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身敗名裂了
飛機將會在一個小時之後起飛,飛往一座她從未到達的城市,可能遠離這裏,就能讓所有可能發生的不幸徹底終止。對於很多人來說,她就是紅顏禍水,而她這個紅顏禍水,現在也終於要離開了。而不管她的離開是會給別人帶來愉悅還是痛苦,至少她確定,自己的離開不會讓林司南身敗名裂。這樣對她而言,也就足夠了。
蘭芸欺騙了莫楠,告訴她,她離開的時間是明天。然而其實,她的飛機是今天的。也就是說,林司南根本就不可能來得及趕到機場去找她。所以當林司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蘭芸的住宅前的時候,這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不論林司南如何敲門,都沒有人來開門。
他就好像是瘋了一般地敲打著這扇鐵門,甚至可以看得到,他的拳頭已經因為猛烈的擊打而出現了紅腫,可是林司南卻仍舊不肯放棄。究竟為什麽要離開?究竟為什麽要丟下他?究竟為什麽要讓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戛然而止?林司南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可是為什麽她就是不理睬他呢?
“蘭芸!你給我出來!你出來!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你給我出來啊!蘭芸!你出來啊!”林司南一邊拚命地敲門一邊怒吼著,就像是一頭已經喪失了理智的怪物一般。而這個時候,住在隔壁的鄰居在聽到了猛烈的敲門聲之後便出來看看,當他看見林司南這樣敲門的時候,他便好心提醒道:“先生,別敲了,估計家裏沒人。”
鄰居的一句話讓林司南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看向這個男人,眼裏充斥著困惑。鄰居說道:“她早上時候就帶著行李箱走了,我當時出來碰見她,我還問她要去哪裏,她說要離開這裏,不會再回來了。”
“如果你要找她,現在去機場,也許還來得及。”鄰居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後說道。林司南都沒來得及道謝,就跑向了自己停靠在門口的跑車,他一邊發動著車子,一邊自顧自地默念著:“機場……機場……機場……要去機場……”
“你千萬要等我,要等我去接你,知道嗎?蘭芸!我沒有準許你離開,你就永遠不能離開!”林司南心急如焚地發動車子,然後驅車開往了機場。已經聽到了上機的廣播聲的蘭芸,從座椅上緩緩站起身來,她回過身去,看了眼那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然後苦笑了下:“再見。”
原來真的要走的時候,她的心裏是平靜的,可能人的悲傷達到了某個程度的時候,就感覺不到疼痛了,這大概是因為已經麻木了吧?而蘭芸一定不知道,為了盡快趕到機場的林司南在高架橋上發生了重大的車禍。
即便是已經因為車禍而傷得渾身是血的他,嘴裏仍舊在默念著:“芸兒……你要等我……你要記得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首先得知林司南出了車禍的消息的人是江璐,她火急火燎就趕到了醫院,而此時,醫生仍然在搶救,而搶救過程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了,想來也知道情況不妙。隨後趕來的是張妤凡,江璐在看見張妤凡的那一刹那,眼裏滿是怨火:“你還好意思來?”
“現在是指責我的時候嗎?”張妤凡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如果不是你逼走蘭芸,他會那麽心急地跑去機場嗎?如果沒有去機場,他會發生車禍嗎?”江璐咬著牙指責道。
聽到江璐用這樣的大嗓門指責自己的時候,張妤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是嗎?是我的錯嗎?可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一切的主謀不是你嗎?不是你希望蘭芸離開的嗎?”
“可是你的做法過於愚蠢了!我隻是讓蘭芸離開司南就好!”江璐因為無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不幸,所以隻能用言語去攻擊張妤凡,將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她才能覺得好受一點,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兒子發生這樣嚴重的車禍,其實與她的自作主張無關。
“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閉嘴啊?”張妤凡無力地說道,她都已經著急地不行了,江璐卻在這裏說些毫無用處的話語。
“張妤凡,對司南來說,你一直也都是不幸的根源。”江璐冷笑了一聲,然後坐到了一旁,雖然她暫時選擇閉嘴,也不再責備,可是她卻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一定會讓張妤凡從司南身邊離開。
而讓她再次吃驚不已的是,原來他的兒子已經愛蘭芸,愛到了那樣的地步。
聽說這個時間,他本該在公司參加一個外賓招待會,而且此次的合作項目是他曆時很久才爭取來的,可是現在卻為了蘭芸而輕易放棄了。
這樣的林司南,倒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因為曾經的林司南,向來都隻是單純地追求著商業上的利益。
而現在,他的心漸漸變得柔軟,終於出現了那樣一個人,讓他的心逐漸柔化。
江璐漸漸地開始反思自己,她這般極端地想要將蘭芸從林司南的身邊驅逐,最後會不會適得其反?
