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的人,你也敢碰?
張華茂在看到林聖哲的那一刻整個人像是被從頭澆下一盆冷水,凍得他渾身打顫。
林聖哲這個名字在濱城的商界無人不曉,他私生子的身份從來不是秘密,13歲被林池接回林家,然後一步一步以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從景盛的最底層走到如今的總經理的位置。
總經理的位置對他來說都是屈就。
其實人們都清楚他的能力,隻是林池不想給他過高的權力而已。
他是濱城最年輕的企業家,隻要是他想收購的公司沒有不被他納入麾下的。
華茂地產是張華茂後半生所有的寄托和心血,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夏若珺的男友不是跟她一個行業麽,林聖哲這個冷麵閻羅以一種要吃人的表情出現在這裏究竟是因為什麽?
張華茂看到林聖哲關上門,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並且迅速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在躺下的那個女孩身上,眉宇間隱隱有怒火,這才低頭去看狼狽地跌在沙發旁的他。
他微微一傾身,長臂一伸便把他提起,他冷肅而絕殺的看著自己,聲音變得低沉暗啞,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吐出來似乎都能結冰。
他滿臉陰鶩地問:“誰給你的膽子,我的人,你也敢動?”
張華茂雙腳離地,滿臉的油光頓時被冷汗取代,發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求饒:“林……林總,我不……我不知……哎喲!”
林聖哲懶得聽他廢話,把他扔到一旁,滿眼猩紅的再一次問:“你哪隻手碰的她?還是兩隻都有?”
張華茂嚇得都要尿褲子了,心底的顫意呼呼往外冒,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林聖哲不願再看他那張惡心的嘴臉,抱被迷暈的夏若珺大步離去,張華茂知道自己一手創建的華茂地產即將麵臨危機,趕忙抱住林聖哲的腿,哭喊求饒:“林總……我、我真是不知道夏設計師是你的人,我要是知道……我哪敢……啊……”
林聖哲一腳踹到他的胸口上,把他踹出去老遠,打開門看到在一旁嚴陣以待的盧鴻低聲說:“廢了兩隻手,戳瞎他的眼。”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迅速離開。
夏若珺的臉上有不正常的酡紅,林聖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燙,隻是臉頰的紅暈太過嚇人。
他拍著夏若珺的臉,輕聲喚她:“珺珺,醒醒。”
他本意並沒有想要叫醒她,憑借她一身酒氣就知道她喝了不少,隻是他不能斷定夏若珺是因為什麽昏迷成這樣,便試探著。
夏若珺似乎感應到自己在喊她,搖了搖頭,非常痛苦不知道嚶嚀了一句什麽,又閉上眼睡去了。
這幅樣子看似像是醉酒,可林聖哲感受著她軟的不可思議的身體,總覺得哪裏出現了紕漏,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他再次拍了拍夏若珺的臉,這下她終於緩緩睜開了眼,一雙眼波光瀲灩的看著他,眸中有嬌媚的神情,這種眼神並不像夏若珺應有的。
林聖哲被她看得渾身一震,又知道她這是不正常,問道:“看清我是誰。”
“哥哥。”夏若珺說出話來的時候全身無力,隻是這兩個字便讓她聲音嬌媚得百轉千回,她看似清醒,可眉眼間透著迷蒙,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從他的腿上坐起來,扶了扶額。
“頭疼。”她低低的說了一聲。
林聖哲心疼地攬過她,輕輕地給她揉著太陽穴,她似乎很舒服,發出“嗯”的一聲,酥到了人的心裏。
林聖哲的眸子瞬間瞪大,這一聲太過嬌軟,聽得他心裏開始發酥發癢,他立刻按下隔音板,板正夏若珺的頭,渾身散發著戾氣,切齒地問道:“夏若珺,好好看看我是誰!”
她眼睛睜不開,就是這種歪著頭思考,半睜半閉的模樣才更勾人心魄,她傻傻地笑著:“哥哥呀。”
最後的尾音綿軟悠長,似貓兒在撒嬌,臉上的笑容異常動人,伸著雙臂去摟他的脖子,“咯咯”的笑著,卻是什麽也不說。
林聖哲握緊拳,發出“哢哢”的聲音,眼中瞬間迸出殺意。
那個該死的東西究竟給她吃了什麽,讓她變成這樣!
他感覺夏若珺酥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柔嫩光滑且灼熱的臉貓一樣蹭著他,然後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隔著衣服似乎很不舒服,她嚶嚀一聲,歪頭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吸血鬼一樣狠狠地咬住。
脖頸上非常疼痛,卻也不敵他的心痛,他的手伸進夏若珺的發間,無聲地按摩著她的後腦勺。
夏若珺的淚從眼眶中流出,嚶嚀地哭著,小聲地自言自語:“好難受。”
林聖哲的脖子被她咬得流了血,他顧不上疼痛,連忙問她:“怎麽難受?”
她拚命地搖著頭,像是吸食了搖頭丸,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林聖哲想把她攬在懷裏抱著,卻被她躲開,邊哭著搖頭說“難受”邊滑下座位,在他腳邊蹲了下去。
林聖哲的心都要疼碎了,他的胃口死死疼著,也是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可話語間滿是溫柔:“珺珺不怕,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夏若珺的手胡亂地在真皮座椅上撓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扭著身子,隻會說兩個字:“難受。”
林聖哲似乎能想到,她是因為什麽會難受成這樣。
下了車他便瘋了一樣地跑向醫院,早就接到通知的許岩已經在診室中等待著他們,臨床觀察了好不長的時間,他拿出針頭配好藥,給夏若珺注射了進去。
脫下手套之後便去洗手,在一旁屏氣凝神的林聖哲這才追在他身後問:“她究竟是誤食了什麽東西?”
