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西陸詞
“啊！爽啊！”
王擴在浴室內，臉上蓋著一塊濕乎乎的毛巾。水溫剛剛好！
王擴享受，東方炎陽更享受，他一路上風塵仆仆，身上早就髒了！
“你身上的那塊疤，想必就是郭鈺給的的吧！”東方炎陽指著王擴肩頭的傷疤說道。
“是啊！郭鈺的那一下可差點要了我的命！”想起那一次，王擴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郭鈺很厲害的！”東方炎陽說道：“郭鈺是貴由的軍師，蒙古人的這支西征軍，一路上全靠他出謀劃策才有了那時候的局勢！可惜呀！他碰到了你。”
“僥幸而已！如果再來一次，我也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王擴笑著說道。
“妹夫，不是我說，你是國王，是堂堂一國之君，你要禦駕親征這不難理解，可卻用不著以身犯險吧！”東方炎陽說道。
“沒辦法呀！當時我的實力還很弱小，容不得我一次失敗，就連慘勝也不允許。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呀！”
當初的心酸現在也隻有王擴和十二圓桌騎士能體會了。
東方炎陽也知道王擴的不易，當時，還在蒙古軍中做百戶的東方炎陽可是知道的，蒙古諸王中，王擴連人家的桌麵都上不去。沒人把他當回事。
然後，王擴卻用實際行動狠狠地打了蒙古諸王的臉。在勒格尼茲，拜答爾敗北，隨後又以少勝多，近乎全殲了巴魯圖的仆從軍主力，然後又在比亞韋斯托克射殺了郭鈺。最後，更是在柯尼斯堡打敗蒙古軍主力。蒙古西征軍的形勢那叫個急轉直下啊！要不是吞並了耶律阿哥帶來的兩萬援兵，後果不堪設想。
“我說，你怎麽幫拔都和拜答爾吞並了兩萬人？”王擴問道。
“就知道你會問。其實吧！這看起來很劃算，畢竟拔都得了兩萬人。弊端也很明顯，就看你在北麵發動的攻勢，拔都隻是讓拜答爾帶來不到閃人前去，你不覺的意外嗎？”東方炎陽說道。
意外！當然意外了。不然王擴幹嘛要讓古爾紮夫做機動。讓條頓騎士團在邊境上盯著。就怕中途有什麽意外。可是，直到現在，拔都也沒有派出大軍參戰，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仆從軍吃虧。其中雖然有東方炎陽的功勞，可王擴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說你們之間有和約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其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別的，而是拔都根本就指揮不動這兩萬人，這兩萬人也就是撐撐場麵。就算我不說，拔都也會找個理由不參戰的。不然，讓拔都放著蒙古軍不用用仆從軍。他瘋啦！”東方炎陽說道。
“原來是這樣，可惜、可惜嘍！”
王擴的兩個可惜，一個是為耶律阿哥可惜，另一個則是為自己可惜。耶律阿哥，萬裏迢迢來救援，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惜，實在可惜！將帥不和，軍中混亂，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但東歐的瘟疫卻讓王擴不敢冒險，畢竟他的敵人可不光來自東麵，放著這樣一個機會白白從自己手上跑掉，可惜更可悲！
王擴捧了一把熱水敷在臉上，好讓自己放鬆放鬆。現實就是這樣，你在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算計你，你獲得了一些東西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世上沒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隻有找對方法，讓得大於失。
在浴室裏泡了一會兒後，王擴又和東方炎陽來到了桑拿房！
“我說妹夫啊！你這是讓我先體驗一下水深火熱嗎？”東方炎陽第一次蒸桑拿，顯然很不適應。
“水深火熱嗎？沒錯了。上天對神仙的懲罰不都是打入凡間嗎，可見我們人界就是一個地獄！”王擴說道。
“哦？這話說你說的還是我師父說的？”東方炎陽問道。
“你猜呢？”王擴笑著說道。
東方炎陽笑著搖搖頭，桑拿房裏宛如盛夏，而不大的窗戶外麵卻雪花飄飄。這才是冰火兩重天呢！
