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挑釁
“就是那個。”關瞳冷著一張臉，道：“上次拍賣會上，傅逸軒花重金拍下來的硯台。”
兩個月前的拍賣會方華沒有去，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理解這整件事情。
“哎，”三個女孩因為看同一部手機挨得很近，方華伸手戳了戳關瞳的臉，道：“他有沒有送你東西？”
“有。”關瞳撇撇嘴，道：“一把象牙梳子。”
“呃……”方華頓了頓，道：“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這類古風的玩意？”
關瞳冷笑一聲：“看起來，薑月茹很喜歡嘛。”
方華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薑月茹的朋友圈，搭配著硯台的那張圖，是一顆紅色的愛心表情。
“哎……”方華歎道：“果然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何止啊！”關瞳怒氣橫生，狠狠地把手拍在桌子上。
“行了行了，消消氣。”白心怡輕撫著她的手勸道。
方華道：“江離說，薑月茹和傅逸軒之間應該是有別的什麽聯係，不過這事不是那麽好查的，傅逸軒也不是毫無防備的人，他也隻能猜測。”
關瞳抬眼看了一眼方華，又冷著臉垂下眼來。
她也是這樣透過方華之口，才知道江離在背後幫了她這麽多事情。其實想一想，江離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表麵溫和，實則疏離，但她到底是他的妹妹，在這件事情上，江離在背後出了很多力也費了不少心。
隻不過轉達的人突然變成了方華，這件事怎麽想怎麽覺得古怪。
方華見她臉色不佳，歎歎氣也不再說這個話題。
料理陸續上桌，三人動筷子的同時，也聊起了其他的話題。晚餐過後，白心怡帶了自家的車，把三人一起送到一家新開業的娛樂會所。
下車時，關瞳看了看會所的門頭，道：“看起來不錯。這是誰家的店？”
“陳家的。”白心怡道：“為了擴充客源，他們辦得這一台晚宴比較隨意，邀請的人也有些平民出身的，不過，現在總要上得了台麵才行。你不用太擔心。”
最後一句是說給關瞳聽的。白心怡現在已經知道了關瞳抱怨秦思“交友不慎”這件事。
然而這句解釋根本無法讓關瞳寬心，她諷道：“那位薑老板可都能做秦思的客人了，門檻再低一點，這圈子還有她不能出入的場合嗎？”
“大概真的沒有了。現在圈子裏對白手起家的包容度也高，她現在的人脈在那放著，過去的事情即使有人知道，也都不會說出來。”方華在她身後近前了兩步，拍拍她的肩說：“你也別太糾結了，誰還怕見她啊？”
關瞳默默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她沒辦法告訴好友，她心裏真的發怵。不是怕薑月茹，是怕看見薑月茹和傅逸軒又是肩並肩的姿態。
她第一次見到薑月茹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就是這樣的暴擊。大概傅逸軒沒辦法理解，如果不是床照的事情，興許方華和白心怡也無法理解她為什麽會這樣介意薑月茹的存在。其實隻是因為初次見麵，薑月茹就給了她極大的威脅感。
她想起薑月茹和傅逸軒一見麵，就很自然地流露出那種熟稔和默契來。這是她嫉妒薑月茹的根源所在。
傅逸軒心裏給了薑月茹怎樣的位置？至少他根本不肯拿半點態度給自己看。
三個人今天的穿著都不算太正式，會所舉辦的也不是多麽正式的宴會，聽說是請了流行樂團來現場演奏，辦成了派對的形式。慣於在某些場合假裝淑女的三個女孩，現在也不太方便轉變風格成為派對女王，隻好就隨意地轉轉、吃點東西了。
請的樂團是五人的女子組合，據說是最近出道的，一發專輯就紅得發紫。好在這樣的場合到底是豪門舉辦，不會有所謂的腦殘粉絲混進來擾亂秩序。關瞳納悶地盯著台上唱唱跳跳的女孩們看了一會兒，道：“那個領舞的，胸是隆的吧？”
白心怡端著一杯果酒正喝得津津有味，事不關己地說：“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摸過。”
倒是方華詫異地看著關瞳：“你還能看出這個？”
“猜的。”關瞳聳聳肩，充滿惡意地說：“那女孩的鼻子都快跳歪了。”
“噗哧。”方華細看之下笑出了聲。“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豪門家看不上娛樂圈，這是常態。不過關瞳很少對這類事情發表看法，今天卻一直都惡意滿滿。
“我今天……煩狐狸精唄。”雖然她真正厭惡的那隻“狐狸精”還沒出現。又盯著台上看了一會兒，關瞳問：“這幾個是誰包了？”
其實這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最近大紅的女子組合居然會出現在這樣的私人場合，再想想她們的成名之路如此順利，也就不難猜了。
方華道：“我猜跟今天的東家有關。”
關瞳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目光看方華：“你的意思是，陳哲俊一個人包了五個？”
