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馬上就到了娶親的日子。老套和大毛在曹莊一麵幫著操辦需要安置的有關事項,一麵密切監視著吳望牛的動向。這幾天裏,曹莊的小痞子小貨也不敢來鬧騰了,他其實一直都在暗中注意著老套家的一舉一動,他最擔心的就是二套家的他娘家哥大毛的出現,這個個子不高,但是非常凶惡的家夥,那一腳踢在屁股上了,那要是踢在腦袋上,踢在命根兒上,估計他的小命就交代了。他本來指望他的表哥吳望牛替他出氣,誰知他的表哥懼怕陽武的警察不敢輕易露頭了。這一段甚至連家都不敢回,不一定在哪裏住著。小貨找了幾趟也沒有見到他的這個表哥吳望牛。相反的,王大毛很想看見小貨在哪裏,他知道,要找吳望牛,隻要找到小貨就有可能見到姓吳的。哪知道,他想見誰就說見不到誰,他在明處,他看不見的小貨卻能天天看到他。就這樣,兩個人捉迷藏一樣的周旋著。
新房裏也布置的有模有樣了,三間房原來是兩架梁,中間沒有東西遮擋,跟個敞篷差不多。二套考慮將來的嫂嫂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妞過來,就在南頭那間的大梁下麵壘了一個頂住大梁的山牆,留了一個門,和這邊隔開了。老套的新房就在北頭的兩間裏安置了。地上也用磚平著鋪了一層,又安置了幾件家具,方桌椅子條凳,衣箱抽鬥桌子,簡易化妝台,等等,這樣看起來也像那麽回事。王大毛看了以後說,這比他娶媳婦的時候安置得還好。萬事俱備,隻欠新娘了。
這中間,二套家的又去了兩趟吳家堡,和媒人商定了娶親那天的一些習俗禮儀。那邊給大妞準備了一個衣櫃,一個大板箱,兩床被子,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她的娘又偷偷的給大妞一對銀鐲子,十個大洋壓箱底,還又做了幾件衣服給女兒備著。還有那個要被帶走的小妞妞,也準備了幾件衣裳,兩雙小鞋。這些東西,擱那個年代說,也算是可以了。大妞這心裏才稍稍得到一點安慰。一切都準備停當,就等著男方去迎親了。
娶親這一天,已是打過土匪這一仗後的事了。張虎和劉明禮一直等著老套那裏有吳望牛的消息,陽武這裏一直是緊緊的繃著一根弦,隻要那個吳土匪一出現,張虎和劉明禮就會帶著他的全部人馬殺向吳家堡方向,一舉殲滅這個色狼土匪吳望牛。可是,這個家夥也是個滑泥鰍,他這裏露一下頭,那裏喝一次酒,再不就是到家裏去看看,在街上轉一圈兒,當你要再次去找他時,他又像耗子一樣遁地了。這一天,張虎和劉明禮都認為,姓吳的可能會出現,他們也不知道剿匪隊的人在注意著他們的行蹤,他們更不知道,老套和大毛就是借著娶親要引誘他們出現。大家都把抓住消滅吳望牛的這一寶押在了老套的大喜日子裏。大家都認為吳望牛這一天肯定會出現的。為了保證這一天吳望牛出現的可能性大些,老套讓二套家的通知媒人,讓這個媒人對大妞的娘說,叫人去請吳望牛喝喜酒,明裏是讓他去給吳家裝裝門麵,實際上是怕他那天不知道此事不到現場去。按大妞的意思,那一天不再待客了,閨女二次出嫁,本來就是一件丟人的事,按照當地習俗,出嫁就不應該從娘家門裏出來,這對娘家不吉利。可是,總不能再回到她前夫的家裏去當新娘吧?人家也不願意呀。不過,她娘說了,要叫幾個人去捧捧場,不管怎麽說,嫁個閨女,也不能跟做賊似的,暗地裏偷偷把閨女送走了。就這樣,吳家還是要堅持安排酒席的。