“苦練武藝十三載，一朝得意君王前。
天子發榜探花郎，賞劍賜甲邊關戍。
嶽王之誌猶在耳，隻等王師向北疆。
還於舊都奪燕雲，千萬胡虜建京觀！”
王擴沒想到，東方炎陽盡然還會做詩！不過，王擴感覺，東方炎陽的詩還內作完，畢竟以上詩句不過是東方炎陽早先的生活寫照。
東方炎陽沒有再往下吟，畢竟那段經曆太痛苦了！千言萬語，三千日夜，全部都化成了東方炎陽的一聲長歎！
“不用這麽哀愁，放寬心，隻要活著，一切都就有希望！”王擴安慰道。
“我沒事，對了，你打算怎麽安排我？你總不會讓我當個閑人吧！”東方炎陽問道！
“怎麽會！”王擴喝了口水說道：“我的禁衛軍缺個將軍，東方兄有沒有興趣？”
“你的禁衛軍？我？”東方炎陽疑惑道。
禁衛軍將領是什麽，那可是一個君王嫡係中的嫡係，不是絕對的親信不能擔任。雖然他東方炎陽有妹妹這層關係，是貨真價實的“國舅爺！”但要說親信，不是東方炎陽妄自菲薄，他還真不夠格！
“沒錯，我的禁衛軍有一萬四千人，而且新兵占了八成以上！雖然已經完成了訓練，但缺乏實戰經驗，本來我想讓施裴塔帶去練練的，結果這混蛋卻把我都禁衛軍當普通步兵了！”說起來，王擴也是很無奈。施裴塔做了十年的騎兵將軍，已經習慣了騎兵的戰術。讓他指揮禁衛軍這種步騎混編的軍隊就難為他了，還好！一場大雪直接把弗拉基米爾公國的人凍跑了！
給東方炎陽這麽安排，並不是王擴臨時起意的，而且經過了深思熟慮。王擴手裏現有的人中，能指揮好多兵種混合作戰的沒幾個，能指揮上萬人協同作戰的隻有奧拉夫和維魯斯！其他人，隻能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各有千秋。
本來王擴是想讓格羅特統帥禁衛軍的，可是，格羅特卻……一言難盡！
“妹夫，我這不是在駁你麵子，這件事我需要考慮考慮！”東方炎陽說道。
“沒關係！最近半年內，禁衛軍都不會有任務！”王擴說道。
聊了半天，他倆終於在被蒸熟之前出來了。
換好衣服後，東方炎陽讓王擴眼前一亮，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新月的手藝有長進啊！正合身！”王擴笑著說道。
“嗬嗬，哪裏哪裏，我們兄妹以前穿的衣服都是母親做的。和母親比起來，新月還要再努力啊！”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後，王擴和東方炎陽就告別了這別樣的黑店，踏上了前往柯尼斯堡的路。
東方炎陽很奇怪，王擴明明武藝不行，但這一路上卻沒看到一個護衛。
“護衛？如果我帶上一大堆的護衛還能看到人民最真實的生活？”王擴如此說道。
不是王擴不帶護衛，而是三大暗衛早已深入民間，他們會把危險消除再繈褓之中！再說了，克德爾還再暗中保護呢！
王擴之所以敢這麽玩，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有孩子了，雖然孩子還不會說話，但這已經夠了。孩子就是王擴保障的最大籌碼！
試想一下，如果王擴真的忽然死亡會怎麽樣？不用說，王國肯定會亂一段時間。但卻不會亂太久，有人會渾水摸魚，但最終獲利的絕對不是第一個跳出來的。這種事所有人心裏都有數！最後的結果，無外乎是莉雅長大後，在普魯士王國的幫助下重掌政權！
當然，那是最壞的狀態，雖然不希望發生，但早做準備還是沒錯的。
倆人走走停停，終於在十幾天後才回到柯尼斯堡，回到方寸居！
“二哥！”東方新月伸手想摸一下東方炎陽的臉，這段時間她可嚇壞了。既擔心哥哥又擔心丈夫！然而，東方新月的手卻在空中停住了！
“東方兄，新月，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午飯就不回來吃了啊！”說著，王擴就騎上了馬，向城內方向而去了。
東方炎陽和東方新月雖然是親兄妹，可是，東方新月畢竟已經嫁為人婦了，在麵對丈夫以外的男人時，都是需要避諱一些的。
王擴這裏沒有那麽多規矩，他們是兄妹相見，又不是陌生人！這麽長時間不見，相比他們應該有不少話要說。王擴也就不參與了。還是去把東方明月找來吧！他們兄妹難得見麵。和他們比，王擴到像個外人了！
“這就是我的外甥女了吧！”東方炎陽看著小妹懷裏的孩子後問道。
東方新月點點頭，說道：“她叫莉雅！再過幾天就十個月了！”
東方新月輕輕的吧眼淚擦掉，這次是高興的！
“莉雅！好，來，舅舅抱抱！”
“二哥，你瘦了！”東方新月流著淚說道。
東方炎陽也笑著說道：“小妹，你可胖了呀！”
“討厭，你還是那麽喜歡欺負我！”
