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逃脫罪責
傅如雪眸底神色變幻，瞧著那邊開始行刑，才低下頭去。
這次倒不是她裝模作樣，實在是她從未見過這種行刑的場麵，總歸是血肉模糊的，叫人害怕。
柳葉兒自然也是不敢看的，聽到那鞭子在空中揮舞的啪啪作響，便好像那鞭子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樣，慌忙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努力把耳邊的劈啪聲響忽視掉。
老師隻看了一會兒便有些乏倦，讓人帶著她回了屋子，卻下令讓幾位小姐把這場刑罰看完。
洛參香應了聲是，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看著那鞭子一下一下帶出紅色的血痕，臉上竟然是說不出的冷漠淡然。
傅如雪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帶著些指責的意味，“香兒姑娘把無辜的人拉出來頂罪也就算了，如今又親自看著她受刑，難道香兒姑娘的心中不會內疚自責嗎？”
洛參香眸光轉了轉，黑亮的眸子對上她一雙水汪汪的杏眸，叫傅如雪覺得心底那些陰暗的心思仿佛都被人看透，下意識便移開了目光。
洛參香掀了掀唇，豔麗的臉上帶了幾分嘲弄的神情，“傅小姐竟然覺得那丫鬟是無辜的，何不在老師的麵前給她求情呢，反倒是責怪起我來了。”
“我問你，馬匹所中的藥是不是那丫鬟買的，學校的人是不是丫鬟買通的，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便知道會有怎麽樣的後果，可她為了害我，仍舊這麽做了。一個存了謀害主子的心思的丫鬟，在傅小姐的眼裏竟然是無辜之人。”洛參香一番話說得不快不慢，可條理清晰字字珠璣，讓傅如雪準備好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她哪裏會真的關心這丫鬟無辜不無辜，不過是想要借著這件事情，來讓那些下人看看，洛參香是一個冷血無情，是非不分的人。
今日洛參香冤枉了柳葉兒身邊的丫鬟，明日可就不知道會冤枉誰了。下人們心裏若是有了這種計較，自然不會輕易被洛參香收買，到時候她想要收複這些下人，便少了個阻力。
可誰知這個香兒竟然這麽狡猾，一番話不僅給她自己證明了清白，反倒顯得她是個黑白不分的蠢人一樣。
傅如雪臉上顯出幾分委屈的神情來，好似自己受了冤枉，“香兒姑娘何必這麽嚴肅，我隻是覺得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也不是害你的主謀，卻要受這麽重的刑罰，有些看不過去罷了。”
“主謀幫凶都是凶手，傅小姐你可明白這個道理？”洛參香語氣淡淡，帶著幾分教導的意思，“傅小姐你年紀小，可也莫要說那隻是小小的幫凶，不應當承受罪名這樣無知的話。”
鞭子淩厲的劈啪破空聲仍舊響在耳邊，傅如雪卻覺得那鞭子好似甩在了她的臉上，讓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明白，隻是沒想到洛參香竟然會拿這件事來教訓自己，分明是在嘲笑自己愚蠢。
她正難堪，卻見那邊的粗使夥計們停下了手，其中一人有些為難，“香兒小姐，這丫鬟已經沒氣兒了。”
“多少鞭了？”洛參香看了過去，隻見那丫鬟的背上一邊血紅，身上的衣裳都有些破破爛爛的。
粗使婆子爆出一個數來，“回香兒小姐，已經施了三十七鞭。”
洛參香點點頭，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威嚴，“既然還不夠數，便繼續打，老師說的五十鞭，一下都不能少，你們若是偷懶被發現，說不定也要受罰。”
那粗使夥計們怎麽敢偷懶，當下又揮起了鞭子，一下一下打在那丫鬟的身上。
柳葉兒隻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一片血肉模糊，當即便感覺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吐了出來。
立刻就有下人來給她扶了下去，其他小姐也作出身體不適的樣子，一一退了出去。
隻有洛參香站在原地，看著那些人們一鞭子接著一鞭子打在丫鬟的身上，豔麗的臉上仍舊帶著淡然的神色。
有那偷偷瞥見洛參香神色的下人們心中一驚，雖然看不清她全部的容貌，但隻是一雙眸子，就讓人覺得香兒小姐是個心腸狠的。
便是尋常男子見了這血腥的場麵都受不了，香兒小姐長在閨閣之中，見到這等場麵竟然神色不見，可見心性不一般，若是招惹了她，隻怕落不得什麽好下場。
下人們心思浮動，不敢再輕視洛參香，恭恭敬敬向她報告之後，才按照老師的吩咐，把那丫鬟送到了警察局。
另一邊的柳葉兒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仍舊臉色蒼白地吐個不停。
柳夫人得了消息，也不管手上的賬本了，匆匆就趕了回來。
“葉兒你這是怎麽了？”柳夫人心疼地看著女兒，拿了酸梅就往她的嘴裏放去。
她聽到下人說柳葉兒在屋子裏吐個不停，便立即趕了過來，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柳葉兒吃了那酸梅，才剛剛好了一點，又立刻吐了起來。柳夫人連忙叫了大夫過來，卻見柳葉兒臉色蒼白地擺了擺手，“母親，我沒事。”
她仍舊有些難受，卻還是把辦公室裏的事情給說了。
“你怎麽這麽糊塗！”柳夫人聽罷就歎了一句，想要指責女兒，可看著她臉色蒼白，根本狠不下心來。
她臉上的神情緩和下來，卻仍舊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你莽莽撞撞便要害了洛參香的性命，豈不是惹了警察不高興？幸好這次拿了你身邊的丫鬟頂罪，不然的話，我們整個學校都要遭殃！”
難道事情真的這麽嚴重？
柳葉兒原先隻以為老師和洛參香是為了治她的罪才把事情說得那麽嚴重，可此時聽著柳夫人的話，她不禁嚇出一身汗來。
“可是娘，我身邊的丫鬟已經被老師命人活活打死了，我應該沒事了吧？”她有些緊張地問著柳夫人，生怕自己還要被處罰。
柳夫人眸光沉沉，麵上卻是鬆了一口氣，“老師既然把罪名都推到了你那丫鬟身上，便是要把你摘幹淨的，這件事關乎到整個學校，老師清楚的很，自然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柳葉兒剛剛鬆了口氣，確保自己是真的無事，便聽到院子裏有丫鬟來報，老師那邊請她過去。
老師向來喜靜，請人過去的時候多半不是什麽好事。何況她剛從辦公室出來，老師便讓人喊她過去，隻怕是要處置自己。
柳葉兒瞬間慌了神，有些無措地看著柳夫人，聲音裏都是惶恐和害怕，“娘，怎麽辦，老師這個時候派人過來，一定是要問我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