許岩那張長得就十分官方的臉扭過來看他,指了指他脖頸間的傷口:“都咬成了這樣,還能是什麽下作的藥!”
林聖哲頓時生出一種“果然”的感覺,他那樣拚力保護的人,竟會被人下了那樣下流的藥。
他眼裏流轉著恐怖的寒意,連背後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他走出病房打了一通電話,不久之後才轉身回來,一動不動地守著沉睡的夏若珺。
她臉上那種不正常的紅暈有消失的痕跡,雙眼緊閉眉頭微蹙,看得出她之前的難受。
林聖哲伸手撫上被她咬傷的傷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傾身撫了撫她的發,在她柔軟的唇間印上一吻。
——
翌日,蟲鳴鳥叫,夏若珺是被一陣手機的震動吵醒,緩緩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出病房。
“哥哥?”夏若珺頭痛欲裂,腦子裏像是有小蟲子在啃噬著她的腦髓,疼的心都揪起來了。
說完這兩個字,夏若珺一怔,她的聲音為什麽如吳儂軟語一般,她最討厭這種聲音,一點都不幹脆。
她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語著:“夏若珺。”
這一次的嗓音正常很多,她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忽然睜開,環顧了四周,才驚訝她是怎麽到醫院來的?
夏若珺身上穿的病服,有護士進來檢查,看到她醒了微微一笑,問她:“感覺好點兒了嗎?”
夏若珺疑惑地問:“我怎麽了?怎麽會到醫院來的?”
護士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昨晚你被林先生送來,我隻看到他瘋了一樣跑過來。”
夏若珺臉色頓時發白,害怕地捂住唇,為什麽護士不知道她出了什麽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她雙眼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喃喃自語道:“不是得了什麽絕症吧,頭疼死了。”
護士聽到她的自言自語不禁一笑:“你別自己嚇自己,你要是得了絕症就不會在這間病房裏躺著了。頭疼是宿醉的征兆,你昨天穿的衣服都被你吐髒了,林先生讓我丟掉了。”
夏若珺反應遲鈍地點點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服抬頭對她微笑:“謝謝你幫我換衣服。”
護士搖了搖頭,然後走掉了。
——她的演技還好吧,不該說的絕對沒說,比如,夏小姐的衣服根本沒有被吐髒,也不是她換的,嚶嚶嚶……
——
盧鴻一早打電話過來匯報昨晚的戰況。
“張華茂已經被人送到了醫院救治,結果不明,處理的很幹淨,不會被發現。”
林聖哲的眸中一片淡漠,隨意“嗯”了一聲。
“昨晚侵入了華茂地產的局域網,財務係統有很大的漏洞,張華茂在外養了兩名大學生,應該是挪用的公款。”
林聖哲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看著燦爛的陽光普照著大地,冷冷地道:“那就為民除害吧。”
“那蘭庭呢?夏小姐剛剛跟您簽的合同。”
“留著景盛,用鼎基擠垮它。”
盧鴻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是。”
掛了電話,他猩紅的眸子裏帶著殺氣,薄唇緊抿似是黑暗羅刹一步一步回到病房,在他所到之處留下一片墨色的霧氣。
他在病房門口看到走出來的喃喃自語的護士,強大的氣場把護士逼停在原地,那名護士看到他就渾身哆嗦,向旁邊邁了一步,老老實實地壓低聲音:“夏小姐在您走後就醒了,也都按照林先生吩咐的做了。”
他點頭,說了聲“多謝”便繞過她推開病房的門。
走進病房,他的氣息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他在夏若珺病房裏坐了一夜,眼中是熬過夜的血絲,眼底也有些許的青色,一夜之後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茬,神色稍有疲憊,卻給人一種頹廢的美感,夏若珺看得有些呆。
他在她病床前坐著,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怎麽能喝成那副模樣?”
夏若珺這才終於相信,自己真的是因為酒醉嚴重才被送進醫院來,她羞赧地笑了一下,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哥你太誇張了,喝醉而已,哪用得著把我送醫院來?”
林聖哲苦笑道:“怎麽喊你都不醒,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沒事就好,換好衣服我們回家。”
夏若珺坐起身,伸手抓住林聖哲的胳膊,微微傾身,認真地問他:“哥,怎麽是你把我送到的醫院,我昨天明明……”
她的話戛然而止,後麵的語言不知如何說出才好,林聖哲抓住她的手放到床上:“服務員收拾殘局的時候開著門,盧鴻看到了你。怎麽會醉得不省人事?”
他簡單的解釋,便把話題又挪到她醉酒的事件中,她抿著唇,然後才訥訥地說:“我去談生意了,也不知道最後談成沒有。”
林聖哲眼底沒了情緒,淡淡地開口:“你喝成那樣沒人管,想必是幾率不大。哪家公司?”
夏若珺知道他經驗豐富,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華茂地產,哥你知道這家公司嗎?怎麽樣?”
林聖哲點了下頭,十分冷淡地說:“華茂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簽約成功反倒對你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