兄妹倆都笑了，隻有在媽媽懷裏的莉雅，用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讓媽媽哭的陌生人！
東方炎陽伸著胳膊，想抱抱莉雅，可莉雅卻緊緊的抱著媽媽的脖子。莉雅還不會說話，但卻也能蹦出一些音調。不到一歲就學走路。那麽多奶看來也沒白吃！
東方炎陽抱著莉雅，和王擴當初的反應一樣，都是傻樂！
“像，太像了，新月，這小家夥和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東方炎陽看著在揪他胡子的莉雅說道。
“你就胡扯吧！你才比我大幾歲呀！能記住我一歲時的樣子？”東方新月毫不客氣的說道。
東方炎陽抱了一會莉雅後就給了東方新月，因為，莉雅把她舅舅的胡子當成了新玩具。用小手揪個沒完。
很快，王擴就回來了！看到他們兄妹還在大門口呢！於是王擴說道：“我說新月啊！二哥雖然是自己人，但在大門口是不是也太有違待客之道了！”
“看我，二哥，裏麵請！”
東方炎陽注意到，王擴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呢！不是卡爾或克萊恩！而是另一個東方炎陽沒見過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個級別不算低的軍官。
這名級別不算低的軍官也看到了東方炎陽。還沒說話呢！王擴就讓他先進去了。
看到這一幕，東方炎陽就更加迷惑了，就他所知，這座方寸居是不對外人開放的。就連小妹也說了，方寸居內，除了十幾個仆人和廚師外，就是有卡爾和克萊恩了！進入過方寸居的人很少。算來算去，隻有他們兄妹三人和師傅王長興，即便是格羅特來的次數也不多。倒是麗薩和米婭經常來！由此可見，這位妹夫不希望有人來打擾。
“會是什麽人呢？”東方炎陽猜測著。最有可能的，便是妹夫提拔的親信，就如同卡爾和克萊恩那樣！
卡爾和克萊恩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們倆是在王擴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名義上王擴是他們倆的養父，東方新月則把他們當弟弟妹妹看！可以說，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進去之後，餐廳內已經擺好了宴席，王擴的大廚發憤圖強，終於學會了十幾道東方菜！而且還是湘菜！所以，這一桌子的菜飯菜也是東西合璧。隻是，王擴卻遲遲不宣布開席！
“等一下，我讓你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王擴如此說道。
“意想不到？誰？難道你把師傅也請來了？”東方炎陽好奇的問道。
“王老……道長我可請不來，反正別問了，一會你就知道了！”王擴被東方新月瞪了一眼，連忙把王老道換成王老道長。
東方新月對師父王長興的感情很特別，如師如父，如果王長興肯留下來，那麽，東方新月一定會像伺候老父親般伺候師父的！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二哥，真的是你！”
“大妹？”
“二哥，是我，是我啊！”
兄妹倆相擁而泣，畢竟已經十年了，十年啊！他們沒有相見，也沒有彼此的音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不知道過的怎麽樣！東方炎陽這些年都快要擔心死了，畢竟兩個妹妹功夫什麽樣他最清楚，而且對世間險惡也沒有認識，就是兩個待字閨中的乖乖女罷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出現在萬裏之遙的歐洲！
“哈哈哈，恭喜你們，終於兄妹相見，來，滿飲此杯，今天我們就一醉方休！”王擴端起酒杯說道。
“好！幹了！”
很快，一壇子酒就被喝光了，東方炎陽搖搖晃晃站起來，拿起另外一個酒壇子就一頓猛灌。
“壯誌未酬家先破，為尋家人赴敵營。大漠狂風寒如冰，心如烈火身衣單。不知附敵以五載，杳無音訊向西行。五百日夜馬蹄急，萬裏遙途天下擴。西人膚白如病癆，金發碧眼似妖魔！連番大戰如破竹。忽遇西人小國君，損兵折將士膽寒。身在西國已三載，終見家人聚團圓。”
東方炎陽又開始了，當王擴問他題目時，東方炎陽說道“西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