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親姐妹
他沒有想到的是,蘭芸與盛友坦的妻子嚴芳居然是親姐妹,這對他來說的確是個重磅炸彈,如果蘭芸還活著,那就好了。
那麽,他們之間也就不會再存在任何的阻礙了。
他們可以不再去顧念上一輩的恩怨,也不必再去糾結他們之間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的血緣關係了。
但是蘭芸,你究竟在哪裏啊?你,還能回來嗎?
林司南將身子靠在了柔軟的車子的靠背上,他的雙眼微閉,滿臉的疲憊。
原來,多年前,蘭芸的母親心裏十分自卑,雖然林明始終愛她如一,可是她實在沒有安全感,而且與林明結婚多年,她都沒能懷孕。而那一年恰逢林明在外做生意,所以她欺騙林明自己懷孕。後來林明從外地回來,可她沒想到的是,林明會告訴她,他要離開她了。
就算是她如何哀求林明,都沒有用。
他走的那天,坐的是豪車。
後來林明走了,差不多十個月後,她在醫院抱來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聽說是因為孩子的家長沒法撫養,所以她就抱來了。她企圖用這個孩子挽回林明,即便這個孩子與林明並無任何的血緣關係,反正林明並不知道這個孩子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但是當她抱著孩子來到江家門前的時候,遭到的仍舊是林明無情的拒絕,他現在沉浸在富裕的生活中無法自拔,他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她的身邊。
後來,她也沒有拋棄這個孩子,而是一個人將她辛苦撫養長大。
所以就有了後來的蘭芸,那個一直把自己當成是林明的親生女兒的女孩兒,而其實,她是當時方家無力養活而不得不送出去的一個孩子。
可是現在,嚴芳卻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她了,嚴芳能夠做的,就是要為她辦一場風光的葬禮,並且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蘭芸是他們方家的人。
林司南剛剛從盛家離開,這遲劍蘇也登門拜訪了。
盛友坦剛剛將嚴芳哄去睡覺,因為這幾天煩心和愁苦蘭芸失蹤的事情,所以嚴芳總是睡不好。
而這兩天,他都會陪在她的身側,一直等到她睡著了,他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借著透過窗簾而灑落進來的月光,盛友坦可以看得到她眉眼之間的痛楚,即便是入夢了,她還在惦記著蘭芸的安危。
嚴芳,還是如當初一般善良,而他當時被這個女孩兒迷得不行不行的,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兒不同於她人的純真與善良。
那雙幹淨得就像是湖水一般澄澈的眼眸,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法忘記的。
即便是現在,他看著這雙眼眸,他都不能完全移開視線。
而遲劍蘇在這個時候來訪,盛友坦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但是他當然知道,一定是跟嚴芳脫不開幹係的,因為能夠讓遲劍蘇記掛著的,永遠都隻有嚴芳。
有的時候,盛友坦也是有點佩服遲劍蘇的,可以默默地守護著一個女人這麽多年,而且是完全不求回報的。
甚至是可以搭上自己一生的前程去喜歡著。
這樣一個男人,是多少女人都夢寐以求的。
隻是很多時候,我們都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從而耗盡了自己的一生,卻也錯過了那個最適合我們的人。
遲劍蘇直接在客廳正中間的那張沙發上坐下。
盛友坦款款朝著那邊走去,然後在他旁邊的那張沙發上坐下,習慣性地就要點燃一根雪茄,就好像已經染上了煙癮一樣:“找我有事嗎?”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遲劍蘇的目光篤定而深遠。
盛友坦的眉梢輕輕一挑,果然還是為了嚴芳的事情,他不必多想就知道了:“好,那就開門見山地好好談一談。”
“現在蘭芸已經死了,你應該再沒有理由要與嚴芳離婚了吧?”遲劍蘇的眉頭微皺,固執地看著盛友坦,這個麵無表情的冰山一樣的男人。
“誰說她死了?”盛友坦的雙眼不冷不淡地落在遲劍蘇的臉上,可是那犀利的眼神卻足以殺死一個人。
遲劍蘇當然知道,盛友坦不想聽到任何人在他的麵前提醒他這樣一個事實,但是這畢竟是事實,就算是他心中悲扭,卻也得去麵對和接受:“再說了,嚴芳也是因為你才失去了雙腿,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讓她沒名沒份地呆在你們盛家養傷嗎?外界遲早會知道你跟嚴芳已經離婚的事實!”
