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多熟悉
這段日子過得著實糟心，大-麻煩沒有，小麻煩不斷。關瞳那裏卻還是因為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在給自己臉色。說起來，唯一能稱得上舒心的，大概隻有“暮色”酒吧裏外人無法靠近的一間小廳，舒緩的輕音樂，還有合胃口的調酒。
還真挺累的。
傅逸軒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你說，她到底是介意什麽呢？”傅逸軒煩惱道：“非要說我和你之間有什麽……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早幾年不就在一起了？哪兒還有現在的事情？”
薑月茹的臉色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她很快掩飾住了自己內心的情緒，臉上顯示出歉疚，道：“說到底，還是我的問題。是我有些話說得不合適，讓關小姐誤會了，我……”
“行了阿茹，別這麽說。”傅逸軒揮揮手，不想再重複。
在他看來，這件事前前後後，根本就沒有薑月茹哪裏做得不對勁的。倒是關瞳一直很奇怪，她介意薑月茹的存在根本就毫無道理。
他和薑月茹怎麽了呢？相處多年的革命情誼而已，別無其他。
接下來的幾天，關瞳過得充實又有些忐忑難安。她開始嚐試著接觸度假區的項目，遇到問題的時候不方便問江離，又不能時時刻刻地問關建白，倒是問許儀的次數多了起來。
許儀現在屬於懷孕初期，肚子還不明顯，少有的幾次害喜也都避開了人，所以目前為止關氏集團裏知道她懷孕的人少之又少。
關瞳道：“那許姐，以後月份大了怎麽辦？”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之前已經知道了許儀現在是單身，那這孩子的來曆就有點……不可說了。但是肚子遲早有顯懷的一天，到時候許儀該如何自處呢？
電話那頭的許儀頓了頓，輕聲說：“小瞳，別為我擔心了。我沒事的。”
關瞳道：“許姐，我不是多事，但是這事……唉。”
這樣的話題，會不可避免地聊到跟讓許儀懷孕的那個男人。隻是關瞳一直在盡量避免著這一點，偶爾想到時語氣就會變得猶豫起來。
許儀歎道：“放心吧，小瞳。我沒事的。”
關瞳總覺得這句“沒事”有些牽強，可是她又能說什麽呢？
有時候安靜了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麽擔心許儀，真的是為了她，還是在避免擔心自己。關瞳有些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想道，這到底算什麽呢？
這幾日，傅逸軒也沒有再聯係過她了。兩個人之間不似情侶，不像未婚夫妻，卻也不像毫無牽絆的陌生人。
為什麽為了一個薑月茹，就會變成這樣？
關瞳曾經收到過婚慶公司的消息，問她喜歡什麽花。這個消息讓關瞳更加氣悶，本來婚禮的事情是由傅逸軒一手包辦的，就算有和婚慶公司合作，電話也斷然打不到她這裏來。過去就算有什麽需要征求她的意見的事情，也是傅逸軒來問她。現在這電話打到她這裏來，是什麽意思？傅逸軒那裏已經默認跳過了嗎？他不再上心了嗎？
既然是這樣，何必又來問她婚禮的事情呢？
他們，還要結婚嗎？
關瞳煩惱地敲著桌子，她的麵前攤開有不少資料，全是關於溫泉度假區的。還有很多書籍，都是跟項目有關的理論資料。她最近看得很是費勁。雖然關瞳上學時有學習企業管理方麵的知識，那終究是紙上談兵，更別說現在她是在直接接觸項目。說是有不懂的就問，可關瞳欠缺了很多方麵的理論知識，也不好真的一個詞一個詞拿去問人。
工作的初衷已經不敢再提，可是工作無法上手，和傅逸軒之間也這樣僵著，真是煩死了……
關瞳正鬱悶著，聽見手機響。她胡亂翻了幾下文件，才找到壓在層層白紙下麵的手機。
打來電話的人是白心怡，關瞳盯著來電顯示看了幾秒鍾，有氣無力地接起來：“喂，親愛的……”
“瞳瞳，你這是怎麽了？”白心怡奇怪道：“生病了？”
“啊，沒有沒有。”關瞳伸手從臉上撫過，自以為堅強，道：“我沒事，怎麽了？”
“唔。”白心怡頓了一下，道：“今天有個娛樂會所開業，晚上辦活動，要不要去玩玩？”
“行！玩玩！”
關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種回答速度反而讓白心怡猶豫起來：“你……答應得這麽快？不再想想？”
“這有什麽好想的？”關瞳奇怪道：“是要想想你會不會賣了我嗎？”
“哦。”白心怡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說法好像是有點奇怪。又道：“那行，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然後可以一起過去，哎我要不要問問華華？”
“……你問吧。”關瞳無力地應了一聲，又跟白心怡聊了幾句商定了見麵地點，就掛了電話。
