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東征（十二）
歐洲的葬禮比較簡單，當天去世第二天就下葬了。
在老爺子去世的當天下午，黑森老公爵就要和王擴進行生死對決。對於這個要求，王擴欣然答應。
黑森老公爵這不是想殺王擴，而是在找死。他的兄弟姐妹妻子和兒子都死了，不是生病就是老死的，現在，就連最後一個老夥計也走了，他實在人不想活了，而自殺在基督教義中是不允許的，所以就讓別人來了結自己吧！
在許多德高望重的人的見證下，其中也有個黑森老公爵一起來的人。王擴和這位舅爺爺展開了決死一戰。
別看黑森老公爵是一心找死，但他卻不會對王擴放水。
決鬥正式開始！
黑森老公爵別看年紀一大把了，可幾十年磨礪出來的劍術卻是相當厲害的。王擴年輕力壯險些招架不住。
從亨利二世那裏得知，這位黑森老公爵其實並不以劍術見長，他是戰術大師不是劍術大師。
王擴約打約心驚，他在心裏想道：“難道，這就是當年十字軍騎士的厲害嗎？難道，這就是耶路撒冷國王麾下騎士的戰鬥力嗎？”
黑森老公爵畢竟是九十多歲的人了。短期爆發幾招還可以，這時間一長……他差點自己累死！
王擴一個閃身就到了黑森老公爵的側麵，對下老頭子的太陽穴就是猛的一下……
黑森老公爵死了，他是沒流血的死了。王擴拄著劍，單膝跪地輕聲吟唱起了聖經。周圍的見證者也都跟著吟唱了起來，這是對這位傳奇勇士的最後送別。
黑森老公爵可能是看到了老爺子和老亨利了，他是笑著死去的。
看著幾個食罪者把兩位老人遺體上的麵包塊一點一點的吃幹淨，眼淚劃過了每個人的臉頰。
王擴的父王和母後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
如果按照我大天朝的眼光來看，老人活了就是多歲，而是還是無疾而終，這絕對是喜喪。然而，東西方的文化差異太大了。失去親人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
作為王擴的老婆，東方新月理所應當的穿起了黑紗。
本來，東方新月還想為老爺子披麻戴孝來著。可是，王擴卻告訴她，這裏沒有這一套。而且，白色在這裏也不是葬禮上應該穿的，白紗隻有在結婚時候才穿。
黑森公國的人，對著王擴再三表示感謝後，才拉著老公爵的遺體離開。
這又讓東方新月看不明白了，按道理說，王擴殺了人家的老公爵，對方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怎麽還客氣上了？
“黑森老公爵，那是一位風雲人物，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中結束生命才是對他最崇高的敬意！我送給了他最崇高的敬意，所以他們才會感謝我，而且，他也是我的舅爺爺！”王擴這樣說道。
食罪者吃完代表著罪惡的麵包後，仆人才開始給老爺子清理身體，並把那件珍藏了六十多年的衣甲給關上。
明亮的鏈甲把老爺子從頭到腳都保護了起來，潔白的罩袍上，一個黑色的大十字架在胸口。
當年十字軍遠征聖地耶路撒冷的時候，來自德意誌地區的騎士，都是用黑十字區分的，最典型的就是條頓騎士團的那個黑十字。
那把砍翻無數***的劍被放在了老爺子的胸前，老爺子用雙手握著劍柄，仿佛雖然會起來和未知的敵人戰鬥。
西普魯士的主教抱著聖經，在老爺子的棺材變邊默默叨叨……
王擴為老爺子送上了親手編製的花環，就放在墓碑上。
艾薇麗爾哭的很傷心，和大部分父親一樣，老爺子對女兒的疼愛要遠遠大於對兒子的。當初，艾薇麗爾小的時候，老爺子就帶她去過法國，去拜會那位耶路撒冷的英雄。也是在那裏，她見到了要收複耶路撒冷的英國國王。
英國國王邀請了老爺子和那位英雄一起前去，英雄拒絕了，他隻想安心的做和鐵匠。而老爺子卻同意了。
老爺子以自己的威望，在德意誌地區招募了兩百多個遊俠，帶著艾薇麗爾和和招募來的兩百多個遊俠登上了前往中東的船。
也是在那一次，艾薇麗爾救下了西舍爾。西舍爾也忠心耿耿的跟隨了她四十多年。
