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兩個醉人
啪蹋一聲，一個酒壺掉在了地上。
由於王擴的蘇醒，整個柯尼斯堡高層雖然工作沒有變，但卻更加僅僅有條了，東方炎陽終於可以回一趟家了。
這段時間是東方炎陽最開心的，在這裏，他不受猜忌，他能盡情的發揮平生所學。
回家了，能好好睡一覺了！雖然這段時間忙，但東方炎陽卻十分享受這種充實感。
可是，當東方炎陽看到牆上王擴送他的那首《涼州詞》後，心裏頓時就百感交集了。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哈哈哈哈……”
東方炎陽讀者詞句笑了，笑的是那麽的悲涼。
“來人！拿酒來！”
仆人很快就把一整壺酒拿來了，和酒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些小菜。
東方炎陽看都沒看小菜，直接拿起酒壺就往嘴裏灌！
作為王國的國舅爺，東方炎陽自然是不缺好酒的。由於王擴本身不喜歡喝酒，所以，東方炎陽的酒窖裏更是堆滿了王擴賞賜的好酒。
一連五壺烈酒下肚，東方炎陽有些微醉了！接著醉意，東方炎陽提筆在寫著《涼州詞》的上等宣紙上又寫下了一首詩。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
看著自己臨摹的佳作，東方炎陽又是狂飲一通。
“隻把杭州當汴州，隻把杭州當汴州……”東方炎陽一邊重複著這句話，一邊眼淚直流。
在柯尼斯堡，東方炎陽的心思除了王擴以外沒人能懂！
東方炎陽苦練武藝，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當王師北伐之時能貢獻一點綿薄之力嘛！可是……
“哈哈哈……我東方炎陽空有一身報國之誌，奈何，奈何呀！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聖上你連戰死沙場的機會都不給我！哈哈哈……為什麽！”東方炎陽又哭又笑的，直接嚇壞了他的仆人。
驅逐韃虜，複我中華，這一直都是東方炎陽的執念。也是東方家幾代人的執念，奈何，朝廷一味地求和再求和！
鬱鬱不得誌的東方炎陽蹉跎了歲月，年過三十才在遙遠的歐洲遇到了王擴這麽個知己主公，還成了國舅爺，不得不說，天意弄人啊！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東方炎陽感覺到了新生的北海王國那蓬勃的朝氣。求和？不存在的！鬱鬱不得誌的東方炎陽在這裏算是真正的揚眉吐氣了一把！
掌握千軍萬馬，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縱然馬革裹屍又有何懼哉？
可惜呀！東方炎陽多麽希望這一切能發生在大宋啊！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東方炎陽醉眼朦朧，輕聲念著詩句，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機會了！沒有機會以死報國了。
和東方炎陽有同樣想法還有一個人，他就是王長興！
玄門道人王長興，這次來歐洲可不僅僅是來看看他的兩個徒兒的，主要還是對大宋朝廷徹底失望了！
蒙軍都已經打到了家門口，天真的趙官家沒有備戰，反而準備的大量的金銀珠寶，還有公主！
和親啊！
與其看著母國對他人卑躬屈膝，還不如來王擴這裏，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另一邊，在酒樓雅間，東方明月同樣喝的醉眼朦朧。
“明月，好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醉？我沒醉，難得如此佳釀，不痛飲一番豈不可惜？”還沒醉呢，說話都大舌頭了。
佳釀不佳釀的，對王擴這個不好酒的人來說沒什麽區別。東方明月也真是心大，她喝成這樣就不怕王擴對她做點什麽？
“安大哥，你看我美嗎？”
“你很美！”
“為什麽你不接受我？也對，我沒有新月那樣的決心，我沒有！”說著，東方明月就又狂飲了一碗酒。
“明月你快停下，這麽喝會喝死你的！”王擴一把奪下東方明月的酒壇子。
沒錯，東方明月在用大海碗喝了一碗後還覺得不夠，又拿起酒壇子準備灌。這可不是發酵的啤酒，這可是蒸餾的高濃度白酒啊！酒精度數直逼伏特加。這還是稀釋過的，再往上就是醫用酒精了。
“別喝了，再喝小心我非禮你！”王擴奪下了酒壇子說道。
“非禮我？來呀！”東方明月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拉開了自己的衣襟。
“你就這麽確定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王擴也樂了。哪有這樣的姑娘啊！別看東方明月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但她胳膊上的守宮砂還在。
“你和那些傷害過我的臭男人不一樣，不一樣啊！你看我的眼神太清澈了。”東方明月合上衣襟，臉上笑著眼淚流著，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東方明月心裏覺得自己好賤，連妹夫都要勾引。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啊！
可以說，東方明月的心裏是極其複雜的，當初，哪怕她肯退讓一點點，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要知道，王擴當時的首選可不是東方新月，畢竟那時候東方新月還是個小丫頭，就算王擴在邪惡也不會把魔爪伸向東方新月。真正讓王擴改變觀點的還是征戰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維京人那次。一個南方小姑娘啊！為了心中的一個情字，就能偷偷的跟著大軍去北極圈。
王擴永遠也忘不了，東方新月在他的帳篷裏被凍的瑟瑟發抖。他永遠也忘不了，東方新月會為了他而穿起她深惡痛絕的貞操帶。更不會忘記，在柯尼斯堡危急存亡之時，身材嬌小的東方新月會穿上她根本穿不下的盔甲鼓舞士氣，那可是大夏天啊！
東方新月的膽子很小，她有很多很多害怕的東西。但王擴卻覺得她很勇敢，王擴和東方新月這對夫妻一直都很恩愛。
在東方，上到王侯將相，下到富戶商旅，正房不產子必然地位不穩，有良心的會納幾房小妾，等小妾有子在過給正房。碰上沒良心的人，直接一直休書就打發了，理由也簡單，“無所出”嘛！