這種“突然間全世界都變**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白心怡和方華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即使有她在中間作為紐帶，她們也一直都互相看不順眼，在一個桌子上坐不到二十分鍾，就有個人要走人。現在是怎麽回事？她們之間為什麽這麽**了？！
雖然她的兩個好朋友相處得好一些也沒什麽……可是她們……
哎。算了，不想了。關瞳敲了敲桌麵，感覺這個世界從江離和方華訂婚開始，就已經不可能正常了。
到了傍晚，關瞳接到白心怡的短信，說的是方華已經答應一起出來。她看完之後回了一句“收到”，心裏頭那絲異樣感終究是說不出來。
白心怡訂得餐廳比較有意思，是過去她不太喜歡的一家韓式料理。倒是方華很喜歡那家店，關瞳不由地懷疑這兩人就“晚餐吃什麽”討論過，並且友好的達成了共識。這樣的認知讓關瞳覺得有些糟糕。
她最近除了因為傅逸軒的事情憂愁，麵對這種……好友和好友越來越親近的關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隻好無奈地笑笑了。
到達韓式餐廳的時候，白心怡和方華已經在訂好的位子上坐著了。關瞳在她們對麵坐下來，首先向著白心怡道：“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白心怡道：“還是那樣唄，定期做複健。”
“他的腿呢？還說好不了嗎？”
白心怡看起來毫無愁色，說：“美國那邊已經有回音了，市五院治不好的病，那邊有辦法。”
“那就行。”關瞳調侃道：“我以為你要守著李鴻闊過下半輩子、形影不離呢。沒想到你還有機會能出來。”
算起來，從李鴻闊出車禍開始，她和白心怡相聚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白心怡和李鴻闊剛剛定情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守著病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證明自己的心的一種方式，所以這段時間下來，關瞳都習慣了不去找白心怡。
白心怡撇撇嘴說：“你還說我，前段時間你自己不也是……”
她的話沒說完，方華突然在旁邊重重地咳了一聲。
關瞳立刻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幾個意思啊這是？有什麽話不能直說的？還在我麵前打暗號？”
方華有些心虛地輕笑了聲，道：“你和傅逸軒的好事，我也是沒想到你沒告訴心怡啊。所以我就說了一遍。”
關瞳的神色立刻有些冷，不過她也不是衝著兩個好朋友來的，撇了撇嘴就道：“我也不是刻意瞞著，心怡前段時間太忙了。”
白心怡聳了聳肩，沒有再討論“瞞不瞞”的這個話題，道：“話說回來，上次見薑月茹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反應有點不正常，原來還有這些事在裏麵。”
關瞳反應了一下，看著方華說：“你都說明白了？”
方華點頭。
那這事……她好像還真的“瞞”了白心怡不少。
知道薑月茹的存在是從她收到傅逸軒的床照開始，仔細想想，從那時起她就沒有跟白心怡說過全部的實情。
這段時間過得太混亂也太難熬，想來如果不是方華和江離有了現在這層關係，她大概也不會讓方華知道的。
白心怡沒怪她瞞了多少事情，隻是說：“瞳瞳，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關瞳道：“還能怎麽辦？傅逸軒不拿出個態度出來，我們隻能這麽著了。”
白心怡小心翼翼地問：“那……婚禮呢？”
關瞳木著臉說：“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辦。說要退婚，關建白是不會同意的，看傅逸軒求好的態度，想必他也不會同意。可是薑月茹的事情沒有個說法，她又不甘心就這樣嫁給傅逸軒。
如果是過去兩人之間幾乎形同陌路，她或許還能接受。然而當一顆心多出了一些盼望，少了一些將就，日子或許可以得過且過，和她湊合的卻不能再是那個人。
那麽……怎麽辦呢？
她也不知道。
輕輕歎了一口氣，大概是看她的臉色實在不好，白心怡不再問了。旁邊在看手機的方華卻突然“嘖”了一聲。
關瞳問道：“怎麽了？”
方華說：“我看見薑月茹曾經曬出來過一個硯台，還挺好看的。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品味。”
“什麽硯台？”關瞳隨口問道：“你看了什麽平台的？”
“微信朋友圈唄。”方華說：“江離給了我一個小號，說加上了薑月茹，我一看還真是。”
關瞳已經不想談方華和江離的事了，隻撿著感興趣的事問：“那你說的是什麽硯台？”
“就這個啊。”方華說著話，把手機遞了過來，一邊介紹道：“我翻著她的朋友圈記錄，看到她五月份的時候曾經曬出過一個硯台，還挺好看的。不過，這個年代還有幾個人用硯台？這薑月茹也是有意思。”
關瞳和白心怡是一起湊過去看的，一看之下，兩個女孩的臉色都變了。一個變得陰沉，一個變得古怪。
“怎麽了？”方華納悶地問。
白心怡輕咳了一聲，說：“這個硯台……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