一個人包五個好像……沒什麽難的。但是事情放在陳哲俊身上就不太正常了，更何況，陳哲俊是跟方華相親過的人，又救過關瞳，關瞳對他的印象多多少少有點……不錯。
所以她們這樣揣測陳哲俊不好吧？
白心怡插嘴道：“這個我知道，不是陳哲俊。是跟陳哲俊關係不錯的，喏，那個，趙家的少爺。”
關瞳往白心怡指得方向看了看，厭惡道：“真像他的作風。”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他的品味也不怎麽樣，他懷裏那個女孩一看就是整的。”
“關小姐果然……不太看得上出身低微的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人同時扭過了頭。原來在她們沒有注意的時候，薑月茹已經站在她們的身邊，此時臉上正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的話卻似笑非笑的，不是很客氣。
關瞳左右看了看，沒看見傅逸軒的影子。
她現在幾乎是草木皆兵地害怕看到傅逸軒和薑月茹同時出現，隻要現在傅逸軒不在，麵對薑月茹她沒有什麽可怕的。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麽，薑月茹補充道：“他沒來。”
旁邊的方華嗤笑一聲，道：“所以你才放心大膽地露出真麵目了，是嗎？”
這是方華第一次見到薑月茹，但是久聞大名，她對薑月茹當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薑月茹麵不改色道：“什麽麵目？方小姐似乎對我有什麽誤會。”
“嘖。”白心怡在旁邊歎道：“真是會裝模作樣啊。”
譏諷接二連三，薑月茹似乎沒有聽到，不動聲色地說：“關小姐，聽說你不接逸軒的電話，他有點難過。”
關瞳幾乎要笑出聲了。傅逸軒的眼睛到底是怎麽長的？他其實是從很多年前開始就瞎了吧？薑月茹的用心昭然若揭，他竟然看不明白？
她示意身邊的兩個好友不要說話，諷刺的一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麽？別廢話了，直接說吧。”
薑月茹無疑是給她添堵來的，但具體是衝著什麽來的，關瞳懶得猜。
薑月茹頓了頓，微笑說：“關小姐果然聰明。這樣吧，你應該對我和逸軒的關係很好奇吧？不如……我組個局，讓關小姐你親眼見識一下，怎麽樣？”
“行啊。”關瞳坐得穩穩當當，舉手投足之間將大小姐的派頭發揮了個十足，冷笑道：“什麽時候，你說一聲就行。我的手機號碼你應該不陌生，是吧？”
相比於她的鋒芒外露，薑月茹就顯得不動聲色許多了。她微笑說道：“當然，不陌生。”
她說完就離開了，方華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形容，厭惡道：“這女人真是惡心。”
白心怡則是搖頭感慨道：“傅逸軒是瞎了嗎？”
關瞳也皺著眉頭，心裏十分不痛快，說：“她的手裏應該是握有什麽牌。”
“什麽牌？”方華和白心怡異口同聲地說。
“……我怎麽知道。”關瞳說。
毫無疑問，薑月茹組的局不會是她樂見的。可是看起來在這件事情上，她已經別無選擇。傅逸軒不會給她機會，如果她自己不去弄明白，和傅逸軒之間的婚約勢必無法履行。
如果關氏一定需要她去聯姻，她會告訴關建白對象是誰都可以，唯獨傅逸軒不行。
薑月茹在這邊挑釁過之後，又在場中來回周旋起來。關瞳幾個人則是在懶洋洋坐著，偶爾會有知道她們身份的人過來打招呼，這個時候大部分是方華去跟人客套。白心怡的性子遠沒有那麽圓滑，對於她不待見的人她根本就露不出笑臉來。而關瞳心情不佳，就更不用說了。
派對進行到一半，薑月茹就離開了。一直在暗中盯著她的三個女孩瞬間就注意到了，關瞳厭惡地皺著眉，拿出手機來給傅逸軒發短信：“你在哪兒？”
說起來，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聯係傅逸軒。對方也很快回複了：“紅廷別墅。”
真的嗎？
關瞳下意識地想回這句，又覺得真的發出去的話就太過分了。
傅逸軒大概真的在紅廷別墅，自己的家裏呆著。而她隻是憑著自己的臆想，覺得薑月茹時常跟傅逸軒在一起。
她沒有再回複。後來，傅逸軒那邊也沒有了回音。
離開會場之後，薑月茹的的確確去找了傅逸軒。她其實很少造訪傅逸軒的住處，雖然傅逸軒說過不必太避諱，之前卻是她自己想要避嫌，是她自己想要對外隱瞞和傅逸軒之間的關係。
美其名曰：“方便行事。”
其實她自己清楚，這樣做是為了避嫌。傅逸軒身邊有一個得力女助手，這樣的消息很難不被傳為“能幹的情人”。如果真是這樣，傅逸軒現在對關瞳會更加解釋不清楚，而她也就喪失了一擊即中的機會。
她隱忍了那麽多年，裝作無情有義而留在傅逸軒的身邊，為的就是這樣，打擊傅逸軒的女人時會方便得多。
打開門的傅逸軒看見是她，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讓了道讓薑月茹進去，自己則到廚房去，邊走邊問：“你想喝什麽？冰咖啡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