盛友坦的雙眼微閉,隨即又睜開,眼神淡漠:“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離婚還是複合這樣的事情。”
“該不會其實你還在盼著蘭芸能夠死而複生吧?”遲劍蘇上次與蘭芸見過一麵,他知道蘭芸是個不錯的女孩兒,命運奪走她的生命,他也覺得惋惜,但是他始終是自私的,他始終是站在嚴芳這邊的,他所希望的仍舊是嚴芳可以幸福。
雖然蘭芸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悲痛和難過,但是他的心底也是有點慶幸的,至少,對嚴芳來說,少了一個很大的威脅。
盛友坦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吐了口煙霧,煙霧在他那張精致的麵龐四周環繞著,漸漸地就模糊了他的麵部輪廓,很快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遲劍蘇看見他這副不言語的模樣就來氣:“請你好好看看你身邊的人,別再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而錯過你真正該去珍惜的人。”
盛友坦的話語很輕很淡,像是一陣風,但是卻又帶著無形的威懾力:“我說過了,她沒死。”
“既然沒死,你為什麽還要公布死訊!”遲劍蘇根本就沒法琢磨透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的心思,他就像是一團迷霧,你根本就沒法看清,越是想要看清什麽,就越是發現,自己困頓其中,走也都不出去。
“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吧?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你離開。”盛友坦將手中未抽完的雪茄丟盡了桌子上的煙灰缸裏,站了起來,像是一尊尊貴的不可侵犯的天神一樣。
雖然不知道盛友坦之所以想要公布蘭芸的死訊,並且還要幫她高調舉辦葬禮的目的是什麽,但是遲劍蘇也顯然不關心,他隻是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我們至少曾經是朋友,就當做是朋友之間的聊天,我希望你記住我的一句話,你跟嚴芳在一起,絕對不會有錯的。”
有錯,沒錯,這究竟要如何去界定,才能真的說得清楚呢?
對錯,本來就是會受到不同人的評斷的。
有的人覺得有錯,有的人覺得正確。
向來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絕對正確,自然也沒有任何一件事絕對錯誤的。
盛友坦淡淡地瞟了遲劍蘇一眼,張開嘴所說的話卻並不是說給遲劍蘇聽的:“管家,送客。”
就這樣被‘請’了出去,雖然遲劍蘇覺得心有不甘,但是他的確是鬆了口氣,畢竟現在沒有了蘭芸這個大障礙,盛友坦與嚴芳複合的可能性無疑就多了幾分。
所以他隻能十分邪惡地在心裏祈禱,蘭芸可以就這樣徹底消失掉,不要再回來給任何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了。
而他這樣的邪惡的念頭,也讓他自責不已。
畢竟,從來都不是蘭芸主動去喜歡盛友坦的,所以深究起來,其實蘭芸在這件事情裏麵,是不該承擔任何的責任的。
戚氏企業。
由於蘭芸跳河失蹤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所以公司再度陷入了極大的困境之中,身為公司的總裁的蘭芸的離開,自然對公司的衝擊不小,很多由她一手負責的案子也不得不全部都喊停,時間越是長,損失就越是多。
戚蔚然沒什麽能為蘭芸做的,她隻是為蘭芸留住這個總裁的位置,雖然很多股東都已經開始表達了意見,極力要求戚蔚然及時更換公司的總裁,畢竟不能群龍無首。
但是即便麵臨著極大的壓力還有甚至是威脅,戚蔚然都咬牙堅持著自己的意見,那就是,蘭芸一定能夠回來的。
韓少唯也已經很多天沒有來公司了,當他來到公司的時候,他第一件事情就是來找戚蔚然了,有些事情,他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坦白了。
“我帶你去看我哥。”前兩天戚蔚然都對他板著臉,想必戚薇然是在等他主動來跟她坦白,而他如果繼續緊咬著牙保持沉默,他可能會就此失去戚蔚然,雖然她從來都不是他的。
原本那天蘭芸答應了戚蔚然要帶她去看韓令唯的,但是第二天蘭芸就發生了那樣不幸的事情,所以去見韓令唯的事情也就擱置了,她也根本不可能來到韓少唯的麵前,主動要求他,帶她去見韓令唯。
而上次還支支吾吾,什麽都不肯說的韓少唯,今天居然主動來找她了?
放下手中的筆,戚蔚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但是稍縱即逝。
她期待了好多天,但是等到真正要去見韓令唯的時候,她還是有點退縮了。
她其實根本就不像那些人眼中的那般堅強和剛毅,她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在她的心裏也是藏著那樣一個可以輕易將她打垮的名字的,在她的過去裏,也是存在一個讓她變得卑微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