這一天,張虎和劉明禮商量,把縣政府的馬車趕去,再有七八個得力的人跟去,都裝扮成娶親的辦事人員,到了那裏以後,大妞的幾件嫁妝需要人抬著,那叫押嫁妝。還有趕車的,進到家裏說事的,就是那種提著一個盒子,裏邊裝著七東八西的,比如大蔥蓮藕,都有寓意的。家夥都放在車上的箱子裏。一旦發現吳望牛了,手中的東西扔了,拿起槍就是抓土匪的戰鬥一員了。王大毛被安排在家裏,他負責家裏萬一出現意外了,有他來對付。他死活不同意。上次剿匪沒有叫上他,他知道了以後,兩天都是不高興的,好不容易遇上這麽一次機會,竟讓他沒有攤上,他能不生氣嗎?這一次他要一直跟著,吳望牛在哪裏出現,他就在哪裏抓住吳望牛,他認識吳望牛,見過一次麵,他記得那張腫脹疲倦的臉,那都是腎虧了。對於大毛的安排,劉明禮是存著私心的,他盡量讓王大毛少一些這樣短兵相接的機會,這樣會減少一些危險。他擔心王大毛的冒失,會出現意外。可是,王大毛不依,張虎就批準了。
這一天,十來個人的娶親押嫁妝隊伍準時出現在吳家堡,吳家請來的辦事人準時接著,帶著夾包袱的孩子留根,來到吳家院子裏說話。外麵的迎親人員在門口燃放鞭炮,過了大約有半個多時辰,大妞被兩個人攙扶著,踮著一雙沒有裹成的小腳,一搗一搗的走出院門,臉上明顯的留有淚痕,沒有一點的喜慶。她上了馬車,一旁的一個送客也隨著坐上了馬車。趕車和炮手們都一遍喊著還一邊往兩邊看著。那個放炮的就是王大毛。他的心並不在馬車上,他一直朝著一旁觀看,他要從人群裏找出那張腫脹的臉來。
押嫁妝的人們在娶親的車來到之前就已經把嫁妝抬出,到離此不遠的村邊等候了。這些人的耳朵都格外的靈動,他們時刻留意著這邊的一切動向。張虎是這些人的頭,他負責指揮這一仗。劉明禮留在老套家裏沒來。
今天的新郎老套,騎著一匹大馬,帶著紅花,很不協調的進院行禮,然後出來,上馬,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殊不知,這個新郎官的大紅花下蓋著一把王八盒子,隻要一旦動手,他的大紅花就成了多餘的了。
一切行禮完畢,王大毛差不多快把兜裏的炮放完了,那個吳望牛也沒有出現。迎親的隊伍趕車出來吳家堡,一群人走著看著,到底也沒又發現吳望牛。把王大毛氣得,那嘴又撅起來了。他心裏暗暗的罵道:“你個鱉孫去哪兒了!”
老套帶著個大紅花在前麵走著,也是一走三搖頭,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留意著人家院裏,道路兩邊的可疑人員。一直出了村,看到前麵的抬嫁妝隊伍了,也沒有見到一個他們想見的人。按照原定計劃,娶親的隊伍向著曹莊進發。來到了曹莊東地,就是那些一高一低的近似於丘陵的地帶,眼看就到了那個高土崗處,忽然發現,前麵有幾個可疑的人在晃動,守著那個比較狹窄的路口。王大毛心裏一陣興奮,他心裏禱告著:“好得是吳望牛吧。”可是,還沒有等到他高興完了,前麵已經動手了。隻聽見押嫁妝的張虎大聲喊道:
“都給我拿下!”
兩下裏離得不遠,老套一催馬就過去了。大毛沒有騎馬,在後邊喊道:
“師傅,等等我!”喊著,從後邊飛一樣的追了過去。
前麵出現了一群劫路的,為首的是小貨,他站在路中間,把腰一掐說:“老套,你今天娶親得給我十個大洋,要不,今天你別想從這個路口過去。”他身後站著不少的人,大概有十來個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有的手裏拿著棍子,有的攥著一個磚頭,有的腰裏還插著一把刀。看那陣勢還真的像是一幫剪徑賊。挺嚇人的。
張虎上前問道:“老套娶親,為啥要給你是個大洋?”
