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別哭,我記起來了
“放下孩子。”
一次性解決了兩個男人,樓呈帆往前跨出一步,聲音凜冽的衝著前方的那個女人。
“不要過來!”胡姨大聲尖叫,“你再敢踏出一步,我就把孩子扔下去了!”
然而,她的喝止根本沒有讓樓呈帆繼續停下腳步,男人像是根本不被她的話所威脅一樣,繼續向前。
駱彤急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呈帆,你清醒一點!她手裏還抱著安安呢!”
這時,樓呈帆才恍然大悟一般,如夢初醒般的清醒了過來。
“你想怎樣才放開孩子?”樓呈帆冷冷的問道。
這時,樓梯口裏忽然出現了一批保鏢,他們似乎也是因為雇主都在這上麵,無論如何也要上來查探一下,所以齊齊將樓頂給圍住。
看見這些嚴正以待的人,胡姨無所畏懼又嚴正以待的冷笑:“怎樣?不如讓你夫妻從樓上跳下去,這樣一命換一命最劃得來,我也不會拿捏你們的女兒了。”
樓呈帆緊緊皺上了眉頭,卻聽到一旁的駱彤叫道:“我可以!我願意!我能夠代替我女兒!”
樓呈帆轉過臉來:“你瘋了?!”
駱彤卻要往前走,小聲低喃著:“我沒有……我隻是不想看見安安在她手裏,她還那麽小,一不小心就會出事,但是我說不定可以自保。”
“你胡說什麽?!拿你去換孩子?這不行!”
樓呈帆一把拉住了她,駱彤想要掙脫開,卻被男人死死拽住。
“為什麽不讓我過去……放開我!”她大聲尖叫著,想要掙紮開到胡姨那裏去,可是卻被男人緊緊抱住,每走一步都被重新禁錮回去。
駱彤正和樓呈帆撕扯的時候,胡姨也有些心急如焚,這兩個人怎麽玩起這一出眼花繚亂的來了?!
正當她自己也恍惚的時候,她站住的那一層台階護欄旁,身後已經有個保鏢悄然爬了上來。
樓呈帆眼中眸光眯了眯,下一秒,那個胡姨就被保鏢一下死死抱住!
“啊——!”
胡姨一聲驚叫,手中的嬰兒眼看就要從她手中滑落摔到地上,這個時候,唯有樓呈帆猛地衝上前去,在保鏢製服胡姨的同時,一下將孩子也給迅雷不及掩耳的抱住了,隻是一身本就有些狼狽破損的衣料更加淩亂。
在樓安安被鬆手的那一瞬間,駱彤的心差點都要蹦出去了,幸虧自己家的男人還是有幾分靠譜的,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這一場悲劇。
那個胡姨立刻被蜂擁而上的保鏢給止住了,一旦她這個危機解除,所有人都鬆下了一口氣,紛紛把胡姨逮住,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樓呈帆正準備將孩子給駱彤送到眼前,可是一瞬間,他的瞳孔猛地緊鎖了——隻見那個本來奄奄一息的詹良功,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掙紮起身,手中一根木棒狠狠朝駱彤的後腦砸了過來!
“彤彤!”樓呈帆一下衝到了駱彤的跟前抱住她。
“小心——!”近處角落裏的畢嘉維也發出了一聲厲吼。
駱彤隻覺得身體一陣天旋地轉,預想到的任何疼痛都沒有出現,反而是身前抱住她轉了半個圈的樓呈帆一下悶哼出聲,一股獻血味道猝不及防的竄進了她的鼻腔,而她才剛剛接住他遞過來的樓安安,就眼睜睜看著對方直挺挺的暈厥了過去,而他的後腦勺上滿是鮮血!
駱彤一動也不會動了,靈台似乎已經空明,隻能回想起男人為她硬生生擋下這一棒的過程,一時間呆滯在原地。
……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人扶起駱彤,直到她看見樓呈帆被保鏢們抬上擔架離開,直到詹良功被反手扣押著帶走……
“彤彤……彤彤,你振作一點!”有人在耳邊呼喚著她,她猛地清醒了過來。
抬眼看去,隻見李明珠和麥子都在自己的麵前,竟然海域陳暮和樓揚羽等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趕過來的。
一群人趕去了醫院,絲毫不敢停頓的送樓呈帆進了搶救室。
在等待搶救的過程中,駱彤終於知道那個胡姨為什麽會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因為樓呈帆曾經因為工作方麵的原因將她那個失誤的兒子給辭退,而且當麵冷待過他,沒有給對方一絲自尊心。
結果因為這樣,那個男人居然想不開自殺了!
而當時胡姨去樓呈帆的公司鬧過好幾次,就想換得兒子一個公平,可笑,明明是她兒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已,所以,根本沒有人幫她“申訴”,而且被勢大的樓家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就因為這樣,胡姨才混進家中以此報複他們!
駱彤聽著覺得真是不可思議,他們鬥過了陳錦瑟,趕走了那個蘇珊,讓麗莎也離開了,卻偏偏毀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婦人手上……真是天意弄人。
在將盡兩個小時後,醫生終於將樓呈帆給搶救了回來。
駱彤很害怕,本來男人之前就已經把她忘了個精光,現在……現在不會連自己叫什麽都忘記了吧?!
