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東方新月
戰爭不是群毆,光有一腔怒火是不行的。不過,現在情況有些特殊。王擴和郭鈺作為兩軍的最高統帥,他們同樣都深受手下愛戴,現在,郭鈺被狙擊炮強大的空腔效應撕扯的四分五裂死無全屍,而王擴也被原本用來射城牆的三弓床弩釘到了地上,生死不知。
這種情況下,兩軍的士兵們還能保持理智才怪。
“怎麽辦?”
圍在王擴身邊的人全都不知所措。
三弓床弩射出的箭矢力量極大,一般來說,這玩意是用來射城牆的,巨大的弩箭會在城牆上射一個梯子出來,然後士兵就可以順著弩箭攻城了。
王擴衣血肉之軀硬挨了一下,巨大的弩箭射穿了王擴的肩胛骨,順帶的還讓王擴從馬上飛起。箭頭已經穿透了王擴的身體,現在王擴幾乎是掛到了箭杆的上,接近箭尾的位置。如果不是王擴穿上了板甲胸甲,這一箭就會直接穿透王擴的身體,到時候,就算王擴不被射死也會流血流死。
“先把老大放下來!”格羅特說道。
“好,你們把箭抓穩了,我來砍斷這該死的箭杆!”奧拉夫咬牙切齒地說道。
在這裏的幾個人中,奧拉夫的臂力是最大的,所以砍箭杆這個任務也自然由他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抓住兩段的箭杆,奧拉夫伸手拔出自己的佩劍,用足了力氣,對著下麵頂著王擴身體的箭杆就砍了下去。然而……
奧拉夫用足力氣的一劍,沒有砍斷箭杆,箭杆被砍的微微震顫,昏迷中的王擴立刻被疼醒了。
奧拉夫驚訝的看著隻留下一道白印的箭杆,按照他的估計,別說是一個標槍一樣的弩箭,就是塊石頭也砍開了。怎麽會隻留下一個白印呢?
“笨蛋,這東西是進過特殊加工的,而且還泡過一種特殊的油,別說是你的劍了,就是三個人站在上麵都斷不了!”王擴忍著劇痛解釋道。
“老大,那怎麽辦啊!”奧拉夫問道。
“給,用這個。”說著,王擴指了指左邊掛著的手半劍。這還是腓特烈二世送他的呢!王擴試過,不說是切金斷玉吧!但切開摞在一起的十個格羅申還不是問題。
奧拉夫拔出王擴的佩劍,不由得讚歎道:“好劍!”
能不好嘛!腓特烈二世送給王擴的兩把劍可都是用烏茲鋼打造。
“老大,你忍著點!”說著,奧拉夫舉起來劍就要劈。
“等等,約翰、維魯斯,你們去指揮軍隊。格羅特,布防護衛軍……”王擴一口氣把人都安排了下去。最後對奧拉夫說道:“奧拉夫,來吧!我相信你!”
奧拉夫用力一點頭,然後舉起劍,手起劍落,王擴身後的弩箭部分被砍斷,這次,王擴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震動。緊接著,身前的也被砍斷。
奧拉夫砍斷了多餘出來的弩箭後,就想伸手拔出王擴身上的,卻被格羅特給阻止。
“你瘋了?你這麽一拔那什麽止血,老大還不得被你害死啊!”格羅特說道。
沒辦法了,隻能等待軍醫的到來了。比起隻會加祝福的神棍牧師,軍醫可就實在的多了。
戰場上,有了約翰和維魯斯的指揮,東普魯士軍有了陣型。郭鈺留下的蒙古軍很快就被殲滅了,可東普魯士軍這邊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傷亡,這是自防衛軍成軍以來,單場戰鬥損失最多的一次了,就是消滅巴魯圖的八萬大軍,整個聯軍也隻不過付出了不到千人的損失。損失最大的維京人雖然有四百多人陣亡,但分配到軍戶體製中,每個編製也隻有不到十個人的名額。
戰鬥結束後,東普魯士軍就在原地紮營。
王擴在一個白色的帳篷裏,接受著軍醫的治療。軍醫用手摁了摁王擴傷口周圍的皮膚,說道:“陛下,您的傷口沒還有骨頭碎片,我需要把它們都取出來,不然就會感染!”