小貨站在路中間說:“他以前打過我一巴掌,就得給我十個大洋,要是不給,我這些兄弟們不願意。”用手往身後一指他的蝦兵蟹將。
“滾蛋!”張虎喝道,“你再不讓路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小貨也不示弱,他一揮手,他叫來的一群劫路的都上來了,把路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別說過車了,就是一個人也擠不過去。
“給我拿下!”張虎大喝一聲,幾個抬嫁妝的大都是他的徒弟,把嫁妝一放,飛奔過去,一個人拽住兩個,按在地上,一共十個人,都趴在地上,嘴裏叫著,掙紮著。小貨咋呼勁最大,他又把他的表哥吳望牛搬了出來。
“我對你們說,吳望牛是我表哥,一會兒我表哥就來了,他一會兒還要去吃你們家的喜酒,看他咋收拾你們。還娶媳婦呢,你娶我咧球吧!”
說話不及,老套也跑到跟前,一看又是這幾個小痞子在搗亂,心裏那個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他上前拉住小貨問:“小貨啊小貨,你個鱉孫到底想弄啥?我娶個老婆你都不放過,你是不是想死啊?你這是劫路你知道不知道?我本來不想理你,你認為我怕你呀?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說著,用槍頂住小貨的頭。
這一下把小貨嚇得臉色都變了,他哪裏知道老套還有這玩意兒,哪裏知道這幫子人這麽厲害。他殺豬一樣的叫起來,他本來和老套一個輩分的,應該叫哥的,平時隻是家族分支遠一些,誰都沒有論過輩分的高低。此時,也顧不得亂輩兒了,大聲叫著“老套叔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其他的人也都求饒起來:“繞了我們吧,我們都是小貨叫來的,他說了,每人一個大洋。我們不要了,你讓我們走吧!”
這時候,王大毛也跑到了跟前,看見是小貨搗亂,上前就是一腳,把小貨踢得“哇哇”亂叫,喊著“別別,我再也不敢了!”
看著這些小混混們,張虎也很生氣,說不定這樣一鬧騰,吳望牛就不敢出來了。他朝著老套一使眼色說:“放開他,放開他們。讓他們站好了,我問問他。”
“站好了!”王大毛又踢了小貨一腳,讓這些人都排成一隊站著。
張虎問:“以前劫過路沒有?”
小貨回答:“沒有。”
張虎大聲說:“到底又沒有?不說實話一槍崩了你!”
“劫過兩回。”小貨害怕了,講了實話。
“殺過人沒有?”
“沒有沒有,這個真的沒有,就從一個過路的婦女包袱裏搜出來幾個大洋。”
張虎又用手一直其他人問道:“其他的人呢?說實話,誰不說實話崩了誰!”
幾個人有說劫過的,又說沒有劫過的,還有直搖頭,不說話的。
看看後邊的馬車已經來到跟前,張虎擔心影響娶親,就吩咐兩個隊員把這些小痞子押到陽武去,仔細審了,再給他們定罪。眼下趕緊辦事,回到曹莊還有一些程序要進行,另外還有吳望牛的事,都要考慮進去。
王大毛看著那個小貨,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揪住小貨的耳朵問:“你不是說你表哥吳望牛很厲害麽,他在哪裏?我正找他呢。快說!”
小貨咧著嘴說:“我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了,他估計是害怕了,不敢露麵。”
張虎問:“你不是說他要去喝喜酒麽,他到底去不去?你咋知道他要去喝喜酒?”