雖然這會兒樓呈帆已經醒來,但探視的時間隻有短短十分鍾,因為傷者需要充分的休息。
理所當然的,駱彤是那個唯一能夠進去看了看他的人。
當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男人的床頭時,早已泣不成聲。
捂著嘴擦掉礙眼的淚水,駱彤心口像撕裂了一般輕輕覆上樓呈帆蒼白的麵孔。
男人緩緩睜開眼,一樣深邃的瞳眸看得駱彤更加傷心難過。
“呈帆……對不起……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她無助的看著樓呈帆,嘴裏受傷的呢喃著。
男人像是無力,又像是歎息一般,終於開口了。
“丫丫,別哭。”
駱彤渾身一僵:“你、你叫我什麽?”
“.…..”樓呈帆無聲的勉力扯起一個笑容,抬手緩緩的撫上了駱彤的腦袋,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寵溺,“笨蛋丫丫我……都記起來了。”
一切來得那麽突然,世界仿佛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駱彤反應過來後,一下撲在了男人的胸口,縱聲大哭,放肆流淚……
——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但本月的變化,可謂是駱彤人生裏最為大起大落的一次。
在樓呈帆恢複記憶,並且出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顧及和畢嘉維曾經的情麵,一舉摧毀了畢家在國內的企業根基。
駱彤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她眼裏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樓呈帆,正是由於顧及了最後一份情麵才沒有做絕。
但是這一次,這個畢嘉維勾聯詹良功來害他,他樓呈帆可不是做慈善事業的,當然最後一點情麵也不會留下。
那之後,畢嘉維再也沒有出現在駱彤的人生裏,就像江元漠一樣,永遠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裏。
也許,有的人就是如此,隻能當過眼煙雲一樣匆匆忘記。
至於胡姨和詹良功因為涉嫌殺人未遂,貪汙卷款等多項罪名,一個直接判處了死刑,另一個也是終生監禁。
駱彤不知道那個可憐的胡姨為什麽最後會變得那樣嚴重,但他心裏其實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法院裏有樓家人的暗箱操作,所以結果才會變成這樣。
那個詹良功是罪有應得,可是,那個胡姨……
罷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她當時得手不小心摔下樓安安,現在不是一樣背負著一條人命?臨時起惡和詹良功一樣是魔鬼!
今天,駱彤正和郭姨收拾著行李箱。
這是她和樓呈帆結婚的一周年,兩人平時都沒有什麽時間出去,而這一次,經曆過風風雨雨和生死訣別之後,樓呈帆把工作丟給了弟弟,也剝奪駱彤在公司裏的工作,決定好好的出去蜜月旅行一次。
要知道麥子和蘇依妍兩個比他們晚結婚的人,各個都出去逍遙了一次,他們不服!
而今,他們都意識到,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還是趁活著好好地守著枕邊人吧!
“誒呀,少夫人,你把這件衣服給忘記了!”
駱彤正收拾完準備關上行李箱,卻見郭姨急急忙忙把一件黑色性感內衣塞了過來,仔細一看,那一件正是上一回羞答答**樓呈帆時穿的那一件!
駱彤的臉霎時都羞紅了:“這件……不用了,真的不用帶!”
“怎麽不用?”郭姨愣是把衣服塞進了行李箱,笑得高深莫測:“夫人和老爺都指望著抱上第三個孫子呢!”
“.…..郭姨,現在連你也開始取笑我了!”駱彤的臉蛋已經羞紅。
等到她和樓呈帆一同坐進車內,男人禁不住問道:“你發燒了?臉怎麽看起來這麽紅?”
駱彤嬌嗔他一眼:“當然沒有!我為什麽臉紅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麽?!”
樓呈帆恍然大悟:“是一看見我,就小鹿亂撞,臉紅心跳了吧?”
……恢複記憶的樓呈帆果然還是這麽的嘴巴不饒人啊!
駱彤剛想不服氣的回嘴,怎麽每次都是她被堵得說不上話來,卻被樓呈帆驀地扣住了手。
五指相扣,樓呈帆俯身湊了過來,鄭重其事的望著她,說下了綿長的情話。
“我對丫丫也是,小鹿亂撞,臉紅心跳,不能自拔。”
“.…..”駱彤愣住了,隨即,她忽然主動湊上臉去,主動親吻了男人的下巴,而後調皮的眨了個眼:“那就讓我們彼此彼此,深陷其中,一輩子不要冷靜下來吧。”
樓呈帆悶悶的笑了一聲,直起身發動了引擎,車身飛馳,晨風輕撫,駱彤望著樓呈帆冷峻而精雕細琢的側顏,嘴角劃過了一縷醉人而幸福的笑意。
……
經年過後,一次飯局上,樓呈帆的好兄弟大剌剌的問他,當年的劫機事件是不是他一手策劃的,差點沒被樓呈帆掀翻在地。
這家夥不就是看上了顧勝騰後來那個女人的女兒麽?他幫著說上幾句好話就行了嘛,有必要至他於死地麽!
所謂善意的謊言,就應該永遠變成秘密,不必公之於眾。
隻要他們成為萬丈紅塵中彼此唯一的牽絆,足矣。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