王擴的膚色本來就白,這次因為受傷失血就更白了,王擴一聽著,就知道,這個軍醫要給他做無麻藥手術了。
這種取骨頭碎渣的手術,早在羅馬帝國時期就有。一些高明的醫生會把他們的經驗寫成書籍保存,後來蠻族入侵,羅馬城被屠戮。這些醫生帶著他們的此生所學又去了君士坦丁。再後來,全歐洲都成了基督徒,君士坦丁反而陷入了動蕩,尤其是第四次十字軍東征,沒去打***,反而洗劫了君士坦丁堡。
十字軍愛金錢遠大於愛上帝,那些存放在君士坦丁堡的書籍有一部分被毀了,還有很大一部分則被當做禮物送給了羅馬教皇。
梵蒂岡的神棍們不知道這些書籍的價值,但王擴知道啊!來剛來東普魯士的第二年,一個外號叫“灰鼠”懺悔者就光顧了梵蒂岡。知道王擴這個大當家的喜歡看書,於是就從圖書室拿了一本帶到了東普魯士。
王擴得到那本書後,如獲至寶,不僅提前赦免了“灰鼠”,而且還給了他一大筆獎金。
受此啟發,懺悔者們在沒事,時候就去頻繁的光顧梵蒂岡的圖書室。就連教皇的枕邊書也被帶到了東普魯士。
王擴把這些從梵蒂岡帶回來的書籍交給了莫裏修士,沒辦法,書籍使用的都是拉丁文,東普魯士能看懂拉丁文的,也隻有修道院的修士們了。
這下,修士們可就忙碌了,每天除了禱告吃飯睡覺以外,剩下的時間全都來翻譯。
在外科狂人“開膛手”的帶動下,懺悔者的外傷治療水準成幾何倍數上漲。隻不過,翻遍了所有書籍也沒找到麻藥或類似麻藥的配方。
見王擴猶豫,古爾紮夫等維京貴族獻出了他們的“靈丹妙藥”,一種叫“不頭疼藥”的藥物。
按照古爾紮夫的說法,吃了不頭疼藥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即便是腸子流了一地都能繼續戰鬥。
“尼瑪,這不是毒品嘛!”王擴無語了。
不過,王擴記得王長興倒是有一套針灸法可以隔絕疼痛,就是不知道東方新月會不會。
“快速打掃戰場,我們連夜會東普魯士!”王擴下了命令。
這次,可以說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前後不到半個月就又回到都東普魯士。
“安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東方新月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王擴大意了,盡管他已經很快了,可是,傷口卻還是感染發濃了。王擴是被抬著回家的,身上不僅散發著惡臭,還伴隨著高燒!就連意識也是時有時無。
“王後陛下,事情是這樣的……”格羅特原原本本的向東方新月交代了所有,也包括詢問她有沒有神奇的止痛針。
東方新月點點頭,擦幹了眼淚,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哭的時候!就在她要施針的時候,格羅特卻攔住了她。
“現在還不行,還需要等幾個人!”格羅特說道。
另一邊,克德爾騎馬來到懺悔者營地,大聲喊道:“眼鏡蛇、開膛手、木匠、骷髏頭、花匠、切割者,你們幾個帶上家夥跟我我走。”
“光頭,發生什麽事了!”骷髏頭小心的問道。
懺悔者營地裏的人是沒有名字的,他們都隻有綽號。名字是等他們成為自由人以後才會有的。
“陛下受了傷,需要你們,如果你們還想成為自由人的話,就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來。我隻說一次,整個基督世界隻有我們的大當家的會收留我們!”克德爾說道。
“哦!上帝呀!稍等我一下,我這就來!”骷髏頭驚呼一聲,然後就跑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聽到是王擴受傷需要治療,被點名的自然是回去收拾了,擁有同樣技能卻沒被選上的,則主動找了克德爾,希望能上他們我出點力。
懺悔者營地裏麵,平時能打的都不多,畢竟能打的都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別看現在戰爭緊張,可阿薩辛和其他組織卻沒有停止對王擴的襲擾。要知道,一旦打起仗來就特別缺錢,王擴這邊還好。可別人的日子就難過了。
半個小時候後,克德爾帶著被點名的幾個人去了柯尼斯堡,懺悔者營地距離柯尼斯堡並不遠,隻不過眼鏡蛇和骷髏頭帶了不少瓶瓶罐罐。怕磕碎了,所以才走得慢!
