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封鎖消息
關瞳沒回頭,隻是問:“你學過按摩嗎?”
“學過一點。”傅逸軒簡單地回答,手上動作也沒停,還一邊問:“今天感覺怎麽樣?腰還痛嗎?”
腰痛……是痛的,不過想起“痛因”,關瞳一陣臉紅,搖了搖頭,沒回答。
有時在床上,事情到了那個程度,她也就放開了。可是現在,本來是多麽正經的畫風,關瞳簡直沒臉想那些羞恥的事情。
當晚風平浪靜,傅逸軒倒是有心,可關瞳的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了。傅逸軒不甘心地在關瞳身上胡亂啃了半晌,終究是“自食惡果”,哀歎著摟著她睡了。
接下來幾天,傅逸軒又開始忙得看不見人影。關瞳在紅廷別墅停留了三個晚上,之後見傅逸軒實在是忙,她自己又幫不上什麽忙,而紅廷別墅裏時常缺少主人的身影,關瞳幹脆就回家了。
李鴻闊出車禍的事情始終沒有被外界知道,除了是因為李鴻闊本身新聞價值不算大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傅逸軒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
關於那場車禍的起因,關瞳也聽傅逸軒說過調查的後續。約李鴻闊飆車的是一個“家族”,沒什麽背景,跟李鴻闊比起來卻也算是“專業的”了。李鴻闊對車子的了解挺深,然而那天對方是有意給他下套,特意使了些小伎倆讓他放棄了檢查車子。
果然稍微一放鬆,就給了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後來關瞳找了個時間又去看了一次李鴻闊,白心怡在他的病床前守著,雖然有護工在,她什麽也不需要做,人卻堅持陪在病房裏,拿一雙哀怨的眼睛盯著李鴻闊看。
李鴻闊表示:“有這樣難捱的‘待遇’,還不如暈死過去算了。”
傅逸軒沒怎麽來醫院,他又一次忙得找不著北了。
周五這天晴光正好,關瞳人已經回了家,傅逸軒做事情就少了很多瞻前顧後。他約了一個挺有意思的人一起吃飯,見麵的地點是對方定的,傅逸軒找到餐廳就花費了一番功夫,後來又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左拐右拐,察覺到對方的防備之意,他覺得好笑極了。
進了包廂,他朗聲說道:“何董事,好久不見了。”
何董事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動,抬頭時肩膀微微瑟縮了一下,卻還拿強作鎮定的目光看他:“是啊,傅總,有些日子沒見了。”
傅逸軒沒等他招呼,自己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微笑道:“別客氣,托你所賜,我已經不是‘傅總’了。”
短短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傅逸軒的來意。
傅逸軒那麽狼狽地離開了傅氏集團,這其中除了傅錦程和傅行從中作梗之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也少不了何董事的幫襯。說起來挺奇怪的,傅逸軒當時被董事會問責,被逼讓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後來拿走這部分股份的人,就是何董事。
傅逸軒有些輕鬆地眯眼笑笑,問:“我的那部分,何董事您拿得踏實嗎?”
何董事表麵上打著哈哈,內心則暗暗叫苦。
其實傅家內部的事情他也不想摻合,可是外姓的董事中,最先反水的就是他。原因他就不說了,後來傅錦程為了撇清幹係,硬是要他接手了傅逸軒讓出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日子也著實不好過。除了傅錦程,董事會有多少人排擠他,他心裏清楚得很。
何董事從前其實也是忠心於傅易年的,然而這一回被傅錦程趁虛而入,又捏住了他的把柄,一上賊船就再也下不來了。
內心裏叫著苦,何董事表麵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傅總今天找我來,是敘舊的?”
“哈哈哈——”傅逸軒又是一陣笑,說:“何董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讓出股份,我和你的事情就算兩清了,我不追究背叛了我爸的事情。”
這話說的不倫不類,別說傅易年人還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傅逸軒的語氣實在是有些像是在施舍,何董事已經五十多歲,即使心裏再心虛,被一個小輩威脅,也掛不住顏麵,一時間態度竟有幾分強硬,臉色也沉冷下來:“讓出什麽股份?我聽不懂。傅總你別是打錯了主意吧?”
傅逸軒譏誚地笑了一聲。“聽不懂?需要我提醒你嗎?何董事您還是想清楚為好。如果非要我直說,可能場麵就有點難看了。”
何董事接二連三被小輩威脅,自覺顏麵掃地,這時已經顧不上做表麵功夫,冷聲道:“你究竟什麽意思?”
“哈。”傅逸軒嗤笑一聲,說:“何董事看不清楚利害關係,那我就直說了。聽說我大伯手中掌握了一份證據,如果公開的話,何董事就得把牢底坐穿了,是嗎?”
此言一出,何董事的臉色大變,震驚道:“你……你怎麽知道?!”
他已經顧不得傅逸軒是不是拿話在激他了。他被傅錦程威脅的關鍵,就是自己利用在傅氏集團的職務之便,為自己牟取私利。他已經這樣做了很多年,所得的數額十分龐大,如果傅錦程把事情捅出去,那他的後半輩子也都要搭進去了。為了那份他見過複印件的證據,他才強出頭,跟著一起擠兌傅逸軒。可是現在,傅逸軒居然也知道這件事?!
何董事臉色煞白。他怕這件事曝光已經怕到日夜不得安穩,到了現在,傅逸軒坐在他麵前,神色安逸、卻是拿同一件事來威脅他!何董事突然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誤解的死局,自己已然成為了傅家人內鬥的一個犧牲品。
這樣的認知讓何董事呼吸都有些局促了起來。
傅逸軒當然不會說他是怎麽知道的。隻是愉快地笑了笑,道:“看樣子,何董事你是想清楚了?”
何董事緊皺著眉頭,突然情緒崩潰般地怒吼道:“我要想清楚什麽!?你不說、他能不說?!他保證不說、你又能不說嗎!?”
傅逸軒似乎已經料到了他這樣外化的反應,安撫般地伸手在半空中壓了壓,道:“別激動,何董事。我既然來跟你談,當然就有把握能保下你。真的,別激動。”
何董事呼吸局促,反應了一陣,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連日來的恐慌讓他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冷靜和預判,他或驚或怒,傅逸軒卻始終是掌控全局的人,這樣的認知讓何董事的心情更加糟糕。可是他已經明白,自己根本就拿傅逸軒沒有辦法,就像他麵對傅錦程的威脅,也毫無辦法一樣。
看出何董事的態度有所軟化,傅逸軒滿意地笑笑,說:“何叔叔,隻要你願意幫我,我可以保證,你的秘密不會被任何人曝光出來。你可以一直安安穩穩地坐著現有的位置,來日我爸爸情況好轉,也不會責怪你曾經有背叛他的行為。”
他叫的是年少時稱呼這位長輩的“何叔叔”,而不是後來執掌公司,顯得日漸生疏的那聲“何董事”。
何董事垂下眼,聲音很是僵硬地說:“你能保證?我不信。”
他是真的不信,可是此話出口,就幾乎是在尋求救命稻草。他現在還能求助於誰?傅錦程或者傅逸軒,他總要找到一個倚靠。
傅逸軒道:“當然,當然,我會讓你知道,我比我的好大伯更加值得信任。”
何董事抬起眼,驚惶到有些麻木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傅逸軒定是早有準備的,然而話到嘴邊,他偏了偏頭,似乎是在思考,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何董事被他的沉默弄得更加心驚。