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砸臉
“所以你還好意思拿著那紙孕檢報告來威脅我嗎？即便你如願以償嫁給了司南，你心裏過意的去嗎？”江璐將上次張妤凡拿給她的孕檢報告直接砸到了張妤凡的臉上。
張妤凡猛地別過臉去，其實被這紙團砸中，還是挺痛的。可是她卻隻能強忍著，而且她也無心去顧及自己身體上的痛。
真的，如果她可以預想到這樣的結局，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強迫林司南的，更不會妄想著嫁給林司南。
終究還是她，自不量力了。
張妤凡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口又一口地喘著粗氣。
江璐輕蔑一笑：“我們兩個都做錯了。在有些事情上，可能本來就不該勉強。而我現在隻能盡我所能去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而你，也別再執迷不悟了。”
“你放心，我會自覺離開的。這個孩子，不會再給你們帶來任何的困擾，所以你大可放心。”張妤凡微低著頭徐徐說道。
江璐並沒有再說話，隻是用那充斥著滿滿的怨毒的眼神看著張妤凡。
張妤凡緩緩看向江璐，語氣很卑微也很誠摯：“可是在我離開之前，能不能讓我去看看司南？就讓我跟他進行最後的告別，可以嗎？”
人都是有惻隱之心的，所以即便因為張妤凡的方式而讓林司南遭受了這樣的變故，但是江璐也不是那麽不講情麵的人，再說了，本身在這件事情上，她也是有錯的。
所以她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淡淡地看了張妤凡一眼之後，江璐便下樓去了。
張妤凡看著江璐下樓之後，她才開門走進林司南的房間裏，而他還是一如剛才，靜靜地坐在窗戶邊，什麽也沒做，就隻是盯著手中的那枚戒指，而且時不時地還會露出很天真的笑容，似乎僅僅隻是一枚戒指，就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快樂與知足。
張妤凡輕輕地關上門，然後徐徐走到了林司南的麵前，當她在他的麵前蹲下，林司南才看向了她，隻是他的眼中之中滿是迷茫，也滿是畏懼。
這樣的林司南，倒真的讓她覺得陌生。
張妤凡吸了吸鼻子，差一點眼淚就不受控製而決堤，幸虧還是咬牙忍住了，她看著林司南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嗎？”
林司南想了想之後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張妤凡笑了笑，然後說道：“沒關係。隻要我記得我們的過去就好。可是司南……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了……不知道我離開以後，你會不會想我呢？”
“不過應該不會吧？”張妤凡自嘲般地笑了笑。
“你怎麽哭了？”林司南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妤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早已經流滿了淚水，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怎麽就還是控製不住呢？
張妤凡慌忙抬起手胡亂地將臉上的淚水擦掉，然後她再度看著林司南笑了笑：“我現在真的好期盼來生。我好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嗎？即便是賠上自己的人生，我都想要回來你身邊。可是最後，我還是輸給了命運那殘忍的安排。因為命運讓你遇見了蘭芸，而她大概真的比我要好吧？比我更適合你，所以你才愛她愛的那麽深。”
林司南就隻是一頭霧水地看著蹲在自己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張妤凡，表情很淡然，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也讀不懂她的悲傷。
可是他卻仿佛可以感受得到，這個人的悲傷與自己相幹。
張妤凡已經難過得幾乎無法自控，她需要調整一下自己有點崩潰的情緒，經過片刻的調整之後，她才繼續說道：“司南……對不起……可能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太自不量力了……而且居然愚蠢到想要借助孩子來綁住你……”
“可是即便因為遇見你，我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然而我還是一點都不後悔……因為如果沒有你，我一定不會有一個這樣豐富多彩的人生……也許就隻是平淡無奇……不管怎麽樣，我都感謝曾經在我生命裏出現過如同煙火般耀眼的你。”張妤凡說罷便微微抬起頭，然後在林司南的臉上落下一個吻，在那一瞬間，她閉眼的時候，臉上滑落了晶瑩的淚水。
林司南的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他仍舊用那滿是迷茫的眼神看著張妤凡。
張妤凡的心中百般不舍，可是既然是告別，那麽總有要結束的那一天。
而她，可能真的該走了。
糾纏了這麽久，還是做了無用功，還是在自討沒趣罷了。
也許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癡心妄想，更不應該癡人做夢。
許宸北仍舊被禁錮在那個小草屋裏麵，當今天林念吟去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像是在這幾天之間蒼老了許多歲，臉上長出了青色的胡渣。
