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洶湧的波羅的海(三)
王擴去了防衛部一夜未歸。東方新月十分失落的獨自回到了方寸居。
“回來了?”東方明月說道。
東方新月沒有打理姐姐,獨自回房去了。東方明月有些心疼,她早就告訴過妹妹,不要對安先生動情。因為安先生是諸侯,諸侯的眼裏利益始終是排在第一位,女人,哪怕是再喜歡也都得往後排,能排到前十就不錯了。
可是,哎……
“這丫頭……”東方明月歎氣了。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作為姐姐的她,哪裏還能看不出來啊!妹妹已經動情了,而且還很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潮到空城頭盡白。離歌一曲怨殘陽。斷人腸。這或許就是東方新月可以預料的結局了。
“不行!我不能看著她繼續下去。對,直接去問他比較好!”東方明月在心裏打定了主意,要直接問問那個安先生,到底對她妹妹有沒有意思,如果有,那就祝願他們幸福,如果沒有,那就算了,感情這事哪能強求啊!
東方明月騎上馬,一路來到柯尼斯堡城。在城門口,她看到了做夢都想不到的人。
“師父……”東方明月喊了一聲。
那個在城門口的青衣道長回頭看去,就見自己辛苦找尋的徒兒在那裏,兩眼全是淚。
“明月,是你嗎?”青衣道人小心點問道。
“是我,是徒兒!”東方明月下馬跑過來,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顫抖的連叫了好幾聲“師傅”。
“中午找到你了,六年了。明月,這些年受苦了吧!”青衣道人的聲音也同樣顫抖著。
“不苦,徒兒不苦!”東方明月搖搖頭說道。
的確,仔細回想一下,開始幾年的確很苦,自從家鄉被韃子攻破後,她們姐妹就乘船離開了中土,這不是她們的本意,她們是被拐賣來的。姐妹倆一路逃亡,最後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東普魯士。自從來到東普魯士後,她們就再也沒受一點委屈。想了解外麵的世界,有王擴給他們說。想看書?方寸居有的是書,全都是王擴收集來的,東西方的都有。
這麽一想,東方明月忽然覺的,是她小題大做了,比起安先生給足她們姐妹的幫助和照顧,隱瞞身份又算什麽呢?
“對了明月,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新月呢?”青衣道人擦了擦眼淚問道。
“師父,此事說來話長,走,徒兒帶您去個地方,去了之後徒兒再詳細您說。”東方明月開心的說道。
東方明月到城門口,向衛兵借了一匹馬給師傅代步。青衣道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的疑問卻更多了。
“方寸居,想不到異國他鄉還有如此地方。”方寸居前,青衣道人看著牌匾說道。
“師父,請!”
進入方寸居,裏麵的擺設著實上輕易道人吃了一驚。因為有些東西是有錢也沒地方買的。
“新月,開門啊!看看我把誰帶來了?”東方明月輕輕的拍打著門。
“姐姐,你就別煩我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肯定又是什麽諸侯沒好人之類的話……”
“新月,開門,是為師!”
房間裏先是一陣安靜,然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
“師父……嗚嗚……”
何為師父,亦師亦父如師如父即為師父。
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些年發生了事情全部都講了一遍,聽到姐妹倆差點就被吊死時,青衣道人心裏也是一緊。
不過,當她們說到王擴這位安先生時,出入就比較大了。
不知不覺中,天一亮黑了下來。東方明月提議,要帶師父逛一逛柯尼斯堡的夜景。其他兩人欣然接受。
可是,他們剛出方寸居就看到王擴背對著他們站在那了。
“安先生!”東方新月小聲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把頭低下了。
王擴轉過身來,對著東方新月點點頭,表示放心。然後對著青衣道人說道:“道長,意欲何為呀?”
青衣道人驚訝這個黃頭發的男子能說這麽流利的漢話,同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東方新月一聲“安先生”已經說明了來人的身份,二是,他剛才的話也是敵意十足。
“這位居士,貧道有理了!”青衣道人還算客氣。
人家都這麽客氣了,王擴也不好欺人太甚。於是,也抬手抱拳行禮,問道:“敢問道長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嘿!這家夥,禮節用語到是不錯!”青衣道人心裏說道。
還沒能青衣道人說話呢,王擴就自顧自的找了塊石頭坐下了。然後解釋道:“抱歉,近來在下略有不適。還望道長見諒!”
