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給夫人夾菜
“幹嘛呀,不要板著臉,怪嚇人的。”駱彤湊近他,低聲說道。
樓呈帆麵色稍霽,隻是不說話。
這時,旁邊一名同學眼尖的看見這一幕,立馬嚷道:“哎呀,駱同學要不要這麽秀恩愛,湊在一起說什麽悄悄話呢。”
其他人也看向他們倆,眼裏都有探究。
其實也不怪他們,於他們而言,樓呈帆就像一個一直高高在上的明星,突然有一天這位大明星變得親民了,和他們坐在一起了,即使心理素質再好,也免不了想窺探一下他和駱彤的互動。
駱彤笑得得體:“不秀恩愛怎麽行,那不是白白請我老公走一趟了嗎?”
大家“噫——”了一聲,又有一人打岔:“什麽白白走一趟,駱同學,你這話可不地道,怎麽說樓總也在這裏吃了一頓,也不算白來吧。”
“就是就是!”
江元漠帶著笑望向一言不發的樓呈帆:“樓先生,不知道今天的飯菜合你的胃口嗎?”
眾人皆是一驚。
大家雖然和駱彤搭話,順便開開他們夫妻之間的玩笑,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身先士卒的單獨對樓呈帆問話,就好像他是一個可動型人形雕塑。
這會兒,江元漠帶著一份熟稔的口吻問向他,讓所有人心裏提了一口氣,包括駱彤。
樓呈帆抬眸,淡淡掃了江元漠一眼:“不知道,沒吃。”
“.……”
所以人麵色都是一僵,下意識的往樓呈帆的菜盤裏看去,隻見男人的菜盤裏果然空空如也,相對比的是駱彤的盤子裏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元漠訕訕一笑:“樓先生怎麽不嚐嚐?”
樓呈帆麵不改色:“忙著給夫人夾菜。”
江元漠一陣啞然。
他不知道樓呈帆這是裝淡定,還是真的無所謂,他還以為對方會冷言冷語的諷刺幾句,可這麽兩聲下來,他再多問倒顯得有些針對了。
有人見風使舵的誇:“喲,彤彤可真是好福氣,難怪出門都帶著樓總呢,這麽周到。”
也有人笑道:“駱同學,你看你老公對你多體貼,你還不禮尚往來一下,給他也喂一口。”
這話一出,飯桌上立馬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跟著起哄:“喂一口,喂一口!”
駱彤難為情的不知如何是好,僵著臉動了動嘴唇,也不知道該不該順從這群同窗。
樓呈帆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底的鋒芒畢露。
男人朝全桌每人一一掃視過去,過眼之處仿佛一劑冰寒的製冷器,每看一眼就讓那人即刻噤聲,渾身僵硬。
一刹那間,包廂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餐桌上的眾人對於樓呈帆的定義,似乎在兩個層麵上。
那個在商界跺腳就要讓所有集團抖三抖的男人,和眼前駱彤這位老同學帶來的男人,仿佛並不是一個人,看他雖然態度冷淡一些,但是丈夫對於妻子應該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個全,這讓大家產生了更加離譜的錯覺。
也許這位樓先生並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什麽呼風喚雨、陰晴不定、高冷到無以複加,估計都是媒體在誇大其辭。
直到樓呈帆這淬了冰峰一樣的目光出現。
氣氛凝固,駱彤的臉上掛滿了尷尬。
好半天,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咳,我先生在外人麵前比較害羞,不習慣別人起哄,大家多多包涵一下。”
如果不是她這一句圓場,這場聚餐恐怕是聚不下去了。
眾人聞言,都是訕訕一笑,卻是連樓呈帆的眼神也不敢對視過去了。
駱彤滿是無奈,對旁邊的放冷氣的男人悄悄捅了捅胳膊,示意他收斂一下神色。
唯有江元漠放肆而膽大的盯著樓呈帆,舉起酒杯對他道:“剛才是我說話唐突,自罰一杯,希望樓先生不要介意。”
駱彤聽著心裏有些不滿。
江元漠的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道歉,但明顯就是指責樓呈帆小氣,在這種場合放不開架子。
其實,樓呈帆放不放得開還真不是這群人說了算的,畢竟這位總裁先生從來不需要顧及自己的心情,別人的眼色幾乎沒有去看過。
雖然駱彤不大高興樓呈帆剛才的態度,可卻是極其護短的,對著江元漠當即就開口了。
“學長,抱歉,這個即使你自罰,他也會介意的,對老婆都不吃醋的男人,要來何用?”
說完,駱彤對江元漠俏皮的眨了眨眼。
江元漠的臉色微變,舉著酒杯的手已經有些僵硬。
他的駱小師妹可是從來沒有用這些語氣和神態對他說話的,一向是溫婉禮貌,甚至活潑之中也有過對他的依戀。
現在為了樓呈帆,竟然……
有兩名懷孕的女同學見狀,也不希望氣氛過於尷尬,忙不迭的接過駱彤的話,衝著自己的丈夫就道:“聽見沒有,以後該醋的時候就應該醋。”
“就是,看看人家吃醋也能吃的那麽浪漫,老公啊,你也學習一下。”
駱彤默默吐槽:什麽浪漫,是驚悚吧?
有其他人說話,氣氛一時間緩和了不少,有幾人甚至對樓呈帆舉起了酒杯。
“哎呀,剛才冒昧,沒想到樓總對駱同學這麽在意,咱們駱同學可真是好福氣。”
“來來,幹杯,今天好幾個同學都成家立業了,咱們是應該為此慶賀一下。”
江元漠斂著的眉頭勉強放鬆,往樓呈帆麵前的酒杯也妥協的轉去了一邊,加入了其他人的互相敬酒中。
樓呈帆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一縷冷笑。
駱彤的手旁邊是一杯果汁,樓呈帆是不允許她喝一滴酒的,所以隻好舉杯配合氣氛的喝了兩口。
奈何由於是孕婦的原因,才喝過沒多久,她和另一名孕婦便要去洗手間一趟。
樓呈帆自然是保駕護航的送她去了洗手間一次,等到後麵幾次,駱彤直言讓他不必跟去,反正她和其他兩名都是結伴進去的,不需要他跟著下桌麻煩。
這個時候,飯桌上已經酒酣飯飽,同窗們借著酒意都隨性大膽了起來,甚至有幾名開始朝樓呈帆招呼。
樓呈帆並未表現的像剛才那樣排斥,保持著疏離對那些人一一回話。
“誒呀,我又想去洗手間了.……”
一名女同學腆著大肚子為難的歎息一聲,駱彤也跟著下桌。
“正好我也想去,我們一起吧。”
待樓呈帆回過頭去看自己的老婆,赫然發覺她已經消失於自己的視野之中。
這丫頭,不過幾分鍾沒有留心,她就一聲不吭的丟下他離開,看他找到她之後要怎麽耳提麵命!
樓呈帆麵不改色的下了桌,正待走到走廊的拐彎處,迎麵而來的江元漠也來到了這裏,帶著一身難聞的酒氣,恰恰擋住了樓呈帆的去路。
這男人是在挑釁?
樓呈帆麵色不善的蹙眉,正想開口說點什麽,對方忽然像實在忍不住什麽般猛地低頭,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就是一陣嘔吐。
樓呈帆的眉頭緊緊鎖起,因為,他看見自己嶄新的皮鞋上已經被這個不長眼的男人給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