“新月，能陪我走走嗎？”王擴低沉著說道。
“走吧！”東方新月拉起王擴的手說道。
女人使點小性子會很可愛，但如果不分場合耍脾氣，那就會招人煩。東方新月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麽時候幹什麽。
王擴來到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那個小院子，院子在城外，是王擴給老爺子設計建造的。
這裏有石子路，有搖搖椅，這裏更像是一座老年療養院。用來治療心理創傷的。
老爺子內心十分強大，顯然是不需要治療的。不過老爺子還是喜歡待在這。
王擴推開門，這裏已經不會再有人了。
“新月，你知道嗎？當初我到東普魯士的時候才九歲，當時我對東普魯士害怕極了。我不知道有什麽在等著我！那時候，我能用的士兵隻有三百多人，漢克他們和我的年紀差不多，能當大任的隻有一個黑格爾！是外公，他說：孩子，不要怕，隻要外公在這裏，誰敢動你我就滅了他！也正是有了外公的這句話，我開始變得堅強。後來，我要收複失地，被維京人占據的失地，你不知道，那時候的柯尼斯堡還是在維京人的手裏。他們的實力要遠強於我……”
王擴邊在院子裏漫步邊說著，往事曆曆在目。可是，這裏的主人卻以成了棺中人。
王擴的話是說給東方新月聽的，可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東方新月曾經也聽王擴說過他的過往，在感謝運氣的同時，也在感歎他的這份基業來之不易。結果，王擴辛苦積攢的大軍，一下就被東方新月折騰掉四分之一。以大校軍的表現來看，元氣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東方新月不知道怎麽搭話，隻能靜靜的聽王擴說。
在這所小院子裏，王擴和東方新月一直待到晚上。
“安大哥，我們回去吧！我害怕！”東方新月緊張的說道。
“好吧！回去了，在回去之前，我想去教堂看看。”王擴說道。
老爺子的遺體就被埋在教堂後麵的墓地內。
在這所小院子裏，雖然偶爾會有風吹過，但王擴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這裏不是什麽荒郊野嶺，而是他外公的地方。
到了墓地後，王擴發現，這裏有十幾個穿著黑袍舉著火把的老人，在老爺子的墳墓前祈禱。
“你們在幹什麽？”王擴問道。
這些人王擴認出來了，都是教堂的修士。
“小少爺，你好，我們在位長官祈禱！”一個修士說道。
“長官？祈禱？”王擴疑惑的看著這些修士。
不是王擴小瞧人，而是這些修士怎麽看也和士兵靠不上關係。
“四十多年前，長官帶著我們去打過異教徒，想像當初我們有兩百多人，進過激戰就隻剩下了我們七十多人……”
額……王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記得在前世的時候，就有人說過，不要小瞧教堂裏的老修士，他們年輕時候很可能是戰鬥力爆表的遊俠或其他什麽戰鬥職業。現在看來，此言不虛啊！
從亞洲回來的遊俠有七十多人，他們由於在戰鬥中落下了殘疾，所以老爺子就把他們安排到了教堂裏當修士，在修書的同時，也算是養老了。
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戰鬥力爆表的德意誌遊俠，現在隻有這十多人了。在厲害的勇士也擋不住歲月的侵蝕。也許，唯一能擋住歲月侵蝕的，隻有北歐神話中的雷神索爾了，按照維京人的神話，索爾能喝幹海水和打敗衰老，同時也是優秀的鐵匠，天空中的閃電就是他捶打鐵氈的結果。
“來吧！我們一起為這位傳奇勇士祈禱，德意誌三劍客永遠活在我們心中！”王擴雙膝跪地雙手合十說道。
“是的，德意誌三劍客雖然被上帝召喚了過去，但們卻依然在我們心裏。”
“無所不能的上帝啊！請聆聽我們的祈禱吧！這個靈魂，他在凡間的一身都在為基督而戰，他無愧於自己的信仰，無愧於上帝的垂憐，他是最熱血的騎士，他擁有最虔誠的信仰。他是主所需要的戰士，願他在天國一切安好，阿門！”