王擴的確是很不舒服,現在身上還發燒呢!
坐下後的王擴又問了剛才的問題——你是誰?
古人講究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於是,青衣道人說說道:“貧道王長興,一介雲遊而已!”
“咳咳咳咳”王擴一陣咳嗽。稍微緩和了一下後又說道:“長興真人,歡迎來到東普魯士,請問,你要帶我的朋友去哪裏呀?”
“居士誤會了,貧道乃是她們的師父,萬裏尋徒來到此處,還望……”
王長興還沒說完,就看到王擴身子一揚,向後倒去了!
“安先生!”東方新月嬌呼一聲,立馬就往過跑。
然而,從黑暗中出來的克德爾卻搶先一步扶住了王擴。東方新月沒停,過去抓住王擴的手,這一抓不要緊,她差點沒哭出來。
“安先生,你的手怎麽這麽燙?”
“還不是因為你們?”克德爾沒好氣說道:“殿下已經病的很重了,聽說有個男人來了這裏,殿下放心不下,所以才托著病體前來,現在好了,你們滿意了?”
“他來有什麽用?我們……”東方明月想發幾句牢騷。可是,她似乎忘了一點。
果然,還沒等她說完呢!就從周圍出來了一堆人,粗略估計,至少有上百人。
王擴對她們姐妹,出於特殊的感情可以處處容忍,可是,克德爾卻沒有這份特殊的感情在裏麵。
王擴托著病體前來,就是確認一下她們姐妹是不是安全,有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一份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王擴能忍,他帶來的懺悔者不能忍!
上百個懺悔者早就被東方明月的話點燃了怒火,再加上克德爾也沒有阻止。於是……
刷啦啦,的鐵鏈聲中,四條兩指粗的鐵鏈向東方明月和王長興襲來。
“明月,你說了什麽?”在躲避的時候,王長興問道。
“沒什麽,隻是說他虛偽!”東方明月無所謂的說道。
王長興還沒說下一句呢!成片的飛刀、飛鏢和弩箭就鋪天蓋地的襲來了,數量之多讓師徒二人避無可避。
關鍵時刻,就見王長興一個側身,把外套脫了下來,一手抓著衣領,一手護著徒弟。把外套呼呼轉了幾下一拉,外套一緊,射來的各種暗哨就被兜在裏麵了。
這種方式倒是頭一次見,可懺悔者是什麽人?那可是常年和阿薩辛對抗的人,阿薩辛裏高手輩出,可死在懺悔者手裏的也不少。
見暗器不成,懺悔者們有一個轉身,把兵器交到了左手,而右手也從腰間逃出了大殺器——轉輪手槍。
“住手!”
聲音,懺悔者們自然聽得出來是誰的!所以他們沒有開槍,而是團團圍住。
看到那麽多槍,即便是武藝高強的王長興也吃了一驚,或者是嚇了一跳。被一百多支火槍對著,別說是他王長興了,就是換誰來也是白搭。
王擴滿頭的銀針,每咳嗽一下都覺得腦袋嗡嗡的。剛才情況緊急,東方新月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胡亂的就是給王擴亂紮一通,王沒當場斃命算是萬幸了。
“長興真人!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在下要委屈一下二位了!見諒!”王擴有氣無力地說道。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王擴可沒時間和他們墨跡,有什麽等結束了再說。
“東方小姐,請吧!”克德爾過去,冷聲說道。
東方新月擔心的說“我……”
王擴沒好氣地說道:“你什麽你,還不給我把銀針拔下來!”
“哦!”說著,東方新月就開始動手了,針灸是十分玄妙的,拔錯了是真的會死的啊!