她越是不願意看到的,卻總是會發生。
而她所期待的,卻一直偏離軌道。
可能人生本就不該強求。也許她早就該放下她對蘭芸的母親的仇恨。
再說了,蘭芸其實根本就不是她母親所親生的,也就是說,在這場你爭我奪的嫉妒和恩怨當中,她本不該被牽涉其中,更不應該因此而背負那麽多的仇恨。
可是往往,命運總是可以將一些人捆綁在一起,糾纏不休,可能至死方休。
看見林司南那麽拚命地愛著一個人,她真的已經不忍心再去拆散他們了。
而在盛家。
盛友坦再度端了一碗粥到嚴芳的麵前,嚴芳卻直接將他所端來的粥給打翻掉,他真的把她當成囚犯一般囚禁著,將她困住這個如同牢籠一般的大宅子裏麵,而在這裏,她甚至連呼吸都覺得被人限製和控製了。
盛友坦已經習慣了脾氣越來越暴躁的嚴芳,他並不生氣,隻是緩緩蹲下身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總有一天,你會喝我給你端來的粥的,對嗎?”
“友坦,我求你放過我,好嗎?”嚴芳突然態度轉變,她滿臉痛苦地看著盛友坦,眼中滿是惆悵與悲苦。
而盛友坦隻是緩緩抬起手來,將她額前掉落的幾根碎發輕輕拂開,然後才緩緩說道:“可你分明知道,一旦離開了你,我可能就會不複存在。妍兒,什麽都沒做錯的我,為什麽要承擔這一切呢?”
嚴芳伸出手握住了盛友坦的雙手,眼中還是布滿了哀求,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嚴芳已經憔悴了許多:“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地跟你在一起……如果我聽父親的話,如果我從不違抗他的意思……這些不幸就都不會發生……是我的錯……我沒有怪你……我隻是在怪我自己,怪我自己的僥幸心理……而這樣的僥幸心理,其實很愚蠢……”
嚴芳說著說著便掉下了眼淚,盛友坦則不緊不慢地幫她拭去眼淚:“妍兒,不要再把那些不相幹的事情怪罪在你自己的身上,好嗎?這一些,本來都與我們無關。”
“可是一想起父親還有劍蘇……我就沒法原諒自己……”嚴芳搖了搖頭,眼淚掉得更加厲害了,她真的有點恨自己。
當一個人的存在隻是帶給別人不幸的時候,那麽這個人的心裏一定不會舒坦。
“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你變得自私一點?才能讓你不要再這樣自責呢?”盛友坦伸出手緊緊地將嚴芳擁入懷中。
他真的越來越沒主意了,他深愛著懷中的這個女人,可是從頭到尾,他所承諾給她的那份美好的未來,卻從未到來。
而這讓他越來越絕望,也讓他越來越害怕。
但願時光可以撫平一個人心中的傷痛,也但願,有情人真的可成眷屬。
江家。
林司南在手術結束之後便被接回了家中。
請來了最好的醫生來進行特別的看護,雖然林司南在手術後不久就已經醒過來了,可是他卻……傻掉了。
今天張妤凡來看望林司南的時候,江璐隻是讓她看了幾眼,很快,江璐就把張妤凡給請出了那個房間。
張妤凡的眼中滿是心痛,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自私會讓林司南遭受到這樣的不幸,她怎麽會這樣做?她寧願自己得不到林司南,寧願自己無法跟林司南在一起,她都不要眼看著他變成這樣。
林司南,向來都是天之驕子,受到眾多女人的愛慕,而他一直都高高在上,就像是那不可觸犯的天神一般,高貴而且優雅。
而她現在卻把他害成了這樣,從某種意義上說,的確她是罪魁禍首。
看著他眼神癡傻地盯著手中的那枚戒指看的時候,她的心就更痛了,因為她認得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她在蘭芸的手上看見過。
後來發生了一次爭吵之後,蘭芸一時賭氣便將那戒指還給林司南了,而他一直保留著,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還給蘭芸,可是卻不曾想,居然就一直留存到了今天。
而林司南即便已經失去了那些記憶,可是他仍舊記得這枚戒指,他的心裏還是記得蘭芸。
而她在他的生命裏,卻如同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江璐冷笑了一聲,看著張妤凡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什麽感覺?”
“因為你,現在司南變成了這個模樣。你覺得你還好意思說要成為他的妻子嗎?如果你還有點記性的話,你應該知道,從一開始你出現在司南的生命裏開始,你就給他帶來了很多的不幸!而現在,你回來,同樣地給他帶來了毀滅性的不幸!”江璐怒不可遏地指責道,眼中滿是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