倒是開膛手,他的東西可就簡單了,一麻袋各種刀具,還有好幾把鉗子。這次因為是要給他們的大當家的用,所以才他才會仔細的消毒。
這段時間裏,東方新月也不是幹等著什麽也不做,她用銀針先是把王擴體內的淤血放了出來,然後有用藥水清洗傷口。
此時的王擴別說是被有很強刺激性的藥物清洗傷口了,就是把他五馬分屍了也不會有感覺的。
克德爾帶著幾個叫來的懺悔者,先讓他們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最後才帶到王擴的病房。
“宮相大人!”克德爾對一旁的莫裏修士施禮。
莫裏修士穿著修士服,和東普魯士的地區主教一起在給王擴祈禱。莫裏修士沒有和克德爾說話,而且對他揮揮手,讓他快點進去。
“格羅特長官,王後殿下,可以開始了嗎?”克德爾問道。
“開始吧!告訴你帶來的醫生,讓他們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好,王後殿下會和他們一起的。”格羅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但卻有著沙啞!
東方新月看到格羅特衝她點頭,她飛速施針,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這樣了,可東方新月不想王擴被活活疼醒!
開膛手和眼鏡蛇看了看王擴的傷口,都皺起了眉頭。
不得不說,懺悔者裏那是臥虎藏龍,什麽人才都有,開膛手是不被認可的超級外科醫生,而眼鏡蛇則是既會用毒又會用藥,他用了點毒藥把王擴傷口周圍的皮膚都封住了血,防止在開膛手動手的時候失血過多。
骷髏頭則爬在王擴的胸口,聽王擴五髒六腑的動靜。
東方新月沒見過這樣的治療方式,她開始有著擔心。但她不能再哭了,因為王擴昏迷,她就是這間屋子裏所有人的主心骨。即便是格羅特也需要向她請示。
東方新月拍拍自己的臉,然後走過去對格羅特說道:“格羅特將軍,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一下!”
“請王後殿下吩咐!”格羅特站直低頭,恭敬的說道。
“陛下受傷了,這些現在隻有我們的高層知道,我們的敵人卻不知道。所以,我要你去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再多的人知道了,知道的也要讓他們管好嘴巴!如果管不住嘴的,就送他們見上帝去!”東方新月說話不急不緩,但卻有不許拒絕的氣勢。
“是,我這就去辦!”別看格羅特被指使,但他卻十分高興。
歐洲的後宮可不是天朝的後宮,沒有後宮不得幹政的那一套。畢竟中世紀的歐洲,各國君主都熱衷於戰爭,萬一有個受傷或者死亡的,作為王後或皇後,又或者是其他貴族夫人,他們必須要在關鍵時候們挑起大梁。
歐洲君主們與其說是男人在奮鬥,還不如說是夫妻共同努力呢!莫裏修士曾經極力反對東方新月,就是擔心她沒能力在必要的時候擔負起屬於公爵夫人的責任。因為她沒受到過係統的教育,所以東普魯士貴族們都不相信她。
和給格羅特安排任務,東方新月還不是很緊張,畢竟大家都是熟人嘛!
安排完格羅特後,東方新月閉目,仔細回想著王擴平時是怎麽處理事務的。東方新月從心裏就沒有要染指政權的意思,所以她平時也是有意的避開了王擴處理政務。
東方新月推開房門,看到一堆人守在那裏,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重要人物擅離職守都是不對的。
“陛下的狀態已經穩定了下來,還請各位回去做好自己的工作,隻留下主教就可以了!”東方新月說道。
“遵命!王後殿下!”
莫裏修士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東方新月,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
正如東方新月所說,剛剛打了兩場仗,要處理的事務還相當多。
東方新月可不知道莫裏修士的心思,她來到主教麵前,說道:“魯伯斯神父,接下來的幾天裏就辛苦你了!”
主教說道:“不辛苦,為陛下祈福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