“我這是嚇唬你們的,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兩個人把這十個劫路的小痞子押走了。娶親的隊伍又開始向著曹莊的方向前進。老套在前邊騎著馬,馬車在後頭跟著,一行人的眼睛不停的向道路兩邊搜索著,觀察著身邊過去的人們,有沒有異常舉動。一直到了老套家裏,在那裏迎接的人們接著,把來送的娘家人都請到屋裏說話,二套家的看來是個當家的,她跑前跑後的忙著安排大哥的婚禮。一會兒還要拜天地,高堂的牌位已經準備好了。這時候,老套按照執事們的吩咐,和大妞拜完了天地,大妞被人攙著送到了人們安排好了的新房裏。人們都集中在老套的院子裏看熱鬧。這裏的人們都等著姓吳的出現,多少雙眼睛在滴溜溜的留神著周圍的動靜。其實,這個時候,小貨的出現,已經決定了吳望牛不會來了。他不是傻子,小貨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了,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把小貨的事當成一回事,他還是考慮他的安慰,考慮目前的局勢對他不利。這個貨消息比較靈通,他像一隻流浪狗一樣,到處溜達,煙館賭場暗娼,啥地方都去,消息來源較廣。陽武搞這麽大的動靜,他不會硬著頭皮朝槍口上撞。看來今天抓捕吳望牛的計劃又要落空了。劉明禮始終覺得這個吳望牛就在附近,在離此不遠的某個地方,瞪著眼睛觀察著他們,一旦他認為時機成熟了,他會像一隻夜貓子一樣,偷偷的跳到你的院子了來偷東西的。他趁著人們都在忙著安排吃飯的空檔,他悄悄的對張虎說:
“兄弟,我覺得這個吳望牛就在附近的那個角落裏藏著。他是個好色之徒,他既然看上了二套家的,他不會輕易放手的。他早晚要出來活動。不過,今天估計他不會出現了。他看到我們這麽多人,不像是來辦事的,他肯定會懷疑。這樣吧,我帶兩個人去吳家堡一趟,看看咱們走了以後,姓吳的會不會去吳家喝酒。”
張虎說:“這樣吧,我帶著大毛和一個徒弟去,你在這裏招呼著,這裏也不能離開人。大毛認識吳望牛,隻要看見他了,人不是太多,我們就把他拿了。隻要拿住他,就好辦了。”張虎還是擔心劉明禮一個人危險,他畢竟是練過功夫的,知道怎樣拿人。
就這樣,張虎帶著兩個人又二次回了吳家堡。
來到大妞的娘家門口轉了一圈,吳望牛始終沒又出現,張虎又不能直接到吳清鐮家裏去問,就悄悄的找到保長,說明了來意。保長說:
“隊長,你別去吳清鐮家,這個人你不知道,對他不利的事,親閨女都不行。你要打聽望牛的事,這個事對他不利,他就是知道也不會對你說一個字的。說不定他會把你轟出他的家。我去吧,好歹我是個保長,他怪不願意也不敢對我無禮。”保長說著,叫張虎在他家裏等,一個人去吳清鐮家裏打聽情況去了。
等了大概不到半個時辰,保長匆匆回來,把張虎他們叫到院子了說:“吳望牛今天去了吳家賀喜,隨了個街坊禮錢,沒有在那裏吃飯,當時就走了。他去的時候,你們娶親的人已經出了村子,他掐著點兒去的。”
張虎覺得很惋惜,他甩甩手說:“我咋就沒有想到呢?哎呀,多好的機會呀。他吳望牛來去像趕集一樣自由,隨便溜溜達達,我們就錯過去了。嗨,可惜了……”
看見張虎的後悔表情,保長安慰他說:“張隊長,你別著急,我啥時候看見他了,我就派人去給你們報信。這個家夥有時候幾天都不露麵。我也很少看見他。”
說了幾句話,張虎他們急著趕回曹莊去,要參加老套的婚禮,他這個當隊長的不去,老套會心裏難受的。還有,吳望牛也可能帶著人去鬧事,那裏有個他心儀美人,他心裏一定惦記不忘的。