王擴和修士們一起做了禱告！
東方新月也跟著做禱告，隻不過她說的卻另一回事兒了。
一場莊嚴的洗禮儀式還不足以一下子改變一個人的信仰，雖然東方新月在歐洲人眼裏已經是個基督徒了，可是王擴卻知道，她還是信佛的。因為東方新月自己用木頭雕刻了一個送子觀音像，沒事在那裏求子。
王擴其實很像告訴東方新月，她的神是來不了歐洲的，更來不及她這個家。因為米迦勒就第一個不會同意。西方的神可沒有東方的神那麽好脾氣。求觀音？還不如多求求米迦勒呢！雖然米迦勒並不管這一塊。
王擴在西普魯士一呆就是半個月，除了有對老爺子的不舍外，還有一個更加實際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東西普魯士的關係問題。
老爺子在的時候，王擴就已經達成了協議，東普魯士軍隊絕不向西，而西普魯士的軍隊也絕不向東。東西普魯士背靠背，這樣的同盟能為雙方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而現在，老爺子不在了，王擴需要知道繼任者會不會繼續當初我同盟。
繼承西普魯士公爵爵位的是老爺子的長子，王擴的舅舅——阿凱斯勒。
新公爵很爽快的告訴王擴，讓王擴不用擔心，西普魯士會繼續遵守盟約，至少五十年內不會改變。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遠不是一紙盟約就能解決的。東西普魯士這種把彼此當後方的盟約，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來的。不過，隨著蒙古軍在東歐中歐的大洗牌，盟約的先提條件也在不斷的淡化。
西利西亞很波蘭已經被打成了一片廢墟，王擴想要波蘭，而西普魯士則想要西利西亞。
在西普魯士的半個月裏，王擴又達成了初步共識，大家各取所需，互補不打擾，至於到底能不能吃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半個月後，王擴帶著一份新的盟約回到了東普魯士。東方新月沒有跟著回來，它她說想到處走走，坦能堡陸軍學院開學前一定會回來。
王擴也沒強求，隻是給了東方新月一大袋子的格羅申。並且讓克萊恩好好保護她。
坦能堡的大校軍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王擴和漢克卻在商量如何快速都吞並整個波蘭，以及吞並後如何應對波蘭殘餘勢力的反撲。
忽然，外麵炮聲大作，中間還摻雜著軍樂聲。王擴和漢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睛裏全是迷茫。
出了房間，他們快速爬上瞭望塔，這次不用望遠鏡也能看的清。
之間雙方的上千門大炮真在激烈地“對轟”。雙方士兵扛著上好刺刀的火槍，成三列線列陣，在軍鼓的節奏下，整齊地向彼此推進！
雙方士兵盡然在踢正步？一條三列線列陣是一個大隊，他們士氣高昂，整齊劃一地向前推進！
“這還是十三世紀的軍隊嗎？怎麽像十八世紀的線列步兵啊！”王擴在心裏說道。
“老大？”
王擴驚訝，漢克就是驚嚇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戰鬥隊形。感覺就是白給的送死隊形啊！
“稍安勿躁，我們繼續看。”王擴說道。
這種線列陣是王擴的手稿，他還沒拿出來用呢！線列陣看似簡單，實際上真要上了戰場就不一樣了。在箭矢、巨石滿天飛的戰場上，想要保持線列陣，就必須要足夠的士氣和紀律，有了這兩樣才能克敵製勝，少了任何一樣都是送死。
大約相隔兩百米左右的時候，雙方彼此開火，到開火後的士兵卻沒有立刻“裝彈，”而是蹲下身子給後麵的人讓出射界。
然後就聽一聲呐喊，雙方士兵同時衝鋒，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