林念吟踩在那鬆軟的稻草上麵，緩緩走到了許宸北的麵前，她滿臉心疼地看著許宸北：“你為什麽要這麽倔呢？”
許宸北看起來十分疲憊，他淡漠地看了林念吟一眼，而他的嘴唇已經開始幹裂，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念吟眼中的心疼更多了幾分，她的眉頭微微皺著，她不過是想要讓他過得好一點，可是為什麽他總是要用這樣冷漠的方式來傷害她呢？
而她不過是想要留存自己的一點尊嚴罷了，可是他卻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將她的尊嚴殘害地一點都不剩。
“真的打算絕食到底嗎？這一次即便是騙騙我，你都不願意了嗎？象上次那樣，隻是騙我而討好我，都不願意了嗎？”林念吟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咽了。
這幾天，她就從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可以說是夜夜不得安睡，卻總是要記掛著許宸北。
可能這輩子，注定她要活在他所贈與的噩夢當中了。
許宸北冷笑了一聲，聽起來聲音不大，可是卻完全感受得到他那發自內心的不屑：“嗬……我不會再做那種自不量力的事情了……明知道……永遠都逃不過你的控製……我何必浪費自己的情感？”
林念吟別過臉去，她閉上自己的眼睛，興許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片刻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來，她看著許宸北然後吩咐道：“把他鬆開吧。”
林念吟的一句話讓許宸北的表情出現了瞬間的愣滯，他一頭霧水地看著林念吟，而他卻對她的這個命令充滿了戒備之心，誰能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打什麽算盤？
從他看見她的第一天開始，這個女人就一直在做一些讓人很不爽的事情，並且還不知悔改。
林念吟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進來了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很快就把綁在許宸北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因為很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所以許宸北此刻多少顯得有些虛弱，麵色蒼白得就像是那已經枯幹的樹皮一般，毫無精神可言。
他一下子就跪在在了地上，並且很難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他將兩隻手撐在地麵上，卻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卻隻是用那困惑的眼神看著林念吟。
她在許宸北的麵前徐徐蹲了下來，與他對視著，她的眼裏滿是惆悵與憂傷：“你就是這樣傷我的，從頭到尾，從沒有留情過。”
許宸北虛弱地喘著氣，然後一言不發地看著林念吟。
“因為你，我睡不著，我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像個瘋子一樣，而且還把自己弄得裏外不是人。我為你已經做了夠多的了。可是我換來的卻是你對我更深的厭惡。”林念吟痛心疾首地說道，她越來越不相信，人的付出是可以得到同等的回報的這句話了。
“可我……從沒要求你為我做過什麽。”許宸北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的雙眼微眯著，唇角始終帶著一個不屑的弧度。
“那就算我心甘情願的，好不好？”林念吟認命般地說道，愛上誰是你自己所決定的，所以不管你因為愛這個人而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你都隻能認命，除此之外，你還想如何呢？
難道要把你自己因為愛那個人而付出的代價都算在那個人身上嗎？可是人家卻從未逼著你喜歡過他，他什麽都沒錯，隻是在不合適的時候被你喜歡上了而已。
所以，可能她真的得死心了。
將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困頓在自己的身邊，就如同留下了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任何的意義。
也許，讓他離開，她也能揮別如今的痛苦。
“那我現在就放你走，好不好？”林念吟苦笑了下，笑中含淚。
許宸北輕輕捂住自己的心口，因為這裏突然一陣隱隱作痛，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現在打算放他走？難道又是一場新的陰謀的開端嗎？已經準備醞釀新的報複計劃了嗎？
他真的已經很難相信她了，也或者說，他其實從未相信過這個女人。
但是也許一開始，就是他將她想得太壞了。
可能隻是因為她在感情這件事情上麵，稍微自私了一點而已。
“一開始你那樣欺騙我，我真的想要把你撕成碎片，我想要讓你痛苦不堪。可是漸漸地，我也就想開了。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毀了你所期冀的那個人生，所以你恨我也是應該的。可能我從來都不懂的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思考，所以我真的太自私了。”林念吟說罷就轉過臉去看了看門外。
而這個時候，站在門外的一個男人，手中端了一個盤子進來，盤子裏麵有不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