在看看歐洲，最好的例子不就是在維也納的那位皇帝嗎？為了得到一個兒子，他都把半個維也納的適齡女性全給上了，種馬也沒有這樣的吧！即便是以光輝形象標榜的宗教人員，又有幾個是真正守清規戒律的呢？
正是因為有這一堆的案例和固有思維在，東方新月才會主動要求王擴給她休書一封。畢竟三個孩子都是女孩，如果換成東方新月自己，她也會一封休書了事。
可是，王擴不僅沒有休書，反而還向東方新月道歉。夫為妻綱啊！哪有丈夫給妻子道歉。
東方明月全部都看在眼裏，要說她心裏不後悔那是假的，但內心的高傲卻讓她不能有一起悔意流露。也隻有借著酒勁才敢表露一些罷了。
有道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東方明月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王擴看著懷裏的美人，輕輕地撥弄著她的頭發。醉酒後的東方明月格外迷人，王擴也是個正常男人，要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東方明月和塔西亞不同。
和塔西亞，那是兩隻狐狸的較量，大家各有所需，所謂的“有愛運動”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而東方明月呢？王擴對她有情，但他已經有了東方新月，所以，王擴不能那麽自私。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王擴不用才也知道是誰來了。
“新月！”
“安大哥，你把我姐姐都喝到懷裏了，不想解釋解釋嗎？”
沒錯！來的正是東方新月。
“我的解釋你要聽？”王擴笑道。
“嗯……聽一聽吧！好久沒聽道你的肉麻情話了！”說著，東方新月也笑了，
王擴需要解釋嗎？當然是不需要的。夫妻之間最重要就是信任，無條件信任，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那還是早點好聚好散吧！
“怎麽？家裏的飯菜不可口嗎？”王擴笑著問道。
東方新月洗了洗手，然後就拿起桌子上的雞腿吃了起來。
“也不是啊！隻是好久沒出來了，想出來走走。”東方新月說道。
“看來，我們的主廚可又得鬱悶好幾天了！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王擴問道。
“這還用問嗎？你這麽招搖過市的，隻要上街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東方新月說道。
東方新月吃完一隻雞腿後，又讓人弄來了一盆熱水，擰幹毛巾給醉的已經不省人事的東方明月擦臉。
“安大哥，你打算怎麽做？”
“我哪裏知道啊！要是我知道就直接跟你商量了！”
“安大哥，姐姐對你一直都有情有心……”
“你少來！”王擴打斷了東方新月的話，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我的妻子，怎麽總想著把我往別的女人身上推呀！”
東方新月也笑了，大婦不能善妒，畢竟善妒也是休妻的正當理由，但是，像她這樣把自己丈夫往外推的，除了別有用心的以外，翻遍曆史也沒幾個。
“你別打岔，安大哥，我和你說正經的呢！姐姐都快三十了，你準備把她怎麽樣？如果是在我們襄陽，姐姐這麽大不嫁人，光是官府的處罰就夠我們家喝一壺了。”東方新月說道。
“這裏是北海王國，你的官府管不到這裏！”王擴說道。
“那你也得替姐姐考慮一下呀！你不會準備讓她一輩子都不嫁人吧！”
“這件事我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隻要你姐姐願意，她想嫁誰我的全力支持。如果那個家夥不識趣，哼哼，接受和被迫接受隻能選一個！”
“是是是，我英明神武的夫君威武。”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啊！那你幹嘛總是把我往外推？你不知道外麵有很多狐狸精等著對你夫君我敲骨吸髓嗎？”
“你又扯開話題了！”
“好好好，聽你說，行了吧？”
“安大哥，我和你說正經的呢！我看得出來，姐姐很愛你，你對她也有意，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不……”
“新月呀！”王擴握著東方新月的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不用解釋什麽。可是，當你想要得到一個姑娘時，你有沒有做好給她一個家的準備呢？前世的時候，王擴很羨慕那些左擁右抱的土豪，可那也僅僅是羨慕而已，王擴自己卻做不來。前世是沒條件，今生有了條件，但他還是做不來。
男人的兩隻手，隻責任，一隻家庭。現在王擴的兩隻手都已經拿到了對應的了，實在沒第三隻手拿起另一個別的。就好像現在，東方明月在王擴懷裏，王擴的懷抱就放不下東方新月。博愛？也許王擴這輩子都學不來。
“新月，吃好了我們就回家吧！”
“安大哥，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新月，你官人的懷抱不大，隻能放得下你和我們的小可愛們。”
王擴抱起東方明月，說道：“如果我懷裏的人不是你，你會感覺到溫暖嗎？”
東方新月微微一笑，一下跳到了王擴的背上。說道：“胸前背後一樣暖。”
“可是我的胳膊肘拐不到背後！”
“但我能用雙手擁抱到你的胸前，這就夠了！”東方新月側臉貼著王擴的後背輕聲說道。
“來人，準備馬車！”
就這樣，王擴前麵抱一個後麵背一個的出了雅間的門。徑直去了後院，那裏有一輛馬車。是中式的。至於飯錢……回頭再說吧！
馬車緩緩向前，車上的三個人中，除了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東方明月外，王擴和東方新月麵麵相覷，剛才的話讓兩人此時的心情都無比複雜。
大婦不能善妒，但真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東方新月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姐姐。
王擴就更別提了，一提起這對姐妹的事情王擴就決定頭大。如果王擴的心稍微大點也不至於這樣。稍微博愛一點也不會左右為難。
一個是相濡以沫的結發之妻，另一個是嘴上不說，但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的東方明月。在他們中間夾著，王擴更願意再去一趟北極圈，或者和拔都等蒙古軍大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