了性命讓你爸和你小媽傷心,我根本就不會讓你回來!”
“就知道父親和小媽心裏是疼我的。”顧步乖順地點頭,嘴甜的很,“我離開城鎮這麽久,小媽她老人家一定想我了,我這就準備看望她老人家去。”
顧步繞著話題,就是不提在部隊領兵打仗的事,陸警長被他給氣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給你小媽交代!”
當初顧步要去部隊,小媽可是拉著他落了好一通眼淚,覺得陸警長委屈了顧步,還因為這事數落了陸警長。
這還沒過幾個月呢,顧步才到了部隊,就央求著要回來,小媽就算是再心疼他,也一定不會願意看著他這樣胡鬧。
“行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先去看看你爸吧,我還有事處理,等你見了小媽,再說說怎麽罰你。”
陸警長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往警署的方向走去,拐角處立馬走出來一輛車,載著陸警長遠去。
顧步看著陸警長走遠,臉上嘻嘻哈哈的神色才收斂了一些。
他沒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先找了一處不起眼的酒肆坐下,半新不舊的幌子被風吹動,讓他的臉半藏在陰影裏。
倒酒的店主動作嫻熟,清澈的酒水撞擊碗底,發出悅耳的聲音。
“聽說法官夫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顧步端起碗,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那店主臉上帶著熱切的笑,卻壓低了聲音,“是,聽說是半個月前才找到的,今日就宴請了眾人宣布此事。”
顧步輕輕嗯了一聲,眸光落在酒肆外喧鬧的大街上,墨色鳳眸裏帶了些狠厲。
恰好他收到洛參香的信,知道城鎮出現了傳染病,便立刻想出來一個法子,假裝自己受不了部隊的苦寒,派人向陸警長送了急報請求回來,自己則帶著侍衛連夜趕了回來。
他故意表現的頑劣不堪,吃不了苦也成不了大業,陸警長總該放心了吧?
顧步又飲了一口碗裏的酒,對著那店主交代了幾句,這才起身往顧家走去。
……
嶽家裏,嶽明風目光複雜地看著洛參香,好幾次欲言又止。
“嶽公子您有什麽話就說吧。”洛參香注意到他的神情,彎了彎唇角,善解人意道。
她端莊豔麗,恭敬垂眸的模樣讓嶽明風心底歎息一聲,還是忍不住問道,“香兒,你說的那個傳染病,不會是弄錯了吧?”
距離他向陸警長獻言,已經過去了三天,可城鎮仍舊平靜安穩,絲毫沒有要爆發傳染病的跡象。
若不是那天他派了醫生去診斷,他都要以為這件事是洛參香弄出來的玩笑。
即便他心裏是相信洛參香的,陸警長卻不會相信。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陸警長看著他的眼神就越來越冷淡。若是傳染病之事子虛烏有,那他的名譽可就堪憂了。
嶽明風眉間的愁緒落在洛參香的眼底,讓她的神色也跟著凝重起來,“按理說傳染病擴散的很快,現在這種情況,是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