上午已過,結婚的儀式已經完成,今天來到都是老套家最親近的本家以及親戚,安排了幾桌宴席,專等張虎他們回去就開始吃飯喝酒。張虎知道他不回去老套家的人會等著他的。他回到結婚現場時,大家都行高興的迎接著他,他是老套的上司,也算是今天的貴客了。大家入席,自然是放心大膽的吃喝,這一幫子人是專門找事的人,可是,對手不出現,也就失了興趣,個個坐下來吃起老套的喜宴來。宴席上自然少不了雞鴨肉的,都是平時吃不到和舍不得吃的美味,還有酒,大家盡興地喝著。張封和劉明禮的心不在這上麵,他倆始終關注著周圍的人,觀察那些異常情況。可是,除了街上的一些瘦狗在地上撿著骨頭,時不時的被誰踢一腳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今天的新娘沒有出來吃飯,她第一天第一頓吃的是長壽麵,就是下一碗長長的麵,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新娘子是不會動筷子的,這叫矜持。隻有等到人們都散去了,留下老套以及家人,她才會出來吃一碗想吃的飯。今天是她一個人來的,孩子在娘家,等她安頓住了,再去接回來。她來到老套家裏,是第一次,老套夫妻二人見麵也是第一次,從此以後,兩個人算認識了,一認識就成了夫妻了。她這是第二次找婆家,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啥新鮮事兒,孩子都七八歲了,本來她是不想再嫁的,無奈她的父親嫌棄她,不想讓她在家裏吃住,老是給她白眼,老是給她臉色看,她是賭氣自己找到媒婆尋到了老套。好歹就是這樣,隻要離開那個讓她心涼的父親就行。她是個倔強而又自強的人,她這輩子注定要吃苦頭了。今天的事她隻知道一半,那就是娶她,那一半她一無所知。她要是知道了其中真像,她會再一次哀歎自己的命苦,什麽事情都不能安生,連嫁個婆家都要和剿滅土匪攪在一起。
正吃著飯,陽武的團丁來報,說押送小貨們回去的路上出事了,現在還沒有到達陽武,就在半路上僵持著,讓張虎和劉明禮二人趕快回去處理。張虎問到底啥事,來報團丁附在張虎耳朵上說了一句,張虎吃了一驚,馬上站起來說:
“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我得趕緊過去。”說著,朝著那些正在吃飯的徒弟們說,“每個人抓兩個饃饃,邊走邊吃,趕快跟我回去。明禮大哥你和大毛再留一會兒,防止這裏有事。”
說罷,出了門,上了馬,和另外幾個坐著馬車的人,急匆匆的往回趕去。
趕到出事地點,看見一堆人都蹲在地上,兩手抱著頭,一動不動。一旁站著一個持槍的團丁。他用槍指著地上的人不停的說著:
“不準動,誰敢動我就打死誰。”
一旁地上躺著兩個人,已經死了。那是小貨和另外一個他的同夥。
張封來到跟前,跳下馬疾步來到跟前問:“咋回事兒啊?”
持槍的團丁回答:“報告隊長,他們想跑,幾個人都說要解手,我讓他們一個個解手,誰知道他們還想奪我的槍。這個領頭的趁我不備,轉身就跑,我叫他站住他就是不站住,我就朝他開了槍。還有這個,他也起哄,也跟著這個小個子往東跑,我也朝他開了槍。這不,都躺在這裏不跑了。”說罷,看看張虎,似乎是一個孩子做錯了事,低下了眉頭。
“這個小個子不就是那個叫小貨的?他也是個老劫路的了,還搶過一個婦女的幾個大洋。這個呢?他也跑了,往哪裏跑啊?也死了。我日他得兒啊,你這槍法是跟誰學的,這麽準?是跟老套哥學的?他也不一定能打得這麽準。”
“隊長,這咋辦哪?”麵露難色。“都是陽武的,我把他們打死了,這….”
張虎把眼一瞪說:“他們都是劫路的,也是土匪,小土匪。什麽都是陽武的,都是你們家的也不行。還想跑,跑了還去劫路?還去搶人家婦女?——活該!押住這幾個壞貨,回陽武。敢跑也是這樣。”用手指指地上的兩個死人。
地上那幾個貨說:“不跑不跑,我們堅決不跑。”
“這倆死人咋辦?”
“咋辦?該咋辦咋辦。回陽武。”張虎斬釘截鐵的命令道。
小痞子小貨,露屍荒野,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發臭,陪伴他的是另一個同夥,也是一個無所事事,靠著混日子過日子的人,這一回,他們真的都是吃穿不愁了。他們也算是自己作鬧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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