當最後一根銀針被拔出後,王擴身子一軟,又暈過去了。
“克德爾,我能照顧殿下嗎?”東方新月問道。
“我說的不算,回頭你得去問格羅特大人去。不過,我可以允許你送殿下回去!”克德爾說道。
王擴走的時候是騎馬的,回來的時候卻是橫著被抬回來的,這事情就有點大了。
公爵病重昏迷,宮相莫裏修士立刻封鎖消息。對外宣稱,公爵因關心最近的戰局,所以要在防衛部呆一段時間。並且,期間不接見任何人。
在宣布完後,莫裏和漢克又分別接手了軍事和政務。雖然之前也都是他們在幹,但隻是根據王擴的指令辦事而已,這一次,他們要獨自挑擔子了。
政務還好說,該幹嘛幹嘛!得益於最初花了大力氣打下的基礎,隻要作為領頭人的宮相不算太廢物,公國的行政係統就能獨自運轉。
真正麻煩的還是防衛部,現在,整個公國的防衛軍隊都在調動。哪裏多放哪裏少放都是事兒,軍隊放好後,後續的糧草該怎麽運輸,有突發事件怎麽處理。軍心怎麽穩定,沒有一件事是能兒戲的。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幾天後,就在王擴剛剛養病期間,庫爾蘭的求援使者到了。
原來,芬蘭人傾國之力準備大舉入侵東普魯士,但在海麵遭遇了東普魯士海軍後,芬蘭人就改變了策略。不直接入侵東普魯士了,改為用庫爾蘭作為跳板和入侵的橋頭堡。
庫爾蘭人少國弱,在麵對數萬芬軍時,那敗的叫個又快又徹底。除了維斯特城堡裏還有不到五百名守軍外,兩天,芬蘭人隻用了兩天就占領了庫爾蘭全境。
“怎麽會這麽快,難倒你們庫爾蘭人都是飯桶不成!”奧拉夫毫不客氣的說道。
庫爾蘭使者一把鼻涕一把淚呀!他說道:“這位大人,我們庫爾蘭的軍隊全部加起來也隻有五千人不到。芬蘭的維京人可是有足足四萬啊!”
庫爾蘭的確沒法和周邊的幾個勢力相比,不然,誰願意做牆頭草啊!
“你就告訴我,你們還能堅守幾天吧!”漢克問道。
其實,現在漢克是不想管庫爾蘭的。既不是自己的地盤,又不是附庸。值得為他們流血麽?
“最多十二天。”庫爾蘭使者顫顫巍巍的說道。
“十二天太少了,我們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至少需要二十天才能出兵!你回去告訴你們的伯爵,二十天,我們會在二十天後出兵。”漢克的話容不得半點拒絕。
“我們盡量吧!”庫爾蘭的使者歎了口氣。
他不能指責東普魯士人,畢竟他們之間沒有盟約,前來求援的唯一理由也隻是東普魯士公爵和自家伯爵的私人關係。救還是不救全看人家的意思。
庫爾蘭使者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留下的卻是一大堆麻煩!
救還是不救,不救接下來怎麽辦,陸軍部的高級參謀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們或許看不到未來二十年的戰略格局,但近在眼前的局勢卻看的清除。庫爾蘭隻是一個開始,一旦讓維京人有了陸地上的跳板,那東普魯士陸軍可就有的忙了。唇亡齒寒啊!所以救是一定要救的。
可是,要救又該怎麽去救。剛才使者已經說了,芬蘭人有四萬,這或許有些誇張,但也不排除可能。派遣的軍隊少了無異於送死,多了,自己這邊怎麽辦!要知道,海軍主力出戰還沒回來呢!
一大群高級將官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療養室,要是公爵殿下還在,或許他們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天漸漸亮了,灰蒙蒙的,不一會,一個冰點落到了一個站崗的士兵臉上。
“下雪了!”士兵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在柯尼斯堡的大牢裏,王長興和東方明月驚愕的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大牢。
幹淨衛生通風好,幾個獄卒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來。
“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裏的獄卒都這麽熱情!”王長興饒有興趣的說道。
“對不起,是徒兒連累您了!”東方明月低著頭說道。
一個獄卒帶著兩人,好像是客棧選房一樣,嘰裏咕嚕的介紹著每一個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